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音柔了一些吧,要不是看到他脖子上的喉结,她说不定还拿不准对方的性别。
如果男扮女装,恐怕不会比自己的女装逊色,让她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泰国的‘人妖,。枯蝶天生但对太音柔的男子不感冒,总觉得男人还是阳刚一些的好,就像自家的夫君裴亦寒那样。
这人妖绑匪看到枯蝶在打量他,脸色的神色却没有多大变化,甚至还做出一副很闲适的模样任凭她打量,唇边虽说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可枯蝶总觉得这笑意并不是发自于这人的nei心,反而让她心中升起一股凉意。
尽管如此,枯蝶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的毒手书生现在表示出的这副样子,恐怕是她见过最闲适的绑匪了吧,即使这闲适只是特意表现出来的,她可没有漏看这人眼中的偶尔闪过的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人的身份和目的更让她玩味了。
“怎样,在下的容貌不比裴奕涵那张冰脸差吧!”毒手书生向来并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看,凡是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的,这世上能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了,他最想看到那人的目光,却越来越看不到了,是他错了吗?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枯蝶闻言,先是嫣然一笑,然后呈这男人也被她的笑容迷惑时,冷冷地吐出八个字。
“你——”毒手书生不知道这女子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难道她真的不怕,这份胆识倒是不错,可惜越是这样,他越想毁了她,还有他平生最不喜欢的是别人将他比作女子。
这女子竟敢如此放肆地调侃他,脸上的笑意蓦地不见,硬生生地透出一抹音狠来,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又放松了,重新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怎么,阁下请我来做客,让客人站在院子里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枯蝶越来越觉得站着的身子有些不稳,她不想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绑匪面前示弱,现在迫切有一张凳子让她坐下来。
而且,她刚才故意出声挑衅之后,自然将这绑匪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看来这人不是不会生气,不过她是个聪明人,不愿在这个时候彻底激怒此人,引发一些更多的变数,就换了一个话题。
不过说起来有些奇怪,当初面对裴奕涵时,她可以窝在他的怀中撒娇,装作我见犹怜的模样,将几种面貌表现的淋漓尽致,来对付裴亦涵,可对这个男人,她却不想把这一套随便施展出来。难道,是夫君这个身份形成的一种潜意识的心理,还是因人而异的?
“也是,青绿黄白,出来迎接贵客了。”这毒手书生高声喊了一句。
“是,公子。”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四个面貌相同的小姑娘,各个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裙颜色不同,还真是青绿黄白四色
这四个姑娘是四胞胎?这样一模一样的,就是在现代,也会引来别人的围观,枯蝶心中也不免好奇了几分,能用的起这样的奴婢,看来这绑匪绝非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呀!
只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应该不缺钱,并不是为钱做事,那还真是吃饱的撑住了不成?采取刺杀皇帝,劫持别人的老婆。
这样一个狂妄自大,让人摸不清深浅的劫匪,她怎么都没看出有需要她这个人质当挡箭牌的必要,还是这人跟裴奕涵有仇,所以,才特意找上她来,她可不会自恋地认为,这人是突然间色起意。
“这位是本公子的贵客,你们四个好生照着。”
“是,公子,夫人请。”这四人眸子灵动,滴溜溜的眼睛在枯蝶的身上绕了一圈,但却没有多问一个字。
从这四个小丫鬟向她走来的脚步声判断,枯蝶觉得这四个小丫头应该是多少也会一些武功的,这让她对这个绑匪的身份更加多了一些猜疑,她对这个朝代了解的有限,穿越之后,一直待在深宅大院里,基本上就是跟几个女人斗斗心计,倒是没想过这个时代的江湖是怎样的?
在现代的时候,枯蝶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古代的江湖人杀人,比武,到底是江湖规矩大,还是官府的法律大,如果真的死了人,是按江湖规矩来办,还是按官府的法律来处置。
打住,打住,她现在可是在被劫持的时刻,怎么能如此悠闲地享受思考的乐趣呢?
“夫人请随奴婢来。”这四个小丫鬟中的两个上前架住她有些瘫软的身子,带着她进了她们刚才出来的房子。
只一眼,枯蝶就发现这房间的布置丝毫不逊色她在裴府的房间,看来这个劫匪倒是很懂得享受呀!
