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好,便是那香粉也比其它胭脂铺用得更舒服,于是渐渐的冰肌坊卖的其它东西也开始走俏起来,凡是做出的膏脂便都会被人一抢而空,买不到的还会懊恼万分。
冰肌坊的生意越做越好,看着匣子里的银票越积越厚,沈荷香心情从未有过的振奋,日日眸光盈满笑意,似找到了人生目标一般,她前一世活得糊涂,这一世重新来过,觉得靠自己双手赚的钱用着比别人给的要舒服的多,于是越发的一心专注于那些胭脂水粉之中。
于是春去冬来,一年多的时间,整个冰肌坊已经成为京城小有名气的胭脂坊,贵女们的梳妆盒可以没有德淑斋的水粉,却不能没有冰肌坊的玉肌膏,用冰肌坊的胭脂水粉几乎快成为贵女圈身份的象征了,毕竟那铺子的东西之贵,一套下来便是贵家千金也是要咬咬牙的,像一些品阶小家里拮据的庶女也是买不起。
这一日早上外面有些音冷,不多时便开始下起小雪来,冰肌坊一开,沈家的铺子的生意也跟旺起来,随着不少有身份的贵女出没,这地段不久便寸金寸土,引得那卖了杂货铺的掌柜捶胸顿足的,觉得当初三百三十卖的太便宜了。
有人得知那冰肌坊与沈家胭脂铺是一家的,于是不少平民都会去沈家铺子买胭脂,买不起冰肌坊的东西,买同一家的总也能沾沾贵气,加上沈家的胭脂水粉确实比其它铺子同价位的要好,自然是财运滚滚,每日前来挑选的客人都拥挤不堪,络绎不绝,一时间本来挺大的铺子便有些不够用了。
这几天沈父又花了五百两买下了另一条街稍大的一家铺子,准备再开家分铺,又听从了自己闺女的提议,将一处地段不好的院子花了百两买下来,也不对外卖东西,就专门用来做个自家加工的香料坊,毕竟整个香山再加上沈父买下的近百亩的田地,种出的香料足足能装上十间屋子,自家的院子已经挤的没什么地方了,买处便宜的地段专门用来泡制自己家运过来的各种香料,到时储存起来,自家用或者买卖都是可以的,而且离得不远也极为方便。
这一日入冬,虎子正将自家新买的一辆驴车停在了沈家胭脂铺的门口,车上是最后一批晒好的豆蔻和丁香,此时的虎子已是有些意气风发了,因去年刚盖上了新房子,并娶了邻村的村花,今年又买上了驴车,家中银钱富裕,夫妻还算是恩爱,妹子二丫也刚定了门亲事,夫婿虽也是农家,但家底殷实光田地便有六十亩,光是坐等着收租便也吃穿不愁了,而这一切都是沈家带来的,虎子和虎子娘都十分感恩,这些年帮忙沈家打理香山和花田也更加睛细了。
这天儿冷了,沈荷香每日比平时起得晚些,柳氏和碧烟一个宠着闺女,一个心疼小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荷香睡到自然醒,这才从暖和的丝锦被中起身套上衣服,直到轻开了小窗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雪,门外的碧烟一直往屋里瞄着呢,见小姐起了,便将一直在灶台温着的水一路端了进来,然后打湿了丝布递给沈荷香清洗手脸。
待沈荷香用青盐擦干净牙,又咬了块用那粉花做的香饼放入口中轻咬,待牙齿都沾到了花液这才吐了出来,用温花茶水漱了口,喝了碗碧烟端来的藕片汤与两块刚出锅的糕点,和一怀热乎乎暖胃的牛乳,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那个味道,竟也不觉得太难喝。
吃了六分饱,她便收了手,碧烟这几年专门伺候沈荷香,所以沈荷香的一切习惯她都门熟,做起来顺手,眼色也极佳,见吃得差不多,便往花茶杯里填了水,这才手脚麻利的将盘子收走,回来时沈荷香已经漱过口,坐在了梳妆镜前,手里拿着一支镶嵌珍珠的碧玉步摇正在发间比着。
刚才她只给小姐头发简单的挽起来,此时见着便急忙走过去将头发打散,然后重新梳了起来,小姐这一头长发又密又黑,在手里滑不溜丢的着实不好梳理,花了一两刻才终于挽了个漂亮的碧落髻后,随即打开了旁边首饰匣子。
看着那三层匣子里满满的各色珍珠,珊瑚翡翠簪钗,沈荷香觉得自己离当初想要的荣华富贵又近了一步,她看了看,随即便伸手取了下面那一层里的一支缠丝梅金钗,这是母亲在她及笄时亲手给她插在发间的,意味着喜上眉梢的好兆头。
“就带这一支吧。”沈荷香将金钗给碧烟,碧烟心里嘀咕着小姐平时不太喜欢多戴这些金银之物,除了难免让人有炫耀之意外,也是觉得这东西戴多了虽贵但也俗气了,谁知今日竟然指着要戴,不过想到这只是夫人在小姐及笄时送的,便也理解小姐的心情了。
沈荷香自然是高兴的,及笄以后自然是要喜上梅梢了,听说那唐家夫人已经跟母亲透露了两家结亲的意思,对沈荷香也是赞不绝口,母亲也没有立即回绝,只说想再留荷香一年,等到了十六再议亲事,那唐家也是明白意思的。
这两年沈家生意越发的红火了,又开了分铺还有家香料坊,那沈家的闺女更是个进财的,不声不响的竟然开了家冰肌坊,京城的贵女哪个不与她交好,不过才半年光景那铺子便日进斗金,如今说不定比沈家铺子还赚呢,听沈家夫人说将来那冰肌坊是要给荷香做赔嫁的,唐家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