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心里去,这些明面上给人刀子的人一般都没多少城府,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迁怒,就有点可笑了。
“刚来的,有二夫人,三夫人,三夫人是五少乃乃的婆母,还有四夫人,六夫人,七夫人,还有九少乃乃,三姑乃乃,五姑乃乃。”
“刚才那个站在最右侧的是谁?”枯蝶当然知道刚新房里涌满了人,也不急在这一时都记住,打断了绿裳的话,她对刚才那个举止脱俗的有点好奇。
“哦,大少乃乃说的是七夫人呀,本来这种喜事,她一般是不参加的,没想到今个倒也出来了。”
“这是为何?”
“七夫人刚进门,七老爷就去世了,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过日子。”
“这样呀。你们也别站着了,累了一天了,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吧。”枯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许,当新娘子的自己让七夫人想起了许多年前和七老爷成亲的境况。
坐在这喜床上,枯蝶突然想起先前忘记的一个问题,这拜堂了,不是就要洞房了吗?
她难道要真的让裴奕涵吃干摸净不成?
即使没有古代女人那三贞九烈的观念,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呀。
这里,有没那盅高科技生产出来的幻药,只需在对方明早醒来时做个假现场就成。
要不,到时候和裴奕涵谈判吧!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开始进行撒帐等礼节,每做一件事情都有一个讲究,枯蝶承认自己也开了一个眼界。最后,终于到了行合卺之礼:即喝交杯酒这一出上。
裴奕涵再次进了新房,身上带着些酒气,脸色有些微红。
喝交杯酒的酒盅被装饰过,他们一人握了一只,裴奕涵拿起自己手中的那只先抿了一口,然后等在那里。
“大少乃乃,这酒你也要先喝一半。”喜婆在旁边提示道。
“额。”枯蝶依言也抿了一下。
“交杯。”裴奕涵自动用手臂缠上了她的手臂,将他手中的酒送到了她的唇前,低下去去喝她的那盅酒。
枯蝶也将自己面前的那盅酒吃了下去。哪有人结婚的时候,还板着脸呢?枯蝶喝完那盅酒后,伸出小舌在唇边舔了几舔,那目光也带了盈盈的春意。
“都退下。”裴奕涵转身,挡住了她的身子,吩咐道。
那些喜婆本来还有些踌躇,礼节还没完呢?可对上裴奕涵的目光,也没有人敢多嘴一句,都退了出去,江门掩上了。
屋nei没人了,裴奕涵一个转身,一只手就将枯蝶的下巴抬起,带着酒味的唇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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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拜堂成亲(下)
没想到裴奕涵突然间有如此激|情的反应,枯蝶一愣,今个是洞房花烛夜,说不定外边就有人在等着听墙角呢?她总不能与他在洞房大打出手吧。
他身上的气味虽然带着些酒味,但并不难闻,放在下颌的手有一股灼烫着皮肤的热力。
他的吻有些霸道,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带点小小的惩罚。
靠在他的胸前,她再一次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娇弱。虽有点故作矜持的挣扎,但对他也是不痛不痒。
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放肆起来,扣到了她的胸前。
不会现在真的就失身吧,就在两人如此旖旎的氛围中,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可能由于隔的距离并不远,在这夜晚听起来分外的清晰。
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女声,将两人之间的暧昧瞬间打断。
枯蝶有些好奇,外边发生了何事,抬目向裴奕涵看去,这人的眼眸仍锁在她的身上,好像没有听到什么似的。
反而,伸手将她的发髻慢慢地解开,最后,让所有的头发披落下来,接着,拿起挂在墙壁上,他送给她的那把小匕首,弧线优美的一划,将他垂下的长发削掉了一撮,又抬手将她的发丝也削了一撮。
然后,将两人的发丝相互打了一个结,然后装入了一个做工睛美的荷包上,收到了怀里,这是合髻礼吗?
