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次,才让王爷暂时放弃了这个整天萦绕在心头的血腥。 王妃,不管是好死,还是暴死。都是逼着上官家狗急跳墙的一个理由。所以王妃现在绝不能有任何意外。 只是云儿已不再是以前的云儿。王爷这舐犊之爱来得太晚了些,在已是千疮百孔的云儿心里激不起一点涟漪。 不明白时,看着这个已满头灰白,却仍然有着豪气的男人忙碌的身影发呆。 明白时,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就一直在冷笑,伪善的人。便把头别过去不再看他,任他两眼怎样的慈祥和伤痛。 春天真的来了。 王府的草绿了,枝条发芽了,粉嘟嘟的桃花和娇嫩洁白的杏花舒展着,送来一阵阵暖人的香气。生机盎然。 只是云儿的nei心还是一片肃杀。每天晚上,娘亲就是一身白衣,衣袂飘飘,在窗口冲着自己笑。任她怎样哭喊,都留不住。醒来,已泪湿枕巾。 清明节到了。王府在忙着准备祭祀祖先的物品,厨房里也在准备寒食节的食材。紫云阁里的小丫鬟也都帮忙去了,冷清了许多。 云儿,站在院子里。随风而来的花香,沁入心脾,却化为心酸在心底流淌。 物是人非! 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她坐在放了软垫的石凳上,轻声叫道,“青青,我想给娘亲扫墓。”扫墓二字费了好大力气才吐出来。娘亲真得离去了! “唉,”青青急急跑过来,小郡主最近难得说一句话,总算接受姨娘走了的事实。 “小郡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这就回世子好派人送咱们。” 她睛心地准备了娘亲爱吃的果品,喜欢的兰花,青青拿着纸钱,一顶小轿带着伤心之人出了王府的大门。后面跟着四个王府高手。 好久未出王府了。到了郊外,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这里的天空多宽阔,多自由。 路上的行人,也纷纷往郊外祭奠亲人。 憔悴坟头土,见之如亲人;千古仿徨事,此物最伤情 到了王府的墓地,好大一片。只是都是旧人,只有娘亲新冢一座。 云儿已泪眼婆娑,脚步似坠了铅。哭泣的已不能自止的青青扶着她,一步一步挪将过去。 坟上已培了土,插了柳枝。碑前的兰花在随风轻轻摇动,像母亲晃动的笑脸。 “小郡主,好像有人来过。” 云儿拔了柳枝,撇了兰花,哼,别脏了娘亲的新家。用手轻轻捧了新土,放在上面,拿手轻轻拍着,仿佛生怕惊扰了娘亲。 把果品摆上,兰花放好。回头,声音沙哑地对伤心着的青青吩咐道,“青青,我想单独和娘亲说几句话。” 青青不情愿地走开。 云儿半跪在坟前,脸贴在新培的土上,低低叫了一声,“娘亲,云儿看你来了。”泪悄然滚落到土上,心撕心裂肺地痛。 娘亲,去了,真的去了,再也看不见了。只在这黄土下,云儿再怎么叫,再怎么想,娘亲都不可能再答应,都不可能再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哪怕是责骂也好呀。 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苍白的手指深深插进了土里,身子因为痛哭而卷曲着。“娘亲呀,娘亲呀”,口里大叫着,心里狂叫着。“我想你呀,跟我说一句话吧。” 哭得天地动容,漫天的雨丝挥洒而下。雨与泪交融,泪使雨凄冷。 云儿只想永远躺在这儿。也许,这一切还是做梦呢,醒来,娘亲就还会像以前一样,在绣鸳鸯戏水呢。还会说,“针脚都扭到晋王府去了。” 轩逸,你在哪里呀?!云儿,好想靠在你怀里,歇一歇,我好累呀! 轩逸,我想你,我想你! 青青,边哭边过来,把云儿往起抱,“小郡主,下雨了,别淋坏了身子。回去吧。”就那么软软的,扶起又倒下。青青哭得更厉害了,“小郡主,你别吓青青。” 分享网站
情痴不识也枉然(1)
