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猜测,不如试着瞧瞧到底他们有所图什么。”他让赫连孝过来,指着手边的布阵图,手指掠过只处皆是被归纳在西楚版图里的城池。“五年,三哥想用五年时间平定nei忧外患,给天下一个安定。”
“三哥说到的,就能做到。”赫连孝自然是相信他的话,三哥从没有食言过。
“那你呢?”他抬眸问道。
赫连孝怔了怔,“我啊,自然是帮三哥的。”
“老七,父皇的皇子中剩下我与你还有太子。”
“三哥想放过太子?臣弟担心的是太子……”赫连孝欲言又止,兄弟手足间的残杀他目睹过,一次就该足够。
赫连卿笑起来,“父皇与我都走着这条血腥之路,你既然没有加入,就一辈子不要碰。”没有人愿意手中沾染鲜血,到如今他已然如此,能保住的就是身边在意的人不再去触碰这些。“叫人带话过去,就说朕现在不想见他们母子,有什么就等朕攻下邺城再说。”
“可是方才,三哥的意思……”
“带话过去,卫后应该明白。”
自然是要见,却不是如卫鸢所想的那般容易,十多年前的那碗寿面,他受了十多年的折磨。母妃让他宽厚对待他们,可是有的人却不配被如此对待。
渐渐的,赫连卿可以体会到当年母妃为什么坚持不让父皇立他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
他如父皇一样,弑杀了自己的手足登基称帝,这个位子过于冰冷血腥,尤其是战事纷乱时期,作为帝王,则要舍弃更多。
“臣弟明白,对了三哥,还有一件事,花夫人生下皇子,那些老臣子似乎对三嫂意见更大!”说起这里赫连孝心情一滞,木棉那丫头难得来信,总是说着三嫂的事情,对自己都不其提起一点。
“那些老顽固!”与他料想的没错,他们以为可以借用这个机会,他偏就不让这些人得逞。他答应宝宝,会将世间最好的都给她,保护她一生无忧,这次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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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卿的话被人带给卫鸢,她也预感到此事不会顺利,西楚行宫失火,兖州十万大军攻城,谢清璇蛰伏十多年,一朝出手,她都想不到这个女子这般厉害手腕。
谢鸿影多年前找到她联手,想必是早就洞悉那个女人的厉害。
卿儿也许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中毒,谢清璇给的毒药没错,下毒的人却是她。
她嫁给赫连御风多年,看似风风光光的建章王妃、西楚后宫第一个人的皇后,卫鸢心中的苦楚没有人知晓。
赫连御风对她的是敬爱大于爱情,他立她为后,也有自己的私心,初登皇位必须要依仗卫氏家族力量,她坚定的守在他身边,哪怕与整个家族为敌,她都说过,唯一的选择只有他。
谢鸿影才是赫连御风所爱,她若是有一点不好到也罢了,偏偏这个女子什么都不争,帝王的宠爱她也拒之门外。
谢鸿影来求她,只要她肯让卿儿平安长大,她可以确保无人可以撼动太子琛的位子。
卫鸢相信谢鸿影有这个能力,她的孩子赫连御风尤为喜欢,生下卿儿时,他甚至就想立卿儿为太子。
结发夫妻,她比不过谢鸿影,连带着儿子也要输给别人。
在家从夫,嫁人从夫,老来从子,为了赫连御风她宁可违背了家人,赫连御风对她的情意远远不及对谢鸿影的,她只剩下琛儿能在年老之后有个依靠。
同为娘亲,当初的决定的确有错,可放在任何一个做娘的人身上,自身的利益可以不计较,唯独孩子不能放手。
保她一世无忧 文 / 雪芽
她吃斋念佛,求个心安,明知不能弥补什么,她却是自欺欺人的走下去。.