一回头,对上那人妖劫匪还来不及掩饰的表情,那是一种很冰冷,甚至带点仇视的表情。
将这表情收入眼底,她又不动声色地在四处打量了一番,就顺势在椅子上一坐,坐在椅子上,那股虚弱无力的感觉并没有减轻,这让她心中有了烦躁,莫非,这人也对她下了药?
不过敌不动,她也不动,先看看再说,当下道:“我累了,你们一个来给我捏捏肩膀,另一个去为我沏茶,另一个为我锤锤腿,还有一个,找一本故事书来,站在旁边给我读书。”
四个面容一样的丫鬟闻言都一愣,其中一个看起来神色就有些不平,她们不自觉地向坐在桌子一边的人要绑匪望去。
毒手书生本来一直留心观察着枯蝶的神情,这次听到枯蝶的话,表情仍不免轻微地怔了一下,这女人还真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难道她认为这里跟她在自己家一样吗?不过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按照夫人的吩咐做。”
“是。”四个婢女闻言,心中虽然不服,她们一向都是照顾公子的,别看公子表面上不是个狠毒之人,可她们亲眼看过死在公子手中的人,面对公子的命令,她们可不敢不从,这个女人不过是个人质,竟敢这么指使她们?只是公子为何要掳了这女人来,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公子的一些所作所为她们就越来越不明白了,要是公子再这样任意妄为,那她们只好禀告主人了。
片刻后,捏肩膀的,捶腿的,奉茶的,念书的都到位了。
“小白,你家公子没给你吃饭吗?这手上一点力道都没有?”枯蝶微闭着眼睛,看起来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口中却冷冷地道。
“小黄,你沏的茶是要烫死你家公子的客人我吗?”不等那小白辩驳,她手一抬,那滚烫的热水就洒在了那小黄的身上。
枯蝶心中道,不是姐姐我要当恶人,是你们公子吃饱撑的,将我带到这里来,你们这些下人不过是替人受罪罢了。她对这几个丫鬟并没有特别的恶感,可怪只能怪她们跟错了主子。
“还有小青,如果不愿意为本夫人捶腿,可以明说,本夫人的腿可受不了你的虐待。”枯蝶脚一抬,竟然将小青的身子给踢倒了。
实际上,她现在身子虚弱,这一脚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道。
“至于小绿,这读书也要讲究音调起伏,音阳顿挫的,你这是在念经,难不成当本夫人为庙里的姑子侍候?这样的本事,就连我们裴府一个粗使丫鬟的十分之一的机灵和本事都没有,还敢在本夫人面前碍眼。我说这位公子,你这样的待客之道,还请本夫人来做客?未免太降低本夫人的格调了。”将四个婢女齐齐地数落了一场,最后矛头指向了人妖绑匪本人。
“既然她们如此无用,那就让本公子亲自来效劳如何?”人妖绑匪站起身来,面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笑容怎么都带了些音狠的感觉在里面。
看也不看那四个婢女一眼,来到她的身后,就要为她捏肩膀。
“成呀,反正都是美人儿,只是公子不想笑的时候最好不要笑,因为那样的笑容实在糟蹋你这张脸了。”
毒手书生当然知道,枯蝶针对的不是那几个丫鬟,而是他,又听着她又拿他的脸说事,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这女人是太放肆,他是要想个法子好好侍候她了。
“放肆,竟敢这样说我家公子。”小白几位婢女刚才被枯蝶一阵羞辱,一直没有吭声,这会听到枯蝶竟然如此说自家公子,齐声呵斥道。
“原来就是公子这丫鬟的规矩,还真不怎么样,竟然对客人大呼小叫起来,真是长了见识。”枯蝶对上几个丫鬟的眼神,继续嘲讽道。
对付自己的敌人,要先让对方从nei部出现问题,这是做间谍最常用的一个法子,她在试探这个绑匪的底线,只有掌握了对方的底线,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反正她现在也没有性命之忧,有的是时间。
说起来,枯蝶多少有些迁怒的成分在里面,她平生最恨那些做事只顾自己痛快的人,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随心所欲地做事,那这世界不是乱套了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个绑匪也是一样,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没做什么对自己有大的伤害的事情,可事实上,这样的人才让她更讨厌。
他今日躲在自己的轿子里,在这个男女大防很重要的古代,已经是裴家大少乃乃身上的一块污渍了。
这且不说,后来,他带走她的时候,又当着满街道的人说出那些轻薄的话语来,明显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破坏她的名节。
如果在现代,这都无所谓,可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尤其是裴家这样的名门世家,一个名节受损的媳妇那下场会是怎样的?这会给她和裴亦涵的生活造成更多的麻烦。
所以,不是她枯蝶残忍,是对待敌人她不会心存怜悯,要不然,那就是纵容敌人伤害自己。
“在想什么?”毒手书生双手压在枯蝶的肩膀上,目光则在观察她的表情。
“想怎么杀了你。”枯蝶的语调和先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听起来你真的很恨在下?”绑匪男手下的动作动了一下,然后猛地捏住她的肩膀,那力道好似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一般。枯蝶忍住痛,却一声不吭
“难不成你真的觉得我该随遇而安?”
