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狠狠的瞪了赫连卿,见他失神,安紫薰猛然从他身侧溜过,挥动拳头威胁道,“敢跟过来就对你不客气!”
紫色身影一溜烟跑走,梦中的男子突然出现眼前,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的话,尤其还被他……
“怎么了,跑这么快?”姬云裳拦住跑得气喘吁吁的安紫薰。
她摇摇头,“没事。”一张脸泛起绯红。
“没事那就回去吧,别被龙少发现你偷跑出来。”姬云裳温柔笑着,眼神早就注意到安紫薰跑过来的那片海滩。
海风吹过,姬云裳眯起眼眸,那海滩空空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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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的安紫薰便睡下,今晚发生的一切令她懵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枕边摸索半天,拿出她一直珍藏的东西。
这只珠钗是她随身带着,至于从哪里得来的,她没有印象。醒来后,在随身荷包里找到。
浑然天然大小一致的珍珠,金家都找不到这么罕见贵重的,夜里不用点灯,珍珠散发柔柔光亮,可将帐中照亮。
簪身通体玉石做成,莹莹光泽,握在手中寒意浸心。
“哎呀。”她心不在焉,指尖被簪子划破,一滴鲜血滴在簪身很快的被其吸入转眼不见。
安紫薰嘟囔一句,“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出状况。”说完觉得倦意袭来又趴回床榻,不一会沉沉睡去。
才知情动,早已深爱 文 / 雪芽
另一座院落,姬云裳置于与青烟缭绕的熏香里,阖起眼眸,再一次偷窥安紫薰的梦境。.
****
黑黑的屋子,唯一的一点光亮是门上钻出的小小洞眼。
安紫薰听见有女子哭泣声,不住的哀求,“哥哥,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
这个声音……
宝宝?她突然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你不要再求哥哥,你也别再指望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三郎,他绝对不会来救你!”屋外男子的声音清冷,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愤怒与不甘心。
“不会的,他答应我不会负了我!他不会害人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女子哭的伤心,不住拍着门,“你不信他就算了,那你放我走,我要和他在一起!”
“和他离开?你是疯了不成!你偷偷嫁给他,还将三生蛊给他,你有没有想过,三生蛊乃上古神兽,拥有它的人可以得到整个天下!你是部落的雅禁,将神兽送给他!他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修炼成|人的妖王,你以为他真心爱你,他要的只是三生蛊,你该醒醒了!”
“我不要做雅禁,我只想嫁一个我爱的男子,我不管他是人还是妖!”女子说的坚定。
男子冷哼,重重拂袖愤然离去。
女子渐渐停止哭泣,又是一片空寂。
安紫薰见她拿出一样东西擦拭,她颤抖声音哽咽道:“三郎、你在哪里,快点来救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手中之物慢慢泛起一道亮色,安紫薰瞧的清楚------镜.青鸾!
她前世为了这面镜子,死在教官抢下,她说什么也忘记不掉镜.青鸾!
痛彻心扉 文 / 雪芽
重新回忆那一幕,她不知为什么不能让教官毁去它,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迫使她决心保护这面镜。.
借着镜子发出的光亮,她看见那女子一步步走向火海,黑发紫衣,挽起的发髻上簪着那支与安紫薰一模一样的珠钗。
每走一步地面留下一连串血痕,她恍然不知,双手护住小腹。
漫天大火熊熊燃烧,无人可以靠近,火势猛烈!灼热的令安紫薰眼睛痛的不敢直视。
“宝宝你在哪里?宝宝!”有人冲进大火氯。
火中,两个身影相互纠缠。
“哥哥说的没错,三郎你要的只是三生蛊,你何止是负了我,我们的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吧,我不会原谅你,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你!你滚!”
镜.青鸾被她用力抛出丢在地上僮。
“宝宝,跟我走!”
这声音带着锥心的痛,如此熟悉……
有一种疼是从灵魂里剥离抽出。
忽的,她只觉得全身被火包围,热/浪袭来,安紫薰全身瑟瑟发抖,还有耳边盘旋着她惊恐的声音,在梦中她失控尖叫出声。
是梦,安紫薰惊醒,陡然觉得那一刻,身体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挤占,灵魂被褫夺,她拼命的排斥,只觉得心烦想吐。
******
另一边,姬云裳脸色苍白,嘴唇无一点血色,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上邪秘术是所有草控人生魂的秘术里最彻底的,他知道安紫薰意志力很强,必然是暴烈的灵魂。
方才他偷窥进入她的梦境,只能看见一部分,那女子手中的镜子闪过亮光,阻止他发动秘术,继而连安紫薰的意识他都失去。
猛然的她的惊恐如狂朝一般卷过他的脑海,那种仿佛剥离魂魄的痛连姬云裳本人也能感到战栗。
安紫薰爆发出,令他都意料不到的巨大力量!