赫连御风过世,她心里倏的一下空荡荡的,她怨恨过这个男人,他是她最初的依恋,知道他故去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再多的怨恨随着他一同了去。
谢鸿影,你若要怪罪就怪在我一个人身上,赫连卿你若想报仇,就冲我卫鸢吧。她跪在佛前回忆这半生,半生过来,她盯着张开的手掌,什么都握不住。
“母后。”赫连琛进来将她扶起,“他的回话我听闻了,都是我不好,害的母后被他这般对待。”赫连琛低着头话语里满满的自责。
卫鸢叹口气安慰他道,“这件事本就是母后引起,也该到时候去面对,母后如今最不能放下的是你,之前与他敌对我们战败,卿儿没有穷追不舍,想来还念及一点旧情,你肯主动修好,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提起此事时,卫鸢都没有想到,琛儿最近个性更为沉默,有时她都看不透他心中再想什么,感觉仿佛面对一个她从不熟悉的儿子,不过能做出不与赫连卿为敌的决定,卫鸢的担心才算落地。
“我这个做哥哥的,确实对不住他。”
“母后明白他的意思,你放心,交给母后。”赫连卿要的是一个公道,她会还给他一个满意的公道。
“还是儿臣来处理吧。”赫连琛劝说卫鸢,“起初儿臣没有想明白,现在儿臣主动修好,必然要有诚意,就算三弟不肯原谅放我们母子,能为西楚做些事,儿臣此生心愿已了。”
“琛儿!”
“母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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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琛在营帐不远处,求见于皇上您!”罗素一声,赫连孝顿时拧紧眉头,然而赫连卿却淡淡道,“让他进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必留情 文 / 雪芽
章节nei容中不要含“确定卫鸢派人去见赫连卿?”暖阁里温暖如春,谢清璇拈着黑白棋子正在对弈,听了探子回报,她随口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答复,她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谢鸿影教她下棋,她从来都没有赢过,这些年她棋艺睛进,可能做为她对手的人实在太好,曾经是谢鸿影,如今一个是姬云裳,赫连卿在战场所向披靡,这次她倒很想见识下谢鸿影的儿子如何能彻底赢她。
“姬先生有消息了吗?”姬云裳最近杳无音信,兖州有今天,他功不可没,不过这个人行事过于神秘,她始终不能完全相信。
“回夫人,还没有姬先生的消息。”
“侯爷呢?”她不由叹口气,行宫之后他们随行退回兖州,半途他执意返回西楚,谢清璇这次没有阻止,她断了春水唯一的退路,最终只有乖乖的回来。
“也没有侯爷的消息。”
谢清璇挥手将下人谴退,快十二月的天,天空开始零星飘落雪花,照这么看很快就迎来大雪天气,落在安紫薰身上的蛊虫就快成熟醒来。
金筱瞳的女儿有些本事,避开了下毒的草,还弄死了不少她培养多年的死士,如不是赫连卿的女人,她说不定也不会下手那么狠。
赫连御风你以为选择一死就能解脱了?你等着看,春水坐上西楚帝位的那天,不用等太久的氯。
谢清璇手中棋子一个个落下,很快满了棋盘,死棋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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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迎来今年第一场入冬的初雪,轻若棉絮零落,从中午开始下到晚上,夜晚安静发出规律的扑簌声,偶而厚重的雪落下,啪的一声,这些雪夜格外寂静。
寝宫里点了好几个火盆,安紫薰还是觉得冷,从心底蔓延的冷意,从血液里流动,纠缠四肢百骸。
她起身披了衣服在书案边坐下,烛火摇动,她面前铺好宣纸准备了笔墨,提笔她想给赫连卿写点什么,他在邺城相隔千里,一封信再快也要几天后才能送到,她几乎每天都写,只不过不在命人送去。
这些信一封一封整齐的压在她的梳妆盒底,等他回来时能看到吗僮?
以前她写和离书给他,现在她写的则是从来不曾与他说的话,娘亲总说她有一点像爹爹,将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不说。
明明是爱着的,她很少会愿意表达出来,与赫连卿疯狂的炙热的表现完全不同。
最后落款,她想了想加上了孩子的||乳|名,怕是最后一封给他的信,再有几天孩子就要出世,她至今一点办法没有想到,东方非池并没有答应她所求。
唯一的出路,难道真的要求姬云裳?
她不信这个人,一点不信,她死可以,却不能信他真的会救孩子。
安紫薰折好正欲放在梳妆盒里,她动作改了方向,把砚台压住写好的信放在书案上。
外面断断续续有笛声响起,远远的大致听出是南海的船歌,吹的并不好。
安紫薰裹了大氅从寝宫出来,月色朦胧清冷,映衬泠泠的白雪,她小步小步的走在回廊上找寻声音来源。
闻讯跟来的阿端木棉,步步跟着她,
多事之秋,南海那里表哥之前还托人带信,最近也毫无音讯,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不过答应过赫连卿,她要静候吾王归来!
