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顺利完成任务,脱离被监视和摆布的命运。我咬牙死死忍着,想着我完成了任务后,一定要去找她,哪怕我们的身份早已云泥有别,亦或者她已不是从前的她,我也要去找她。
后来她开始主动靠近我,看来不论我怎么躲藏,早已进入她的狩猎范围内。从最开始的客气生疏地打招呼,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我“不认识她”。但她真的太聪明了,我和她不在一个段位,根本骗不了她。她知道我在装作不认识她,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态、话语、小动作,在她看来无一不在宣告我就是姜牧黎的事实。
她没有轻举妄动,显然她已经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故意装作不认识她。我不知道她推测到了何等地步,或许当时的她,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整个事情的真相。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与她的父兄有关,队伍跋涉期间,我曾不止一次看到她给什么人打电话,或许是在查我的事。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谈我此次任务的保护对象。当初伊利斯中校来找我时,并未明说要保护的到底是谁。后来我才收到任务密函,指明保护对象是阿道司院长。除了保护他的安全之外,我还有一项任务,就是要与他秘密接头,拿到一张机密芯片。任务完成后,将这张芯片交给上头,才算彻底解脱。
我无意去知晓事情的□□,那真的与我无关,好奇心太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只想完成好这次任务,然后抽身出来。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是有自己的猜测的。科学院与安德烈斯家族密不可分,从任院长夏洛克起,科学院就可以说是安德烈斯家族的私人研究院,其中大量的科学研究项目,都是为了给安德烈斯家族扩大统治范围,牟取更多利益而设的。当然,科学院也确确实实是在为整个联邦的进步做贡献,毕竟,联邦与安德烈斯家族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一点,安德烈斯家族从不会犯浑,他们认识得很清楚。
在我看来,安德烈斯家族的利益,与我的“顶头上司”弗里斯曼一党应当是存在着冲突的。换句通俗易懂的话,弗里斯曼大将花了这么多心思,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弯弯绕绕掩人耳目地做小动作,就是为了对付安德烈斯家族。这很好猜测,只要是稍微关心时政和军事的人,都知道军研所和科学院从来都很不对付。军研所是弗里斯曼大将的势力之一,而科学院是安德烈斯的臂助。这两者之间的矛盾,自然也就代表和主人之间的矛盾。而近百年来一直忠于安德烈斯家族的科学院,终于出了一个叛徒,就是现在的阿道司院长。
我不知道弗里斯曼大将是如何策反阿道司的,但是只是一个院长叛变,并不能代表什么。科学院的核心要害是成百上千的研究项目,以及或公布或暂时保密的众多研究成果。这些东西,即便是一届院长,也无法轻易动摇,何况还有安德烈斯家族一直在盯着。那么,策反阿道司院长而获利的方式,就只能暗中进行。阿道司院长带出来的芯片中装着的东西,应当就是某项关键的研究成果,或者直接关系到科学院命脉的绝密资料。
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点很引人遐思。那就是所谓“保护”阿道司院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保护阿道司院长不被虫族和掠食者袭击?阿道司院长身在大军之中,被无数士兵保护,真正遭遇虫族和掠食者时,也并非我一人之力就能将那些丑陋的大家伙驱逐出去的。这项任务显然分配得相当鸡肋。那么,既然需要防备的对象不是虫族和掠食者,那就只有来自内部的人了。
既然如此,就可推测,阿道司院长可能已经暴露,或有生命危险。本次科考任务应当是两个势力之间的博弈。安德烈斯想借着本次任务来一次科学院内部的血腥清洗,将阿道司院长清除出去的同时,也将一些可有可无的人洗牌。这些人或是持身秉直,不畏权贵的清流;或是搅弄风云,鼠首两端的奸猾之辈。并借此机会重创中央军机甲师,最好来个全军覆没才好。而弗里斯曼却想借此机会保下阿道司院长性命,并从他手中获取到一招制胜的关键王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不惧对方使一些阴谋诡计,双方斗法,就看谁的素质够硬,手段高明。
可怜,唯一真心想要做出科研成果造福全民的贝利表姐,拼命推动才终于成行的科考计划,自己未能加入,最终还是沦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这真的是一滩浑水,重重危险环伺,我完成任务的难度已经很高,偏偏兰妮也掺和了进来,真是让我头大。
不出我所料,这次科考任务,队伍行进的十分艰辛。总有意外发生,不断遭遇各种危险。我每晚不得安睡,守在阿道司院长帐旁,暗中潜伏的刺客大约是发现了我的存在,一直按兵不动,并未出现。直到我们过了某个山谷,在毫无雷达预警的情况下,忽然遭遇了四五头一级蛛形掠食者的袭击,装载科学家的科考车被一锅端,蛛丝包裹着,瞬间被拖走。
队伍被冲散,大多数人自顾不暇,好多战士或战死,或尚未来得及抵抗,便化作了虫足下的亡魂。我临时接收到的任务是找到自己手底下的战士,然后到指定位置集合,重新整队。但是当时的我,违背了身为一个军人应当遵守的命令至上原则,抛弃了我所驾驶的车辆,利用数年来锻炼的本领、学习的知识深入山林,追踪蛛形掠食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