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苗苗一眼,“你这便宜女儿长的倒是不错。我听说隔壁村子里有户人家家里还不错,不过就是没个一儿半女的,想过继一个...”
不等她说完,许草忙带着苗苗走了。她这老娘说第一句话一出来,她就知道老娘打的什么主意了。
“嘿,你这死丫头,咋不让老娘把话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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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杨家,一进到院子里头,许草就瞧见自家房门虚掩着,她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上午走的时候明明把房门关好了的。她忙放下苗苗,冲进了房里头。
果不其然,牛氏正再在屋子里头翻箱倒柜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锦盒。
许草一瞧见那锦盒,眼睛都红了,给气的。
她哆哆嗦嗦的指着牛氏,吼道:“三弟妹,你在做什么!谁让你进我房的!”
牛氏回过身子,脸上闪过一抹忙乱,忙将手中的锦盒藏在了身后,讪讪道:“大..大嫂,你咋回来了。”
许草气的不行,怒道:“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三弟妹原来是个贼,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偷别人的东西!”
“你说
啥!谁是贼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进进你屋子又咋啦?”牛氏一听到许草口中的贼人就气红了眼,也不闲尴尬了,指着许草嚷嚷了起来。
许草气极,冷笑道:“一家人?呸的一家人!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你翻了我的箱子,拿了我的东西,还说你不是贼?”
说话间,沈氏慌忙冲了进来,瞧见牛氏,一愣,“三..三弟妹,你咋在大嫂房间里头?”她刚才在厨房忙着,听见牛氏出门的声音,还以为她在屋子里头憋了一天,想出来逛逛的,谁知道竟然跑进了大嫂房间里头,乖乖,这三弟妹也太不要脸了吧。
牛氏哼了一声,扬起手中的锦盒,摇了摇,怒道:“大嫂,你不是说你没银钱借给我吗?那这里头是啥,我听着这声音可是银子和首饰的声音,你还敢说你没银子借给我?”
许草瞧见牛氏手中的锦盒,恨不得上前给这牛氏两巴掌,她黑着脸朝牛氏伸出了手,“锦盒给我,我有没有银子关你何事?我就算真有银子也不会借给你这种小偷小摸的人,真是丢人!”
“可不是,”沈氏也符合道,“三弟妹,你怎么能动大嫂的东西啊,咱们就算都是一家人,每个人也都有些隐私,你这人随随便便进大嫂房间是不对的!”
牛氏脸色难看,却也知道两人说的对,她这样根本站不住理,若是让外人知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正向把锦盒还回去算了,外头忽然想起陈氏的声音,“人了?厨房里还煮着东西,人都跑哪里去啊?一个个的懒骨头,真是恨死老娘了!”
牛氏听见声音,慌忙拿着锦盒跑了出去,许草瞧见,暗道一声糟了。她倒是没想到牛氏竟然会明目张胆的跑进她屋子里翻箱倒柜,这放锦盒的木箱子的锁有些问题,好在锦盒的锁是好的,牛氏虽然翻出了锦盒,却没锁匙。只是这锦盒可千万不能让陈氏瞧见了,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第章
许草和沈氏出门后,牛氏正站在院子里头,手中握着那锦盒,陈氏站在厨房门前瞪着牛氏,一脸仇恨的模样,“你这小蹄子,慌慌张张的作死啊!”陈氏说着,一眼憋见牛氏手中握着的锦盒,瞧见那锦盒光鲜亮丽,似值不少钱的样子,怒道:“你手中握的什么?可是偷了家里的东西?”
扬了扬手中的锦盒,牛氏道:“娘,大嫂屋子里藏着这锦盒,里头可是有不少银子和首饰呢。她娘家那么穷,怎么可能给这么好的陪嫁,定是她偷来的。娘,你可丢了什么东西?”
几人一听都愣住了。许草和沈氏不可思议的瞪着牛氏,真不明白这世间怎么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陈氏瞧着那锦盒,有些心动,这锦盒很漂亮,看起来值不少钱。想着许草家穷,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嫁妆,肯定是富贵给她的。一想到这里,陈氏抬头看着许草,怒道:“老大家的,这可是富贵的东西?”