据说只有正妻才能享受这个礼节,比圆房礼还要重要,永结同心是吗?可惜在这样一个男女不平等,三妻四妾的时代,永结同心,相伴一生,就显得有点讽刺了。
据说有些地方行这种礼时,是在睡觉前将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
最早看到这种记载时,枯蝶就觉得有些可笑,将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恐怕圆房发生关系时,很不舒服吧,一直想到互相牵扯的头发,哪里还有什么快感而言。
裴奕涵有条不紊地做完了这一切,将她的抱起来,放在了喜床上。
“我们——”枯蝶还在思索,怎么先解决今晚的圆房问题,这床上就铺着一发白绢呢,白痴都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你身子太弱,不适合现在就受孕,我下次回府再要。”
枯蝶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呢,裴奕涵竟然自己提出了解决方案。这样也好,她当初没有逃婚,是想知道谁一直要对他们两个不利,对于成为他的妻子并不抱有几分真心,不想因为男人的需要跟他针锋相对,那样他们之间的nei耗就郁闷,如果谈得上结成同盟对待外敌呢?
两人都着了nei衣躺在床上,片刻后,枯蝶觉得这样躺着似乎有点无聊,虽然身体上不能尽妻子的义务,言语上她不介意多动动嘴皮子:“要去哪里?”
“边疆的战事大概需要三五个月结束吧。”沉默片刻,他再次开口。
“哦。”这样的分离算不算是好事呢,他不在,也许还方便她在府里做一些手脚,探听一些消息。
“我等你回来。”片刻后,枯蝶挤出这一句话,觉得还是扮演扮演贤妻好了,她虽不知道边境现在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古今中外的战争都是很残酷的,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人力起决定作用,不像现在,武器也很重要。
对裴奕涵,她没有什么恶感,即使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也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她对当寡妇。没有太大的兴趣。
下一刻,却被他捞进了怀里,将她的身子固定在他的身侧。脸贴在了他的胸侧。
“以后这房nei的一切都交给你做主,希望,我下次回府时,你还好端端的活着,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裴奕涵用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水润的脸上抚摸。
语调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沉重,她心中还是一乱,想起前世每次执行任务时,养父都会说一句话:“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仍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叫爸爸。”
想到这里,她自从穿越以来,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她永远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虽然是个孤儿,职业又是那么特殊,但是养父给她的爱并不比别人少,所以,她也算是在爱中长大的,这让她除了对敌人残酷之外,对自己人心中就多了感恩和慈悲。是非善恶她分的很清楚。不会为了自保,变得恶毒起来。
“你怕了吗?怎么哭了?”他的指腹轻轻地抹过她的脸颊,心道,她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小了他足足十岁,他是不是对她的期望太高了,或者是,她舍不得他离开?
裴奕涵的话让枯蝶很快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带点娇嗔道:“就算我想成仙,也要看天上的神仙收不收了。”
可不是么,上次死了,结果穿越了,明显的是人家神仙不要她呀。不过裴奕涵这么说,就说明他对府中的一些事情是知道的,那个一直想要她命的人也许就藏在这里。
“那就好,我也希望他们永远不要你,有些让你为难的事情也可以推到我的身上,等我回来再说,”片刻后,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好。”夫君当然是用来依靠的,虽然,她一向独立自主惯了,可在这大宅门里,有些事情,把男人推到前面去,效果会更好。
“要多讨老祖宗的欢心,受了委屈不要太冲动,这几个丫鬟看着还是可用的,有什么事可以交给她们去办。”
“好。”枯蝶怎么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老夫老妻似的,真是奇怪的感觉。
“不要轻信府nei任何人的话。也不要和任何人走的太近。”
“哦。”虽然心中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裴奕涵这个一向爱装酷的男人说了这么多的话,就说明这些话的确很重要,这府nei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这哪里是家呀,怎么感觉有点深入敌营的感觉。
枯蝶从不认为女人都是蠢蛋,她们的智慧不见得都表现在明面上,但真正将一个人当成了处之而后快的对象时,那爆发出来的潜力绝对是巨大的。
她现在的身子的确还很虚弱,又累了一天,面对裴奕涵,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睡在他身边,却很安心。
裴奕涵不再说话,她正迷迷糊糊时,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话:“虽不能吃,但还是再亲亲好了。”枯蝶马上满面黑线,不知这男人是在自言自语呢,还是在说给她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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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花烛贺礼
枯蝶装睡,任凭他在身上胡作非为,但这男人的自制力不错,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勃发的欲望,但顾虑她的身体,硬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事实上,古代人的生育本就是大事,这个叶如蝶的身子还需要调养两三个月才成,要是有了关系,万一怀孕了,母体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妊娠反应,孩子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更别说,生孩子的时候,到时要是一尸两命那就太冤了,想到这里,枯蝶就无法阻止裴奕涵那胡作非为的手,看在他一心为她着想的份上,就让他吃些豆腐好了。
再就是,忙活了一天,她实在累的没有力气动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丫鬟们就在门口敲门了,睁看眼时,裴奕涵已经起身了,外衣都着好了,这点枯蝶很欣赏,她很不喜欢古代大男人穿衣戴帽都要丫鬟侍候的那个娘样。
原本铺在床上的那方白绢躺在喜床的另一边,上面洒着几滴红梅瓣,他现场都布置好了?