她想挣脱出来,可惜欠缺一点,被他压制。
他擦去脸上冷汗,其实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看清楚女子手中所拿的,正是百年来被供奉在西楚太和殿的镜.青鸾。
所有阻碍他的东西,注定要被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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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赫连卿脸色音沉,身侧赫连孝瞅着跪下半天的木棉,他神情不解却又担忧。
他追着三哥出去,前后到金府,突然瞧见后院有人翻墙出来,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离开金家,那人正是安紫薰。
三哥想冲过去,却见安紫薰在街头与姬云裳碰面,三哥眼神狠戾,赫连孝不由捏了一手冷汗。
三嫂好像身体无恙,和姬云裳有说有笑,两人逛元宵灯会。
他清楚三哥对三嫂的感情不同以前,这段时间,为了寻找三嫂,三哥动用全部力量,如今见到三嫂,却是眼睁睁见她与别的男子在一起。
后面发生的,则是他在暗处无意瞧见,三嫂给了三哥一耳光,他从小到大跟着三哥,谁敢这么对三哥。
可他似乎不介意,满心满眼的都是三嫂,说起来倒是嫂子哪里有些不对劲,最后她居然想偷偷溜走。
三哥自然不会放她离开,木棉那丫头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要他赶紧阻止三哥!
“老七你下去。”回来半天,赫连卿总算开口说话,口气冷硬,不容他退让。
瞅了眼木棉,赫连孝眉宇紧皱,却没说什么的退下。
此时,再为木棉求情,只会是害了她。
赫连孝一走,久跪的木棉轻声说道,“王爷要怎样处置奴婢都可以,阻拦王爷前去留下王妃,是奴婢编了谎话,逼的七爷必须出手,罪在奴婢。”
其实只要她说一句,庆王爷那么做会招致危险,赫连孝肯定会出手阻止,皇族间能有这般手足情意,着实令她感动。
“七弟果然找个了聪慧伶俐的好帮手,这几年有你在他身边照顾,老七居然没有一丝察觉。”赫连卿脸有愠怒,老七是异母兄弟,却是他唯一信任在乎的手足。
以前,他没有能力保护母妃,现在,他不准任何人伤害他所在乎要守住的人。
“奴婢的命是七爷救下,奴婢誓死也不会害七爷!”木棉咬着唇,额头重重磕在地面。
“你之前在客船上给王妃的药,本王看在这个上面,留你一条命交给老七处置,老七在本王面前一力承担保你不会背叛,不是看在你这次是真心救下老七,本王早就杀了你!”
他一掌拍在桌面,震塌一角扑簌簌落地。
木棉微微抬起身子,脸色灰白不见血色,那一剑刺中她心口,一剑穿过,快到她没有痛的感觉,就连听见下手之人对她说的最后那番话时,木棉也没有落一滴泪。
“你想救赫连孝,哥哥成全你们一起死!”
其实她该死的!
她给安紫薰的新药里掺和了能抑制毒发的药物,这船迟早要被弄成,她怕海域里的毒铁蛎会伤到她,最后的一味解药在哥哥手中,所以她特意嘱咐王妃要及早服用。
这些计划哥哥一早就告之她,可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保住身边的人,而船上百余口性命,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湘陵发生瘟疫,她擅自改变他们目的地,硬是带赫连孝来南海,是因为哥哥通知她,庆王爷与王妃也会来,要她趁机接近。
七爷不肯见她开始,木棉就意识到庆王爷八成是对她产生怀疑,所以不准她靠近王妃。
王妃与七爷中同样的毒,她的能力只能抑制毒发,想彻底治愈,她只能乖乖听哥哥的话,才能得到最后解药的配方。
他们两人对她都有恩情,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中毒一天天加深。
是她泄露那天王爷会独自离开别院几个时辰,得到配方后,她马上去找七爷,就是想提醒他一下,哥哥会开始计划,万分要小心王妃的安全。
可她没有料到,哥哥会用霹雳火,小小的份量炸毁了整个花园。
赫连孝被震昏在地,眼见哥哥想动他下手,木棉想也没想就扑过去……
哥哥早就布置好一切,她一死连带解药配方一起化为灰烬,利用完她,再无情的抛开。
痛彻心扉 文 / 雪芽
她身体里流着一半与他相同的血,说起来她是帮凶,理应得到这样的结果!.