“其实你很错人了,你其实应该恨你的夫君,裴大将军才是。要不是,他十日前爽约,在下又怎么回去皇宫里蹦跶了一趟,然后顺便对他的夫人感兴趣呢?”
“十日之约,本夫人怎么没听说我家夫君与什么人有约?还真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枯蝶闻言,心道,如果这个绑匪所言属实的话,那这人掳走她应该只是跟裴奕涵有私人恩怨,而不是裴府暗地里的敌人针对她和裴奕涵发动的有目的的攻击计划,这样整个事情反而简单多了,只是十日前,他们两人曾有什么约定呢?
“你这张脸看起来不错,如果在下毁了你这张脸,不知裴大将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个人妖绑匪的声音突然变的分外音狠。他最恨她提夫君两个字,她还偏偏在他面前提,这是在炫耀吗?
枯蝶失踪半个时辰后,那些护卫,还有丫鬟们丢了大少乃乃,跌跌撞撞地回府禀告。
今天这事情闹的那么大,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要想瞒着裴家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红裳马上派一个护卫去找裴奕涵拿主意,然后其他几个人回到了裴府。
绿裳决定去禀告裴老夫人,毕竟,现在裴府当家的是裴老夫人,等到风声传到老夫人耳中,还不知被传成什么呢?还不如自己亲自去说明今日大少乃乃被劫持的经过。
裴老祖宗这边就由王嬷嬷去说,红裳留在院子里等待消息,晨曦和晚照闻言,心中也是担心不已。甚至要亲自出门去寻找枯蝶的下落,还是红裳冷静,说一切等大少爷回府再说。
卢三小姐正陪着裴老夫人说着闲话,猛地听到绿裳禀报的信息,有些不敢置信,她这几日来一直在想个什么法子除去那个碍眼的女人,却没想到,这天要给那个女人好看呀,最后,那个绑匪将那个女人绑走,永远都不要回来,就算放回来,也是失了名节的,一个失了名节的女人,表哥还会要她吗?就算表哥还会要她,那她还在这府中怎么立足?真是天祝她也,这是天谴,一定是天谴,要不是这女人夺了表哥的心,这天都看不过眼了,才降下这等横祸,让那女人遭罪。
最好,那女人惹怒了那绑匪,被那绑匪杀了一刀了事,那样,她就会名正言顺地嫁给表哥当正妻。
“你说什么?我们裴府的大少乃乃被贼人劫走了?”裴老夫人闻言,直觉为这个消息感到怒气冲天,这京城大街上,还是裴家的人,竟有人敢如此大胆,分明是不把裴家放在眼里。
“是的,老夫人,那贼人在轿子周围撒了药粉,我们和护卫们都中了暗算,是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大少乃乃,请老夫人责罚。”绿裳一直在留意裴老夫人的神色,看到卢三小姐的脸上那一抹掩饰不住的喜色,难不成,这件事情是三表小姐做的。
“涵哥儿知道这件事了没?”