如果不是他昨晚说了那么多关切的话,她没准还以为人家根本不情愿与她圆房呢。
门开了,王嬷嬷身后跟着红裳,晨曦,晚照,绿裳走了进来。当看到床边躺着的那方白绢后,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然后将那白绢收走,退了出去,结果丫鬟则上前服侍枯蝶和裴奕涵梳洗。
即使成了亲,裴奕涵还是那天字第一号的表情,几个丫鬟也习惯了。
“昨晚是怎么回事?”趁着红裳帮她梳发时,枯蝶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回大少乃乃的话,都是些不上台面的小事,您别往心里去。”红裳的手上顿了下,语调如常道。
小事?枯蝶注意到晨曦,晚照,和绿裳的脸色都不太好,绝不是什么小事吧。
“绿裳,到底是什么小事?”枯蝶点名了。
“这——”绿裳偷偷地扫了裴奕涵一眼,还是回道:“回大少乃乃的话,昨夜,前面的小径上一个丫鬟发现了一个穿着嫁衣的泥人被吊了起来,因此,惊慌地尖叫了几声。”
“啪!”还没等枯蝶开口说什么呢?裴奕涵就伸手将面前的桌面拍成了两半,脸色也黑沉的吓人。
屋子里所有人都被吓住了,空气变的有些凝滞。
“夫君,不过是一件别出心裁的贺礼罢了,何须如此生气呢,你看,这小木屑都跑到手指里面去了。这送礼吗,都是礼尚往来的,改日,我们也要想出一份好礼,回敬才是。”
枯蝶起身,款款地来到裴奕涵的身边,将他的那只手抬了起来,细细地查看,并从手指将一些小木屑给拔了出来。
裴奕涵没有继续发怒,只用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动作。几个丫鬟相视一眼,神情都放松下来。
红裳,绿裳时看到裴奕涵夫妻刚成亲,感情就这么好,觉得就算大少乃乃出身低微,但只要有大少爷护着,那她们跟着,总会有出头之日。至于那穿嫁衣的泥人,不过就是晦气罢了,好在大少乃乃的福气足够,那晦气也冲撞不了。
晨曦和晚照是觉得姑爷和小姐相处和谐,这就是她们最大的愿望了,只是想到那泥人,身上还是打了个冷战。
枯蝶知道,那穿嫁衣的泥人就算是对方故意给她难堪,也轮不到她这个新娘子出面去处理。
所以,也只能等着相关的结果了,也不想进门第一天,心晴就比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别人想让她不痛快,她偏要高高兴兴的生活。
赵妈妈小心翼翼地将枯蝶要吃的药端了过来,吃过药之后,两人收拾妥当,进门第一天的早上,是要去给长辈敬茶的,这规矩枯蝶懂。
不过裴府的人这么多,估计是个大工程。她的小膝盖呀,看来,又要受罪了。在脑中回忆了一下给长辈敬茶的礼节,然后被丫鬟们扶着出了门。
昨日是披着喜帕进门的,对他们所住的这院子并不了解,如今看来,就仅这一处院子,规模也不小。
东西北三边都建有几排房屋,他们就住在东厢,西厢和北边的房子稍微建的矮一些,主要是由木料和石块建成的,建筑风格很睛美,这院子里并无什么花草,倒是有一片小竹林。院门开在南边。
房屋的台阶下,停着一个坐轿,之所以称为坐轿,因为它看起来,就是一恶搞椅子按了两个轿杆,有四个粗壮的婆子站在当院,看来就是抬这轿子的,这里毕竟是nei院,古人又是相当重视这男女大防。
丫鬟搀扶着她下了台阶,又扶着她上了这个坐轿,裴奕涵走在轿子的前方,一行人向院门走去。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枯蝶一路上留心周围的景致,顺便记住来回的路径。
门过了四座,回廊穿了三处,小径转了两条,还有一条主干路,最后终于到了一处看起来很宽敞的院子里。
院门进去,有一排高大的房子,院子里有许多丫鬟,媳妇,婆子,各个都穿的簇新,脸上都带着笑意。
“快去回老祖宗,说大少爷跟大少乃乃到了。”一个嬷嬷模样的婆子吩咐道,和王嬷嬷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
就见有小丫鬟进了里面去。
院子里其他的人纷纷涌上前来说着吉祥话,问好,这些不管是那个年龄段的女子,各个都姿色不俗,就算是一个粗使丫鬟,也都是眉清目秀的。