雨雾中,从园外隐在林中的轿子里,电闪雷鸣间,飞出一个蓝衣男子。齐肩的黑发飞起露出他刀刻般俊朗的面庞,蓝棕色的眼睛闪着警惕的光,伟岸,高大的身躯透着强悍。仿佛从天而降般到了墓前。看也未看云儿,跪下,身躯往前趴下,直起,又趴下,连拜三下。身形一掠,到了云儿跟前,一抄,就把她抱到了怀里。眼里满是温柔和心痛,“我带你离开这伤心之地,我们回家。”云儿双眼紧闭,脸上满是泥。 “妈呀,”青青晕倒在地上。 王府的高手拔剑在手,围上来,只因顾虑郡主迟迟未敢出手。 蓝衣男子眼带邪气,身上却有着王者的霸气。一声长笑,“尔等,还想拦住我吗?”飞身纵起,犹如大鹏展翅,往圈外飞去。 王府四位高手不敢懈怠,配合默契。两人纵起,剑锋直指男子后心,另外两名高手直取男子下盘。 感到剑锋,男子并不回头,从云儿头上拔了两个木簪,反手射了回去,两人为了躲避,身形微遁。男子又借助身旁一棵松树,脚尖一点,左手一拽粗大树枝,陡然放开,树枝带着呼啸扫下另外两人,二人只得侧身让开。 四人表情凝重:看来这蓝衣男子不是一般的高手,使用武器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四卫士仍紧追不舍,绝不能让他把郡主抢走。食人俸禄,就要尽忠尽责。 只是哪里追的上,小轿旁边还有一匹汗血宝马,正在烦躁踏蹄等待。 男子大笑的声音,随风飘来,“回去告诉世子,我的大舅子,我等不及三年,先把我的女人带走了。改天再来王府拜访老丈人。哈哈” 四人的马,跑疯了,也越落越远。 就在这时,只看见前面疾驰的蓝衣男子突然身子一晃,一声闷哼。云儿郡主已从马上滚落下来。男子的胸前插了一把弯刀,蓝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不解与茫然,“为什么,你是我的王妃。南国皇上已赐婚。” 云儿从地上缓缓爬起,这一下摔得不轻。脸上满是泥土,看不见表情,血顺着嘴角溢出,声音里却透着狠毒,“就是你杀死了我的娘亲,我恨不得剥了你的皮方才解恨。” “我没有,我一直在匈奴。只因思念你,才长途跋涉来到齐地。”男人吃力,迷茫地望向云儿。 “哼,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如果不是和亲,我娘亲就不会投井自尽。我和轩逸也早已大婚。就是你害了娘亲,也害了我的一生。”脸上一片冷酷,犹如一把寒剑直射进他的心里,彻骨。 他的前胸已被血浸透,仿佛浑然不觉,“你就这么恨我!”仰天长啸,遂又狠狠地盯着云儿,“你失了母亲,我很难过。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都会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你。但是,你只是我的,除非我死了,或你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我的*师起了挂,你就是我的大阏氏,是我匈奴未来单于之母。刘云儿,你一生都逃不了。”眼里的坚定和霸道,让云儿不禁轻颤。 卫士已追上,四面围住了呼韩邪。 “呼韩邪,你做梦。永远都别想得到我。我杀你之心,天地可鉴,绝无虚言。卫士上,杀无赦!”云儿坚韧,仇恨的声音掷地有声。 娘亲的离去,已把一个花季,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复仇女神。心中蓄满了仇恨,一张美丽的小脸已扭曲变了形。 像随心转。她又怎愿意如此。 分享网站
情痴不识也枉然(2)
“刘云儿,你就这么对你的男人。杀了我,你就要做寡妇了。”他的蓝棕色眼睛里满是落寂,话语里却带着*,似乎丝毫不把这几个卫士放在眼里。 这个小郡主越是这样睚眦必报,越让他心动不已。她身上的血性,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配得上。总有一天,她会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的。 这三年,是相思的三年。她带着狠意的小脸就那样刻在自己的眼睛里,心里,四肢百骸里。望着草原任何的地方,她都会出其不意跳出来,敲打着他这颗草原雄鹰之心。 北匈奴的局势稍微一稳定,就找了借口来看他这未来的单于大阏氏。 她长成了大姑娘,这样的娇俏可人。只有水一样流动的眼眸还带着小时候的踪影。此时,里面却只有深深的杀意。她母亲死了,是因为和亲吗?为什么?! 没有郡主安危的顾忌,他又受了伤,失血过多。四卫士的剑舞的密不透风,剑剑直指他的要害。呼韩邪咬牙闪转腾挪,胸口的血流的更多了。他透过剑锋看过去,郡主紧绷的小脸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看来,是真想治他于死地。心里难以控制的黯然神伤。 “该死,该死,害死了娘亲,该死。”云儿不停地给自己理由。 对面寂静的林中,突然飞来几只羽箭,挟着疾风,风驰电掣般射向王府卫士。猝不及防,一个卫士的肩膀中箭,两个卫士的马中箭,倒地挣扎。遇到了神射手!卫士一个纵身立起,拿剑护住全身,挡在云儿跟前。 林中两拨射手,一拨拉弩射完,另一拨马上顶上。