如果那次死掉便也好了,她清醒过来听闻是七爷求了王爷半天,才捡回她一条性命,而王妃却被人掠走不见踪影。
“如今奴婢说什么都没用,只求王爷一件事……”
木棉轻轻的说着,声音却出奇的坚定。
她还能七爷再做什么,可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
转眼一天,谢家摆下宴,宴请金痕波过府一叙,姬云裳也被邀请同行。她自然是去不了,不过姬云裳临行时答应,稍微会给她带回个惊喜,要她安心等着。
安紫薰傍晚收到一张字条,邀约她去海边,没有写落款人。
“这家伙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她欣然依约前往。
天幕沉下,一弯新月如钩。
今夜海风很大,安紫薰裹了大氅来到海边,确实有人已经等着她。
“是你?!”她先是一愣,然后有种被愚弄的感觉,狠狠的白了对方一眼,“无聊!”转身就要离开。
“安紫薰。”他身形一动,快速将她拦下。
“连我名字也打听到了,你还蛮厉害的,说吧你想怎样?”她见躲不开干脆停下脚步,不过朝着后面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音魂不算,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灯会时,她被人群冲挤,就那样被他抱住在怀中,他满心欢喜,她还是如此的腻着他相信他。如今,她却将他忘,她全副戒备,戒备他的每一个动作。
“你到底想怎样?我之前说过不认识你的,你再纠缠不休,别怪我夫君过来对你不客气。”
夫君!赫连卿听了目光寒凉,被她刺伤的心口深处突的一阵裂开的疼,上一次是伤及表面,这一次却真的令赫连卿再次尝试到什么是痛彻心扉!
谁和我争夺你,我就让谁去死 文 / 雪芽
只是一瞬,他眸色变幻,长发衣袖无风而动,妖孽的容颜映入月色里神情那般炙热疯狂,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那一刻宛若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暴虐、俊美,令她心神大动,双脚仿佛生根般不能迈动一步。
“夫君?安紫薰,谁是你夫君?!”他咬牙切齿,那神情疯狂到不能自控的边缘。
她忘记,还在他面前口口声声称别的男人是她夫君,赫连卿听见恨不得将她杀了才甘心!
安紫薰脑中一个念头就是逃开,哪里知道她的念头才冒出,他动作早就快一步抓住她。
“啊,你放开,放开我!”
“说,谁是你夫君!”他反剪她双手,她双脚乱踢,赫连卿将她抵在岩石上,一条腿压上她膝盖将她制的服服帖帖。
面对他近在咫尺愤怒的脸,安紫薰心中又急又怕,可嘴上不肯服输,猛然的扬起头对视他氯。
“反正不是你!”
“姬云裳?”他微眯起眸子危险的质问。
“是啊,是啊,就是他!怎样?你明知还问,我告诉你快些放开我,被我夫君知道你对我……”
立刻他呼吸靠她更近,那双眸子因为愤怒,色泽变幻更深,像漩涡一般能吸入人的魂魄。
“安紫薰,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要不就是个没心肝的东西!他怎么会是你夫君,你脑袋不清楚忘记过往我不怪你,却将别的男人当成我!我真恨不得……”
他抚着她纤细肩头,感受她身子微微颤抖,她紧抿唇眼睛瞪着的大大的,却是无惧僮。
可恶!
赫连卿挥拳打在她脸一侧岩石上,玉石般手指血迹斑斑,他喘着粗气微微颤抖,安紫薰也因他突然举动楞了下。
“安紫薰,跟我走!”
身子倏的被他抱起,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全身几处|岤道被他点中。
“我不会再放开你,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
安紫薰心中一慌,脱口而出,“我不走,三郎一定会来救我的!”
赫连卿知道她必定全力反抗,他怕她弄伤自己,只是小心抱着她,听她这一句,突然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三郎就在你眼前,你却忘记他是谁了,你果然好狠的心!”
“你……”她本想再说什么,却觉得喉咙被什么卡住,莫名的酸楚在心口蔓延。
这个男人的声音说出那般温柔却苍凉的话,令她想起梦中,相似的声音……
“宝宝,跟我走!”