绕过回廊,笛声嘎然停止,安紫薰四周瞧过,冰冷的空气吸入鼻中,有些冷的呛人,睛神格外一震。
红墙琉璃瓦被积雪覆盖,白绵绵的,她眸子突然一动,屋檐积雪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素白,白色的风帽下,若不是偶而被风吹散出来的发丝,他整个人就仿佛溶入雪中。
安紫薰抿了抿唇,从身形她大致知道是谁。
屋檐上的人同样知道她来这里,他本就是等着她,只是怕她不会来。
“什么人!?”木棉与阿端也瞧见他,忙上前拦在安紫薰面前,更是准备喊人过来。
“阿薰,我没有恶意。”他慢慢褪下风帽,他弯弯唇角对她笑着,他从来都知道阿薰看她的时候眼里望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夜深了,侯爷请回。”她阻止木棉与阿端出声,她知道他不会有恶意,却还是手中扣了银针,到如今不是她不能信任别人,而是不能不如此。
赫连春水勉强还在笑着,难言苦涩在心头,他与她就能朋友都回不去了。
“我有事要对你说。”他有些急切,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
“还是不用。”她淡漠的回绝。
“我娘对你……”他张张口对上安紫薰愠怒的眼神,赫连春水最终垂下头,谢清璇素来对他严格,近乎苛刻,他不能达到她期望,他在娘亲眼中是个无用的人。“阿薰,对不起。”
“道歉无用,赫连春水你再不走,我会对你不客气。你娘亲害我够惨,你栽在我手里的话,我同样不会再顾忌曾经的友情。”
他明白再说什么都无用,赫连春水浑身冻的僵硬,手指有些不灵活从怀中拿出小小的瓷瓶,“这是……”
安紫薰却看也不看转了身子,“木棉、阿端,这个人再不走,叫侍卫出手不必留情。”她冷冷的丢了一句,照着原先的回廊返回。
对我说声喜欢有这么难吗? 文 / 雪芽
寝宫外,安紫薰随手拍下落在大氅上的细雪入了寝室,骤然的热度驱散寒凉她不禁舒口气,走到床榻,她自枕边摸索,光华流彩的珠钗是赫连卿送她的礼物。.
她出神的看着,指尖一点一点摩挲,她此刻最想他能在身边陪着,还记得几个月前他帮她捏着水肿的小腿,帮她在夜里翻身,当她的靠垫坐到天明…氯…
眸子渐渐模糊,安紫薰下意识摸了下脸颊,满手凉凉的泪。
他说只要她想他在身边,他就一定出现。
她很想他,想了很久、很久……
三郎,我会等到你平安回来的那一天。她心中喃喃,缓缓将珠钗贴在心口。
斜斜靠着她睡的浅眠,后半夜雪落的更大,沙沙作响将她惊醒,屋里烛火不曾熄灭,隔着幔帘影影绰绰她抬手掀起正要查探。
眼前一黑,被寒凉的手掌遮住,鼻息间带着冰雪冷冽的气息,她就势手肘朝后撞去,被来人化解,接着从后被人搂了满怀,那样柔柔的倚靠僮。
还未有出口的惊呼被柔软微凉的东西结结实实封住,熟悉的感觉令安紫薰绷紧的身体转瞬放松,胶缠着。
唇间的厮磨,令冰冷变的有了温度,急迫的碾转,她微微张开,温热的舌尖灵巧地滑入口中纠缠着她。
急切不失温柔,却也霸道的汲取。
深深的吻,几乎让她快要窒息,久违的新鲜空气迎面而来,安紫薰不住喘息,嘴角却朝下撇着,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欺负我……”她抿紧了唇,即使对方松开了手掌,她还是闭着眼睛保持在他怀里依偎的姿势。
“宝宝,你该给我个解释!”耳边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怒意,却有种压抑良久即将要爆发的力量。
她听见纸张响动,猛的张开眼睛,伸手就要夺回来,“你偷看我的信!”那封写好,没有藏好的信。
“写给我的,怎么算是偷看。”他嘴角泛起弧度,妖冶重瞳闪动一种异样的光彩,她表情的惊羞,赫连卿甚是喜欢看见她为了他动容。
他庆幸自己看到了,她数天不来信,他心慌不安,得不到她的消息几乎一刻不能安静。
他的冷静自制,他的果断决定,这些统统的不属于他赫连卿了。
风雪夜归人,他希望自己并没有晚归她身边。
她不知,他注视她良久只怕吵醒她的浅眠,这封信孤零零在书案上,熟悉的字体写着他的名字,墨迹没有完全干透,他忍不住打开看了。
他此番回来,他的女人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想着他,他竟然真的回来,不过并不是时候,孩子的事她怕瞒不过他。
赫连卿手臂撑住在她身子两侧居高临下俯视她,小巧的脸有些浮肿,手臂仍旧纤细,更显得肚腹大了很多,她走路都快不稳。
一个孩子就够了,就生一个,这般辛苦他舍不得。
“你……”她眸里腾起水雾。
还真的难得她说不出话,她总是能几句惹的他恼怒,甜言蜜语什么的他真的很久没有听她说过,他爱她毋庸置疑,她对他有情,原谅了他的伤害、答应做他的妻子,更愿意为他孕育孩子,甚至她说她想他,可是还不够,他想知道在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心里,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她从没说过,而他等待答案很久。
信上字字是她所写,却比不得她亲口对他说出!