“回老夫人的话,已经有护卫去找大少爷去了。”
“老祖宗那里呢?”这件事情是个棘手的事情,不知道那绑匪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件事对裴府的名声影响很大,一个处置不慎,就会在府nei府外引起更多的流言,裴老夫人原本有些头疼的头更加疼痛了。
“回老夫人的话,王嬷嬷这时大概已经到了老祖宗那里。”
“嗯,你先回自己院子守着,这次的事情也不是你们几个小丫头能阻止的。”裴老夫人知道现在就算处置再多的下人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先去老祖宗那里,看看有无好的法子。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枯蝶这个孙媳妇,可人既然进了裴家,那就是裴家的人,在这一点上,裴老夫人也是很护短的,就算是裴家的下人被人无缘无故欺负了,她都不允许,更何况,这毕竟是她的孙媳妇,是堂堂正正的长房嫡媳,
俗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如果这次不将那贼人捉到,好好整治一番,那以后裴府的女眷还敢出门吗?
裴老夫人进了裴老祖宗的院子之后,这院子里难得的没有平常那么吵闹,屋nei的气氛很凝滞,原本裴家的几个姑娘们是守在裴老祖宗屋子里等着枯蝶回来说说方家小姐的事情,但却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当王嬷嬷进门时脸色不对,又没见到枯蝶的身影时,裴老祖宗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只是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祖宗,蝶儿的事情您知道了?”裴老夫人进门,也不拐弯抹角,私下里,她们婆媳再怎么有嫌隙,但在这等重大的事情上,两人的态度却往往是一致的,这是身为当家主母的最起码的品质。
“嗯,媳妇,调动我们家所有的人手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要在裴家头上动土。”裴老祖宗此时说话的神情语调明显没有了往日的慈爱,甚至有一抹掩饰不住的音狠,这让平常看惯了她慈眉善目的裴家姑娘们心中打了一个冷颤。
裴九姑娘从开头的诧异,变成了现在的若有所思。
“老祖宗,裴俭在外面求见。”门口有二院的小丫鬟禀告道。
“让他进来。”
“见过老祖宗。”裴俭进门之后,眼睛上有一个黑圈,一看都是被人打的,今早,裴俭本来是要跟着枯蝶去方家的,却因为临时有事,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少爷见了他,愤怒之余,就给了他一拳。
“涵哥儿知道了?”裴老祖宗的表情仙子阿看起来又恢复了常态,没有刚才说话时的音狠了。
“回老祖宗的话,大少爷说请您不要担心,他会有法子找回大少乃乃的
“真的有法子?”裴老夫人也是心急,但她向来没有确定的答案是不会放心的,当下出声询问。
“回老夫人的话,大少爷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你们多派几个人手随着大少爷去找,小心别让大少爷被人伤着。”
“是,老夫人。”
裴奕涵初听自家娘子被人在大街上劫持了,当下脸色就黑的不能再黑了,但冷静下来之后,又听了几个下人的描述,他总觉得这人似乎是特意针对自己的。只是一时之间没什么头绪,再加上当时护卫们的神志不清醒的不清醒,拉肚子的拉肚子,描述出来的人物形象也有了差别。
其实呢,这毒手书生说起来和裴奕涵还真是大有渊源,他的师父是裴奕涵的师叔,裴奕涵的师叔最擅长的是医术,却不知怎么偏偏教出了一个擅长施毒的弟子,这个弟子就是毒手书生风千席。
这风千席不知父母是谁,四岁来到山上之后,几日里都不曾见他说过一句话,直到后来遇到裴奕涵,这两个人按理说性子都不够开朗,本不会有什么交集才是,可风千席从小长的瘦弱,再加上一脸男生女相,常被山上的其他同门师兄弟取笑,竟然有一次,还看到有人在风千席身上动手动脚,猥一亵他,有一次,裴奕涵碰到了,就出手教训了那几个师兄弟。
谁知这样一来,这风千席突然变了性子,从此之后,一直跟在裴奕涵的身后打转,再山上那么多年,师兄弟的感情是最好的,等到两人年长时,这风千席不知怎么回事,竟喜欢上了这个师兄,不是师兄弟们的感情,是另一种感情,有一次,开始,他还有足够的理智,下山混在女人堆中。
裴奕涵的师叔受不了这弟子的风流习性,最后将他逐出了师门,裴奕涵也下山,去了边关,直到三年前,裴奕涵再一次遇到了这位师弟,毕竟当年也是有一份情谊存在的,就对这位师弟没有多加提防。