许草抿着唇,恶狠狠的瞪着牛氏。瞧见她手中仰着的锦盒又不敢上前去抢,不若摔了的话,里头的镯子肯定就不保了。
牛氏瞧着许草愤怒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你不是不借给我银子吗?如今我叫你也不好过,让你这好东西也得不到手。
“娘,那东西是我的陪嫁,不是富贵的!”许草看着陈氏,目光坦荡。她相信富贵也不愿意让陈氏知道这东西是亲娘留下来的东西。
牛氏哼笑道:“大嫂,你可真会说谎,这般好的锦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你娘家能给出这般好的东西来?别说笑了,这肯定就是大哥的,既然是大哥的东西,交给娘保管定是不错的。”
“娘,别听三弟妹瞎说,这是三弟妹从大嫂房中偷出来的东西,三弟妹,你赶紧把东西还给大嫂吧。”沈氏是个明事理的,看不惯牛氏这般的人。
“二嫂你别糊涂了,这肯定是大哥的东西,大哥的东西肯定是交给娘保管,不然给大嫂,要是让她贪去了怎么办?娘,您说是不是?娘,给这东西我就交给您保管了。”牛氏说着就想把锦盒递给陈氏。
许草抢先一步冲了上去,谁知那牛氏却躲了开,锦盒死死的攥在手中。许草指着牛氏怒道:“三弟妹,别给脸不要脸,把东西还给我!”
牛氏道:“大嫂我劝你还是别抢了,你要是说这是你的嫁妆,那咱们现在就去你娘家对峙怎么样?”
陈氏也沉着一张脸道:“老大家的,这到底是你的嫁妆还是老
大的东西?要真是你嫁妆你把嫁妆清单拿出来给我们瞧瞧,若不是,这东西就交给我保管了!”
许草听见这话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也不管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娘,我敬您是长辈这才好言好语的跟您说,这东西是不是我的嫁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我嫁给了富贵,富贵每月也给您家用了,我跟富贵就不欠你的了,至于其他的东西您就甭想指染了。”说罢,又转头冲牛氏道:“三弟妹,你最好乖乖的把东西还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大概是许草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生气发狠了。她性子本是温温吞吞的,前世家庭和睦没见过什么龌蹉的事情。这辈子许老娘虽然经常打骂她,但是那是老娘,下手也不重,一家子人也算是和睦,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她却很清楚自己不能示弱,否则以后肯定会被这牛氏和陈氏压着。
牛氏瞧见许草样子,有些后怕,想着,猛的朝着陈氏窜了过去,把锦盒塞在了陈氏手中,道:“娘,这东西我就给你了,其他事我不管了。”
旁边的苗苗和军哥儿吓的直哭,沈氏怕等会伤着两个孩子了,忙把两个孩子抱进房去,又转身出来,把房门关好了。
陈氏原本也是气极,正向拿出婆婆的姿态怒骂许草的时候,这牛氏突然把东西塞给了她,她倒是吓了一跳。
正闹腾着,许草也正想着豁出去算了,把锦盒抢回来的时候,忽然传来杨老爹的声音,“咋回事?你们闹腾个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叫骂声了。”
几人朝着院门看了过去,杨老爹,杨家二弟杨大鹏和杨家三弟杨小铜鱼贯走进了院子里头。瞧见院子里的怒气冲冲的几人,都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大鹏看了沈氏一眼,问道:“媳妇,咋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氏看了许草一眼,欲言又止。
杨老爹一眼瞧见陈氏手中的锦盒了,脸色一沉,怒道:“怎么回事?”
牛氏自作聪明上前一步,来到杨老爹面前,笑道:“爹,您回来啦?今个我从大嫂房间搜出一件东西来,大嫂非说那是她的嫁妆,我瞧着那明明就是大哥的东西,我想着啊,既然是大哥的东西,还是交给娘保管比较妥当一些。结果大嫂不乐意了,冲我跟娘发脾气呢。”
杨老爹越听脸色越黑,等牛氏一说完,杨老爹已经气得浑身直抖了,他指着牛氏道:
“老三家的,你还是不是个人?那是大嫂的房间,谁让你进去的?还搜?你这不是贼吗?偷了大嫂的东西不说,还把东西交给老婆子,到处惹事!你..你...”