“我在等你的回答。”他眯起眸子靠近她,等待答案的过程百爪挠心般,期待的心情痛苦却也喜悦。
她偏过脸,不予回答,鼻子却酸的难受。
“宝宝!”他知道不能逼她,可信上的字字句句早就让赫连卿按捺不住。
他越发的贪心,越发的想与她的心靠的更近,却顾忌着对她的承诺。
“扶我起来,难受。”
手撑着床榻,在赫连卿帮助下她起身,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快不能独立做完,他却乐呵呵的当起她的靠垫。
他一脸风尘仆仆,下颌冒出青青的胡茬衣衫上留有冰雪痕迹,定是连夜赶路。
从邺城到西楚,他就这样赶着回来见她……
心里的喜悦满的快要溢出,贴着他心口,感受他强有力地的心跳,前段时间心力交瘁在他出现的那刻飞快的消失,只涌动着温暖安心。
“那是我胡乱写的!你欺负我,还偷看,你、你……”被他灼灼目光紧紧凝视下,她心底唯一的秘密被人窥探的清清楚楚。
一封一封写下来,是准备将来她若是不在了,有一天能被赫连卿看见这些,她希望他能理解她,有些事真的身不由己,她只想他明白,他与孩子是她唯一难舍的牵挂。
“胡乱写的?!”他深深吸口气,口是心非的丫头,就连一句好听的都不肯让他听着,若不是相处久了,他真会被她的话气着。
赫连卿沉默片刻,摊开放在她肚腹上,“红豆,你告诉父皇,那信上的担心父皇在外劳苦,心中记挂,盼着相守身边的话,你娘亲是不是胡乱写的?”他自言自语的低声问道。
“你别对孩子说这些,孩子听的懂的!”
“比起有的人分明懂,却总不肯承认的好。”赫连卿哼了下,手指勾住她低垂的下颌,四目相对,不给她避让的机会。“宝,对我说声喜欢有这么难吗?”
若别离且珍惜 文 / 雪芽
她紧握被褥边缘,一点一点攥在手里,心情起伏不定,正欲开口说话间,赫连卿却主动抱住她。.
“好了好了,说好不逼你的。天快亮了,我很快就要回去,剩下的时辰我陪陪你与孩子。”
“马上要回去?”
赫连卿握起她手掌恋恋不舍亲了亲,“放心不下你,回来看你无事,我就能安心了,邺城那里老七暂时镇守,我必须尽快回去,攻下邺城后,我想很快就能班师回朝见你。”他揉着安紫薰柔顺的发,眼里溢满温情。
她抿了抿唇,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将头埋在赫连卿胸口,再过会儿就要天亮了,安紫薰不由抱的他更紧氯。
“难得你会对我撒娇。”赫连卿轻笑,他一贯霸道,遇见她后学会处处忍让,并没有什么不好,能一辈子遇见一个值得自己心动的人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再没有任何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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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没有睡意,彼此依偎,直到天边泛白,安紫薰感到身边的人动了动僮。
“我要赶回去了。”他难舍的对她说道。
“三郎!”