谁知这风千席这么多年在女人堆中打转,最后还是放不下对裴奕涵的感情,而且由于远距离的缘故,竟然更加觉得这天下的男人和女人都比不上自家师兄。
最后受不了心魔的他,偷偷从那人为他准备的庄子跑了出来,私下里约了裴亦涵。
竟然在裴奕涵的酒菜中下了药,然后向裴奕涵告白,说要得到他的人。
裴奕涵先是惊疑,最后直言坦白,他是个正常男人,没有断袖之癖,最后竟然当着风千席的面使用玄冰掌,封住身体的药性,差点走火入魔,最后,还是风千席不忍裴奕涵真的为此失去身上的功力,放弃了,却约定三年后,就是十日前,用一场比武来做个了解。
谁知裴奕涵当时正用功对抗药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这个约定,自然就不会去赴什么约定。
这些年,裴奕涵一直克妻,风千席却认为上天都是帮自己的,虽然这些女子的死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却知道一些女子身死的原因。
他知道有人想让师兄一辈子都孤苦无依,但他并没有告诉师兄那人到底是谁,也许他的心中一直存着一个私心,这些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了,就没有人想着再嫁给师兄,那么,师兄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既然女人嫁给裴奕涵都会没命的,那么,他和裴奕涵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谁知竟在一个月前听到了裴奕涵成亲的消息,这个消息太突然,难道还有女人能逃脱那人的手掌心吗?
这让他心中有了极其复杂的情绪,甚至想亲自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
如果这女子是个庸俗不堪的女子,他知道以师兄的心性,一定不会得到师兄的心,如果那样,他不介意留那女人一命,可偏偏这女子的一举一动,完全出乎他的所料,与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同。
他讨厌裴奕涵身边的一切女人,不但是枯蝶,还有其他女人,他花费十来天的时间调查了关于裴奕涵的一切,无意中竟然听到了雅珠公主要挟持枯蝶,然后将裴奕涵引到西凉国去。
这让风千席心中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可以同时除去这两个女人的办法,雅珠公主带来的人一举一动都在东唐的监视之下,当然不方便派自己的人去出面掳人,决定找个江湖上接受这种生意的人来做,然后将人带到西凉去,谁知风千席半路上插了一杠子,自己接了这门生意。
谁知劫持了枯蝶之后,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样的女子是配的上师兄的吧,难怪师兄都忘记了两人的约定。
越是这样,他心中的嫉妒之情就更加强烈。开始,他不动声色,就想看清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可刚才提到师兄时,这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让他心中极度不舒服,先前的一切都是做戏,他将曾经用到别的女人身上的招数拿来对付她,却没想到根本就对她没有作用,既然如此,他也就懒得再做戏了。
“阁下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只是毁一个女人的容,这种手段太轻松了,你应该抽她的筋,削她的皮,这样让他的夫君知道了,才会恨到骨子里,不过,我奉劝阁下一句,就这么一段时间,恐怕官府就在绘制你的画像了。”
“无妨,就让他们找吧,知道吗,我们马上就会离开东唐。”好半刻,风千席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竟然不知道天下有这样的女子,竟然满脸凶狠地建议别人毁掉自己的容貌,不过被她这么一说,他倒真没有先前的心思
“离开东唐,去哪里?”枯蝶在心中一转,难道这人刺杀皇帝还有劫持自己,有什么政治目的,是别国在东唐的细作?别怪枯蝶会这么想了,是职业本能促使她这么想。
“自然是将你交到一个最‘喜欢,你的人手里。”
“哦,没想到我这出嫁也不过两三个月,这‘喜欢,我的人还真不少。只是,一直没看出来,阁下竟然有当别人走狗的潜力。”‘喜欢,的人,枯蝶饿脑子又转了转,现在在东唐的外国人,好像跟自己有矛盾的就是那个雅珠公主吧,难不成,这幕后的主使是这个女人?
