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看不到一丝明媚颜色。
那边院墙底下垂着一层绿色藤蔓,院中种植的是几颗松树,窗边一丛绿竹,庭前还有一棵枇杷树,绿色的青涩果实挂在枝头。廊前挖了个水池,池中新抽出的荷叶两三,亭亭玉立,池边几块大石缝隙里长了几丛菖蒲,也是一片刚长出不久的新绿颜色。
这也就罢了,门窗廊柱同是沉沉木色,连个朱红柱子都没有,整个院子里,一派雅致沉静和……冷淡。
在这已然夏意逼近的时节里,生生将武祯给冷的打了个寒颤。
“要命,嫁给这样的男人,怕不是要无聊死。”武祯嘀咕,去推梅逐雨的房门。
武祯已经算好,今日梅逐雨应当是要去刑部上值的,她还能在这翻腾好一段时间,所以她放心而大方的走进梅逐雨的房间。
屋内确实没人,打眼一看,陈设简单,卧室内除了床衣柜箱笼案几外,没有多余的东西,外间的书房没有完全隔断,用竹帘子挡了挡,书房里东西倒是多了许多,书册尤其多。
武祯在那书架前参观了一会儿,开始动手寻找那不化骨。然而寻了一会儿,她也没感觉到那种微弱的怨气。
难不成不在这里?小郎君还真的把那玩意儿放在身上随身携带了?真是倒霉催的。
武祯将梅逐雨的衣柜一关,刚想着是不是先离开,去刑部那边看看,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这声音极轻,一般人恐怕听不见,但武祯耳朵尖,听见是有人朝这房间过来了。她不慌不忙,走到窗边想推窗从后院溜出去。谁知窗户还没推开,她又听见了窗外沙沙声。
从窗户小缝往外一看,是个奴仆装扮的老头在外面清扫落叶,如果她从这里出去,定然会和这老头正撞上。书房那边窗户也不行,会被来人发现的,屋内空旷摆设少,头顶横梁也藏不了人……啧,没办法。
武祯开始脱衣服。
梅逐雨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方才去城郊打雁,把衣服弄脏了,便打开衣柜准备找身干净衣服换上,就在他脱得只剩下一件素白中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扭头看了看床。
他床上整齐的被褥,好像被人动过,有点乱。梅逐雨眉头一皱,感觉脑后一道视线,再转头,忽然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眼睛。
有一只狸花猫蹲在他的衣柜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梅逐雨动作顿住,他觉得这只狸花猫有些眼熟,似乎就是他之前在官署里看到的那只猫。他猜想这猫应当是人家养的,若是野猫,不会有这么鲜亮干净的皮毛。
但,这猫是如何跑到他屋内来的?梅逐雨仰头与衣柜顶上的狸花猫对视了一会儿,在她的注视下换好了衣服。随即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后面院子里扫落叶的老奴见到他,忙放下笤帚道:“阿郎回来了?”见他披着件干净衣服,猜想他可能是弄脏了衣服,便又问:“可要打些热水沐浴?”
梅逐雨摇了摇头,没说话,那老奴知道他性子,也就不多说,继续低头扫地。
梅逐雨开了窗没有再关上,自己拉了拉披着的外袍,走到书房那边去了。
武祯看看那窗户,猜到梅逐雨是让她自己从窗户那边跳出去离开。这人倒是不错,一般人突然发现自己房中来了只野猫,多半是要嫌脏大吼大叫赶走的,他倒是平静宽容的很,上回还给她洗爪子。
武祯东西没拿到手,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走,而且她衣服还塞在小郎君床底下呢,总得拿出来,可现在外头扫院子的奴仆还在。变成猫就是这点不方便,为什么身上的随身衣饰就不能变成猫毛呢?每回还得脱下穿上。
跳下衣柜,武祯也走到了房一侧的大窗户被梅逐雨推开了,竹帘子也被他挂上,外头阳光明媚,窗户大开,屋内也显得明亮极了,而且外面水池的波光映照在屋内的墙壁上,摇摇晃晃的光团荡漾。
梅逐雨就坐在落地窗边的一个软垫上,靠着一个半月形凭几,一手轻轻按着额头,目光轻飘飘落在窗外碧绿水池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把头上幞头褪下了,乌黑的发丝绾成髻,散落下来一缕在耳边。
武祯莫名觉得,小郎君这股淡淡的劲儿瞧上去有点招人。她嘴边几根白胡须动了动,走到梅逐雨身后。靠的近了,她终于感觉到了那股属于不化骨的不详气息,看来那东西还真叫小郎君随身带着呢。
这下子她该怎么把不化骨拿到手?武祯走到梅逐雨身前,蹲坐下,打量着他,一边思考该怎么办。
梅逐雨的眼神又落到她身上,这回他有些诧异了,他以为这猫会自己离开,谁知它还跟过来了。这猫似乎非常通人性?梅逐雨心中生出些怀疑,不由得细细将面前的狸花猫观察了一阵,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异常的妖物气息,面前这应该是只普通的猫没错。
世间确实有些生灵,天生聪慧。想到这里,梅逐雨还是放下了心头那点疑惑。
武祯则在对着小郎君想了一会儿后,试探着上前,伸出爪子碰了碰人家的衣襟。
确定面前狸花是只普通猫的梅逐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