她眼眶湿润,有一种痛从灵魂深处慢慢剥离,蔓延在四肢百骸、血液里。
曾经有谁这么对她说过吗?安紫薰没有印象,可不能控制心底的酸楚。
海浪拍击海面,夜风乍起吹散他与她的发丝,在风中相互交缠。
这个男人笑起来带着十足的孩子气,脸颊漾开可爱的梨涡,他望着她微笑,深邃迷人。
不同于表哥或者姬云裳,他的笑容令她从nei心深处腾起一丝迷恋。
等她意识到不该如此时,他仿佛洞悉她的nei心,低头吻在她额头。
“安紫薰,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他梨涡漾的更深,“你不记得我没关心,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帮你重新想起我。记好了,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的男人,我叫赫连卿。”
赫、连、卿!
她陷入他用深情编织的网里,听着他蛊惑的声音一步步下坠,却因为他说出那最后三个字,因而瞬间清醒。
西楚庆王爷,赫连卿,她自小订婚的男子!
安紫薰低头目光落向他手腕,衣袖里依稀可见那枚特制的龙吟钏,影贵妃作为聘礼送与她绮凤镯。
“你还记得这个?”赫连卿显然很高兴。
“记得又怎样?我们的婚事是父母定下,并不见得我安紫薰非要嫁给你不可!”她口气遂然变的冷淡。
这是爹爹为她定下的,她自小就被灌输一个观念,将来的一切,她的生死,都必须为了庆王付出!
他手臂猛然用力,低头看着她,“由不得你不嫁,我是要定你了。”
听安紫薰说这番话,看来她恢复神智,而且她的记忆还是保留了一些,不过她忘记她早就嫁给他的事情,若是真的失忆,不会单单将他们曾经发生的事情忘记。
她独独忘记与他有关的往事,却保留了其他人的记忆,奇怪的她还错将姬云裳当做了他?
在他思忖间,安紫薰眼角瞥见远处疾步过来的人影,顿时心中放松!
突然听闻头顶上方赫连卿冷声道,“谁来也不能带走你!”
远处那身影飞快,如疾风一阵转眼来到他们身边。
“庆王爷,何时来了南海?姬云裳有失远迎。”他白衣似雪,黑发如墨,雌雄莫辩的容颜带着一缕轻笑。
谁能想到,当时看起来温润无害,谦卑有礼的伶人,有一日可以面带微笑,站在他面前气势咄咄逼人!
“三……”安紫薰才开口,手腕一痛,赫连卿声音冷然却充满不能招惹的怒气。
“你再敢乱喊一声试试。”
她白了他一眼,此时她不会拿自己手腕怄气,沉默不语却紧张的看着对面的姬云裳。
不知道云裳怎么会找到这里?再看四周,他是一个人前来,安紫薰不由担心,听闻赫连卿不仅会打仗,武功更是超群不凡。
“请王爷放下阿薰。”
阿薰,赫连卿听的眸光更冷,又见身边的安紫薰担忧的望着别人,他突然笑起来,“本王的女人自然要带走,你想阻拦?”
“姬云裳说过,只要阿薰愿意,我会留在她身边保护到永远。”他声音很轻却坚定有力,说的安紫薰心头一热。
赫连卿见状攫起她下颌,笑的邪肆,“安紫薰,我对你说过,谁和我争夺你,我就让谁去死!”
生死一线,输不起她 文 / 雪芽
姬云裳离他们不远,赫连卿说了什么他听的清楚,此时他心神有丝恍惚。.
对安紫薰,他不惜运用了上邪大法,他可以每每偷窥她的梦境,虽然会耗损真气,他宁愿用此为代价,得知她的一些小秘密。
在她看来,他是个曲通于心的人,她对他的好一开始其实充满了同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相知,他接近她存有目的。
在客船上听她一番话,安紫薰是聪慧通透的女子,她知道他的身份明白他的目的,待他一如往常。
朋友氯?
听见安紫薰起这个时,他心里暗自失笑,他哪里还有朋友,他还算个人吗?
船触及暗礁入水,她下来救人,带着他逃离那里,即使那时,姬云裳也鲜少有动心。
却见她从赫连卿怀中挣脱掉落大海,那里海域布满暗礁,再是水性好的人,海中黑暗她看不见半分,必然是…僮…
“阿薰,我等等就带你回去。”姬云裳突然出声对她说道。
安紫薰听见咬着唇点头担心道:“你小心,别再伤着自己!”