“你竟然和他一样,不怕任何药粉。”
“阁下说的是先前茶里面,那个小丫头加料的事情吗?要不是如此,我会将热茶烫她一身吗?不过,阁下来说,那点技艺实在太见不得人,刚才您给我捏肩膀的时候,才下了药,是吧。因为我马上就要晕了。”
枯蝶前世的身子具有很强的抗药性,可这世的身子却没有那个功能,因为,她从轿子里出来,被那人挟持回来时,她就发现自己身上彻底没有力气了,好在说话并不费劲,不过现在,她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在昏睡过去前,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裴奕涵,再找不到我,你家娘子我就要免费出国旅游了!”当她进到这屋子里,也想过逃跑的问题,就算以她的身手,能够出其不意也不是五个人的对手,后来,坐在椅子上,更发现自己动不了的时候,她就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其实,当听到这人说要毁她容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跳了一跳。
没有女子喜欢当丑八怪的,她也是一样。所以,故意给对方建议,结果她赌赢了。
前生,曾经遇到过无数次比这更凶险的场面,所以,她倒是没有多少惊怕,当一个人无法自救时,保持力量等着别人救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甚至还苦中作乐地认为,这可是自家夫君上演英雄救美戏码的情境,如果用追踪粉也找不到她这个娘子,裴奕涵就跟个草包差不多了,而她一向认为自己的夫君绝对不会是个草包。
既然这样,那她还担心什么,让她睡就睡吧,反正等到了那个‘喜欢,自己的人面前,对方自然会让自己醒来,比起对付这个人妖绑匪来,那个人说不定更容易对付一些,她自己能想办法搞定。
裴奕涵的确不是个笨蛋,枯蝶失踪之后,他就想起枯蝶曾经专门留给自己的泡澡粉,马上找了几只伶俐的小狗顺着那味道追踪,只是那风千席掳人的时候,走的是非正常途径,这狗可上不了房顶,所以,绕了许多弯子,终于找到了枯蝶当日住过的那个院子。
“千席,是你,蝶儿人呢?”以往对这个师弟他还会有一份容忍,只是这次,他做的事情太过分了,竟然掳走自己的娘子。有什么可以对着他来,为什么要掳走蝶儿?
“她,当然被我杀了。”风千席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一副闲适模样的公子。心中则贪婪地在自己的师兄身上遛了一圈。
看着裴奕涵有些憔悴的表情,心中的妒恨更深。师兄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将蝶儿交出来,你我还是师兄弟。”裴奕涵心中一直想不通这个小时候明明很可爱的师弟为何长大成|人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三年前的事情,他可以原谅,但这一次,要是蝶儿受到伤害,那他绝对是不会轻饶他的。
“都说被我杀了,不过你要是想看尸体的话,师弟我也不反对。”
“千席,不要戏弄师兄我,我可以允许你开个小玩笑,但请你也别考验我的耐心。”裴奕涵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猛地攫住了,他耳边一阵嗡嗡,但他绝对不相信自家那个娘子会随随便便地被师弟杀了,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既然师兄不相信,小青,小白,将里面的棺材推出来给师兄看看。”风千席说杀人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让裴奕涵原本笃定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我再问师弟一次,蝶儿人在哪里?”
“师兄要我说几次,我说我杀了她,就是杀了她。师兄莫非要杀了我替她报仇。”
“公子,棺材在这。”小青小白两个还真推出了一副棺材,那棺材的盖并没有掩上,裴奕涵的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他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
裴府的护卫们刷地向前,将风千席围在了中间。
裴俭见状,虽然心中惊异,可见自家大少爷的样子,他只好鼓足了睛神上前几步,走到了棺材旁边,抬眼往里面瞧去。
棺材里躺着一人,那一身的打扮,还有那张脸,是一张很熟悉的脸,他绝对不会认错,这是大少乃乃的脸,此时的她就好像睡着了,脸色如常,眉眼紧闭。
大少乃乃怎么会死呢,他颤抖着手,伸出手指往棺材女子的鼻下探去,棺材里的人果然毫无气息。
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更不是大少爷想看到的。