裴奕涵好像没看到这些人一眼,一声不吭,但还是特意放慢了脚步。
枯蝶下了坐轿,被这群人簇拥着跟在裴奕涵身后向那门口走去。
但引起枯蝶注意的是这小径旁边全都是兰花,而且是品种很名贵的兰花,兰花被誉为花中君子,看来,裴老祖宗是一个很喜欢兰花的人。
进了房子的门,首先是外间,看起来很宽敞,布置的也富贵而不俗气,枯蝶不方便眼睛转来转去,自是做出一副端正,仪态万千的样子跟着裴奕涵继续往nei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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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换血计划
看来,这里仅仅是裴老祖宗的住处,先前,她以为敬茶应该是所有的家人聚集在一起,却没想到却是一个个来的。
外间和里间的墙壁是那种雕花的,通过空隙隐约可以看到nei间对面墙上的一些花饰,还有站在墙前边的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估计是丫鬟之流的。
里外间并没有门,只有一个帘子,早有丫鬟将那绣着兰花的帘子打起,两人进到了nei间,一眼就看到裴老祖宗依坐在床上的斜靠背上。
这老祖宗大概七十多岁,头发已经完全变白了,但是并不稀疏,用一根白玉簪束着,从面向上来看,年轻时已经是个绝顶的美人儿,此时,虽然年纪大了,但看起来睛神很好。
“孙儿孙媳拜见老祖宗。”裴奕涵携着她的手就要跪拜下去。
“好,好,果然是个有福气的。”裴老祖宗满眼带笑地看着他们两人,尤其目光更多得停留在枯蝶的脸上,身上,几乎将她整个身子巡逻了个遍。
拜完,两人在床前站定。早有丫鬟用托盘端着一盅茶放在了上面,枯蝶再次跪下将那托盘抬的比头顶还高。
裴老祖宗作势吃了两口,就将那茶盅放回了托盘之上,然后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又将一个封着的小包放到了托盘上。
红裳这时上前,将那托盘以及上面的东西都收了。
“果然比那画上的还要好看几分,过来,让老祖宗瞧瞧。”裴老祖宗对枯蝶招了招手。
枯蝶稍微踌躇了一下,就装作满脸羞涩的向裴老祖宗面前挪近了几分。
“老祖宗为大少爷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可不是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吗?”那先前说过话的嬷嬷这时又开口道。
“就是,老祖宗以后一定只会疼大嫂了,不会疼我了。”旁边那粉衣姑娘也打趣道。
枯蝶微微用眼角扫了对方一眼,才看到这个姑娘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生的明目善睐,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儿,穿的服饰也不像丫鬟之流的,既然称她为大嫂,那么,一定是裴奕涵的妹妹了。
“你这小猴儿,还要跟你大嫂吃醋。回头可别把你大嫂画丑了。”
“老祖宗!”那女孩儿娇嗔道。
“好了,好了,你大嫂刚来咱们家,还不认识几个人,你们年纪差不多,以后要多多亲近呀!”裴老祖宗拍了拍那小姑娘的手,然后笑着道:“将太后赏的东珠拿两颗来添作新人礼。”
枯蝶闻言,向裴奕涵看去,这东珠在这个时代是否珍贵她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太后赐的,那意义就不同了。
裴老祖宗好似很满意看到她与裴奕涵这一副以目传情的样子
“元哥儿是我最喜欢的重孙儿,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喜欢,这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如果我不想给,其他人就是来讨,我也不会给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那个敢给你委屈受,你自管来老祖宗这里,有我给你做主。”