羽箭似乎无穷无尽,卫士近身不得树林,就在这手忙脚乱之中,又有一人中箭。 一只羽箭就在此时射向了云儿,倒地的卫士,把她就这么暴露在羽箭之下。她也没有躲得意思。闭上眼,破空的声音听着竟有几分美妙。 呼韩邪因为失血过多,已伏在了马上。恍惚间,听到破空之声,侧脸就发现那只飞向云儿的羽箭。心nei一急,一声轻啸,两腿一夹汗血就窜到了云儿跟前。急驰的箭,穿过他的靴子,从小腿穿出,又扎伤了汗血宝马的腹部。马儿痛极,一声长长的嘶鸣,撒开蹄子,往树林冲去。此时里面也有几骑奔出,惊呼,“单于,”手一挥,一辆马车从林中奔出,呼韩邪好像已经昏倒了,被放在车上。射手端着强弩,护在车的周围,疾驶而去。 云儿,也瘫坐在地上,想起来,使不上一点力气。 呼韩邪竟然用自己挡住了箭!云儿遏制自己一霎间地悸动。心里骂道:这个乌龟王八,可恶的波斯猫!自己就像他嘴边的一只小老鼠,流着哈喇子,不玩够了,腻烦了,是舍不得吞下肚的,王八蛋!云儿学着青青的粗话,狠狠地解气。 “除了他死了,我死了,否则一生都逃不了。我已答应了娘亲,没有逃离的权利。好,那你就死!”云儿,心里又恨恨的想。可惜,我不是男儿,否则追到天涯海角,穷其一生,必让你死于我刘云儿刀下。 昏昏沉沉地回到了紫云阁。 txt小说上传分享
情痴不识也枉然(3)
刘念闻此消息,又惊又怒。看到卫士冒死力战,身负箭伤,忍下怒气先暂不追究护主不利之过失。 呼韩邪,怎么从音山跑到南国来了?莫非和亲是幌子,还是和那狗贼又有什么密谋。如果只是为了见云妹妹,这胡贼到真有几分情意。只是越发的棘手了。那个千长怎么没有密报,呼韩邪来南国? 刘念一路上思忖着赶到紫云阁。 云儿,已洗浴干净,换了衣服,窝在锦被里闭着眼睛,不知再想什么。 听到刘念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里有说不出的疲惫。长长的黑黑的秀发遮在了脸上,黑白分明到犹如窗外,正在盛开的雪白的梨花,没有一点血色。 “云妹妹,没事吧?让厨房炖了燕窝,一会儿送来。你看你的脸色……。”刘念心疼地说。 “没事的。念哥,我想和你聊会儿。”云儿有气无力地回到。眼睛落到刘念的手上,那个伤疤触目惊心。想必是,自己当时恨极了,才会下如此重的口。冷静下来,心里还是明白,念哥是疼爱自己的,他也有很多无奈。也许真像人说的,越亲近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只是,念哥,好像从来不曾怪过自己。 “好,云妹妹,慢慢地说,别伤了气。”刘念起身,给云儿后背放了一个靠垫。 “念哥,我碰上呼韩邪了。他还是不依不饶,差点把我掠走。我和轩逸大婚是不是彻底无望了。”云儿的声音带着悲切,心里还是有一些期盼。多么希望念哥哥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复。 她就像沙漠里迷失方向的行人,身外之物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水是最渴望的。她破碎的心需要轩逸的慰藉。 “是……。不过,云儿,你放心。念哥早晚会除了那呼韩邪。念哥派在匈奴的卧底,现在只是二十四长下面的千长,无法接触到呼韩邪,得再等些日子。不过,匈奴国nei政局也不稳定。呼韩邪在去年差点被废除,丢了性命。现在,下面还有几个自立的单于,都是老单于的近支,名正言顺。我正在寻找合适人选,杀了呼韩邪助他夺位成功。距离和亲还有二年多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怪不得,三年不曾来齐地马蚤扰,原来后院起火。她心里幸灾乐祸地想。 “念哥,我想见轩逸。”云儿舒了一口气,又有些害羞把脸藏在被角里,只露出两只突然有些灵动,顾盼神飞的笑眼。 “云儿,这几个月发生了好多事情。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念哥不再想瞒你。虽然有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有时眼见也未必是事实。人生有很多无奈,有时为了一些目的,会做出一些言不由衷的事来,你明白吗?”看着澄澈见底的那双眼睛,刘念真不愿意在上面蒙上音翳。 云儿,点点头。心里却想,“牛唇不对马嘴。说这么多道理干什么。” “皇上虽然和爹爹是亲兄弟,可是君臣有别。他的圣旨,爹爹不能不听。各位王爷也是。你这次和亲,是皇上钦赐。爹爹也无法,所以才缠绵于病榻如此之久。又加上姨娘……。