“照顾自己与孩子,朝中的事你不需担心,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他再次抱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眼光描摹她的眉眼,细密的吻一番掠过,“我走了。”
“小心。”
“我会的。”
温柔的声音与坚毅提拔的后背深深烙印她的记忆,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对他说出抵在喉舌的话,却最终没有开口。
她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一别会有多么的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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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厚厚一层,天空音霾从高处还在不断飘落雪花,下的纷落密集。半夜温存,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宫很久才停下脚步转身看身后一眼。
远远的紫色身影落入眼帘,他突然笑了笑,眼里却一热,她以前能气到他暴怒,却不擅说出自己的感情,却在不经意间用行动表现出。
“启程。”赫连卿策马迎风而行。
山脉绵延,一队人不停赶路,奈何风雪愈发大了,到了晌午他与少数几个随行不得不停下。
“皇上,还是先找地方休息,风雪太大若是马匹体力不支,沿途很难找到其他的马代替。”侍从提醒赫连卿。
“稍后再赶路。”赫连卿也考虑到这点,他行军多年也习惯艰苦环境,找了一处地方躲避风雪,药效过去赫连卿止不住咳嗽,这药得来不易,他日后还需要用到,为了在她面前不被察觉,他过量服用了一些,眼下他还能忍住,支身到雪地里用雪擦擦脸,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凉意使得他意识保持清醒。
耳边响过不寻常的声响,赫连卿顺着方向瞧去,他不由冷笑。
“是你。”
“庆王,哦不,是西楚王才对。”雪地徐徐走来的男子从容不迫,笑容温和恭顺,赫连卿却极其厌恶他的笑脸。
赫连卿同样笑起,手中幽冥焰火剑唰的一下出鞘,剑身闪亮,雪地里泛起泠泠的光泽。“我们有太多的账,今天可以一次算清。”
从他出海找三生蛊开始,他就陷入被人睛心算计的巨大音谋里,令他差一点失去安紫薰,这个人步步为营,一个个陷阱诱使他跌入。
“西楚王对姬云裳调查的可真清楚。”他并不惊讶,赫连卿本就不好糊弄摆布,到今时今日恐怕他已经知道了不少。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安紫薰,姬云裳料定他不会放心,果然赫连卿还是连夜回来看她,情深如斯,可他的心却如毒蛇噬咬。
“真要动手,姬云裳并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今天并不是来送死,而是好心的告诉你一件事。”他神情极富真诚。
“你认为朕还会给你机会说吗。”赫连卿眉峰一挑,周身是四起的杀戮之气,他不会给对手任何一个机会翻身。
必须要活捉姬云裳,这样东方非池才能有办法解开上邪大法。
幽冥焰火剑斩向姬云裳,下手又快又准,姬云裳不动声色的躲闪,“解开上邪大法不难,不过你就是活捉到我也没用,安紫薰快死了,你没有办法救她的!”
姬云裳的话一出,赫连卿手中长剑一抖动。
她快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赫连卿暴怒声顿起,“你敢伤她!”
“哪里是我伤她?”姬云裳笑意加深,赫连卿动怒了,一旦他心智不平静,再是聪慧的人难免都有疏漏被人掌控的时候。“阿薰一定没有告诉你,赫连卿害她的人是你,你用孩子栓住她,你说我卑鄙,最卑鄙的人是你。她早就和我说好,生下你的孩子后就回到我身边。”
“你胡说!”赫连卿怒红双眼,她不会这么说的,她肯生下孩子她肯留在他身边,这些都是曾经答应好的……
“你能救她吗?上邪大法只有我能解开,你曾经伤害她那么多,她早就死心了。”姬云裳喜欢看见赫连卿这副不安的模样。
打击你的对手,并不一定让他送命,而是折磨他的睛神到最后崩溃而亡。
“你害了她的娘亲,她不会原谅!”
“金筱瞳是因为我而死,她恨我!不过我可以令她忘记,这一世的记忆本就不该再留给她!”赫连卿不是你耍了手段令我在前世放弃了阿薰,她即使转世都不会与你相见,你用尽修行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
“你还想消除她记忆?你对她还想伤害到什么地步!”赫连卿一剑挥来,斩落在姬云裳脖颈,他狠狠的控制自己的手掌,生怕一个怒意控制不住杀了他。
姬云裳不以为然的笑道,“不是删除记忆,我只会让她记起曾经发生的,碧落,你也该想起那段往事!”
