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里。
新娘正坐在沙发上举着镜子,身旁的化妆师挡住她的视线。
钟贞注意着脚下婚庆布置的材料,喊:“表姐。”
表姐放下镜子,眯了会眼才认出,“钟贞?”
但她身后俊美的少年她倒不认识,直到走近了,不相识的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真是好看得一眼就深刻。
钟贞简单介绍道:“这是我的哥哥。”
表姐礼节性地笑笑,她牵过钟贞的手叙会旧,便将今天安排给她的事情一一说了。钟贞称不上伴娘,但作为同辈中唯一的女孩子,加之她们儿时亲密无间,便要求她今天全程要陪着新娘,晚上席间她还得跟着新娘新郎一桌桌敬过去。
还没消化完这件事,表姐便将她推给化妆师,说:“化淡一点,我妹妹五官皮肤底子好,还有,选一套适合她的礼服,晚上她得陪我一起敬酒。”
“至于……哥哥,”表姐打量一眼萧珩,戏谑:“你妹妹今天借给我,你不介意吧?”
少年嘴角弧度很浅,没说话,也似乎是不爱说话。
没试探出什么,她有点无聊,继续说:“但你也有事要做,你要陪新郎敬酒,你也要换衣服……”稍想了想,她又开口,“不了,你不用换衣服了。”
换了,就盖过新郎风头了。
不换,也轻易盖过太多人了。
…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表姐结婚,钟贞是累得不轻,她以果汁代酒,陪着姐姐一圈敬下来,饿到头,什么胃口都没了,浑身疲倦。
她在宽阔宴厅中找到萧珩的身影,婚庆公司的主持在台上与亲朋们热烈互动着,觥筹交错间,他将几支烟递给新郎,现场嘈杂闪动的灯光下,他侧颜的轮廓格外沉静,肤色偏白得,像冷冷的玉。
午间吃饭时,表姐和她打趣说,今天有不下五个人旁敲侧击来问萧珩的名字了。
她说,她这位哥哥真受欢迎。
钟贞一点也不开心,他明明是她的宝藏。
她也不喜欢白天。白天,她一点也不好接近他,白天,他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
婚宴在晚上八点半结束。
那天回家,公路上,长长的昏黄路灯。
她在困倦中靠在萧珩的肩上睡去。
他垂眸注视她。
钟父握住方向盘,觉得车厢静极了,下意识唤:“贞贞?”
萧珩伸手将她脸颊发丝轻轻捋好,微低头,闻言,唇瓣擦过她的耳后肌肤。
眼底晦暗更甚了。
他回:“叔叔,妹妹睡了。”
舌尖,欲望亟待。
最后到底忍不住抿了抿,唇间全是她的气息。
…
沦陷,在他清醒中加速。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长假的第五天,屋里仍然只有他们两个。
早前半个月,钟老师定下和秦淑原一起国庆旅游的计划,因而这段时间两位大人都不在家。
傍晚,钟贞写完作业,时间近饭点了,她倒出笔筒里各式各样的外卖小吃名片。
书房。
萧珩坐在钢琴前,想再弹一遍钟。
琴盖上厚重的琴本被拿走,他越过书脊上纤细的手,视线定在她脸上。
钟贞在翻他的琴本。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一切行径都是下意识的。
她已经在他怀里。
萧珩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打量她,第一次,他发觉钟贞眼梢是有点儿微微往下。
要哭不哭的时刻,一定极诱惑人。
他稍一想,便想低头,沉迷于更深的痴迷中。
有些东西在这世上是为打破常理而存在的,从前,萧珩被认为是这样的存在,如今,他才算真正明白,钟贞才真正算是,他不是。
钢琴漆黑亮如镜,钟贞在反光中见到萧珩,他神态寡淡,眉目浓郁如画,仿佛只要有光,就能衬出他这张脸。
她发觉他的五官每个单拆开看,都有某种睛妙。遮去他的眼睛后,光瞧他这张脸,足以叫人浮想联翩。
但他不会是你所想象的任何一种。
她鬼使神差地坐在他身侧,宽笨的琴凳恰好容纳下两人,他和她靠得很近。
钟贞又往他那挪了下,靠得更近了。
萧珩一手翻书,忽说:“要听哪个?”
她变得有点说不出话:“啊?”
他侧头想看她,发梢擦过她耳垂,钟贞下意识扣住他后脑勺:“别动。”
很突然,她心下也骤然一跳。
钟贞诚实答:“我痒。”
冷不防他低头,埋在她颈畔,低笑。
酥麻窜遍全身,温软的吻,在她颈侧流连,越来越逼近,越来越清晰。
这种自杀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