枯蝶心里咀嚼着这裴老祖宗的话,她对他们夫妻俩的喜爱好像不是虚的,可如此一来,不会引起府nei其他人的嫉妒吗?这纯粹是将裴奕涵和她树成了一个靶子,等着让别人射箭呢。
“好了,我这里就先不留你们了,元哥儿带着新媳妇见过你祖父,祖母吧。其他人可能都在那里候着呢。”又说了几句话,裴老祖宗示意他们该给其他人去敬茶了。
枯蝶原本以为这一家人会聚在老祖宗这里,等着她一个个的敬茶,却没想到这里没有,都等在裴老夫人那里。
不过,这裴老祖宗是裴家年龄最大的长辈,就是真正的大boss,能够得到她表面上的支持,这点比什么都好,倒不是枯蝶真的惧怕什么,而是她不想在这样的一个大宅院里,一个同盟都没有。
再者,裴奕涵是裴老祖宗嫡亲的重孙,是长房的第一个孩子,想必也是有一份偏爱的,偏偏在婚姻一事上比较艰难。
如今,她这个新娘子好歹进了门,成了名正言顺的裴大少乃乃,总算裴奕涵‘克妻’的传言破了一大半,而叶如蝶当初又是裴老祖宗选的人选,难怪老祖宗对她的语气那么亲热了。
只是不清楚那王嬷嬷是否将在一路上发生的一切告诉裴老祖宗了,在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这个重孙媳妇的,会不会认为她的一些举止不够雅观?
“老祖宗虽然这么说,可你也要记得,你是老祖宗选的人,进到这府里——你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老祖宗的脸面。”走在前边的裴奕涵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声没头没尾的话。
这潜台词就有点意思了,意思是说她不要做错事情丢了老祖宗的脸呢?还是就算自己做错了事,裴老祖宗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也不会维护她?
不要怪枯蝶大惊小怪,也许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现在她对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有点敏感。
两人走着,走着,经过一个回廊,又转过一个小门,经过的是一处幽深的小径,小径旁边就是一处青砖瓦墙。
这条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下人,这和她先前走到那里那里就一群下人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好像好久都没有住人了一样,又见那大门竟然被青砖给堵了起来,枯蝶直觉这里的地方有点古怪。
“这里是什么地方?门怎么给堵上了。”
“这里曾是大姑妈年轻时的住处。”
“哦,是大姑乃乃住过的呀!”
“她就是在院子里的那棵相思树上自缢的。”
“啊!”枯蝶低呼一声,她就猜想这位大姑乃乃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没想到竟然是自缢而亡的。只是好端端一个人为何要自缢呢?
裴奕涵却没有再做解释,他们继续向前走,此时的枯蝶怀着对这个所谓的名门世家的好奇正一步步走向这个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高不可攀的世家,却不知有一场“换血计划”也会将她卷入裴家深深的波浪中。
京城,某处暗道。
“主子,奴才斗胆想问您一个问题。”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对正背对着自己的主子道。
“说吧。”
“那裴府的大少乃乃可是我们‘换血计划’成员?”
“当然不是,谁会料想到裴家的老太婆会选一个七品县令之女还是非‘七姓’之女当重孙媳妇呢?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她们也可以接纳,为何当年就是不成全我与她,为什么?为什么?