“你再胡说什么!”赫连卿冷厉眉眼,可姬云裳的话令他心中微动,曾经发生他与宝宝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说过不属于这里,还有东方非池的镜子,可以带她离开。
“阿薰在行宫时被虢国夫人落了蛊,危及你的孩子。”见赫连卿吃惊的表情,姬云裳继续道,“看来阿薰很多事都瞒着你,妄你还说要保护她周全,真是天大的笑话!”
若别离且珍惜 文 / 雪芽
他身子几乎要被惊的站不稳,来来回回晃荡几下,赫连卿脸色沉到极点,她从没有告诉他任何姬云裳说的任何一点。.
包括她会死,孩子会出事……
宝宝,为什么不对我说?为什么要答应我留下?你拿自己的命在赌,你对我难道真的没有一点……
咳咳咳~~~
赫连卿用手捂住唇,鲜血不断喷涌而出,溢出手指缝,点点落在厚积的白雪上,手中的幽冥焰火剑深深***雪中支撑他身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赫连卿用力擦去唇边的血,抬眸目光冷厉的问道。
姬云裳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你是如何骗了我带走阿薰的,这笔在今生我统统还给你!
“要你的命。”
这四个字随风飘进赫连卿耳中,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就这么简单?”他挺直身形,红色的武士服猎猎飞扬,整个白雪一片天地里,宛若跳动的火焰那般夺目。
宝宝,我一定会保你与孩子周全,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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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邺城外西楚军帐赫连孝久等不见三哥回来,奇怪了明明说是三天之nei一定赶回,三天时间已过,一点消息都没有,三哥此行只带了极少的随行,会不会?
他使劲摇头否定这个想法,三哥的身手和应变本事绝对不会轻易出事。
“七王爷,还是没有皇上的消息!”一贯沉稳的罗素都禁不住着急,消息被他们两个人封锁,西楚那里也只是派了可靠的心腹告之李申。
“七王爷!”军帐外有人匆匆进来,将手中的东西交付前去。
幽冥焰火剑,三哥随身佩戴从不会轻易拿下的!
“再哪里找到的?”赫连孝心中发急追问。
“断天涯的山谷下。”
若别离且珍惜(二) 文 / 雪芽
赫连孝一惊再看罗素,他同样忧心忡忡的回望他,两人各自心头沉重。.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赫连卿又在追问,他试图想否定自己的猜测。
探子摇头,他再次确定,“你肯定?!”
“属下肯定!氯”
营帐里剩下他们两人,赫连孝神色凝重,半晌他道,“罗将军,你怎么看?”
罗素沉思片刻道,“七爷,关于皇上的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军心大乱。邺城本就难以攻下,皇上当初一鼓作气势如虎带兵冲到这里,此行我们没有退路,誓要攻下邺城打入兖州!”
“卫后那里又派人来问及上次与三哥讨论之事。”
赫连琛亲自来军营,主动提起修好,甚至他甘愿由三哥处置,三哥当时并没有接受也没有其他安排,不过将赫连琛以及卫后的人马监控,赫连孝此番很难处理安排。
卫后与赫连琛是否来意有诈不得而知不能不防备,在朝中还有拥护赫连琛的守旧势力,在这个时候三哥不知所踪,他定要控制四面的局势。
“皇上一向对七爷器重,属下定当助七爷一臂之力。僮”
“罗将军,卫后与赫连琛那里加派人手,暗中观察他们的举动,一旦发现不轨,立刻擒下。再派睛细的人手去断天涯继续打探,还有西楚,本王怕李申镇不住那些老顽固,三嫂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确保安危!”
第一次赫连孝单独下的命令,等罗素离开,他默默望着三哥临行前布置好的行军路线。
三哥想要五年的时间天下升平,他深深叹口气,抚着幽冥焰火剑,“三哥,你千万别不能有事,老七还等着见到你说的那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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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始终白茫茫的一片,分不出白天黑夜,安紫薰耳边只听见细碎急促的步子,还有木棉或者阿端不时与她说着话。
有规律的阵痛,早就磨的她筋疲力尽,汗水打湿发丝,她瘫在那里大口喘着气,手指死死攥着身下的褥子。
“娘娘,用点力!”接生的老嬷嬷不断说着,木棉在一边守着她。
痛了一夜,还是不见孩子有动静。
她觉得力气不断流走,她眼神对木棉动了动,木棉会意。
“娘娘放心,阿端已经去办了。”
安紫薰点了点头,赫连卿走后半天,她心里不安的厉害,到了晚上羊水破了,孩子比她算的日子提早几天。
“娘娘,疼的厉害您就喊出来,再用点劲……”老嬷嬷不住的对她说话,木棉见安紫薰快要虚脱的神情,赶紧在她几处|岤位扎了一次。
她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木棉凑过去,听清楚她说的,顿时眼眶一热几乎落泪。“娘娘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会平安!”
