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小心地帮她理顺纠结的长发,然后将她搂紧一些,“那也等吃了再睡,空肚子睡也睡不安稳。”见她只皱着眉尖不说话,想是还在为之前生气。低笑着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她一团丰软,“发脾气可以,不理人可不行。”
陈婉翻个身,晾个脊背给他。
秦昊暗自咬了咬牙,探过手去把她身子扳回来,陈婉不耐,胡乱挥开手臂抵挡,“你烦不烦?之前折腾我半晚上,现在还要折腾?你让我清净会行不?”
秦昊脸上被她手肘一撞,火气也上来三分。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一只手托着她腰打横把她抱在腿上,“我折腾?我折腾?我好心当驴肝肺了我,我低声下气分分秒秒的哄你我容易吗我?给我坐好!”
陈婉被他禁锢在怀里半点扭动不得,只能拿双眼睛恨恨地剐着他。
她脸上红朝尚未褪尽,越发显得瞳仁黑黝黝的,象能看进他心里去。怒意不由尽数化为灰烬,脑海中浮现她娇弱不堪婉转求饶的模样,“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一时把不住边,是我错。”细细地啜着她耳垂,一面轻声哄着她说:“弄疼你了是不?让我揉揉。”
“没脸没皮的,别碰我。”她避开他的吻,避不开他四处梭巡的手指。
秦昊嘿嘿笑着,收回手,“这不就是了。不乐意就吱声,爱怎么发脾气都行。闷在心里你不好受我看着也不开胃。别把我当色狼,要是你愿意好好和我聊天谈心,我情愿不动你。”
陈婉冷笑,“你还真会往自已脸上贴金。这会开始假装圣人了?”
他凝神细看她嘴角的嘲讽,想起方才狂喜时被浇凉了心的那三个字,心中郁结难解,也笑了笑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你是死心眼,横竖这辈子是讨不了你欢喜的了。你爱恨就恨吧,恨我到心里到骨子里恨得一辈子忘不了我也行。”
他轻松语气里的沉重令她心里一酸,别开脸说:“我恨的是我自己。”她恨自己软弱可欺,恨自己甘之若饴,恨自己发出的每一声低吟每一次喘息。
秦昊眼中掠过一丝意外,“傻猫儿。”他托着她下巴把她脸朝向他,用不容辩解的语气缓缓说:“你没有半点错,全是因为我。我自问不是好人,但也没做过恶事,对你那是头一遭。不过我没后悔过,重新来一次,该做的我一样会做。之前多少次你不是一直看我不上眼吗?不做我们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你恨我手段卑劣也好、恨我泯灭天良也好,别恨自个。有怨气只管冲我发,只要不离开我怎么都行。”
他眼中眷恋之意坦露无遗,陈婉心弦微震,颤声轻轻说:“害人害 己,何苦呢?”
方才的温存缠绵一一在眼前掠过,秦昊绽开嘴,冲她朗朗一笑说:“我觉得值。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见她神色一黯,忍住突至而来的酸楚,低声说:“想睡就睡会,外卖送来了我再喊你。”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不在乎。他扪心自问真的不指望什么,就是象现下这般长长久久地两人厮守在一处就行。悲伤怨恨痛楚……总有一日会被时间洗淘得沉淀下去,总有一日守得明月。
二十多年的岁月流逝去,细算起来珍视的片段里大半有她。脑里心坎上一时是初见时朱雀巷的清晨她一回眸的纯净;一时是她死咬着牙拼死抵抗他的倔强;一时是上海路她失魂般游走的背影;一时是夕阳里浅笑薄嗔的娇憨。黑暗里他凝神倾听她绵长的呼吸,脸上的表情随记忆的碎片而变幻。
陈婉醒来时外面仍旧电闪雷鸣,辨不清时间一时有些着慌。客厅里电视开着静音,厨房门口透出一缝橘光。她推开门,抽油烟机下,秦昊手持锅铲正巧转过身对著她。
“怎么不多睡会?现在也才10点多。”注意到她的目光,他视线转回自己手上,迅即微窘地把铲子丢回锅里。“新闻上说是三十年一遇的暴雨,披萨不来了,咱们自己做饭吃。”陈婉走过去,瞅瞅锅里,笑意突然涌起,竭力想保持冷漠的表情,可嘴巴怎么抿也抿不住。
秦昊看看锅,脸上窘意更甚,“冰箱里啤酒多,没菜,只有几个基蛋,米还是我妈上次来剩下的。我们做蛋炒饭。”
她点头,“是挺象蛋炒饭的。”
“什么叫象?本来就是好不好?”他不乐意地瞟她一眼,舀出半勺递她嘴边,“尝尝。”
陈婉立时摇头。
他望着她半晌不说话,有点打击到的表情,呐呐收回手,“我应该等你起来再做的。”说完把勺子扔回原处。
不知是屋外的风还是突然冷却的气氛,陈婉心中陡然一凛,然后莫名地软化。拿起他的勺子试了一口,抬眼间是他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