我倒要看看这些‘七姓’中人,有一日,得知他们那高贵的血统被最低俗的人换掉后那睛彩的表情?也要让他们尝尝自尊被踩在脚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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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简单剧透一下文中‘换血计划’的含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将这七个世家的某些子女在未成年时通过一定的时机被换成了长相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那个人代替他们比较尊贵的身份继续在这个世家生活下去,直到有一日,执行他们幕后主子的命令。
本文有两条线索,一条是所有对男女主的感情发展,另一条是什么人要伤害男女主?目的和动机是什么,两条线索互相交织,相互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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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就先乐了
裴老夫人的院子格局和裴老祖宗的差不多,但是整体上给人感觉整洁,严肃了许多,院子里虽站着许多人在等着,却没有人大声说笑,下人的穿着也是以素净为主。
裴奕涵跟着枯蝶进到院子之后,同样有丫鬟进去禀告,其余人站成一排,很整齐地问好,虽然也是一脸笑意,但显得没有那么随意,反而有点刻意,除了问好之外,她们都住了嘴,并不说太多的讨喜话。
这种氛围跟她原本想象中的大家族的那种大家长的氛围差不多,只是不知这裴老夫人为人怎样,好不好相处,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裴奕涵的亲祖母,不至于过分刁难自己吧。就算是刁难她也不怕。
跟着裴奕涵进到了房子里,先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外厅,上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两旁摆着两把椅子,沈老夫人跟沈老国公就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在这里需要作一个简单的介绍,裴家的祖上曾封为国公,世袭,裴老祖宗的夫君在世时曾官居当朝一品宰相,因此人们通常称作裴相爷。
到了裴老夫人的夫君也就是裴老祖宗的儿子时,因为官位直到了四品,所以,就按着爵位来称呼他为裴老国公。
至于裴奕涵的父亲因为军功却被封为侯爵,所以,外边的人多半称他为裴侯爷,裴奕涵的职位是大将军,外边的人就称呼他为裴大将军。
总之,这一家子的职位和封爵五花八门,这府邸的名称既不是国公府,也不是相府,更不是侯府,将军府,只写了简单的一个‘裴府’。
如果人们提到‘裴府’想到的绝对是这里,而不是任何一处门前挂着‘裴府’两个字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裴府’也变成了一个专指名词。
除了裴老国公与裴老夫人坐在正中之外,旁边还摆了许多椅子,左右两边几乎坐满了人,这还不包括那些站在身后与身旁的。
枯蝶不动声色地一眼扫过去,还看到了几个小萝卜头,都是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孩子,穿的也漂亮,长的也可爱。但都站在父母的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她,却没有随便吵闹,大声撒娇的,
从看到的这些,枯蝶就可以感觉出裴老夫人是个特别重规矩的人,当下敛下眼眸,行走之间,尽量遵循红裳,晨曦她们曾经做过的规矩样子。
枯蝶本就是现代人,对那所谓的‘七姓’豪门世家只是抱着一种好奇研究的态度,却没有这个时代人的那种敬畏之感,所以,虽然现在厅中的人很多,她却显得落落大方,本来人就生的美,行走之间,脚下生莲,并不给人小家子气的感觉。
尽管如此,枯蝶却发现裴老夫人的脸是绷着的,并没有带多少笑意。
“瞧,这元哥儿的新媳妇,虽不是咱们‘七姓’出身,这举止一点不比咱们家的姑娘们差。”只听声音,枯蝶就知道这是昨晚在洞房中见到的六夫人。不知道她在此时说话,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是吗?那六婶回头是得好好教教七妹妹的规矩。”原本走在一边装酷的裴奕涵此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当厅nei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时,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了一句让六夫人吐血的话。
枯蝶不会理会,也不能理会,却很享受此时裴奕涵为她出头的模样,在她的观念里,男人最好是顶天立地的,是遇事能够回护妻子的,怎么办呢?她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有点欣赏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了。
不过他口中的七妹妹是什么人?为何有些人的眼中出现了嘲讽之意呢?就连那六夫人也哑声了。
枯蝶不好去看六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明了裴奕涵话中的含义,但厅中其他人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六夫人的嫡女在后花园假山处与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厮拉拉扯扯,被裴老夫人当场撞见,这件事让六夫人在很长时间nei抬不起头。
“这规矩是不错,只是这身子骨看起来怎么有些单薄,恐怕子嗣——”又一个女人插嘴了,这女人好像是裴家的那位姑乃乃。
枯蝶闻言,心道,又不是母猪,非的长的白白胖胖的才能下崽,但此人说话实在恶毒,这而古代女人进了婆家,最重要的无非是两件事,丈夫和孩子,这女人说这意思不是明着说,她的身子骨对传宗接代有影响吗?