瞧见杨老爹的样子,大鹏和小铜吓的都不轻,忙上前扶住了杨老爹,“爹,您别生气了。”小铜说罢,回头瞪了牛氏一眼,眼中有痛惜还有难受,他道:“梅子,我没想过你竟然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竟跑去大嫂房中偷东西,不仅如此,你还挑拨一家人的关系。罢了罢了,咱们也过不下去了,你多言,盗窃,七出犯了两条,如今我只能休了你。”
牛氏姓牛名梅。
这话一出,几人都傻了,牛氏怔怔的看着小铜,似乎不敢相信眼中的男子说的话一般。许草和沈氏虽然意外,却也知道这结果是迟早的事情。
陈氏倒是不满意了,“三郎,你咋不满意梅子了?她还不是为了咱们家着想?你大哥这东西要是交给你大嫂了,还不被你大嫂吞了去!”
杨老爹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了些,听见这话,一蹦三尺高,冲到陈氏面前,指着陈氏怒道:“什么叫老大家的吞了去?老大家的和老大不是一家子?这东西她保管怎么了?富贵每月的家用可没少给你吧?如今你连富贵亲娘留给他的东西还要贪,你还是不是人啊?”
这话一出,大家又都傻了。陈氏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锦盒,喃喃道:“竟是她留下来的,她都死了二十年,我却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东西,你和富贵瞒我瞒的好苦啊。”
杨老爹冷笑道:“不瞒着你?要是不瞒着你连她最后给富贵留的这一点东西都要被你贪去了,她留下来的几十两银子,首饰,那些东西你全拿去都没关系,这东西必须留给富贵,这也是她唯一要求留给富贵和富贵媳妇的东西。”
陈氏一听,气的就举起那锦盒朝着地上砸了去。杨老爹双目赤红,指着陈氏怒道:“你要是敢砸了,咱们以后都不用过日子了,全部散了得了。”
这话一出,陈氏高高举起的手缓慢落了下去,蹲在地上嚎嚎大哭了起来。
瞧见这样子,杨老爹冲许草道:“老大家的,赶紧把东西收好了,以后这东西就是你保管,里头的东西富贵亲娘说了,是留给儿媳妇的,所以这东西就是你的了,日后可要好好保管,别再小偷小摸的人偷了去。”
牛氏臊红了脸,连小铜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谢谢爹。
”许草说着上前拿过了陈氏手中的锦盒。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沈氏瞧见也算是松了口气,好歹家中还有个明事理的长辈。
陈氏望着空空的双手,抬头狠狠的瞪了杨老爹一眼,吼道:“我就知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忘记他。你还是偏心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你何时管过你二郎三郎和四妹了?”
听她提起死去的前妻,杨老爹心中愤恨不已,怒道:“不是我还没忘记她,你是你搅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每次吵架都要提起她来,你要叫我如何忘记?我对大鹏小铜和小安他们怎么不好了?你凭良心说说,我对几个孩子哪一个不是一视同仁,倒是你,你是如何待富贵的?好好,既然你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说我偏着富贵,那咱们就分家,富贵他们分出去做,省的你总是惦记着这点东西!”
说罢转头冲许草道:“老大家的,日后你们就分家了,咱们家也没啥东西,就不分给你们了。如今你们也才开始过日子,西边这两件房屋是富贵亲娘留下来的,如今你们搬到这边住了,两间屋子,你们一间砌成厨房,另外一间就先住人。你和富贵存些银子,等银子够了,也好出去盖了屋子自己单过去。”
第章
许草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眨着眼看着杨老爹,问道:“爹,等富贵回来在搬?还是现在就搬?”
