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会毁了他……”
“老师……”钟贞小声打断,“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需要你帮我劝他,我希望他回北京。”
这几年来,没有一个孩子能让他满意,他的处境岌岌可危。只有这个工具,他用得最顺手。
“怀远,”老师惊诧地走近,“高考、保送就在眼前,萧珩不可能放弃,也不可以放弃。”
“那算什么?”周怀远咄咄逼人,“我看着他长大,我用心栽培他四年,他不适合这里——”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两位老师争执不下,说到激烈处,周怀远先发制人。
一个月后,钟贞听组里老师八卦,说那位北京来的周老师,在医院查出睛神失常,随后不久,又被卷入一场教育事故中。
———
酒吧,光影迷离绚烂。
她熟练地取一杯基尾酒,龙舌兰日出,鲜丽橘红淡至亮橙,灿烂热烈。
“你是第一次来吧?”
声色弥漫之中,有人吹起口哨,轻佻尖长的引诱。他睨一眼,几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正望着他,眼中意味不加掩饰,窃笑声不断。
张扬艳俗的光束飞过台下,他的脸庞上掠过迷幻的颜色。
冷淡的神情、同少年高傲的心性,有最皎洁清冷的质地。在这样一张脸上,任何颜色,都冷了下来。
“坐会,他们还没来。”玻璃杯轻叩大理石面,王雯托腮凝视他,嘴角噙笑,“我听说一件事,和陈晖有关系,说不定……也和我老同学有关。”
萧珩在高脚椅上坐下。
几位女孩从他身后经过,朝王雯打招呼,“嗨,怎么不过来和我们玩?”
其中一位不经意间手搭在他肩上,“同学,你不来一起玩?”
萧珩拧眉,拂开她的手。
女孩眼见无果走开了。
王雯目光转到他脸上,低声诱惑,“你做过吗?”
在他们这样的年纪,这是一种禁忌。对王雯来说,这不过是追求感官愉悦的一种方式。
萧珩微笑,“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再回答你。”
这是这几次接触下来,他第一次对她笑,教人鬼迷心窍。
“是陈晖身边几个关系很铁的兄弟告诉我的,他们说,陈晖三年前出国,不是因为威胁殴打老师这事……陈家把很多事都压了下去……有人传……”
周围光线暗下去,一切隐没在漆黑中。
“他杀了人。”
…
酒过几巡,包厢nei。
陈晖半躺在沙发上,胡乱扯开上衣,呼吸粗重地瘫着,浓烈酒睛气味散布在空气中。另几位喝得不省人事,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靠在桌边。
女孩早一步回去,避免了被灌酒后捉弄的命运。
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除了萧珩。他在酒桌下做了手脚,只喝几口,意识一直保持清醒。
他取一杯酒,来到陈晖身边,沉声问:“还要吗?”
陈晖睁开眼,烂醉如泥地撑起身,摇摇晃晃,又一头跌入沙发软垫中。
萧珩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还要吗?”
他翻身面朝着反光的天花板,不服气地喊:“酒……”
萧珩神情冰冷地慢慢倾斜酒杯,酒液一滴一滴落到他脸上,陈晖张开嘴,贪得无厌地咂嘴。
“我问你……”他将酒杯藏到身后,“你杀过人?”
“杀人?”陈晖重复念了他的话,像不理解地皱眉,又恍然一笑,“哦……哦……”
“杀人啊……”他哼笑着轻轻点头。
“你不怕?”
“怕?……”他咬住这个字,咧嘴笑,“我……为什么……怕?”
“为什么不怕?”
“我回国……就……”他打着酒嗝,“就……不怕……”
“我爸……我们陈家……怕过……谁?”他挥舞双手,兴奋得意地喊,“怕过……谁?”
他说话断断续续,“杀……又……怎么样?我杀了……又……又不是我……”
萧珩明白了他断句中的意思,便将酒杯递给他。
陈晖拿不稳,酒撒了一地。
他倏地坐直,拉住萧珩的衣袖,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
“我不怕的……我有……办法的……”
陈晖揪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松开,笑得诡异。
头发。
萧珩沉默地看着他。
他握住萧珩手腕,男孩短发密实扎手,碰的第一下,萧珩抽回手。
头发。
萧珩攥住他衣领,“你该下地狱。”
———
夜里九点左右,萧珩在电梯间见到了秦淑原。
女人正在通电话,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由多打量了一眼。
电梯还没下来,她电话先挂了。
秦淑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