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杨叔在忙,我也没好多问,见那几个孩子也被送出去了,还以为爹爹是要一口气叫母子五个一起‘病逝’呢。”
阮庭舟很早以前便对外宣称关氏因病损了身子骨,要好生静养,因此那日阿茶成婚,关氏这个继母没有出面,大伙儿也没觉得奇怪。倒是那四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出现,叫人有些疑惑,不过因是孩子,阿茶又自小生长在乡下,与他们不同母,大伙儿便也只当是姐妹姐弟之间感情淡薄,并未多思。
凌珣失笑,他这岳父头脑清醒,心思缜密,哪里会做这么蠢的事。
阿茶有点不好意思:“爹爹不大与我说这些事,我知道他是心中愧疚不能抹去关氏和那几个孩子的名分。可于我和娘亲而言,这些都是身外物,并不重要。只要他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就够了。”
不论如何,关氏都是阮庭舟明媒正娶的继室,那几个孩子名义上也是他的嫡子嫡女。只要他还想好好地做官走仕途,就不能在这种关氏娘家失势的情况下休弃关氏,叫自己落得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恶名。毕竟他和关氏在旁人眼中做了十来年的恩爱夫妻,如今若是一朝变脸,难免会叫人诟病。且如今关氏已疯,其他证据又并不充分,就算他说是关氏不义在先,大家怕也不会相信。
再退一步来说,即便他能拿得出证据证明关氏恶毒,可那四个孩子呢?
叫人戴了整整十年的绿帽,哪怕此中有nei情,阮庭舟也得一辈子丑闻缠身,名声尽毁——流言之所以能杀人于无形,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他们只听自己愿意听的,只说自己愿意说的,因此事实反倒常常被扭曲忽略。
阿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父母沦为旁人口中的笑话的。
凌珣目光柔软,“嗯”了一声,突然又道:“我也想要一个像阿茶这般乖巧的女儿。”
阿茶愣了愣,脸一下子红了个透。
“你……”她忍不住抬头嗔了他一眼,见他目光专注火热,忙缩到在他怀里装死,“我,我要睡觉了!”
说完还故意发出了鼾声。
凌珣被她逗笑,轻弹了一下她的耳垂:“早晚收拾你。”
正笑闹着,月牙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阿茶?妹夫,阿茶在你这儿吗?”
“是月牙姐姐!”阿茶一咕噜从他怀里爬了起来,正襟危坐。
凌珣的笑意一下子没了,目光森冷地朝门口看去。
他才抱上媳妇儿没一会儿,这便宜姨姐又跑来抢人!简直就是音魂不散!
刚认识凌珣的时候月牙对他十分警惕,后来知道他的来历后便换成崇拜,将他当做自己人了。偏她对自己人素来十分耿直大条,因此对凌珣骇人的目光也没什么太大感觉,跟没看到似的笑嘻嘻就冲着阿茶去了。
“义父回来了,他给我们买了两套姐妹花戴的首饰,漂亮极了,快走,我带你去看!”月牙说着便拉起阿茶欲往外跑。
凌珣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沉着脸道:“阿茶现在有事,一会儿再去。”
月牙看向阿茶:“啊,有事在忙啊?”
阿茶忍笑,见哄了一下午才哄好的青年脸色又音沉了下来,忙点点头:“嗯,姐姐先去吧,我在与凌大哥说事情,一会儿就去找你。”
“好吧,我看你俩坐那不动,还以为闲着呢,”月牙不是不识趣的人,说着便有些遗憾地放了手,转身朝外走去,“那你快点啊,义父也在等你呢。”
“好。”阿茶应了一声,转头见凌珣面色仍是不快,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不高兴呀?我不是没走嘛。”
凌珣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明明是自己的媳妇儿,却整日要与别人抢,换谁谁高兴?
阿茶凑上去啃了啃他的下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凌醋桶。”
凌珣咬回一口,半晌才无奈道:“阮抢手,看你的礼物去吧。”
到底还是更在意她的喜乐,阿茶甜蜜蜜地笑了:“一起去?我想戴给你看。”
凌珣顿时不着痕迹地弯了一下嘴角,面上却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
见他还端上了,阿茶笑得不行,心里却因他这难得显露的幼稚一面软成了一片。
***
笑笑闹闹间,黄昏便来临了。
薄暮冥冥,晚霞余辉中,一轮残月伴着点点星光爬上天幕,宣告着又一天即将逝去。
吃过晚饭后,凌珣地抢过了小媳妇往家跑,阮庭舟想拦没拦住,这就叫青年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得意。
晚上终于不用再独守空房了,凌珣连日来的冷脸融化了不少,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可谁料两人才刚出院子,不远处便匆匆跑来一人,对着他们急急喊道:“姑娘,姑爷,隔壁有圣,圣旨到了!说是要姑爷去领旨呢!”
阿茶一下子愣住,抬头朝凌珣看去:“现在?!天都黑了呢,怎么这么急?”
凌珣也拧了一下眉头,片刻才道:“既然来了就去接旨吧。”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