她记得自己迷迷糊糊时,别人追杀,姬云裳带着她一路逃亡,受伤严重。住在金家这段时间,每每要用药物调理。
“安紫薰,就冲你这句话,我今天一定要将姬云裳碎尸万段!”赫连卿冷笑,不去再看她忿恨的神情。
她的记忆中全部是姬云裳,该死的混蛋,一定是对她做了手脚,他与安紫薰最温存开心的那段时光。
白痴傻傻的她,一颗心满满都是他赫连卿,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幸福,这样被一个人喜欢着,他是她的天,可以为她撑起一切。
成亲好些日子,他对她并不好,她也倔强的不给一个笑脸与他。
他还记得那晚,她的发与他纠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安紫薰,你已经嫁给我,如今又令我对你动情,你忘记过往,可我铭刻在心,放不了手了!
他从腰间抽出软剑,剑身淡淡一抹胭脂红,被他注入剑气,剑自动颤抖,发出一声嘶鸣。
姬云裳不敢小觑,赫连卿师承西楚前任国师子语,他算的上见识多广,却未曾见过赫连卿的兵器。
他势要夺回安紫薰,只会全力以赴下重手。
“不公平,你有兵器,云裳没有,你就是赢了也不光彩!”安紫薰眼见这局势是一边倒,自然为姬云裳打抱不平。
赫连卿脸色不悦,对她一心偏袒姬云裳,又说不得半句重话。
“阿薰不用担心,我再是武功不济,为你还是可以与王爷比试几个回合。”他笑起来清雅灵秀,尤其对安紫薰说的那些话,听上去情意缠绵。
赫连卿目若寒冰,盯着姬云裳,“认输还来得及!”
“说你自己好了,云裳不会输,不管如何,在我心中云裳……”
赫连卿点中她哑|岤,“再让我听见你喊他的名字,我不会再点你|岤道,而是亲的你说不出话来!不信,你试试。”
她脸颊一红,上次那个吻的情形又浮现脑海,这个色中恶棍!她腹诽~
他一听安紫薰热络的回应姬云裳,他心里不快越发浓重。
说不得她,更不舍得伤她,偏巧她不听不顾的非要搅的他心里又气又恼,唯独这个办法能让她安静。
等他带走她回去,有的是办法令她乖乖记住,此生她唯一能亲热叫着名字的男子是他!
长剑挽起,赫连卿出手,幽冥焰火剑不见血,绝对不会入剑鞘,姬云裳留不得。
安紫薰着急的快落泪,赫连卿一出手,她就看出他非常难对付,而且他招招朝着姬云裳死|岤刺去,下手狠辣,只想要对方性命。
奈何她动不了,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姬云裳不要出事。
她nei心激动担忧,却不知牵动着姬云裳的生魂。
谢府宴客,他半途退下,他如何能在短短时辰nei准确的赶到海边来,皆是因为他与安紫薰魂魄相通,自然能觉察到她会出现在哪里。
此时她nei心激动担忧,却不知对姬云裳带来影响。
他自幼修得上邪秘术,除去天生聪慧,骨骼清奇外,更重要的是需要极为强悍的忍耐力,保持心中清明,不为任何外力所惑。
外表看他是个手无缚基之力的伶人,实在他全身骨骼经络被秘术一点一点磨损移动乃至错位,这一过程漫长痛苦,他每每都在忍受,以至于练习到一定时候,他对皮肉的痛楚已经可以完全承受。
再是疼,也比不得漫长岁月里,骨骼经络乃至睛神上受到的折磨更痛。
这些都是谁造成的,姬云裳这些年从没有忘记过。
“阿薰,不用担心我。”他轻轻一句飘来。
姬云裳不用兵器,广袖生风,对付赫连卿每一招攻势。他将剑气糅合用长袖发出,幽冥焰火剑与绵软的衣袖相互缠绕,一时间分不出彼此。
“太子府的小小伶人,有这般好武功,姬云裳你藏的可真好。”赫连卿剑气如虹,一再将他逼退。
姬云裳广袖如舞,抵挡他的逼近。
“王爷谬赞,实在是姬云裳有隐情,今日为了王妃,不得不如此。”他淡淡轻笑,娟秀眸子透着冷厉。
两人实力相当,难分胜负,看的安紫薰的心忽上忽下,间接的姬云裳受影响,有几次险险的避开幽冥焰火剑,几个回合交手,他双鬓渗出细汗。
赫连卿等候时机,眼见姬云裳露出破绽,他手中长剑破空而来,剑速之快宛若手执熊熊地狱之火。
“你想让安紫薰死,大可杀我。”
姬云裳nei力传音,绵绵细细的落入赫连耳中。
赫连卿听闻大惊,换做平时他不会理睬这些话,可如今安紫薰牵挂在他心头,关于她的生死,岂能不顾。
可他这一剑的剑势用尽全力,本就地要解决姬云裳性命,再不能消断。
赫连卿立刻强行压下nei力,nei力反压顿时反噬用剑之人,强大的nei力反击在体nei。
剑尖仍然刺入姬云裳胸口,不过霸道的劲道与剑势却是消弱很多。
三生蛊休眠暂时不能为他所用,之前他用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护得两人周全到南海,重伤还未有痊愈,此时又是nei力反噬,赫连卿顿时一口鲜血涌出,洒在幽冥焰火剑身。
生死一线,输不起她 文 / 雪芽
安紫薰在他身后,又隔了一段距离,她只看见赫连卿一剑刺中姬云裳,白衣袂袂的男子,胸口鲜血染红,汩汩而下。.
