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收养的吗?”
唐南周说:“是我继母的儿子,”顿了下,又说:“前些年我父母各自重组家庭,我妈改嫁到国外,我爸也另娶了,孩子是继母带来。那时年纪小,人也幼稚,觉得属于自己的关爱在一夜之间通通都没有了。那时我挺恨我爸的,我爸爸工作忙,我一个月里见到他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我妈也因为这个理由和他离婚了。”
宋纱纱想起先前表妹从郑力那边听来的话,问了句:“是六年级的事情?”
唐南周似是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嗯哼”了声,说:“胖球和你说的吧,胖球嘴巴缝不住,牙齿还漏风,一点零食就能撬开他的嘴巴。”
提起小胖子,氛围少了些沉重。
宋纱纱倒是蛮喜欢小胖子这个人,是有缺点,但也有优点,大大咧咧,不小气,相处起来舒服,也难怪唐南周能和他当那么久的朋友。她说:“青少年都有叛逆期,有一种叛逆是渴望得到关注,”大抵是熟了的原因,她说得直白:“这就是你初中开始打架逃课闹事的原因?”
唐南周哼了声。
“我半年没打过架了好吗?我和那群小屁孩不一样,他们那是初级反抗,我这是高级反抗。”
宋纱纱闻言,忍俊不禁,说:“高级反抗是什么?”
唐南周倒是压低了声音,因为感冒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我卧底在城管群里和我爸对抗,给他工作增加难度,还帮了一群小贩,你说这是不是高级反抗?”
因为他压低了声音的缘故,宋纱纱往前凑了凑脑袋。
唐南周躲得快,往后一退,说:“你别靠近我,不想给你传染。”说着,倒也应景,一个响亮的喷嚏打了出来,惹来对面年轻小夫妻的瞩目。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尚未拆封的一次性口罩。
宋纱纱以为他要戴上,怕他行动不便,说:“我帮你拆开。”
唐南周说:“给你戴的。”
宋纱纱一怔。
唐南周又说:“医院里生病的人多,你戴上,我病都病了,不怕传染。”
宋纱纱“哦”了声,乖乖地戴上,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唐南周问:“有话想说?”
宋纱纱问:“之前你脸上的伤……”
他不以为意地说:“我爸揍的,我跟他合不来。老头子一个,打得也不疼,能气到他我心里就高兴。没搬家前常常挨打,搬家后除非校长告状,我也见不到他的人,”似是想到什么,他的唇角有一丝嘲讽,“以前我成绩优秀,省心省力,一年见的次数还没那之后我挨打的次数多。”
他又说:“他后来也懒得管我,我继母怀孕后,他怕我惹她生气,和我妈一人出一半的钱买了我现在住的房子,还请了个保姆,就是初三的时候吧。我妈也生了孩子,现在他们各有家庭孩子,更加懒得管我了,不过也还成,自由自在,每个月的生活费打得及时。昨天我继母喊我回去吃饭,我和我爸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他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要不是看在他是个老头子的份上,我早就打趴他了。”
说到这儿,他看了眼宋纱纱。
“你是不是觉得我幼稚?”
宋纱纱反问他:“你自己觉得呢?”
唐南周说:“以前觉得自己打架逃课闹事,别人喊我周哥时就特别膨胀,觉得自己吊炸天,厉害得天皇老子都要跪下来喊爸爸,后来觉得挺没趣的,真他妈没意思,觉得努力想让自己的爸爸关注自己的我特别没意思……”
他想了想,说:“就是那天你和我说,你想非常用心地经营自己的生活,人一辈子该体验的事情和感情都要仔仔细细地品尝,这样才对得起天上的父母……我回去后就觉得自己过得很没意思,没必要向我爸证明什么。他们不管我,那我管我自己就好,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以前糟蹋了,现在不能糟蹋。哦……还有一点。”
他语气平平,仔细听了倒是能察觉出一丝别扭。
宋纱纱问:“什么?”
他说:“你表妹说你喜欢有上进心的好学生。”
这话一出,输液室的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宋纱纱的脸微微红。半晌,她才说了句:“我表妹什么时候说的?”
唐南周:“我让郑力问的。”
对面的姑娘“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两人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姑娘齐齐咳了声,顿时眼观鼻鼻观心。五分钟后,正在输液的姑娘和她丈夫说了句:“你看看人家小情侣,你要是有人家的一半能耐,哪里用得着追我十年?”
她丈夫看起来很是腼腆。
“我下辈子再努力一点。”
姑娘这才眉开眼笑。
年轻小夫妻就坐在宋纱纱和唐南周的对面,距离不算远,这一段小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两人的耳中。“小情侣”三个字一出,两人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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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完后,宋纱纱送唐南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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