,或许如今还要再加一个怕宿欢,并将她摆到第一怕那里去。
略微失神的看着那上好的苏绣床幔,祝长安连宿欢进屋了都未曾察觉。
她走近床榻,恰好对上他茫然的眸子。
“在想甚?”宿欢抬手去抚他的脑袋,那柔滑的鸦青色发丝自指缝处倾泻出,仿若浓稠的墨似的。她也不顾手下倏地僵住的身子,转而去探他额上的温度,唔了下,道,“退热了。”
“起来洗漱罢。”
宿欢收回手,话音落下,祝长安便听话的起了身,继而也没管身上的痛楚,只苍白着面色低下头,沙哑着声音,呐呐的道,“我是要……去耳房洗漱吗?”
“在这儿也可。”宿欢将祝长安柔细的发丝缠在手指上,待到后面难免扯到他,可他却抿了抿唇,顺着她轻扯的力度偏过头来,软怯怯的抬眸看她的神色。顿时,宿欢便不禁失笑,“不想求死了?”
祝长安眸光闪烁,继而略微不安的低下眼睫,轻轻低低的道,“不想了,也不敢了。”
“哦?”她松开手指,那鸦青色的发丝便从指间滑落下去,可随后她刚抚上祝长安的肩头,他的身子便止不住发起颤来,连带着那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惨淡。宿欢蹙眉,捏起他的下颌,迫使他昂起头来,“抖什么?”
倏地对上她的眸子,让祝长安愈发惊慌失措,仿若被扼住咽喉似得半个字都说不出,在她眉头愈发紧蹙时,更是着急的连眼眶都红了。
“不许哭。”
三个字,将他的眼泪又吓了回去。
压抑着急促的呼吸,祝长安启唇求饶,却干涩着嗓子不知该说甚,见她不耐的松手,顿时便抓住了她的手指,讨好又僵硬的用温软细腻的面颊去蹭,低低弱弱的哀求,“你别气,别气,我不敢了,也不哭。”
这般,宿欢也不曾再为难他,“去洗漱罢。”
乖顺的应了,祝长安掀被下榻,未曾见到履鞋便赤着足踩在了楠木铺就的地上。他立在盥洗架前,迟疑的转首去看宿欢。
他是拿她的去用?
“那旁边搁着新的,你自个儿拿着用就是。”
“我……我用家主剩下的就好……”
宿欢眯眸瞧他,随后漫不经心的道,“哦,那你用罢。”
待盥洗后,他拿过白玉梳细细顺着发丝,而后在宿欢允许下,用绸带将发丝束住。鬓角三两青丝垂落,将那清隽的面容衬得愈发柔和秀气,而少年未着寸缕的身躯则更是添了几分雌雄莫辨,颇为惑人。
祝长安知晓自个儿容貌如何,向来是不肯这般束发的,今日这模样倒是被宿欢看了去。
她指腹抚过祝长安脊背上斑驳红痕与那形状好看的琵琶骨,瞥见他面泛红晕却又想躲开的模样,顿时低笑道,“青天白日的,不折腾你。”
低垂着鸦睫,他耳根轻红。
“可想要衣服?”宿欢低首含住他的耳珠,牙尖轻咬,继而在他耳畔道,“若想,便告诉我,昨日可舒服?”
霎时,祝长安便起了反应。他忽觉宿欢在舔吮自个儿的颈侧,温热柔缓的气息便拂在肌肤上,让他无甚抵触的,便意乱情迷的应道,“舒、舒服……唔……不要舔那里……”
得到回答,宿欢抬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随即将一件长衫撂给他,道,“长安乖,有赏。”
不知赏的是吻,还是衣裳。
待过了良久,祝长安方才定下心神,再度迟疑的看向宿欢,没敢穿上那件长衫。
“穿罢,待会儿侍人上膳,我又怎愿让他们看见你的身子?”宿欢半暧昧半轻佻的说着,惹得祝长安顿时满面羞意。
话音落下,他方才顺从的将衣裳穿好了。
少年郎正是年华尚好的岁数,此刻着着一袭缥色长衫,将青丝低束于身后时,愈显清隽。他腰身清瘦、体态高挑,此刻这副羞怯又拘谨的模样,竟比不穿时还要惑人三分。
用膳时,上的都是些清淡的菜肴,宿欢看着祝长安虽已饿极却仍旧慢条斯理的矜贵样子,忽而道,“后日昌平公主生日宴,你得出面。”
他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即低着眸子,问她,“……是因为祝家的缘故?”
“并不。你兄长近来在做药材生意你知晓的吧?”宿欢见他不解,便继续道,“我动了些手脚,祝家这次怕是要血本无归了。他那边尚且焦头烂额,又怎会顾得上其他的。”
祝长安顿时哑然,也不再多问,再度低下头去。
“祝家将你失踪的消息瞒下了,对外只讲是略染风寒。因着你那招眼的才子名声,近日外界已有些流言,虽与我无关,可这私奔说起来总是不好听的。”她语气柔缓,凉薄的眸子便看着祝长安,音色清清淡淡的,又略有些漫不经心的腔调,“再者,他们不管你,我总得管。”
宿欢说,“剑不剑?”
宿欢白日里并不清闲,自去年夺得家主之位,她是至近日方才全然掌控宿家的,近来又揪出不少来自朝中、抑或旁支的眼线,需她亲自授命的公事更是繁杂。
这般,临近月上柳梢,她方才回了nei寝。
见祝长安无措的站起身,宿欢便略微抬手,招猫儿狗儿似的让他过来。她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