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兰妮对前方司机说了句:
“老许,把挡板关上,我们有话要说。”
“是,大小姐。”司机应道,随即前方驾驶座与客厢之间的电动挡板就关闭了。
“我家的司机老许,他一般负责接送我。”兰妮顺口说了句。
牧黎问道:“他是不是军人?”她之前注意到了这位司机的走路姿态,颇有军人风范。
“是,不过退伍了。”兰妮简略回答,然后转移话题道:
“有件事,我是今早才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你一声。查理·菲尔德已经确认死亡,尸体是在阿尔塔的垃圾焚烧厂里发现的,已经烧成了灰,只剩下三根手指,无法判定确切的死亡时间,只能大致认定是在十五天以内。”
牧黎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查理·菲尔德这个参谋中尉她只见过一面,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印象还算深刻。感觉这个人非常阴鸷,眼镜后的那双眼睛莫名让人感觉不舒服。此人相当于从前华夏军队中的政委,也是属于政治系统中的人物,在纯军人中不受欢迎。但是,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
“此事很蹊跷,最大的疑点就是:菲尔德是在阿瑞斯失踪的,但是尸体却在阿尔塔的垃圾焚烧厂被发现。这中间隔了一个半月的时间,隔了两百公里的路程。这空白的一个半月时间,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在阿瑞斯就遇害了,被弃尸在阿尔塔垃圾焚烧厂;还是他自己擅自离开军队,之后在阿尔塔遇害?一个半月时间太长了,要查明真相,困难重重。牧黎锁着眉思索,但毫无头绪。
“行了,你也别多想,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到时候等结果吧。今天的晚宴很重要,把心思拉回来。”兰妮提醒道。
牧黎再次点头。
晚宴的会场在史密斯中将的私人官邸,位于长安大区西面的新华盛顿大区,那里是美裔的聚居地。史密斯的私人官邸占地18公顷,三层大洋房,前庭后院,还有半室内泳池,典型的奢壕人家。四周警戒森严,有大量持枪的亲卫兵在驻守,确保安全。她们的车子开到门口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寒风呼啸,外面的天气非常寒冷。牧黎下车后赶紧绕到兰妮这一侧,开了车门,扶着兰妮下车,顺便将自己的斗篷披到她身上。牧黎庆幸自己把军礼服配套的黑色长斗篷也带来了,这斗篷相当保暖,兰妮露肩露背的,她看着都冷。
兰妮走路确实一瘸一拐的,伤到了左脚踝。为了让她保持相对优雅的姿态,牧黎在兰妮左侧揽着她的腰,将她大半个身子提了起来。外表看起来,两人是非常亲密地走在一起,但实际上兰妮的脚几乎就没有着地,都是被牧黎架着在走。她裙子长,人家也看不到她的脚,只觉得她就像在飘一样。
官邸门口很是繁忙,诸多名车豪车云集,众多衣着光鲜靓丽的人正在陆续下车,涌入宴会场。
穿过长长的红地毯,在侍者的引导下,牧黎和兰妮已经来到了宴会厅的大门。正门口,西斯廷正身着昂贵的黑色燕尾西服,站在门口迎宾,面上满是社交礼仪化的笑容,看起来与以往那个骄傲自负的他判若两人。
西斯廷的目光很快就被牧黎和兰妮这里吸引了。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姿态,他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兰妮,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西斯廷迎上来,看着兰妮道,说完后,视线移到牧黎脸上,板着脸瞪着她。
牧黎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西斯廷的目光又移到了牧黎揽在兰妮腰间的手,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警告牧黎放手。
“西斯廷少校,牧上尉是我今晚的伴。外面可真是冷,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兰妮发话了,挑着眉毛看着西斯廷。
西斯廷咬了咬牙,牧黎清晰地看到了他额头上青筋爆了起来。最后他到底是忍住了,侧身请道:
“进来吧。”
入正大门,一眼就看到了两侧的弧形楼梯,中央一扇双开大门,金碧辉煌,门扉上面雕刻着守序中立的徽章----盾牌天秤。史密斯一家都是守序中立阵营的,且也都是巴贝尔神教忠实的信仰者,他们以守序中立而自豪,因而在一入门的地方,就放置了如此带有炫耀性质的装饰。
牧黎带着兰妮向里面走了两步,兰妮拍了拍她,轻声道: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牧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能走吗?”
“能走。”兰妮的回答很简略。
牧黎郁闷了,感情你又骗我。她放下兰妮,就见兰妮踩着高跟鞋,步态优美地往金色大门那里走,丝毫看不出脚踝受伤了。牧黎扶着腰间的军刀,亦步亦趋地跟着,面上的表情很是吃瘪。
有侍者请兰妮出示邀请函。兰妮点开手环id,调出邀请函,顺便回头看了一眼牧黎,示意侍者道:
“后面这位是我的伴侣。”
“是,弗里斯曼小姐。”侍者恭敬道,然后开了大门,请兰妮和牧黎进去。
金色大门后就是宴会大厅,宽敞广阔,几乎占据了整个一楼的面积。入内就听到悠扬的音乐在流淌,无数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正在会场中穿梭,端着酒杯彼此攀谈。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一派优雅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