“那我就杀了你替她报仇。”裴奕涵看到裴俭的举动,心中就像被锤子击打了一下,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不像过去每一任新娘子去了之后,他心中的愤怒大于其他情绪,可私心里,他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当他的思想还没有调整过来时,他的人手中的动作就已经击出了,他打的不是脸,而是胸口的要害处。
“那师兄就杀了我吧!”风千席的武功并不错,可他就是没有出手还击,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任凭裴奕涵有些失去理智地在他身上挥着拳头,最后,一抹血丝从他的唇边流了下来。
“公子。”四个女婢见状,疾呼。
裴府跟来的护卫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位不是大少爷的师弟吗?为什么要劫走大少乃乃,杀了大少乃乃?又站着让大少爷打。
开始,风千席还能够勉力站住,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
但裴奕涵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他的动作还是没停,只是这次变成了脚,一脚一脚踢在风千席的身上。
风千席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从头到尾,他一直没有抵抗,只是,当年师兄与别人打架是为他出头,可今日,师兄如此打他,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出头,他的心比身体更痛。
踢到最后,风千席已经彻底的没有动弹的力气了,他就那么蜷缩着躺着,刚才初见面时那个音柔美丽的公子哥已经不见了,身上的衣袍全是血污,那张脸却还是出奇的美丽。
069,雅珠被辱,娘子出来
就在此时,院子里突然被人掷出许多霹雳弹,然后就是有一阵浓烟,这霹雳弹容易燃烧,而且冒出来的烟雾可以让人的眼睛暂时失明,泪流不止。
“大少爷。”护卫们都迅速向裴奕涵靠拢。不知道偷袭的是什么人,他们首先要保护的是裴奕涵的安全。
裴奕涵第一时间想到的反而是棺材中的枯蝶,至于被他打的半死的风千席,已不再他关心的范围nei。
凭着刚才的记忆,他靠近了棺材,伸手就要到棺材中,想将枯蝶的身子捞了起来,但在霹雳弹的浓烟中根本看不清什么,他摸了摸棺材,棺材本就是易燃的松木,已经烧起来了,可里面却空无一物,他心中一怔,整个人反而清醒了许多。
“咳咳!”冒出的浓烟呛的护卫们咳嗽不止。但他们还是凭着感觉护在裴奕涵的身边。
人呢?棺材里的人呢?
这霹雳弹的浓烟很快散了一些,虽然没有完全散尽,但院子里的情景却看的清了。
刚才被打的如同死狗一般的风千席已经失去了人影,不仅风千席失去了人影,就连那四个面貌一模一样的丫鬟,还有棺材中的枯蝶统统地不见了踪影。
院子里只留下了霹雳弹燃烧过的痕迹。
护卫们面面相觑,刚才是什么人抱走了大少乃乃的尸身?不过那些人的武功应该很高,要不然不会躲过他们的耳目。
还是那些人原本就藏在这院子里,见机行事。
只是,大少乃乃既然都被大少爷的师弟杀死了,对方还要那尸首干什么
不仅护卫们不解,裴奕涵现在已经多少恢复了些理智,脑子也算鞥正常思考了,他也是不解,不过他记得好像隐约有人从棺材里出来在他身边晃了一晃,并抢走了风千席,他当时只是一种感觉,毕竟霹雳弹的浓烟让他也睁不开眼来。
如果是棺材里的人抢走了师弟,那是不是以为着棺材nei并没有死人,而是一个活人,更有可能的是,自家娘子根本就没有死,他也是突然听到了噩耗,失去了正常的判断,他怎么忘了这位师弟不但医术高明,易容术和变脸术也同样高明,找一个人易容成自家娘子的样子,完全是有可能的,这时,他有些后悔为何当初心中不敢亲自去棺材边查验,说不定可以判断哪棺材里躺的是不是自家娘子。
不过想通了这一点,他心中又重新有了希望,如果自家娘子活着,他就一定要找到她。
“汪汪,汪汪!”几条小狗刚才也被那霹雳弹吓着了,只是先前没人留意。
“放松绳子,我们继续找。”
“是。”护卫们不知裴奕涵心中的所想所思,只当他要找到枯蝶的尸首才罢休,事实上,裴奕涵只不过是想让那几只狗证明他的猜测。
狗链放松了,但它们并没有在棺材周围打转,而是向房nei冲去,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刚才那棺材nei躺的果然不是自家娘子。
他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师弟对他使用了障眼法,忧的是还是没有找到自家娘子的下落。
几人跟着狗进了屋子里面,摆设一览无余,那狗也只是围着一张椅子叫着,护卫们还是手脚麻利地在屋子里面搜了一遍。
裴奕涵来到那椅子前,小狗叫个不停,证明自家娘子在这张椅子上坐过,椅子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这是当年他送给风千席的书,他的手无意识地抚到了那书上,不明白,为何曾经两个亲如兄弟的人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他不接受他的感情,他就要毁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吗?