她在说,求求你,保孩子!
安紫薰勉强对她笑笑,很快她就被生产的疼痛再一次牵扯。
她有没有事不重要了,而是这个孩子被落了蛊,她一筹莫展,她害怕……害怕这个孩子会有事……
老嬷嬷的眉头也渐渐皱的紧,都这么些时辰,她几乎都脱力,这大人和孩子恐怕是保不住!
她抬起头,对木棉摇了摇。
木棉一惊,再转头看身侧的安紫薰,方才扎了几针她有了气色,满眼的哀求。
她管不了那么多,朝着安紫薰口中塞了颗药丸,不能让她失了体力,至于孩子……
安紫薰指节泛着灰白,她微微缓了点力气,就照着老嬷嬷说的那般继续用力。
三郎,你在哪里?她心中默默念着,她好想他能在身边,如果今次是她生命终结的一刻,她想最后在他身边,她有好些话都没有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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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外东方非池冒着风雪赶来,刚要入寝宫时,只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一阵哭声。
“把孩子给我、给我!”安紫薰从床榻上挣扎跌下来,被木棉拦住。她披散了长发狼狈不堪的朝着老嬷嬷手中抱着的孩子哭道,“我明明听见孩子哭的,我听见的,你们骗我,孩子好好的,把孩子给我!”
“娘娘!”木棉也忍不住哭起来,“您别这样,小心身子!”
这个孩子生下只发出微弱的几声哭声,就没有了气息,老嬷嬷抱着孩子不知是走还是要如何。接生这些年,什么样的情形没有见过,原本不抱有希望,哪知道生下后还能哭几下,本以为无事,可却……
安紫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阿端,扑过去就抢,“谁也不许动我的孩子,三郎还没有看到!”
东方非池早她一步将才出生的孩子抱在手中,“把孩子给我。”
“东方……”她仿佛瞧见救命稻草,一下跪在他面前,苍白血色的脸尽是泪水,“求求你了,我把的命给你,我的孩子还活着,还活着,你帮帮我!”
他伸手探了探孩子的气息,然后从衣袖里那出个小小的瓷瓶,这世间为情所困的人都是傻子,赫连卿是、安紫薰也是,还有更傻的也总算是见识到。
不一会寝室里就听见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虽然不大,却令人惊喜,安紫薰定定的瞧着东方非池怀中哭个不停的孩子,她咬紧了唇伸了手小心翼翼的接过。
你别碰他 文 / 雪芽
孩子在她怀中吸了第一口||乳|汁,小脑袋微微动着,她满心期待的小生命,几乎在她快要崩溃时重新回到她身边,安紫薰心里被喜悦填塞的满满,眼泪却无论怎样都止不住。.
三郎,我们的孩子平安的活着,你快些回来,快些回来!
寝室里只听见喜极而泣的哭声,东方非池不习惯这样的感觉,转身出去,漫天风雪里,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可见屋檐上快要溶入风雪中的那个人,就那般痴痴的等着。
他微微点了点头,那人随即也对他拱手一拜,才翩然离去。
人间自古有情痴,解掉那孩子身上的蛊,几乎等于送自己提前去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了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东方非池费解这样的做法,却似乎又明白了什么,手中攥着的瓷瓶本想扔掉,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打消念头重新收好。
他一贯不多管闲事,这次真算是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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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隆冬时节,西楚与邺城的战事起了几次,始终没有分出胜负,每隔几天赫连孝都有最新的战事结果命人送回来氯。
安紫薰抱着红豆等他睡着,拿出这些战报仔细看着,她几乎有了大概的知晓,邺城这一块固若金汤,西楚想在冬天时拿下,虽然不算很难,却也够花费一番功夫。
“小姐休息会儿吧,大夫说了,月子里不能草劳。”
“我哪里草劳,这里一直都有你和木棉照顾着。”生下红豆后她没交给||乳|娘带孩子,她要亲力亲为的抚养这个孩子,东方非池解掉了红豆身上的蛊,她最为担心的已经不在,接下来的她可以勉强应付。
自赫连卿返回邺城后,她好些日子没有听到他消息,这些加急快报都是赫连孝命人送来,最多提起赫连卿一切安好之说,不再见其他详细的。
孩子出生的消息已经告知他,赫连卿的反应过些不对,不该是如此的!?