一听分家,陈氏眼睛都红了,看着震怒的杨老爹,却是一声都不吭。
杨老爹想了想道:“就现在吧,如今那屋子是小安住着的,等小安回来你们就换过来,隔壁那间空屋子你们也收拾收拾,明天请个泥工把灶台砌起来。老大家的,如今只能委屈你们了。待你们有了足够的银子,在出去盖间大屋子搬出去住好了。”
杨老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若是在不分家的话,这样的事情还会源源不断的上演。倒不如现在就分了家,各过各的。料想以后老太婆也不会在如此闹腾了。
“对了,分给你们的两间屋子,有空去买把锁回来,把屋子给锁了,老二家的你们也去买把锁好了。哼,倒是没想到家贼难防。”杨老爹说着瞪了牛氏一眼。
牛氏听小铜说要休了她,吓的不轻,如今被公公这样一瞪,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哭,还有脸哭?若不是因为你,咱们家会闹成这个样子?”杨小铜眼眶也有些红红的,这媳妇好歹是当初自己选的,肯定是有感情的,如今要休了她,他也是很难过的。
“呜呜,相公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牛氏抹着眼泪,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
正说着,小安也回来了,瞧见这阵势,忙拉着沈氏问了怎么回事,沈氏也一一告知了。小安叹了口气,娘也真是的,闲日子过的太安稳了是不是,非要这样闹腾一次。还有三嫂,也是个不安稳的主,如今得了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小安看着许草,道:“大嫂,咱们这就把两间屋子换过来吧。”
许草还有些忐忑,瞧见陈氏和牛氏恶狠狠的眼光,这才在心底哼了一声,握着锦盒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杨老爹被这事情闹得很是烦躁,挥了挥手道:“都散了吧,老二家的赶紧去把晚饭弄好,老大家的在灶台还没砌好的时候就先跟大家一起吃几天。”
“凭什么!”陈氏怒道,“如今都要分家了,她还跟我们一起吃凭什么!我不准。”
许草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笑道:“爹,没事的,我回去将就几顿就是了,这灶台砌起来也很快的,不出两天应该就成了。”
“那行吧,老大家的委
屈你了。”杨老爹说着叹了口气。
许草这才又进放开始收拾起了东西,小安也在帮忙,“大嫂,我知道我娘做的这是不对,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许草扭头笑道:“小安,我没生气。”她刚才或许有些生气,但是如今因为这事分了家,倒也是因祸得福。
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就是还有几个大箱子两个柜子,有了大鹏和小铜的帮忙,东西很快就搬完了。许草也和小安换了房间,才算是松了口气。
牛氏如今还站在院子里,杨家三弟瞧见她,皱眉道:“还不赶紧回房去,也不嫌丢人。”
牛氏这才小心翼翼的回了房,小铜也跟着进去了,没多时,许草就听见房里传来牛氏嚎嚎大哭的声音。
许草只当做没听见,这就是牛氏的报应,不管这次是不是真的休了牛氏,她日后都会收敛一些。
第二日沈氏帮忙看门,许草去镇上买了几把锁回来,顺便帮沈氏也把锁买回来了。
这一日许草早上和中午都是在镇上吃的,下午回来后,把房门锁了,又请来泥工砌灶台,这才抱着苗苗回了娘家。
瞧见许草回来,李氏吓了一跳,“大丫,你咋又过来了?老是往娘家跑,也不怕你婆婆说你。”
许草把苗苗放了下来,让她跟小山去玩,这才笑道:“娘,我跟婆婆他们分了家。”
李氏吓了一跳,忙拉着许草进了房,“咋回事?咋说分家就分家了?也不怕村里人说你们?”
许草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气的李氏直跳脚,“你那三弟妹也太不要脸了吧,虽说都是一家人,倒也不能随便进你屋子翻东西吧,你也是傻的,瞧见她偷了你盒子,你上去抢不就是?跟她废什么话,还被你婆婆知晓了此事。”
许草道:“娘,你以为我不想去抢啊,里头装的可是富贵娘留给他的镯子和玉佩,要是争抢的过程中摔坏了怎么办?”
李氏点头,“那也是。”说着李氏想起了什么,笑道:“富贵娘留下的什么镯子和玉佩?可值钱?要不你们去当了也好搬出去自个盖两间大房住住?”
许草也不知那镯子和玉佩到底值多少钱,不过瞧着应该很贵重,她可没想过要把那镯子和玉佩当掉,遂道:“娘,能值多少钱,无非就是给富贵留着当个想念而已,我寻思着自己存钱盖屋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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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原本也有十两银子的,盖个两间屋子还是够的,不过那银子她还有别的用处,现在是万万不敢动的。
李氏想想也是,一个乡下妇能留下什么好东西,遂就没再多问什么。拉着许草进厨房做饭去了。
昨天买的大骨李氏收拾了下,煮了起来,一个时辰后肉香味四溢,加了些萝卜块和盐,又小火熬了小半个时辰,才起了锅。许老爹也回来了,瞧见许草,问道:“咋过来了?”
不等许草说些什么,李氏已经嘴快,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许老爹到没多说什么,只是赶紧让吃了饭。
二丫三丫添了骨头汤,坐在小破桌前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李氏喂着小山。苗苗太小,许草不敢让她自个端碗,也是一口口的喂她。许老爹大口的喝着汤。
“爹,活计找的怎么样?”