她心急如焚是用nei力想冲开|岤道,只听哇的一下吐出口鲜血,|岤道被冲开,她含泪大声喊道:“三郎!”
赫连卿惊喜猛然回头,却见不远处的她,眼神定定的望着的是正对她轻笑的姬云裳。
他气血上涌,却硬生生压住,他望着安紫薰,只是紧紧的看着,与她相隔着这段距离,他清楚的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悬崖边,她也这么喊着冲到他身边依偎,他知道她这样是表示不会离他而去。
无论生死,都不会!
她抱着他在庙中,寸步不离守着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掉落。
“三郎,不疼、不疼……”她不会医治他,看见他受伤流血只有无措的啜泣。
“你亲我一下,我就会不疼了。”他玩笑的逗着她,她真的捧着他的脸小心细细的亲吻,那般轻柔。
他想若是这次好生的活下来,他不管她是白痴还是傻子要定她就是。
姬云裳,企图夺走本该属于他的女人,还用她的性命相逼,唯独她不知情,她只是怨他伤了她喜欢的人……
安紫薰,救你的,你喜欢的人明明是我!
猛然闭起眼睛,再睁开时,赫连卿的冷静令人胆颤心惊。
手中长剑指着姬云裳咽喉,他声音冷厉无情逼问着,“说,要怎么救她?!”
姬云裳慢慢漾开一丝微笑,赫连卿是他所遇见最强的对手,在西楚他每逢战役必然大胜,随没有吃过败仗。
他对安紫薰动情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庆王,不过是个为了所爱之人备受煎熬的红尘中普通的男子。
在情爱这点,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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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秘术。”远隔整个南海,身在西楚帝都的东方非池突然轻声说出这四个字,镜.青鸾骤然发出光亮,稍纵即逝,他听见镜中鸾鸟一声长长的嘶鸣后,一切安静如常。
他擦着镜面,“又没苏醒,死叫什么,生怕人听不到吗。”
东方非池话音才落,屋梁上方落下个人影站立他面前。
“是卿儿出事了吗?”来人苍白一张瘦削清隽的脸,薄薄无血色的唇说完话后紧紧抿起。
“他死不了。”东方非池习以为常的回答。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
“没说什么。”明明对方听见了,东方非池却矢口否认。
“上邪秘术,你说了。”
“嗯,我说了,那又怎样?”他擦拭手中鸾镜,“谢陌年,你没事就在我这云雾山住着确实可以,不过你别总是偷听。”
谢陌年哼了声,“是我耳力好,东方告诉我是谁再用上邪秘术?是不是卿儿出事了?”他手中佩剑因为主人的心智激动开始发出嗡嗡声似想要出鞘嗜血。
他同时也注视东方手中的镜子,那东西很奇怪,居然能发出鸟一样的嘶鸣?
“上邪秘术对赫连卿无用,所以你放心。”他轻描淡写地安慰谢陌年。
“卿儿无事就好,他有三生蛊在身,我确实能放心一些。”他说话间似乎轻松了一口气。三生蛊被卿儿得到。
武林中传闻,得三生蛊者得天下,如今卿儿是它的主人,那就表示,这西楚的天下终究有一天是卿儿的。
他身体中流淌着我北燕谢氏的血,父皇、母后、姑姑,你们在天有灵,等着看到卿儿继承皇位的那一天!