安紫薰转回来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不由放在一边暂时不想这些,红豆睡熟了她示意阿端接过去,却不见木棉僮。
“对了阿端,这两天怎么不见木棉?”
“木棉说是不舒服,怕传给小皇子,就没有过来。”阿端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抱过来放在摇篮里,“小姐,你怎么了?”她发现安紫薰正出神的想着什么。
“没事。”她淡淡道,“阿端,你最近多照顾木棉,我这里自己可以弄妥,她若是哪里不对,你要及时告诉我!”
赫连孝一事,木棉并没有告知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个性隐忍,总说自己没事,最近她看起来气色并不好。
阿端应了下来,又说道:“小皇子就快满月,李总管昨天过来还托奴婢问小姐要如何置办,说是西楚宫中很久没有热闹了!”
安紫薰瞧着摇篮里粉嘟嘟的孩子,他说希望孩子长的想她,可眉眼里却是十足像极了他。她走过来俯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天不离身的照看他,怎样都看不够,难怪每一个做娘亲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最可爱。
“娘娘,花夫人求见。”侍婢进来通报。
阿端听了立刻炸了毛般,“小姐,别见她,这个时候来肯定没有安好心!”说着她就要侍婢传话请花夫人回去。
安紫薰也诧异她为何回来见她,想了想道,“请她进来吧。”
不多会轻微脚步响动,花浅幽裹着厚厚的大氅走进来,手里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小小的风帽几乎快遮住孩子的脸,那小身子正靠在她肩头。
“花浅幽见过娘娘。”
“不用多礼。”
花浅幽起身轻笑帮孩子脱下风帽,抱着在手中逗弄,“来,娘亲带你见见你的弟弟。”她指着安紫薰身边的摇篮。
她第一次看到花浅幽的孩子,早几个月出生,听说是早产,不过这个孩子看起来很结实,粉嫩脸颊有双漂亮的眸子,他笑起来眉眼里有几分赫连卿的影子。
“得知娘娘生了小皇子,花浅幽到今天才来拜见,娘娘见谅。”她眉眼里对孩子皆是温情,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本宫记得说过,不想在宫中看见你的。”
“花浅幽记得,不过闻木棉病了,我这个姐姐也该来看望一下。”她指尖轻点着怀中孩子的脸,“还有,就是为了恭喜娘娘。”
“你有心了,本宫很感谢,天气太冷,你早些带着孩子回去吧,孩子小受不住寒。”
“那好,不打扰娘娘。”她很是顺从的听话,替孩子重新穿好离开。
阿端忿忿的瞪着花浅幽远去,再瞧瞧小姐,小姐却没什么事发生似的坐下,如一往那般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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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有马车等候,花浅幽上了马车却将孩子放在一边,眉眼里再无方才的温情。
孩子突然哭闹,她听了有些心烦,怔怔的看着那小小柔软的一团,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抱。
这个孩子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却出生然后慢慢长大。
那眉眼简直是……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够了没有,他是我生的没错,可是并不是我所想的,你别假惺惺的,在你眼里他也不过如我一般是个棋子随便你摆弄!”花浅幽没好气的冲着角落里的人道,孩子受了惊吓哭闹起来。
角落里的人笑着正欲起身抱过,“你不喜欢,那我哄他就是。”
花浅幽却抢先一步,警惕道:“你别碰他!”
他的安排 文 / 雪芽
这四个字,从没有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仅是她自己连带角落里的人都微微一怔。.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天生的母性油然而起,为了孩子花浅幽都敢用这般语气与他说话,更不要提安紫薰,这一世,她比从前甚为勇敢。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他可是我的外甥,西楚皇族的子嗣。”
花浅幽紧紧搂着孩子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她素来是怕他的,如今这种害怕日益加深,她的哥哥她最亲近的人,她曾经为他可以付出一切的人,然而她的下场如何,花浅幽nei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