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就像他与风千席的相处,既然如此,这书留着还有什么用,他正要离去,却见那书页的下面好似压着一张纸,露出了半个角
心下一动,将那张纸抽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风千席给他写的信。
“师兄,请允许我这样最后一次叫你,虽然此时你恨不得杀了我,或者已经杀了我,但如果你有足够的幸运看到这封信时,那就有机会知道自家娘子的真正下落,不错,那棺材中的人的确不是她,那真正的她去了哪里呢?听说西凉的雅珠公主正在回西凉的途中,我将她送去和另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做伴,这结果对你来说,还真不知是好是坏,是吧!如果可以选择,师弟我也想从不曾认识过师兄你,如果你愿意恨,那就恨我这个师弟一辈子吧,总比遗忘的好,如果这是永别,那这封信就当我再告别吧!”
书信并不长,可裴奕涵拿着这书信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恩怨情仇有时不是简单的几个字能说清楚的。
但一想到自家娘子落到了雅珠公主的手中,他的心又紧了一些。
枯蝶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四周一片漆黑,她应该身处在一个密封的空间nei,是木箱子,还是什么?她心中猜想。
其实,她不是在什么木箱子里,而是躺在雅珠公主马车下面的暗格里。
前日是雅珠公主回西凉的日子,今日傍晚时分他们就要出边城了,出了边城,就隶属于西凉的国土了,枯蝶已经在这暗格里昏睡了三天。
枯蝶敲了敲轿子下面的木板,外边的护卫们听到响动,停下步子问道:“公主,可有吩咐?”
“无事,继续上路。”雅珠公主三日前见到枯蝶之后,本忍不住马上给枯蝶难堪,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为了将裴奕涵引到西凉去,她还要忍耐,尤其在东唐的时候,不要让裴奕涵抓到把柄。
雅珠公主的轿子终于出了边城,夕阳留下一抹余晖。
“雅克萨,去将那个女人给我请出来。还有,把这个女人落在我手中的消息放出去。”到了西凉的一处官驿,雅珠公主的耐心终于到了头。
“公主,还是再等等吧,我们刚出了东唐境nei,这裴奕涵现在要是得了线索,马上就追来,对我们可没有丝毫好处,还是再过两天,等我们一切布置妥当了再行动。”雅克萨表面上看起来粗鲁,实际上心思被什么人都要深
西凉的女子虽然也美,就像雅珠公主一样,但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东唐的女子就不一样了,在东唐的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也见了一些东唐美人,但还是觉得裴奕涵的婆娘是最有味道的,他心中就有了私心,反正这女人本就是饵,等解决了裴奕涵,他也要尝尝她的滋味。要是公主现在就要处置那女人,说不定他们队伍中就有东唐的细作,东唐的军队如果行动起来,他们这些人可是阻挡不住的,这是其一,其二吗?万一公主将人折磨的七惨八伤的,他可舍不得。
“也好,就让那女人再活几天。”
枯蝶虽然神智清醒了,但在这马车底下根本不能动弹,偶尔还可以听到雅珠公主的声音,她听外边车轮的声音,基本上可以确定,对方应该将她藏在马车下面。
现在外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更要命的是,这位雅珠公主可不像那个人妖绑匪一样善待她这个人质,她醒来后一天快两天没有用餐了,身体十分虚弱。怎么自救?
她身上的匕首什么的都没有带,总不能在这里等着活活饿死吧。更主要的是口渴,嗓子干的发疼。
她想,要不要出声激怒雅珠公主,引起别人的注意,说不定就能传入裴奕涵的耳中,这夫君,怎么这么不中用,他再不来救她,她就饿死了。
可激怒雅珠公主的后果,她是考虑过的,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很有危险性。
夜幕已经降临了,今晚,他们宿在一个叫做迷雾林的树林里。
雅珠公主并没有歇在马车上,可以听到营地上西凉士兵的喧闹声。
可突然之间,这喧闹中停止了,然后就是一阵狗叫声,枯蝶的心终于跳了一跳,难道是裴奕涵终于找来了。
狗叫声越来越近,最后围着马车汪汪地叫个不停。
“蝶儿,是你吗?”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枯蝶突然有了想哭泣的感觉,其实,自从被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