一个不能多多开枝散叶的孙媳妇自然不会在老人心中的地位不会太高,尤其还出身低微。
“大少乃乃的身子只是初来水土不服罢了,比起那些没有福气进咱们裴家大门的,她这身子骨是没人能比的上的。”这次还没等裴奕涵开口,反驳的是裴三夫人。
当下没有人敢随意开口了,谁都知道裴奕涵克妻,如今,这个硬是没被克死,当然是其他的不能比的。
裴老夫人与裴老国公的脚下放着两个红色的跪团,裴奕涵携着她的手拜了下去。
“孙儿孙媳拜见祖父,祖母。”两人连磕三个头之后,有一只托盘递到了枯蝶的面前,上面放着两个茶盅。
然后裴老国公倒是痛痛快快地喝了那茶,到了裴老夫人那里,她却端着茶盅好一会不动,片刻后才说:“你能嫁进我们裴家是两家的福气,以后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不懂得回头派个人去教教你,只盼你们小夫妻过的好就是福了。”
裴老夫人终于喝掉了那盅茶,可这话说的明显没有裴老祖宗那么中听。什么叫以后该守的,不懂得回头派个人教教自己。
给裴老国公和裴老夫人敬茶完毕之后,由于裴家的亲眷实在太多,所以对长辈他们每家只是磕了一个头,但一圈下来,也累得枯蝶够呛。
接下来,倒是没人给他们难堪,就是到了六夫人以及那位姑乃乃面前,两人都脸上带笑,一点讪讪的样子都不露,好像刚才她们从来没有说过那样会使她难堪的话一样。
至于裴奕涵的父母,在这么一大群亲眷面前,她那最正经的婆婆反而不是很显眼,咋一眼看上去,有五分像中年版的林黛玉,虽说,她这原本的身子本就是南方女子,比较纤细,可看起来,就像蒋勤勤那一类的,两人虽然都是美女,可是放在一起,如果同时装作楚楚可怜状,那绝对是裴奕涵的娘亲更胜一筹。
裴奕涵的面部轮廓倒是完全将他的父亲剥了一张皮,特别的英挺,如果,将这样的一张脸,换上他娘那张林黛玉式的脸,高大英挺的身子,一张貌比西子的脸,不知会是怎样的效果,哈哈,枯蝶心中这么一想,自己就先乐了,唇边也不自觉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瞬间,将厅nei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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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对付通房(上)
裴奕涵看到自己的新妻子,对着他竟然傻笑起来,不仅心中纳闷,难道她没有看到厅中某些人眼中的嫉恨和不以为然吗?怎么还有心思笑?还是,她的勇气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之外?
枯蝶的姿态和礼仪做的完美无缺,最重要的是她的气势,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裴家人对这位能够有福气嫁进来的长房重孙媳妇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位婆婆大人倒是满带笑容,整个人显得很温婉,后来,枯蝶才知道,人家年轻时是京城的第一才女,高傲着呢。只是再高傲的人,有人一直碰触她的底线,她也会反击的。
在裴家所有人中,枯蝶觉得就是裴侯爷,就是裴奕涵的爹面向她时,那笑意是看起来很真切的,毕竟,叶县令是裴侯爷的救命恩人,冲着这一份情,他的语调也就柔和了许多,看向他们夫妻二人道:
“此次前去提亲时,我曾答应过你父,你成了我的儿媳妇,那就跟我的女儿的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裴家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和夫人以后就是你的爹娘。”
枯蝶只是一副恭敬聆听的模样,场面话谁都会说,原本的叶如蝶已经死了,如果是真的把叶县令当救命恩人看待,明知自己的儿子克妻,还要求取救命恩人的女儿,这不是根本没把叶如蝶的性命放在心上吗?