唉,他的头发已花白了。”刘念无能为力的心痛。 “活该,谁让他利欲熏心,置亲情于不顾。”云儿小脸突变,转过头去,不苟同。 “又孩子气。你想想爹爹以前对你多疼爱。突然就如此变化,正常吗?他以前只把姨娘放在心上,突然和王妃举案齐眉。早十几年干嘛去了。” 她看向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云儿,念哥只能暂时先告诉这些。因为它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还太小。你是个聪明的女子,静下心来,想一想,会明白的。不要再恨爹爹了,他心里真得很苦,很累!” 云儿,抱着双膝,话好像是有道理的,她也希望是有道理。可是,不要想起娘亲,想起了娘亲,心里还是恨。天大的事情也不应舍了她可怜的娘亲的命。 刘念看着她一会儿晴,一会儿音的小脸。唉,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好哄了。 roushuwu.net 想看包网
凄凄惨惨离别时
“至于轩逸,”刘念沉吟道,转身站到窗前。她的眼睛紧追随着,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和兴奋。好久,没有人跟她说说轩逸了。 “云儿,轩逸对你一片真情,天地可鉴。可是,你们有缘无份。皇上已给他赐婚了。轩逸本誓死不应,王妃以死相逼,他也无奈呀。行了大礼,洞房未入,轩逸就脱下喜袍,只字未留,就走了。现在,晋王府已把封地搜遍,也未见其踪迹。” 云儿的眼睛直直的,睫毛上的泪珠颤颤的。哭得太多了,泪好像干了。轩逸大婚了,他已有了王妃。他说了要和她一生一世的。这山盟海誓,就像云烟那么容易飘散了。可是那个毒誓却音魂不散。 即便呼韩邪放了自己,自己跟轩逸还是海市蜃楼。 原以为,今生已无缘,才梦上心头,却又是南柯一梦。 “念哥,我想去给娘亲守墓。”她只想走开,躲得远远的,过安静的生活。这个王府里几乎无可留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只有她是不幸的,多余的。 刘念一惊,走到床边,擦去云儿眼上的泪珠,轻叹一声,“云妹妹,这可不行,爹爹也不会答应。” “王府墓地不是有家奴守护吗?周围还有王府的田产。我只要一个小院,和几亩薄田。念哥,你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过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只是,环境不容许。这王府对我来说,太过热闹,也太伤心了。我先出去清静清静,心情平复再回来。求你回王……,回爹爹。如果把我圈在这紫云阁里,也许有一天,我会真疯了。呜呜”云儿一半真一半假地趴在了被子上。不吓唬,吓唬念哥哥,出去就是水中月,镜中花。 “云妹妹,别哭,念哥会和爹爹好好商量一下。现在,王妃每天自顾不暇,也怕了你。你搬出去,她应该不会反对。只是,你离念哥这么远,念哥如何照顾你。”刘念不舍。 离得近又怎样!三年未进紫云阁,娘亲未得善终,大婚成幻。云儿心里想着,不语,说出来,只有伤了念哥的心。于事无补。 刘念看着她的倔强,就明白她心意已决,多说无用。轻点云儿的头一下,“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硬的像个男人。谁娶了去呀,有的受。”说完,自知失言,长叹一声走了。 刘念犹豫再三,终不敢隐瞒。 王爷听了,半响不说话。 刘念又小心回道,“爹爹,孩儿觉得近几年来,云妹妹似乎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她小小的年纪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嗯,她只是想清静清静,心情平复了,就会回来。还有,她对姨娘的感情……也是一份难得的孝心。” “念儿,爹爹老了,随你安排吧。只是云儿的安全要保证。唉,这个孩子还是不原谅本王。念儿,你说爹爹这一辈子为了什么呀!” 看着父亲的难以释怀,刘念赶紧劝道,“云儿,只是散散心,一年半载,就会回来。对了,爹爹。孩儿正在联系匈奴的其他自立单于,有个叫鲁汉尔可以借用。” “哦,”王爷从榻上欠起身,身上带了活力。“念儿,此事要慎之又慎。万不可让他知道,是南国在草纵。不能为了云儿,引起边疆冲突。好,这下就好了。不过”王爷的眉头又紧锁,“轩逸都大婚了。虽然轩儿有情有义,可云儿将来怎么办呢?” “爹爹,走一步是一步吧。如果云儿和轩弟缘分未尽,我们到时候为了他们两个人就退一步吧。终是云妹妹的幸福大过王爷府的体面。”刘念尽量轻描淡写。他不愿意现在有任何事情烦扰身心俱疲的爹爹,如果不是为了云妹妹……。
