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若是郡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奴婢给您磕头,您何苦要为难郡主呢!您都已经是静南王妃了,郡主再如何,也越不过您去啊!”
“行了。”太后开口,看向陆迢晔。“晔儿,你有话说吗?”
陆迢晔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到苏锦萝面前,俯身弯腰,拽着人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苏锦萝跪的久了,脚麻的厉害,一个踉跄就撞到陆迢晔胸口。
陆迢晔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搀到凳上。“腿麻了?”
苏锦萝低着小脑袋,声音嗡嗡道:“嗯。”白嫩小手使劲拽着陆迢晔的宽袖,苏锦萝仰头,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怜。
陆迢晔安抚的拍了拍苏锦萝的小脑袋,然后转身面向太后。
“回母后,”男人拱手,眸色清明,“儿臣以为,此事非王妃所为。”
“哦?”
“母后可唤安阳公主。”
陆迢晔话罢,外头便传来宫娥的声音。“太后,安阳公主前来拜见。”
太后眯眼,眸色不明,“宣。”
“是。”
安阳公主被宫娥领着,急急进来,“给太后请安。”
“起吧。”
“太后,安阳以为,此事乃有人栽赃陷害。”安阳公主急赶来,身穿宫装,面未带妆,鬓角沁出细汗。一开口,便是在说苏锦萝的事,想来是早就听到了风声。
太后不言,安阳继续道:“此事漏洞百出,栽赃之人明显也是仓促为之。比如,这婆子乃外院粗使婆子,便是那日进得nei院,人人忙的脚不沾地,她怎么偏往那偏僻地方钻?那处小径,便是寻常打扫后花园子的奴仆也都是一月半月的才去一趟。”
婆子张嘴,又闭嘴,偷眼觑看红绫,整个人僵直如木。
红绫攥着拳头,抬袖掩眸,抽抽噎噎的哭的厉害。
太后开口,“红绫,你先下去。”
“太后……”红绫急切的想开口,却被两旁宫娥强硬带了下去。
安阳公主看一眼陆迢晔,继续道:“来时,安阳问了府里的管家。这个粗使婆子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那日里nei宅人手短缺,才被调派过去的。不过却不是在后花园子里做事,而是在小厨房里择菜洗碗。”
“你一个择菜洗碗的,却跑后花园子里头去了。”安阳公主轻嗤一声,“怕不是被人用银钱唬了去的吧?”
婆子面色煞白,求饶的太急,都咬到了舌头。“求求求公主饶命啊……那日里是奴婢偷懒,想寻个没人的地休憩一番,却没曾想,竟瞧见那种事……”
“那你方才说,看到静南王妃跟一个男人说话,还给了小瓷瓶这事,是亲眼所见?”
“这……”婆子犹豫起来,“奴婢,奴婢没瞧见人脸,就,就听到那女子说自个儿是静南王妃的人,办成这事,日后就有那男子的好处。”
“没瞧见人脸,只听须臾几句话,便敢如此信口雌黄。”安阳公主面色一冷,“太后,安阳觉得这事定有蹊跷。此事是在安阳府中发生,安阳定会给城阳郡主一个公道的。”
陆迢晔起身,走至太后身旁,拿起那柄素绢扇儿置于鼻下轻嗅,然后道:“若是我没闻错,这药乃春风如意楼的秘药,轻易不肯给人的。”
“而且这柄素绢扇儿是方婉巧的,那城阳郡主又怎么会中招?便是中了招,下药的人也不是针对城阳郡主,城阳郡主只是被殃及池鱼罢了。如此推断,方才红绫那番言之灼灼,便也皆是些废话。”
扔下手中的素绢扇儿,陆迢晔轻笑道:“城阳郡主的病我已经瞧了这么多年,那是自幼体弱,只得调养,无药可医。是我吩咐日后让她去寻府中大夫看病的,与王妃并无关系。”
太后听罢,看向陆迢晔,面色稍有好转。
“既如此说,晔儿的意思是……”
“儿臣的意思是,这下药的人,原本是针对方姑娘的,却不想音差阳错,城阳郡主反中了药,那人便也音差阳错的,玷污了城阳郡主。如今,可顺着春风如意楼这条线索查下去。”
太后陷入沉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冠珠被好几个宫娥拦着,撞得发髻零散。
“太后,太后,求您去看看郡主吧,太后,郡主她要寻死啊,太后……”
太后猛地一起身,被身旁宫娥搀扶着胳膊,疾步往外去。
安阳公主跟陆迢晔对看一眼,陆迢晔牵过苏锦萝的手,紧跟上去。
城阳郡主被安排在寿康宫的侧殿nei。此刻,里头一片狼藉。几案翻倒,纱窗破裂,纱被蜷地,桌凳全倒。
“郡主,郡主……”大批宫娥拦抱着城阳郡主,城阳郡主面色惨白的穿着素白亵衣亵裤胡乱冲撞。青丝披散,面白如纸,腕子上都是血,从地上碎裂的茶碗来看,是她自己用瓷片划的。
“晔儿,晔儿,快……”太后被宫娥扶着,面色焦急的呼唤陆迢晔。
陆迢晔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城阳郡主后颈处。城阳郡主软软倒下,被宫娥七手八脚的抬到了榻上。
“母后,还是请女医吧。”陆迢晔看一眼城阳郡主衣衫不整的模样,后退几步到屏风后道。
太后回神,微红着眼眶颔首,招呼宫娥,“请女医去。就近寻个地方让女医住下,别出寿康宫了。”
“是。”
城阳郡主自小便养在太后膝下,因身子孱弱,所以太后尤其怜爱。如今遭逢此事,太后只觉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