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不怎么下床走动了。
易芝君带着丫鬟们亲自去寺里上香,希望菩萨保婆婆平安。
但却在回来的路上惊了马,马车翻了,易芝君掉进池塘里。冬日的池塘寒水冰冷刺骨,冻得易芝君的小脸污紫污紫的,唇无血色。几番纠葛,仆人终于将易芝君从寒水里救了出来,当天晚上,易芝君便发了烧,整个夜里说着胡话,半条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恍惚间似乎听到爹爹厉声训斥着谁:“我家阿君要是这么没了,我让你们傅家都跟着陪葬!”
易芝君整整病了三天才退了烧。
爹爹抱着易芝君,颤抖着嘴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流下热泪,哀痛地哭着:“我的好阿君,乖阿君,你终于醒了,要是你也不在了,那爹爹……爹爹该怎么活啊……”
那是易芝君第一次看到爹爹哭。
原来永远高大慈爱替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爹爹也是会倒下来的。
易芝君有些恍惚,也有些不安,只紧紧地抱住爹爹不说话。
爹爹变得紧张极了,他重金聘请了一帮能工巧匠修建了一座供奉易芝君的神庙,为易芝君还愿请福,广布恩泽。每个人在这座神庙里给易芝君上一炷香就能领到三文钱。
因而香火绵延,门庭若市。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两个月。
易芝君的天空是灰色的。
因为那场溺水没有要她的命,却夺走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大夫沉吟道:“大小姐,怕是今生都难以受孕了,就算受孕,也可能会血崩发生意外。”
易老爷想起易芝君难产而死的母亲,一把握住易芝君的手,白着脸道:“我们阿君不生了,不生了。”他摸着易芝君的脑袋,紧张后怕道,“我们阿君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傅宁远站在床边不说话,如同空气,静静地看着她们父女俩,玉颜俊目,长身玉立。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三个月。
易老爷决定给傅宁远纳小妾,给易家留下香火。易家九代单传,到易老爷这代生了女儿,没有别的旁支,而傅宁远入赘到了易家,自然也是易老爷半个儿子,易家的香火理应由他继承。
易芝君因为不能生育而难过,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傅宁远,于是便答应了父亲,等小妾生了孩子之后,便过继到易芝君膝下抚养,那小妾也会被打发到远方,不再来打扰易芝君的生活。
易老爷想把易芝君的一切都打理完好,让她一生无忧。
要挑身世干净,又老实本分的丫头。
易芝君选其他丫头,总觉得心里闷得慌,于是便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燕奴。
燕奴乖巧懂事,长得清秀,心向着她,易芝君很放心。
易老爷担心傅宁远移情别恋爱上燕奴,会对易芝君不利,于是每夜傅宁远和燕奴*欢好的时候,都派人守在房外,监督他们不能说话,不能交流,不能点灯看到彼此的身体。
那房间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的。
在那黑暗沉重的床榻上,年轻的男女,只能做_爱,不停的做_爱,只为生孩子而疯狂的做_爱。
没有尊严和将来,只是两个用来生孩子的机器,触碰,挣扎,深入,刺进,高_朝。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五个月。
燕奴怀孕。
易芝君高估了自己的胸怀,每日每夜忍受自己的夫君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里驰骋,令她的心血翻涌,绝望生妒。那痛苦像是蚂蚁爬一般,侵蚀覆盖着她的骨骼,带着几分彻骨疼痛。
易芝君瘦的不成人形。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九个月。
忠王御谦从边关回来,看望易芝君。
傅宁远忙着商铺的事情,于是易芝君和香闺密友们一同答应了御谦的画舫游湖之约。
那日骤雨突降,画船躲雨,姐妹们失散又集合,朝湿泥泞,一个下午。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十个月。
易芝君怀孕。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惊喜地问大夫:“不是说、不是说我不能怀孕吗?”
大夫道:“只是难以受孕,并不是绝对不能受孕,小姐要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生这个孩子,因为小姐天生体寒,再加上一年前那场大病,生孩子很有可能难产。”
生,当然要生。为什么不生?
易芝君高兴得身子都像是要飞起来,艳艳生辉。
她没有言而无信,她是可以给他生孩子的。
生七个八个,他一半,她一半。
是她和他两个人的孩子。
易芝君跪在爹爹面前,哭着道:“爹爹,爹爹,阿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