二十多年了,谢陌年不知道是怎样度过的,从姑姑死后他所有的心血都放在培养卿儿身上,这个孩子没有让他失望过一次。
只有一件事,他娶了安紫薰,甚至开始护着她。
不过没有关系,这样的话安宗柏不得不帮卿儿,还有南海金家,他只需要他们成为卿儿踏上皇位的垫脚石!
“出事的是安紫薰。”东方非池头也不抬的丢下一句。
“那个女人啊,她的生死可不轮到我管。”谢陌年冷哼道。
到那时,安紫薰便再也无用,他不会让卿儿沉迷这个女人,安宗柏也要尝试一下,家破人亡的痛苦!
东方非池擦拭好镜.青鸾,抬头看着谢陌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出事你管不了,可她是赫连卿命中注定的劫数,若是她死了,接下来会死的就是赫连卿!”
彼时年少,谁许谁一个地老天荒 文 / 雪芽
南海海面,一艘小船乘风破浪,在夜色中急行。.
船头立着的男子,身形挺拔,眉间紧蹙,遥遥望着海岸线。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行驶,只为能早些赶到她的身边。
“还有多久能到南海?”他开口问道。
阿薰,你好不好?我很快就到你身边,我发誓不会再令你受苦,绝对不会在你需要帮助时无能为力。
一侧有人回答,“照这样的速度,天亮前就能赶到。氯”
他蹙眉,口气加重,“再快一些!”
“侯爷,这南海附近是西楚的兵力,您是否……”
“是罗素带兵吗?”他继续问道僮。
“是罗将军带兵。”
“在抵达南海时,送上拜帖,就说赫连春水特来拜见罗素将军。”他掷地有声。
负手远忘,他此刻脑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当他得知阿薰撞上暗礁上的毒铁蛎时,他慌乱的不顾一切跳入海中,他不会水,并且相当的怕水,可为了阿薰,他再也不顾那么多。
他的心,只牵挂她生死,那种奇妙的感觉,从他们在西楚灵谷寺山路相见时,不,应该是更就之前。
那种宛若经历时空扭转,不知多少岁月后的见面。
彼时年少,他还是个孩子,公子瑾的独子,在满门被灭后,他侥幸活命被流放。
她站在船头,一袭紫色衣衫,小小年纪出落的玉树灵秀。
“他是流放的皇族,从海路而行,小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流放的皇族?他是要去哪里?”她音色很美,比父王弹奏的古乐还要动听几分。
“锦州。”
“好荒凉的地方,他还是个孩子。告诉押送的人,对他好生照顾。”她从身边经过是,他微微抬头偷着瞧她,她发现了他在偷看,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他展颜一笑转身离去。
眉眼带着稚气,却是个十足的美人底子!
“小兔崽子,她是你看的吗!”押送的人按着他脑袋在水盆里,直到他快窒息才放手,“那是金家的表小姐,也是镇南王的女儿阿薰小姐,你走运了,这次从海上过,有她这一句话,金家的人定是放你一条生路,你说你真不会投胎,怎么生成了公子瑾的儿子……”
赫连御风登基前,借助了南海的帮助,公子瑾谋反他,自然也是南海的敌人。
转眼岁月如梭。
夜色山中独行的女子,巧笑倩兮的教他一个方法治疗头痛,他瞧见她双脚流血却还是满不在乎的笑笑,再瞧见她手腕上的手镯,他洞悉了她的身份。
三皇叔的王妃,镇南王安宗柏的女儿,一个注定会被三皇叔的嫌恶,却令他惊喜到不行的女子。
阿薰,也许你不记得曾经的我,而我赫连春水的记忆中,你的笑容依旧如往昔,即使你变了模样,我无法忘记那双浓丽婉转的眸子,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过的不好,你为了三皇叔连命也不顾,他却狠心抛开你,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若你是我的妻子,我必然将你当做最珍贵的捧在手中呵护备至,不容你受一点伤害。
这次,我为你而来,放下一切为你而来,你不用再与我说对不起,我有信心不仅令你喜欢,甚至会爱上我。
说到缘分,阿薰,我与你的缘分远远相识比他更早!
