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面,罗氏和妈妈一起,领着穆筠蕊到了留园里。
穆筠娴才从穆先衡的书房里回来没多久,喝了杯温热的茶,就听说二夫人带着穆筠蕊来了。
倒是来的奇怪,这母女俩从未独自上听雪院去过,穆筠娴道:“去请。”
穆筠娴当然想不到,罗氏是为着分家的事来的。
穆先衡的nei书房里,穆先文正同他争辩的不可开交,后者脸红耳赤,像打了一场仗,前者神态镇静,时不时两句冷笑,刺得对方七窍生烟。
穆先衡不仅打击穆先文,还说了句狠话:“你的子孙跟要是断在了穆家,列祖列宗知道了穆家有你这样的子孙,还不得活活气死!”
穆先文对穆家先祖还是有敬畏之情,子孙根又是他的痛脚,在经历过前面那些争执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并拢两指指着穆先衡道:“大哥你又好得到哪里去?!难道你的做的事就对得起列祖列宗,就别我光彩么?!”
穆先衡定定地看着穆先文,背着手问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你倒是说说看。”
带着一丝得意,穆先文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当年老长平侯死的事,你敢说和你没有任何干系?!”
穆先衡故意露出一丝慌张,道:“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在胡说什么?”
穆先文唇上的两撇胡子动了动,道:“大哥,我手里可是有一封信,倘或我把这信交给长平侯,仙仙和侯爷的亲事,只怕就要作罢。这京城里哪一家人咱们定国公府都得罪的起,唯独魏家咱们得罪不得,若大哥不想与魏家为敌,分家的事,休要再提。”
笑了笑,穆先文一脸猥琐相,道:“要分家也行,把老二家分出去就是了,咱们两房合该和和睦睦的,大哥你说是不是?”
穆先文志在必得的样子,让穆先衡看了大为光火,倘或不是穆筠娴提早对魏长坤解释清楚了,只怕真要被老三坑害一把。
穆先衡黑着脸道:“你既要这般说,便拿出证据来。清者自清,我不信你能有什么东西,会坏了穆魏两家的感情。”
穆先文见穆先衡不到黄河不死心,他也不着急,拂袖而去,气势汹汹地留下“你等着。
等人走了,穆先衡脸色愈发难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仅如此,穆先文竟然对他已经狠心到了这个地步,他丝毫不怀疑,若真有一日有人要对付穆家,穆先文将会是最好的突破口。
分家一事虽然只是试探,但穆先衡现在真动了分家的心事,因事关老夫人的名声,他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而且私心里又有些看重穆先达,舍不得二房这个助力,便去了卫静眉处,想征求下老夫人的意思。
卫静眉也对三房的人深恶痛绝的很,便道:“仙仙婚事在即,家可以分,却不是这个时候……若真分了,不过也不好落人话柄。”
穆先衡问道:“母亲的意思是?”
“一应吃穿用度分开,却不分开住,这里是祖宅,也不可能分割给你们三兄弟。他们若情愿住,还叫他们住,只是要多加一道墙,把三房隔开,以后便不会再发生他在你书房里动手脚的事。”
穆先衡忍不住抚掌道:“母亲高明!咱们还和二房住一处,明面上是不分家的,我叫和锦对二房多加照拂,二弟便也不会有怨言。”
二房的体面只要不失,在三房跟前加一道墙,于他们有什么关系?
穆先衡道:“那便等仙仙婚期定下了,再建墙。”
按照穆家人计划,穆筠娴的婚事至少还要半年才能成,若要赶早分家,在婚期和迎亲之间是最合适的,时日不长不短。
卫静眉道:“也不晓得魏家的聘礼什么时候送来。”聘礼直接代表了魏家的心意和穆家的脸面。
穆先衡道:“这两日我还要同侯爷见面,我会把大致婚期告知他,聘礼估摸着也要等下半年或是明年再送来了。”
卫静眉道:“都到了要下聘的时候,该说的话你都同魏家说了罢?”
穆先衡道:“侯爷是个明白人,儿子早已经委婉说过了,他都答应了。”
“委婉说的?”卫静眉面露不悦。
穆先衡忽然有些心虚了,道:“是、是的。”
卫静眉脾气一下子没压制住,道:“哪个叫你委婉了?!这是委婉的时候么?”
穆先衡忙告罪,道:“是儿子的错。”
卫静眉见不得男人之间的臭毛病,便高声道:“明日把人请到家中来,婚事都定下了,我都还没仔仔细细见过这个后生,也是时候该见见了!”
穆先衡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见岳父母的样子,他倒是不怕岳父,但是很怕岳母,后宅女人不问你朝堂之事,不问你作文做赋,问的都是些家长里短,能叫男人哑口无言。
这厢,穆先衡忍不住为魏长坤捏一把汗,离了永寿堂,他便赶紧使人书信一封去了魏家。
魏长坤收了信,读了穆先衡一番极尽委婉的提示,登时心里打鼓,穆家老夫人要亲自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