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你?我看他八成对你有意思。”
“别开玩笑了,我结婚了。”
这下轮到明美诧异:“真的假的?”
“这种事儿还能有假?”
“你老公怎么一次都没来接过你?”
汤子期沉默一下,没什么情绪的说:“我自己有车。”顿了一下,很轻地啧了一声,抬脚走开,“不用他接。”
明美在后面叹气:“那你可得跟小罗讲清楚,我看他可能真喜欢上你了。他那人内向,估计还得磨好久才跟你表白。”
后面的话她不说了。
可意思已经撂这儿了。现在不讲清楚,把不该有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到时候她再拒绝,罗衍那颗心真的要被伤透了。
可他到底也没真出口,要是自己想岔了,他没喜欢自己,只是出于对同事的关怀,她不就成了自作多情了?
汤子期很纠结,一下午都心事重重的。
晚上去停车场取车,到了地下室,汤子期才拍着脑袋想起来,她的车昨天送去做保养了。
“我送你吧。”罗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汤子期回头,他挽着外套缓缓走到她近前。脱了白大褂的他也挺清俊,白色衬衣,浅咖色西裤和马甲,看着颇有几分那些华尔街投行精英的架势。
之前觉得他人还不错,不是那种自命风流的油腻男人,现在是真的反感了。他真的是无意,真的是一无所觉?
“不用了,我老公会来接我。”说完她没再看他。
罗衍明显一愣。
气氛有些僵持。
一辆黑轿车从后面过来,打了个弯离他们不不远停下。
罗衍还在缠她,嘴里说着:“其实,我真的对你……”
“滴滴”,喇叭清脆地叫了两声。
罗衍错愕回头,深色的车玻璃在他面前降下,俞北平缓缓打量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望向汤子期,语声也清淡,听不出喜怒:
“还愣着干嘛?上来,回家了。”
罗衍身子僵硬。这种漫不经心的打量,一开始像是审视,审视了短短几秒钟就收了目光,好像是对他进行了一种判决——他上不了台面。
罗衍面皮不自觉涨红,感觉收到了侮辱。
这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看不出牌子,袖子挽起,可眉宇间那种磊落矜贵的底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不是个简单的人,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至少,他无视了自己。
汤子期没二话,绕到旁边副驾座就开了门、上去,车子留了尾气,当着他的面儿载着两人离开。
只留了脸色难看的罗衍站在原地。
这个点儿,停车场的岗亭都没人了,俞北平靠着刷卡出去,道外面,直接上了主干道。
空气冷,汤子期却偏生把窗摇得很下面。
俞北平开得很慢,修长漂亮的手有些慵懒地搭在方向盘上。汤子期瞥一眼,冷淡提醒:“开车方向盘握紧了。”
她终于跟他搭话,他也不再端着,心平气和地笑了笑:“已经过了高峰期了,现在人不多。这路我比住的地方还熟。”
“你自己开的话,我当然不管。”
这话就有些刺了。
俞北平侧头瞥她,眸光淡然:“要死,也拉你一起啊。”
汤子期压住心里的火气,冷冷回瞪过去。
“你有意思没?”
俞北平任由她瞪着,表情平和,看上去漫不经心。尤其是那双黑眼睛,悠长明净,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的影子。
她打赌他在笑,虽然这厮表面上波澜不惊。
气得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不是回家的路。”她终于找到茬儿了。
俞北平坦然承认,手优雅地敲了敲方向盘,模样认真:“我知道。”
“上哪儿?”她也不跟他废话,低头翻开了手机。
“澹台。”
她很轻地嗤了声,用打发服务生的语气:“成啊,那走吧。”
他却很轻地笑了笑。
……
今天来澹台的人不多,楼上雅座更是寥寥无几。汤子期和俞北平一前一后进去,扑面就是一阵香风,隐约还混杂着烟味。
酒红色的丝绒沙发,彩绘的屏风,墙壁上还挂着民国那种女星的年画,都是老物件,随便一样拿出去都能拍到天价。
这是真真正正的销金窟,却被这帮主儿弄得乱七八糟,地上都是乱扔的瓜果和杯盘,几个相熟的扎堆靠一起搓麻将。
“噼里啪啦”,笑骂声不断,乱得很。
“江越你个孙子,你出老千!”
“滚你丫的,老子会耍诈?”
一人被踢出来,满脸晦气,走到门口,狠狠踢了脚屏风。
俞北平忙伸手给它扶了,对来人微笑:“怎么发这么大火?”
江越两手插兜里,眉头皱着,明明白白写着“老子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