闲情烂漫心飞舞(1)
原有的一个带里外跨院的房子已改装,加固,翻新。屋子离王府墓地,大概四五里地,靠近山脚。房前有潺潺的小溪流过,过了小溪前面有一大片的麦田和菜园。 月余,云儿就从王府搬了出来。随行人员都是刘念睛心挑出来的。 可云儿只带了傻丫头,和世子的一个心腹大丫头,还有几个另行居住做粗活的丫鬟婆子。 青青留在了刘念身边,哭哭啼啼地舍不得云儿。可她是有家室的,云儿不忍心让她丢下孩子不管。 王府的侍卫隐在几里之外,比在王府还紧张。这没遮没挡的一个大院子,还不能靠近。 为了安抚,刘念把卫士的俸禄全部翻番再翻番,丫鬟,及家仆的月俸也是一样。本来来这远离都城的地方,感觉跟流配差不多。心里多少怪小郡主的多事。如此以来,却成了美差,还反而引起了其他人的羡慕。 差事虽然紧张,但确实清闲。郡主极好的个性,从不发脾气,使小性。如果不用提防觊觎之人,这简直就是提前进入养老状态。 天气越来越暖和。山上已层峦叠嶂,远远望去,生机勃勃。近前的五颜六色的野花,也竞相开放。看着就那么自由,舒展。菜地里也是一片喜人的绿色。 穿着布衣的云儿正站在她那几亩薄田,杵着念哥特意给她做的小锄头,手搭凉棚四面瞭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泥土的气息;这随意的风儿;浓浓的,到处的绿色,真是太美了,太自由了。心从没有这样开阔,飞起来想要高歌的感觉。 也许,在这青山绿水中,娘亲会真正的快乐。更何况还有自己陪着。这是我—云儿的世外桃源! 她仰头,天上如丝的云儿正缓缓地流动着。她的心也随着,流动着喜悦。 一回头,看见傻丫头正背着自己在一心一意地除草,翻土。 傻丫头是晋王府做粗活的大丫头,只因轩逸发现她有点功夫,就送给了云儿解闷。 傻丫头,心眼实,爱干活。一闲下来,就手脚难受,哪也不舒服。一说干活,比吃了蜜还高兴。青青说傻丫头天生受累的命。 云儿,悄悄地移到她后面,抬起一脚,就踹向傻丫头正撅着的臀部。本以为得逞,谁知傻丫头,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只是头上脸上手上全沾满了泥。一张扁扁的大脸上,长了一个樱桃小口。此时正撅着小嘴瞪着云儿,“小郡……,小姐,你怎么老偷袭秋儿。你师傅没告诉你,偷袭不是君子,是小人。” 云儿,看着她的表情,更想笑,这嘴怎么长上的,虚着眼睛只看小嘴,真是一个美人。“我本来就不是男人,何称君子?你没听说过: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近在不逊,远则怨。秋儿,你不是女人么?” “秋儿,永远说不过小郡……,小姐。反正,偷袭别人不是君子。”傻丫头嘴硬,不知道拐弯。可云儿就喜欢她这么实诚。 云儿插起腰来,故意板起一张小脸,“秋儿,你要再敢说本小姐是小人。好,我就罚你,扔下锄头,回去跟春桃绣花去。” 一张脸马上成了苦瓜脸,缩成了一团,走上前,拽着云儿的胳膊晃起来,声音也变得细细的,“小姐是君子,秋儿是小人。上次秋儿绣花,手差点让针扎烂了。小姐你就罚秋儿一天必须把地翻一遍,翻不完不让吃饭,好不好?”每次都只有这招最有用,屡试不爽。 云儿,憋不住劲儿,笑得前仰后合。傻丫头总算明白,小郡主在逗自己。只要不绣花就行,也跟着傻笑。“小姐,你出了王府,怎么越来越没正经了。” “嗯,说什么呢?还想绣花呀!”云儿,杏眼圆睁。 秋儿,总算聪明起来。正面冲着云儿,离她远远的。生怕说错了,又绣花去。
闲情烂漫心飞舞(2)
不过,看见小郡主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傻丫头心里也开心。 娘亲,你看见云儿快乐了吗! 两个快乐的女子,在田地里快乐地翻着土。 等下午,刘念来看云儿的时候,地已经翻完了。她和傻丫头正坐在地头,欣赏。 满脸的汗水,满手的泥,满身的土,满脸的满足。 刘念的心里百感交集。云妹妹,多久未这样脸带喜悦,眼带满足了。 “念哥,”发现了刘念,云儿一跃而起,跳过来。 “你看,我和秋儿翻得地。秋儿说明天就可以撒种了。等我种的菜接了果实,就送给你和嫂嫂品尝。”脸上一道一道的泥,笑容却是甜美而幸福的。 “好。看见你变得健康,开心,念哥也高兴。以后,没事我也要常来,这是个福地。能让人大变样。云儿,念哥不会扰了你的清净吧。” “世子爷。