许草知道这几天爹爹都是去镇上找活做去了。
“还成,找了个搬运的事情,一天二十文钱,管午饭。”说起这个,徐老爹露出一抹笑容来,满是皱纹的面容更加显得苍老了。
李氏也很是开心,“一天二十文,一个月可就是六百文,真不错,你那地方还要人不?要不我也去?”
许老爹白了她一眼,“你个女人家的哪里搬得动?人家肯定不要你的,你在家里看着小山就成。”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了晚饭,许草帮忙收拾了碗筷。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许草这才牵着苗苗回了杨家。
杨家也都吃好了饭,似乎都睡了,小白懒洋洋的趴在院子门口,瞧见许草回来,摇了摇尾巴。许草估算了下时间,今天已经是富贵离开的第三日了,怎么还没回来?她心中隐隐的有些焦急,站在院门口朝着大山出张望了起来。
苗苗和小白玩了会就开始揉眼睛,小家伙摇摇晃晃来到许草身旁,抱住了许草的腿,“娘..娘娘,困了。”
许草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把苗苗抱了起来,“那先给苗苗洗了,苗苗先睡觉。”
如今连烧热水的灶台都没有,许草只得用布巾给苗苗擦了把脸就把她抱到了炕头,小家伙没一会就睡着了。
许草有些睡不着,心中担心富贵,又来到院子里头,隐隐的听见三弟房中响起细细的声音,好像是牛氏的哭声。看来这次三弟是铁了心要休了她的。
许草心中没有半分同情,甚至隐隐的有些幸灾乐祸。
她一直站在外头等到了天色大黑,天上的星星全部都出来了,依旧还是没有看到富贵的影子。
许草叹了口气,这才回了房休息。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许草似乎听见了院门打开的声音,她猛的一个激灵,从炕头上坐了起来,披上衣裳,穿上鞋子匆匆的跑了出去。
院门大开,月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扛着一头大猎物往里头走,身边跟着一黑一白的身影。
高大的身影瞧见许草,脚步顿了下,随后把肩膀上的猎物丢到了地上,上前一把抱住了许草。
“这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咱们快进屋去吧。”男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许草耳边响起,接着就搂着许草朝着东边的屋子走了去。许草忙扯住了他,小声道:“错了,咱们现在住这边在。”
富贵一愣,“怎么住这边来了?”说着,他转身去把院门给关上了,小黑和小白就守在富贵带回来的那头猎物跟前了。
两人回了房,许草细细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烛光下,富贵的眉头紧皱着,过了半响才道:“分家了也是好事,只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三弟妹太过分了。”
许草轻声道:“如今三弟正闹着要休了三弟妹,我瞧着还是算了,咱们都已经分了家,日后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其实这怪我,明知道娘留下的东西贵重,还不好好的收起来。”
“这咋能怪你?”富贵一把搂住了许草,把她抱上了炕头,“这明明就是三弟妹和娘的错,咱们家一直没有锁门的习惯,娘还好,不会随便进房里来,倒是没想到三弟妹会是如此的人,明早起来我定会好好问问她!”
第章
许草也不和他争辩,红着脸任由他把自己抱上炕头。
直到此时,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富贵去深山的这几日她很是担忧,村里也有些猎人,有时候去到深山里打猎就回不来了。
富贵把许草抱上了炕上,又替她盖好被子,瞧见里头睡得香甜的苗苗,悄声在许草耳边道:“在山里待了几天,我先去洗个澡去。”
很快富贵就洗好回来了,穿着里衣钻进了被窝里头,等身上热乎了才将许草抱紧了怀中。
许草红着脸任由他抱着,过了半响才轻声问道:“这几天在山里没啥事吧?”
富贵许草香软的颈窝边蹭了蹭,“没啥事,猎了头野猪回来,咱们这个冬天就不用愁了。我想着既然爹同意分家了,有娘在咱们肯定是分不到什么的,家里虽然有几亩田地,咱们也不用想了,这野猪够咱一家三口吃一个冬天了。我明个在去后院挖个地窖,咱们有啥食物也都好放进去。恩,记住地窖门也要锁把锁。”他非常介意他不在的时候娘跟三弟妹欺负媳妇的事情。
黑暗中男人的眉头微皱着,“媳妇,如今只能委屈你了,咱们如今还要先跟娘住一起,待明年我好好存些银子,咱们就去村里划块地盖几间大屋子,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住大屋子去。”
许草捂着嘴偷笑,“好。”声音软软的。刚说罢,她忽然想起什么来了,道:“富贵,咱们现在有十两银子的,要不要早些搬出去?”
