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她。
她忽地转头,将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他脚边。
萧珩俯身,垂眸穿上拖鞋,低声和她道谢。
钟贞已经听不到钟竹生他们的脚步了,她看萧珩反手关上门,脑袋里像一锅煮开沸腾的水,被蒸汽闷住了。
快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
“你……”
他抬眉看她。
她搭话:“你的名字有什么意思?”
萧珩视线移开,瞥见镜子里的钟贞,她的眼睛发亮。
他回:“我不清楚。”
钟贞自顾自:“以前有人不知道,还说我爸封建,给我取这名。其实是我妈妈喜欢女贞花,女贞花开,就是我的生日,所以我叫钟贞。”
女贞花。
他稍微有点印象,是那种细软的白色花,花瓣小得仿佛能立在指尖。
一小簇一小簇的,盛开在翠意中。
有泼散的浓香。
气味招摇,但花型很秀致。
萧珩说:“我以为你名字的意思是,钟叔叔对你母亲钟爱忠贞……原来,不是这个意思。”
钟贞怔住。
这语气很奇怪。
但他望向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平和。
钟竹生和秦淑原不知何时从阁楼上下来,站在钟贞身后,萧珩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
钟老师眼神欣慰地看着萧珩,说:“我要是也有萧珩这样聪明的儿子就好了。”
秦淑原笑着,“说什么呢,贞贞乖巧可爱,我做梦都想要一个。”
钟贞偷偷瞥眼萧珩。
他侧脸线条分明,轮廓很深,站在暗处就愈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在秦淑原说话的当口,她余光撞到他的眼神,那意味不明的沉郁,转瞬便散了。
他仿佛和她不一样。
不过钟贞不明白。
外头是八月末的流金铄石。
屋nei的萧珩是十二月末的冰棱。
冰棱也会有戾气和不满?
…
饭桌上,钟竹生和秦淑原时不时搭话聊着,坐在一侧的两人倒一言不发,除了钟贞无言的偷瞄。
她发觉他的一双手像艺术品,应该会适合弹钢琴。
钟老师夹了菜,没吃,搁下筷子,说,“贞贞,萧珩,我和淑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
钟贞下意识喝口汤。
萧珩抬眼,教养很好地洗耳恭听。
秦淑原扫眼萧珩,又微笑看钟贞,说,“我们准备明天送完你们去弇高后,就去弇城民政局领证。”
钟竹生继续:“我们的日子定了,就和一些熟人吃顿饭,不走大的形式。”
秦淑原点头:“不过,是在你们两人军训的时候办……”
这种事情,他们两人不说钟贞也觉得确实该如此。
这么做就避免了许多尴尬。
再说了。
她还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萧珩成了她名义上的哥哥。
钟贞应了声。
萧珩低头漫不经心地搅汤勺,嘴角微弯。
秦淑原展眉一笑,对着钟贞说:“贞贞,等你们上弇高了,军训结束也就不用住宿了,我在弇城有一套房,离弇高又近,贞贞,你爸爸平常都在镇上教书,所以你们两人和我住着就好……”
钟贞眨眼睛。
“正好,萧珩会钢琴,到时候教教贞贞……”
她直觉还挺准的。
萧珩会弹钢琴。
钟老师也应和着秦淑原,“是啊,贞贞,住着要懂事,和哥哥好好相处。”
秦淑原看向钟竹生,“萧珩性子冷,不爱说话,贞贞活泼,正好带带,而且,要是贞贞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去问哥哥。”
“我打算,让萧珩和贞贞住对门,这样也方便……”
钟贞只机械地喝汤。
秦淑原突然喊,“萧珩。”
萧珩抬头,眉眼冷淡,“我会照顾妹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瞎、看,会有好效果
☆、二
翌日。
钟竹生起了大早,他将钟贞叫醒后,下了碗面条给她。
她坐在客厅,窗外热气渐渐浮起,钟贞望见外头树梢上的叶子绿得发亮。
今天一定会很热。
细面,溏心蛋,面汤里有紫菜干虾。
钟贞咬住筷子,想起昨天见了第一面的哥哥。
而今天,她还会再见他。
…
弇高正式报名的这天是周五,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校门口车水马龙,车子只能沿路停靠在后头。
秦淑原下车,绕到驾驶位那侧,轻叩车窗。
钟竹生正在解安全带,听到声音,降下车窗。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