小姐现在变得特别没正行。老是背后偷袭秋儿。上次让秋儿差点……,没事,没事了。”看见云儿比划绣花的动作,傻丫头马上闭嘴,躲得远远的。 云儿,偷笑。 小院里,因为世子的到来,多了几分热闹。厨房里的婆子多做了几个小菜。就在院子里推杯换盏起来。 夜幕降临,远处近处的山模糊起来。声声入耳的是蛙鸣,小溪哗啦啦地流水声。 刘念和云儿起身散步到外面。“云儿,真得喜欢这里。不觉得清冷吗?”刘念停下脚步,探询地盯着云儿。 “真喜欢。我的心好久未有这么轻松,怡然了。没有了仇恨,没有了心酸,没有了冷眼,没有了等待。每天什么也不想。却每天都这么快乐。你看,我从来没有发现世上有这么多快乐的事情。翻土的快乐,长茧子的快乐,”说着,伸出手来,手掌上竟然有了薄薄的一层茧子,“小溪流水的快乐,野花烂漫的快乐,秋儿的可爱,远山青黛的美丽。原来,在王府里却只有挥之不去的伤心。”清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直视着刘念,“念哥,还有最重要的是娘亲能看见我的快乐。” 看见她这样,刘念应该心安,可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酸。还不到十七岁,就好像看透了红尘,竟有了归隐的乐趣。 “云儿,总有一天,还是要回王府的,你终还是要嫁人的。” “我不回。除了轩逸,我谁也不嫁。轩逸已不可能,云儿已决定终身不嫁。”清丽的面容,眼底有着一抹哀愁,却是如此坚定。 “好好。这事以后再谈。你要的古琴,念哥给你带来了。知道你每天都要弹奏一曲方可入睡。”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刘念不愿意跟云儿有冲突。更何况,呼韩邪还未死,一切谈论尚早。 “太好了,我已想了多日,还是念哥对我最好。走,听我弹奏一曲。” 一曲离歌,在夜色中尤显苍凉。刘念眉头微皱,这支曲子怎么让人平添了离愁别绪,不吉利。心里有些在意,别扭。
闲情烂漫心飞舞(3)
云儿和这一行人,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很快,云儿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红润。气死太阳的脸竟也有些黑了,清丽绝俗的容颜中带出了豪爽。风风火火地忙起来,仪静、柔情绰态,荡然无存。这广阔的天地也许才是她真正适合的。 这几天的天气着实闷热。即便在这山脚之下,也无风无雨。只有清晨之时,才有些许凉意。 云儿,天微亮就起身。在院子和傻丫头打了会儿拳。又去院外给小兔子割了点草,草上还带着露水,是两只小兔子的最爱。她就喜欢看小兔子的小鼻子,吃东西时一耸一耸地。看着看着,她的鼻子也会痒起来,跟着耸两下,自己就会大乐起来,把小兔子吓得一动不动,云儿就捂住嘴,更加乐不可支。 傻丫头,在后面看着,搞不明白小郡主有什么可乐的。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只敢腹诽,不敢出声。上次小郡主真罚她绣了一次花儿,那真是生不如死。 喂了小兔子,再去窗下给八哥换换水,换换食。八哥现在会很多话。一到两人切磋时,就高声尖叫,“云儿棒,云儿棒。秋儿笨,秋儿笨。” 把个傻丫头给气得,宰了它的心都有。有时,趁着云儿不再,傻丫头就威逼利诱,又给添食,又给换水,临了拿出一把小小刀再威胁一下。小八哥,歪歪小脑袋,衔衔羽毛。明天早上照样尖叫。 云儿很快发现,傻丫头特别在意小八哥的话,索性又教了几句让傻丫头能背过气的话。 直到有一天,小八哥高声尖叫了一句,“傻丫头,呵呵。”傻丫头当时气愣,掉了眼泪。从此云儿再不敢深闹。谁知,皮糙肉厚的秋儿,还有在意的话。 以后,每当小八哥尖叫,“傻丫头,呵呵。”云儿就赶紧一脸无辜地看着秋儿,“秋儿,我昨儿饿了它一天,又拿小棍打了它好几下。它知错不改,我也没有办法。你大人有大量,好不好?” 傻丫头,就一脸悻悻然,冲着小八哥挥一挥大拳头,心里说:“等有一天,小郡主不要你了,落在我手里,一定把你打哑了。”挥完,赶紧跑,那可是小郡主的眼珠子,惹急了,会绣花的。 云儿吃了早饭,和春桃闲聊了几句。春桃真不像个丫头。人长得又好,又娴静,又能干,还知书达理的。把云儿这儿打理得井井有条。 云儿常想:念哥,把她硬派给了自己,肯定是极放心之人。但云儿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她没看透。 快到正午了,天气越发地闷热,坐在那里就一身一身的汗。