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的泪珠子滚在眼眶里,水雾雾,泪蒙蒙的好看。
“傻萝萝。”苏清瑜抚了抚苏锦萝的小脑袋,欲走,却是被人拽住了宽袖。
纤细素手紧紧的攥着朝服官袍,指尖粉嫩,莹白如玉,因为用力,指骨微显。一截细薄罗袖被拉起,露出纤细腕子,清凌凌的能清晰看到经脉青络。
苏锦萝开口,声音嗡嗡的带着哽咽,却依旧软软糯糯的就似红豆馅的糯米团子。“大哥,你为什么会进官场?”
苏清瑜身形一顿,他并未转身,良久后才传来语调轻缓的说笑声道:“自然是为求权。”
“可你从不在意财权。”苏锦萝向前迈一步,拦住苏清瑜,又重复一遍道:“大哥,你为何会进官场?”
苏清瑜面色微敛,眸色轻动。
他抬手,抚上苏锦萝的脸,那白细如凝脂般的触感粘在指尖,就似上好的水白玉。
“父亲老了,总要有人将理国公府撑起来。只有咱们自己强大了,旁人才不会多嘴。”
苏锦萝明白苏清瑜的意思。她与陆迢晔的婚事,明眼人皆在说是她高攀,大哥今日所做所为,为的不仅是整个理国公府,更是为了她的颜面。
静南王府出事,到如今,连先前言之凿凿的安阳公主都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只有大哥,急急赶来瞧她,生恐她不好了。
苏锦萝鼻尖微酸,“大哥……”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苏清瑜刮了刮苏锦萝的鼻尖,笑道:“待收拾好了,差人知会一声,大哥带你回府瞧瞧。你的锦玺阁大哥一直让人照料着呢。一草一木,一花一枝,都没动过。”
“嗯。”苏锦萝重重点了点小脑袋,依依不舍的将苏清瑜送走。
屋nei,雪雁等人已经将寝室收拾妥当。
这寝室,自然没有先前的好,一派用物,皆简朴许多。雪雁在nei的四个丫鬟,也都一道挤在了侧旁的耳房nei,因为其余屋子被封,她们根本就进不去。
“王妃。”玉珠儿扶着苏锦萝坐在竹塌,捧着一个竹篓子上前,脸上扯出一抹笑,双眸红肿道:“王妃您瞧,这是奔奔生的四只小兔子,毛绒绒的,可好玩了。”
苏锦萝低头,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那四只蜷缩在一起的小绒兔,笑道:“真可爱。”
“王妃,您午膳要用些什么?奴婢去给您做。”雪雁上前,不知从哪处寻到一柄素绢扇儿,替苏锦萝打上。
天际的云压的越来越音,只是那雨却不落,整个天地间犹如一个巨大的蒸笼,连素绢扇儿打过来的都是热风。
寝室nei外,槅扇、木门大开,连芦帘都尽数被卷了上去,只是这温度却依旧不低。
静南王府的冰窖被砸了,雪雁等人无处取冰,只好端了几盆水进来洒在白玉砖上降温。
雪雁手中的这扇面本是白的,抄家时被人踩了几脚,虽打了井水清洗,但终归留了印记。
“都可以。”小厨房里自然也是连那些烧火婆子都不见了踪影。
主家遭了难,这些奴仆自然要跑,不然兴许哪一日来一道圣旨,说要抄家,这个时候他们便是要躲都没地方去了。
“雪雁。”苏锦萝想到这里,神色蔫蔫的将雪雁等四个奴婢唤来身边。
“如今王府这般境地,你们也都瞧见了。若是想走,我自不会拦着你们。你们的卖身契可以寻明远去要。”
“王妃,您这说的是哪里话。”玉珠儿哭哭啼啼的抹泪。“奴婢自小随在您身边,只要有您一口吃的,什么时候少过玉珠儿一口。玉珠儿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王妃您若是要赶玉珠儿走,那玉珠儿还不若一头撞死在这里呢……呜呜呜……”
“我没说要赶你们走。”苏锦萝赶紧摆手解释,“只是如今王爷情况不明,若是圣上再怪罪下来,我,我怕你们跟着我一道遭罪……”
“王妃。”雪雁跪在苏锦萝面前,仰头开口。“王妃的心,奴婢明白,王妃也是为了奴婢们好。只是,王妃以为的好,不是奴婢们以为的好,奴婢们只要跟在王妃身边,便是最好的。”
“对,我们要跟在王妃身边。”
四个女婢围上来,趴在苏锦萝面前抽抽噎噎的点头。
若说雪雁和玉珠儿硬要跟着自个儿,苏锦萝是能理解的。只是如青与依彤跟她并没有过多的情意。
“王妃,奴婢们身为下剑,能得王妃善待,是上辈子积了福。奴婢们不求与雪雁姐姐和玉珠儿姐姐般日日随在王妃身边,只愿王妃安好,如此,奴婢们也能安心。”
如青与依彤先前被苏夫人派给苏锦萝做丫鬟,生恐这新来的姑娘不好伺候,却没曾想,这姑娘的性子是个顶软绵好相处的。就连雪雁,虽总是板着一张脸,但从未苛刻过她们。
人心都是肉长的,苏锦萝心善,她们是要知恩图报的。如青与依彤虽与苏锦萝不亲近,但却真心盼望着自家王妃好。如今这境地,她们怎么能舍了人去呢?
“好,都留下来,都留下来……”苏锦萝将四人揽在一处,小脸上显出一抹笑。
明远候在户牖旁,仰头看了看天,起身去将书房的槅扇关紧。
晌午,雷声鸣鸣,雨打芭蕉。
苏锦萝带着四个丫鬟用了些粗糙饭食,便躺在竹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十分。
寝室nei点了灯,不亮,生恐扰了苏锦萝。
苏锦萝起身,坐在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