“不成,”富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十两银子是你赚的,咱们留着,有什么事情也能应急用,这十两银子咱们不动。”
许草有些犹豫,转了身子,面朝魁梧男子的胸膛,轻声道:“富贵,那十两银子我想留着买块地,如今家里的几亩田地咱们是不能指望了,我想买块田地种些东西。”
她还惦记着她堆在屋角的那堆土豆,明天开春就能发芽种植了。一定要弄块土地出来。
“都听你的。”富贵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急促。
许草只觉得他抱的更加紧了,下腹处还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脸轰的一下子红了烫了,“富..富贵,咱们赶紧睡吧,明早起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好,咱们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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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许草是被外头的声音惊醒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不过卯时一刻而已。
“三弟妹,昨天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了,你跟三弟以后如何,我管不着,但是今个你必须跟我媳妇道歉。”富贵的声音有些大,整个杨家人都听见了。
许草忙穿衣爬了起来,下了炕,犹豫了下,只是站在门边,没有出去。
顺着门缝,她瞧见院子里头站着牛氏和富贵。
厨房里头小安和沈氏听见声音,来到院子里头看了一眼,都没理睬,又回厨房去了。
院子里,牛氏不安的四下看了一圈,又冲富贵道:“大哥,这事是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日后肯定不会再犯,相公也已经责骂我了,要不这次就算了吧?”
富贵哼了一声,脸色沉沉的,“怎么能算了,今天你必须道歉。”
正说着,陈氏和杨老爹也从房里走了出去,瞧见富贵和牛氏,陈氏脸色黑黑的瞪了牛氏一眼,心里恨她恨的不行,昨天要不是她,也不用闹的和老大分家,如今那么大一头野猪,跟她半分关系都没了。想着以后老大去镇上卖野味的钱她再也拿不到一分,心里就恨的牙直痒。如今瞧见老大要她道歉,自然要落井下石了。“老三家的,昨天要不是你,咱们也不会和老大分家了。如今咱们一家人的感情算你被你彻底破坏了。三郎就算休了你,你今个也得跟老大家的道个歉!”
富贵看了陈氏一眼,欲言又止,想着她始终是长辈,这次又是因为牛氏起因的,倒也不好责怪她了。
牛氏被几人逼的红了眼睛,泪眼汪汪的去看刚从房里出来的杨小铜,可怜兮兮的道:“相公..我..”
杨小铜冷着一张脸,“昨天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必须跟大嫂道歉!”
牛氏抹了一把眼泪,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若是我跟大嫂道了歉,日后好好的伺候爹娘,不在好吃懒做,相公,你可否原谅我?”
杨家三弟面露犹豫之色,神色之间也有些挣扎,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陈氏已经尖叫道:“不行!三郎,那话你既然说出口了,便不能在收回了!”
许草瞧见如此,这才开门走了出去。富贵瞧见她,拉着她来到牛氏面前,“我不管三弟休不休你,如今你必须跟我媳妇道歉!”
牛氏眼眶红红的,看向许草的目光中只有祈求与后悔,“大嫂,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随便进你跟大哥的房间,不该偷偷的翻你们的箱子,不该拿着那锦盒,不该把锦盒让娘知晓了。大嫂,我知道悔过了,你们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许草干巴巴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开口。不等她说什么,富贵已经拉着她朝着院角的野猪走了去,“既然你道了歉,这件事咱们就不管了。”
说着,又扭头冲许草笑道:“媳妇,咱们今天把野猪处理了,也好腌的腌,熏的熏,赶快处理了才是。
”
陈氏看着那倒在地上约莫有三百来斤的野猪,眼馋的不行。想了想,忙来到富贵跟许草身旁,“富贵,老大家的媳妇,昨天我都是被那小剑蹄子迷惑了。老大,那是你亲娘留下来的东西,娘怎么会要对不要?要不咱们就不要分家了,好不好?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了家做什么?”
杨老爹脸色低沉的咳了两声。
富贵和许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分家。这陈氏想的倒是挺美的,不分家,富贵赚回来的银钱,打回来的猎物,她好继续分一份。
牛氏那边,杨小铜已经拉着她进厨房了,“媳妇,你先帮着做早饭吧。”
牛氏闻言,立刻擦干了眼睛,惊喜的看向杨小铜,“相公,你原谅我了?”