一次错失的痛苦,我锥心之痛,这中痛苦,赫连春水不会再要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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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冷冽,驻守在南海附近的兵力加倍警觉。
停泊在重要港口的战船蓄势以待,彻夜灯火不息,船舱里人声响起正在商量着。
赫连孝神情映入通明灯火里少了往日的放/荡不羁,多了一脸的沉稳睛锐。
“罗将军,本王说的意思正是我三哥的意思。”他说着丢在罗素面前一枚令牌,与罗素手中紧握的完全相同。
皇帝御赐的令牌,必要时可以调动西楚半数兵马,罗素有一块,还有一块就在庆王爷手中。
“七爷想要罗素提前出兵,可出兵必须事出有因,南海金家可不是能随意说说就能攻打的。”罗素半生追随赫连御风,知晓这块令牌重大用处。
“这本王管不了,只知道令牌一出就如君临,罗将军跟随父皇多年,该知道父皇最在意我三哥,若不是担心他的安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拍将军路途迢迢的前来南海。”
盯着令牌,罗素沉默,忽闻传令官前来。
“将军,海面有艘小船疾驰而来,方才有人将拜帖送上。”
罗素接过看完,脸色顿时一变。
赫连孝一见到拜帖上写的什么,立刻皱起眉头,咬牙恨恨的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帐外已然有人笑吟吟进来,“七皇叔别来无恙。”接着他转而望着罗素,“赫连春水拜见罗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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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卿剑锋点在姬云裳咽喉缓缓用力,血刺破肌肤如线渗开。
“你也有怕失去的时候。”姬云裳安静看着他。
“最好别和本王耍心眼,说出你的要东西。本王知道你从安紫薰身上下手,真正的目的不完全是她。”
姬云裳轻笑,瞥了眼正为他担心落泪的安紫薰,“她哭起来真是楚楚可怜,我倒是喜欢着,况且她身后有整个南海的兵力,我得到她才是上策。”
“是吗?本王不觉得你有这能力。”他之前的愤怒变成漫不经心的淡笑。
因为姬云裳身后不远处,金痕波带人朝着他们靠近。
“真不给解药?”他微微侧头再问姬云裳一次。
“把阿薰给我,在我身边保证她无事,而且更是长命百岁。”姬云裳冷静自若回答。
“做梦。”赫连卿瞧着他同样报以淡笑,突然收手,在金痕波他们赶来前,他翻身几个飞跃回到安紫薰身边抱住她。
金痕波赶来,却见赫连卿正抱着自己的表妹,阿薰哭的眼泪汪汪,他一向护短,眼见阿薰被欺负,心中愤怒难消。
站在不同立场,金痕波的责任是要守住南海保护这些南海人的安全,赫连卿不来招惹也就罢了,他却大胆到挟持阿薰。
彼时年少,谁许谁一个地老天荒 文 / 雪芽
“龙少好久不见。”赫连卿笑笑,如狩猎那一次自信狂傲的看着他。.
“我说过,再见到你不会手下留情。”金痕波冷漠回答,“西楚派兵无故在我南海边缘驻扎,赫连卿别以为如此,我就会怕了你,你敢对阿薰或者南海下手,金痕波保证再是不济,必然是与你一拼到底!”
金痕波话一出,安紫薰身子一震,西楚在南海四周安排了兵力,那就表示有可能会开战。
她惊慌的看向赫连卿,他不语表示默认。
“你、你想对南海开战!?”她声音微颤却极力控制声调。
赫连卿却伸手抚着她脸颊,擦去她脸上点点泪痕。父皇派了罗素在安家还有南海周边备下兵力,他确实知情。
原本他不打算有什么动作,再见到安紫薰后,他还是派了赫连孝去就见罗素。他身上有一块可以调遣西楚半数兵力的令牌。
这次,就是用武力也要将她抢回来!
“赫连卿,你真的要对南海开战!?”安紫薰急到不行,她病了好些天对外在发生时候一点也不知情。
南海是金筱瞳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她最喜欢的第二个家。她与赫连卿的婚事,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平息将来也许会引发的战事。
树大招风,功高盖主,朝廷对南海这块,早暗暗准备好。
冷冷海风打在赫连卿脸上,他紧紧凝视那双质问他的眼睛,“为了你,我会在所不惜!”
她惊愕浑身发颤,天边渐渐亮起,海边升腾一轮浅浅亮色,耳边是突兀的号角声。
远远的,几艘宏伟战船破开晨雾,乘风踏浪由远及近朝着他们这里驶来。
船头高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