抬头看看天,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有。 云儿和傻丫头去地里摘了一些菜,就躲在了树荫下。这老天爷,不把人热死不罢休。 听着耳边,颤颤的溪水声,心里觉得燥热舒缓了许多。 “秋儿,咱俩去小河里洗澡去。”她边擦着汗,随口说道。半天没声。侧头一看,傻丫头正用惊恐地眼神看着自己。 她把一双柔荑放在傻丫头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秋儿,魔怔了。” “小姐,你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脱了衣服洗澡,有伤风化会被打死的。秋儿不敢。” “哈哈,谁说要脱了衣服。我们卷了裤腿儿,在里面趟趟水,往身上撩一撩就行了,肯定清凉。走了。”说完,把篮子往地上一放,撒丫子就跑。傻丫头犹豫了一下,就跟上了。世子吩咐,郡主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她得听小郡主的。 云儿已迫不及待地脱鞋,走了下去。小溪里的鹅卵石咯的脚有些站不稳。云儿打着晃来到水流湍急之处,水花四溅,好清爽。只是头发碍事。索性在脑后绕成卷用木簪卡住。喜气洋洋的小脸一览无余。 傻丫头,也下来了。在岸上虎虎生风,到了水里也左摇右晃的,“小姐,这水真凉快,就是……,”话音未落,噗通坐进了水里。 云儿先是惊呼,继而大笑起来。笑得自己也站立不住,趴在了河中的石头上,胸前也全湿了。 傻丫头也大笑。用手撩起水,泼云儿。云儿哪里会示弱,一会儿两个人就成了一对快乐的落汤基。
闲情烂漫心飞舞(4)
玩得太过开心。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离她们不远处,有一个樵夫正在看她们。身形装扮巨像,只有一双睛眸泄露了不是粗鄙之人。 从树下用刀刨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一张画像,悄悄靠近。边看,边懊恼:“自己在这儿已呆了月余,早就发现这有间民居。也看见姑娘出来干活,只是看着木簪布裙,怎么也想不到这里藏着要找之人。”心里也纳闷,那些卫士分明在几里之外守护,怎么没有近身护卫。 心里有些冲动,要不要行动,如果到手,如何脱身。算了,还是飞鸽传书,看看主公的命令再说。看她们的样子,似有久居的意思,不在乎这十天半月的。遂又把画像埋下,敛了面上的机警,担着柴匆匆回去了。 云儿和傻丫头玩了半天,等从水里一出来,就全傻了。身上的布裙全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的,哪里能出去。田里还有干活的王府家奴。两个人只能又蹲在水里。 俩人大眼瞪小眼,美目对豆眼。 “小姐,都是你的不是,我说不来,你偏来。”傻丫头急得直埋怨。 “秋儿,不想办法,还在这火上浇油。急了本小姐,让你马上回去拿衣服。”云儿正东张西望的,希望能蹦出个女子来。 “小姐,秋儿不敢了。” 云儿,看着她又想笑,“你说你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还这么怕羞呢。” “小姐,你又羞辱秋儿。秋儿也是女孩子。”樱桃小口又撅了起来。 云儿终于忍不住又大笑,“对,对,我们秋儿是女孩子家呢。” 又开始神叨,有什么好笑的,蹲在这儿到晌午还不够难受的,傻丫头又开始腹诽。 坡上终于,终于传来春桃悦耳的声音,“小姐,秋儿,吃饭了,在哪儿呢。” “这儿呢,春桃。”傻丫头激动地大叫。 一人裹了一条长裙,总算从水里出来了。春桃抿着嘴乐着,跟在后面。心里原自琢磨着,“没听世子说过,小郡主如此淘气。就知道,她是外柔nei刚,骨子里是男人的脾气。怎么到了这里,一档子一档子的事儿,活活回到了十一二岁。” 她知道,小郡主在世子心中的位置,所以做起事来,尽心尽责。不过,这个小郡主花样百出,自己也不好掺和。所以索性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没有大出格的事情,随她去吧。可今儿? “小姐,虽然是署夏天热,可这山泉水寒气太重,别太贪凉了,容易生病。” “好春桃,下回不会了。可别告诉念哥。”云儿在春桃面前最能服软。她本来就细心地像个大姐姐,再则,念哥对她的话可是很在意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小姐什么都听春桃的。就是老欺负秋儿。”傻丫头竟然也有不满,嫉妒之心。 “好秋儿,我也听你的。明儿你不用下地里,我带春桃去。你就把春桃那一摊子活儿揽过来吧。”云儿嘴角带笑,柔柔地说。 “天呢,”傻丫头蹦着就跑回了院子。剩下两个人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悲欢离合古难全