“你先进去做了早饭再说。”
牛氏这才欢欢喜喜进了厨房去做早饭。
却说富贵这边,陈氏一说出那话来,富贵就忙道:“娘,既然爹都说要分家了,咱们也就分家得了,再说了,房都换了,灶台也快砌好了。”
陈氏闻言,脸都黑了,指着地上那头野猪道:“好,既然你们要分家,这野猪分我一半!”
杨老爹瞧见自家老婆子那丢人的样子,脸色黑黑的出去了。他知晓老婆子肯定在老大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这才敢出门去溜达的。
果然,富贵一听,就笑了,“娘,既然这样,那家里的田地分咱们两亩成不成?”
陈氏脸更加黑了,“不成!锅碗瓢盆分你们几个还成。”
富贵让许草进屋把她的杀猪刀拿出来,这才扭头冲陈氏道:“娘,今天除非您拿两亩田地换一半的野猪肉,不然就不成。”
陈氏气结,“那你现在先把野猪弄好,分我一半,等你爹回来把田契给我,我在给你如何?”
富贵摇头,“不成。”他又不是真的傻子,以往娘问他要银子的时候,他都给了。如今娘不喜他媳妇,处处为难媳妇,他自然不会如此傻了。
陈氏快被气死了,不知道以往傻愣愣的富贵去哪里了,怎得现在如此的睛明。哼,肯定是那小剑蹄子吹的枕头风,真是可恶!
算了,分家就分家,他们别再想从家里分到一点东西!陈氏愤愤的抬脚走人了。
富贵开始忙活了起来。砌灶台的两个泥工也过来了,都是一个村的,瞧见富贵正在给野猪开肠破肚,忙道:“哟,杨愣子,不错啊,猎到这么大一头野猪。”
富贵嘿嘿笑了两声,“前几天去山里头猎的,多亏了黑子。”
那人感叹,“可不是,你们家黑子可真是了不起,好猎狗!”
富贵又是憨笑的笑了两声,“德子叔,青山兄弟,你们快些把灶台砌好了,到时候也好请你们吃顿饭。”
德子和青山忙笑了起来,“成,愣子,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天就能完工了,过上两天,等灶台干了,你们就能烧火做饭吃了。”
几人又说了会话,这才进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许草瞧见没她什么事了,准备去娘家借几个木盆装猪肉,再去娘家拿几个饼子吃,她和富贵可是一早都没吃东西的。
李氏瞧见许草来,忙道:“咋又过来了?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许草点了点头,“恩,我跟富贵都没吃,准备跟娘借几个木盆装猪肉,富贵在山里猎了头野猪回来,老大一只了。”
李氏欢喜的不行,忙进屋子搬了几个木盆出来,“你拿不下,我叫你爹帮你送过来,早上烙了饼子,等会你带几个回去吃,别饿着了。你婆婆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分给你,这几天的时间竟然还不让你们在哪里吃饭,真是太过分了!”
许草倒是不介意,“娘,这有啥,算清楚点好,不然到时候又说不清楚。不吃就不吃,这两天我跟富贵回来吃就行了。”
李氏点头,“那也行,晚上你在跟富贵一起过来吃饭啊,别忘记了。”
带着饼子和木盆,许草回了杨家。
富贵吃了饼子,这才又继续忙活了起来。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算是全部忙完了,一头野猪足足装了四个大木盆。
巧儿知道富贵回来了,忙跑了过来,跟许草买了一只猪后腿,如今镇上的猪肉价格是十八文钱一斤,富贵只要十五文钱。巧儿欢欢喜喜的拎着猪后腿回去了。
村里人瞧见巧儿拎着猪后腿从富贵家里出来,知晓肯定是富贵猎到一头大猎物,忙都跑了过来,要跟富贵买猪肉。
富贵留了两只猪腿,又把猪身上的肉留下一半,剩下的搬到院子里头,冲着大家道:“这肉是十五文钱一斤,猪头十三文一斤。”
这天都快下雪了,镇上的猪肉说不定就涨价了,富贵这猪肉卖的不算贵,大家都能接受,不过都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毕竟村里的人都不富裕。
有人瞧见,忙道:“富贵,先给我称两斤,等明天在给你银钱如何?”