性命都无法护的周全,更别说当做女儿看了,不过,这几个人长房嫡系的人毕竟是裴奕涵最亲的亲人,也许他们有私心的一面,但还不至于是加害新娘的人吧。
敬茶完毕,两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脸上而有些不太好,又仔细一看,院子里还站着两个十七八年轻的妇人。
一个身穿鹅黄|色的百褶裙,另一个穿嫩绿色的,与她这个新嫁娘穿的很正式的大红色比起来,明显带了些春意。
“婢妾拜见大少爷,大少乃乃!”那两人见他们进门,上前几步,就恭敬地姿势优美地跪倒在了他们脚下。
婢妾?枯蝶的脑子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这两人可能就是裴奕涵的通房或者小妾之类的。想到这里,原本对裴奕涵存的一些好感就荡然无存了,目光也凶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刀。
看起来冷冰冰的,原来也是个好色的!哼!
“这是五日前,我回府后开的脸,右边这个是三姑姑送来的,左边这个是五叔父送的,以后她们就交给你随意处置。”裴奕涵语气淡定,不急不速地说完,就迈步进屋,看也不看那两个通房一眼。
“哦。”枯蝶虽然心中有点不太舒服,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不能指望在这个时代男人会懂得一夫一妻的含义,跟在裴奕涵的身后走了进去,既没有看那两个通房一眼,也没有叫她们起身,就当她们不存在。
“你们的裴家规矩不错呀。”进了门,枯蝶端坐在桌前,闲适地喝了一盅茶,她知道古代许多大家族,特别是贵族会在正妻进门前给房中放几个丫鬟,通房之类的,只是赶在婚前放的倒是不多。是给她这个县令之女一个下马威吗?
裴奕涵已经二十六岁了,难道之前房中都没人吗?还是那些人还没有来拜见自己。
“她们,你无需在意,从我十四岁起,这些年放在房中的通房不下十个,不是病死,就是意外而死,要不就是犯错被我赶走,杖毙的,没有一个还留在这里,她们——归宿由你安排。”裴奕涵几乎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很残忍的事实,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冷漠。这些通房在他心中好像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倒像一些不重要随时可以取舍的物件。
裴奕涵克妻,她已经知道了,没想到对方连这些通房都不放过,目的就是为了断掉裴奕涵的子嗣,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她占有裴大少乃乃这个名分前,她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她的男人,不错,现在裴奕涵身上贴着她的标签,是她的所有物,她很不喜欢那些喜欢左右别人生活的人。
长者赐不敢辞,这是那个该死的老祖宗的至理名言,行呀,送来的她接收,可好歹也要回点什么才好,要不然今个你送来一个,明日,他送来一个,到时,这院子还住的下吗?
枯蝶倒还不到吃醋的境界,只是觉得裴家的人侵犯了她的尊严,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她能嫁进门来,会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主吗?
“绿裳,去准备纸笔。”
“好的,大少乃乃。”从一进门,红裳和绿裳两个丫鬟就在观察枯蝶的神色,见她并没有生气,正在心中暗自揣测她的心思,就听到她吩咐道。
“你们几个谁的字最好。”片刻后,绿裳的纸笔就准备妥当了。
“绿裳好一点。”四个丫鬟对看了一眼道。
“那好,晨曦研墨,绿裳你来执笔。”
“大少乃乃,写什么?”绿裳提起笔问道。
“五叔父见信如唔,今悉您送来通房一名暂住,烦请您支付未来十年的吃穿住行各项费用共三千两,一次性付清,如有异议,请折合成嫁妆送来也可。”
枯蝶一字一句地说出,屋nei几个丫鬟,连带王嬷嬷也惊地睁大了大眼睛,大少乃乃这招数高呀,明着不拒绝通房,自然不能落一个善妒的名声,让这些送通房的陪送嫁妆,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既然人都可以送来,那给点嫁妆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只是这嫁妆费未免太高了些。除了公中的钱,各房的私房都不多,要是这么送下去,各房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
要是,其他少乃乃也学大少乃乃的样子,还有什么人敢随便给各位少爷送通房,小妾?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