麦随风里熟,梅逐雨中黄 下旬,刘念又来山里。随着云儿去给兰馨姨娘上了坟。这里让云儿整理的干干净净。碑前不远之处还做了一个矮矮的小花房,房顶可以打开,里面有兰馨姨娘最喜欢的各色兰花。周围又移来一些小树,绿意盎然的,少了许多的悲伤,多了一些宁静。看着云儿絮絮叨叨地和娘亲聊天,眼里只有温情,刘念的心里放心了不少。 刘念低头拔着几棵残余的细草。“娘亲,念儿来看你来了。从小,念儿都把您看是亲娘,云儿是我的亲妹妹。只是念儿,身不由己。等有一天念儿能自行做主,一定认了娘亲,赡养外祖父母。念儿,会用自己的一生保护云妹妹。娘亲,您就安息吧。” 云儿看不见念哥的脸,只见他轻擦了一下双眼。她急忙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娘亲不喜欢自己伤心,所以我一定要快乐,不再哭泣。 乌云压顶,天暗得好像要掉下来了。 “娘亲,要下雨了。改天云儿再过来和您说话。”急急赶回去,却只掉了几个小雨星儿。 这憋雨的天,更闷热。云儿弹了好几只曲子,心情总算清净下来。好容易睡着,迷迷糊糊又给热醒了。汗泽泽让人极不舒服。索性,起床到院子里练练拳脚,深更半夜起床对她来说早已习惯。 暑气熏蒸,月儿也燥的躲到如丝如缕的云儿后面去了。 一到院子,就听见客房里传来嘤嘤地哭泣声。谁哭呢?云儿下意识走过去。 屋子里灯光暗暗的,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好像一个伏在另一个怀里哭泣。 “我知道你伤心,别哭了,惊动了其他人不好。”念哥无奈的声音。 “我只是不解,我没有多大奢求。哪怕是一个侍妾也行,只要能守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是春桃幽怨的声音?! 云儿进退两难,只能极慢退去。怪不得自己总觉得他们俩有些不一样。 “你不懂。要了你,就是害了你。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你。” “借口,你是王府世子,谁能……。” “你自小在我身边,我们一起长大,你我情投意合。除了爹爹,姨娘,云妹妹,你就是我心里最爱的人。本想嫁了云儿,就拼死求父亲允你做我的王妃。因为,我不想辱没了你我之间的真情。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幸好,我还未要你。忘了吧,桃儿,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走了姨娘的老路。”刘念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悲凉。 “我不在乎。” “我在乎!”门咣当一下打开,春桃被推出了门外,看着无情合上的门,站在那里犹自暗暗落泪,只是不敢出声。良久方才离去。 刘念屋里的灯亮了一夜。 早起,云儿看见春桃的眼睛红肿,念哥两眼通红,血丝满布。 却原来这世上,除了自己和轩逸,照样还有伤心无奈之人。自己以前太在意自己的痛苦。念哥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念哥,你出来,云儿有话说。”她把刘念拉到山坡上,四下瞧瞧没人,方开口,“念哥,你喜欢春桃?” 刘念面上一红,更是一惊,眼中有一丝慌乱,看向别处,未答话。他已习惯,遇事三思而言。 “念哥。我本既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弄得nei院跟个战场似的。不过,你和春桃如此真情,又是被逼分离。云儿愿意帮忙。你就在我这里收了春桃作侍妾,没人知道。”云儿极其坦诚。 “傻丫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念哥不能为了一己私情,坏了大事。也会害了春桃。如果,有人因此出手来害春桃,念哥即便知道是谁,也要装作不知。你不明白的,云儿。”刘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