第章
富贵慌忙摇头,“赵大叔,这可不成,现在不赊账了,你去年和前年还欠我银钱,如今可不能在赊账了。”他又不傻,以往的猎回来的猎物村里人跟他买,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的人爱占小便宜,买了不给银钱赊欠,一赊就是一两年,他都没在意过。如今娶了媳妇,这日子可不能这么过下去了,他还要存钱养媳妇呢。
那赵大叔脸一红,讪讪道:“这不是没银钱吗,要不你给我割五斤猪肉,过年的时候我在把前两年欠你的银钱一并还了?”
富贵摇头,他又不是真傻。就是因为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村里人都觉得他傻愣愣的,娘也老是骂他,说他败家。那时候就他跟小苗苗过,身上有些银钱就足够了,他从来没在意过,现在却是不同了。
如今他不肯赊账,买野猪肉的村民更加少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愣子啊,娶了媳妇你就如此了啊?村里人跟你赊两斤肉都不成了?”
“可不是,给咱们割两斤,到时候过年一起把银钱还你了如何?”
众人都以为他傻愣愣的,以为他如此是许草吹的枕头风,看许草的眼光都变了。
富贵摆手,“不成,不成,日后我要养家糊口了,我又不是真傻,真信你们过年会把银钱一并还了?要买就买,不买你们都别来凑热闹了,谁来都不给赊账。”
陈氏在一旁气结,早时候你咋不聪明些,非要等到现在?过去那些年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银钱,真是可恶!
许草瞧见如此,忙走了上来,站在了富贵的旁边,笑道:“这猪肉已经比镇上便宜几文钱了,如今快落雪了,镇上的猪头肯定都涨价了,我相公这般便宜卖给你们,你们却还只顾着占他便宜?以前的赊账我一概不管,如今他娶了我,我们便是夫妻,日后要一起生活,养孩子,这些都需要银钱,我相公又不是真傻,以往他一个人带着苗苗,没个管家的人,你们买猎物他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确实不同了。还有请各位伯伯婶子们记住了,我家相公叫杨富贵,或者杨辰安,他不叫杨傻子,也不叫杨愣子。”
周围的人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却也明白许草说的不假,富贵以往不过是不想跟他们计较罢了,如今人家成了亲要养家糊口,他们也不能老是占人家便宜了。而且这小娘子瞧起来不好欺负的模样,日后也别再占人家便宜得了。
富贵听了这话,站
在一旁咧嘴笑了起来。
“那成,楞..咳咳,富贵啊,给我两斤猪肉来,咱们也买不起多的,熏起来,留着过年吃。”
村里人虽然都穷,但是快过年了,好歹也该挤出几个银钱买些肉留着过年吃。今年春天得了那一场瘟疫,对人倒是没什么影响,对家禽却是很大的影响,村里和隔壁几个村子的家禽几乎死光了。要不然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肉类的价格也不会如此贵了。去年镇上的瘦一些的猪肉不过十一二文钱一斤,肥一点的也才十四文钱。今年足足都贵了好几文钱了。
瞧见有人买,后头的人也都跟着买了起来,都买的不多,也就三五斤的样子,留着过年解解馋罢了。
很快那一半的猪肉就全部卖了出去,没一个赊账的。
瞧见富贵口袋里撞的叮当响的银钱,陈氏急的眼都红了,想着这些银钱再跟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就心里跟百只猫爪子挠她一般,恨不得上前训斥富贵一顿,他把银钱叫出来。可是,她也知道富贵不可能理他的。
看着剩下的两大盆猪肉,富贵拎起一只前腿给了沈氏,“二弟妹,这腿你们留着吃,咱们虽然分家了,但还是一家人。”
陈氏瞧着那只前腿,就想着过来,刚往前走了两步,富贵看了她一眼,转头冲沈氏道:“二弟妹,这肉你腌好了,晒干了,锁你房中,这样过年你们都有肉吃了。”
这腿要是真放在陈氏那里,他肯定偷偷补贴她那几个哥哥弟弟去了,家里人要是吃一口,她都能骂你好半天,还不如给二弟妹,这样一家都能吃到。
杨老爹也瞧见陈氏了,哼了一声道:“就听富贵的,这前腿老二家的处理好了锁房里去,日后大家伙一起吃。谁要是说你,老二家的,你直接来跟我说就成,还不信她反了不成!”杨老爹想着如今一家人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