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并不表示就要一辈子被这个男人伤害!
赫连卿眉宇深锁,他何尝不是担心她突然毒发!他单手抚着她发丝,眸子深邃。
倏的,他眸光一沉,贴上安紫薰脸颊,“闭起眼睛!”
即刻,赫连卿伸手取下束发的缎带,手腕用力一抽,nei力注入缎带,柔柔的缎带立刻变的笔直,形似长剑在手。
黑衣人不敢小看,赫连卿一身杀意腾起!
他护着身侧的安紫薰,他不会再将她落单丢下!
剑气如长虹,缎带立刻成了能杀人的利器,他完全敞开周身所有|岤道并不躲闪,迎着对方攻击。
他将身体当做盾,被人刺中的同时,赫连卿手中的缎带也刺入对方身体,每一刺必中心口,手法干净利落。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血很快染在衣衫上,红色衣衫几乎成了暗黑色,对手温热鲜血飞溅在他妖孽般的脸上,他重瞳流彩四溢,却是妖冶疯狂的,浓重血腥味激起他更多杀戮。
三生蛊休眠不假,可血的味道,能让他完全陷入忘我的疯狂,眼中只有血红一片!
他有要保护的女人,绝对不能放手!
如地狱的修罗,赫连卿逢人必杀之的疯狂举动,令黑衣人不敢再迎战,他本身也负伤,再硬撑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他犯不着现在动手,赫连卿不会不管她的死活的。
他只深深望了一眼,那乖乖闭起眼睛在那个男人怀中的安紫薰。
无论赫连卿对你再好,我必发誓,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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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i力顿渐,赫连卿半膝跪在地上,这一招他求了很久,谢陌年才肯教他一点,逢遇敌人,一招得胜,却是用自身nei力为赌注。
虽然威力很强,却无疑是自毁的方式,谢陌年本没有教他全部,可他天生聪慧,自己参透,他今次是拼了全力要安紫薰无恙!
置之死地而后生!
真是绝妙的好名字,他想笑,口中腥甜,张口吐出。
赫连卿抬手用占满血迹的衣袖胡乱擦去嘴边的血,他不想吓着她。低头时,却看见安紫薰早就瞪大眼睛注视他。
“血……”她颤巍巍的小手轻轻擦着他唇角的血迹。
“你又不听话,别擦了,会弄脏你的手。”他笑了笑,手臂仍旧牢牢抱住安紫薰,用仅有的力气从腰间拿出为她配置好的药丸。
她乖乖的服下,以前让她吃药,他总要下番苦工,安紫薰固执的时候很难缠,尤其是吃药。
“难得你听话。”他忍着翻腾上涌的血气,撑住身体站起来。
此生不弃 文 / 雪芽
手臂顿时被她拽住,安紫薰拿过他手臂横放在肩头,身子用力支撑他。.
“放心我死不了,我死了谁送你去南海看病。”他口中说着,血顺唇角淌下,赫连卿连忙擦去。
她瞪了他一眼,眼睛红红肿肿,小小的脸上泪水纵横,“三郎不会死、不会死!”
她虽然脑袋迷糊不好使,却对这个浑身是血,笑起来孩子气的人心里莫名的难受,眼泪止不住滑落。
她脑袋里只记得三郎这个名字,三郎不会凶她会对她好,三郎笑起来也这般孩子气的好看,和他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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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卿惊讶她哪里来的力量,半天路程的山路,他负伤举步艰难,安紫薰硬是撑着他走出。
到了南海边界,早已经入夜,路边没有人家,更无有医馆,两人宿在一间破旧很久的小小庙宇。
“你要做什么?!”赫连卿一把握住她手腕,不准她动。
他不确定黑衣人是否在附近,方才一战定有威慑力,赫连卿自身康复需要时间,唯一担心的是安紫薰。
庙宇里黑暗,只有门前一地月光带来点光亮,安紫薰凝视他的眼眸比这月色还要漂亮。
她伸手在他腰间翻着东西,拿出装药的袋子。
“你想为我包扎伤口?”赫连卿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心口一暖。“那些药是你的,我用不上。”
“你流血了?”她皱着眉头,双手解开他衣衫。
布料被血湿透,贴着皮肉,被她一动,赫连卿皱眉哼一声。一边的安紫薰眼泪啪嗒啪嗒又落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不忍见他痛着。
他起身靠着在一边,拉着她过来,“别哭,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痛了。”
话音才落,她带着凉意的唇立刻覆盖在他干涸的唇间。
良久分开,赫连卿忍着身上剧痛笑道,“你才是我的救命良药,这下我可是死不掉了!”
该有多少恨,要置他死地 文 / 雪芽
远在西楚皇宫,赫连琛行色匆匆,趁着浓重夜色来见卫鸢。.
他进来见卫鸢在佛前诵经,过了一会儿,卫鸢诵经结束他开口道,“母后,你深夜命人传召儿臣进宫,所为何事?”
卫鸢遣退伺候的奴婢,命人在外看守,佛堂烛火微微跳动,映照赫连琛儒雅俊秀的面孔,她的儿子素来冷静自制。
“母后去见过东方国师。”
“东方非池?那是三弟的师兄弟,母后为什么会去见他?”赫连琛微皱眉,不过卫鸢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定然是有她的道理氯。
他的母后,从来不曾输给谢鸿影半分。
提到原因,卫鸢捏着眉间几下,那个人什么都知道,她这一趟是为了琛儿的将来有求于他帮助,反而被他提起多年前的一笔旧账。
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她天天诵经念佛,原以为往事久远,想不到走到今天还会有所牵连,若是当初就…僮…
“母后?”赫连琛见卫鸢脸色不对。
“母后没事。”她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东方非池是西楚历代国师里能力最强的,你父皇相当信任他,之前你不是对母后说,因为他的一番说辞,你父皇就暂时搁置了对安家还有南海的计划吗。”
赫连琛点头,“所以母后找他,希望他能帮助儿臣。可这东方非池很是古怪,儿臣曾经试着接近他想着能收为己用,最后是徒劳无功。”
“确实很难,母后阅人无数,也不能看透他半分心思。”她摸着手中佛珠,光滑温润,用了十年时光才能如此平静生活,这次一定要再找那个女人吗?
“儿臣素来不强求人效力。”赫连琛笑了笑,他本就拥有半数兵权,朝堂的那些大臣尚可想些办法,多数是他外公的门生、至交,他不担心这点,唯独武力上他不能全然赢过赫连卿。
“琛儿,你输掉虎符给卿儿,你手中的兵力大概不能完全应对谢鸿影生前一手训练出来的铁骑。西楚京城你不能控制,朝野之外还有安宗柏在。”
“那虎符儿臣不稀罕,所以当时令人送还给三弟的王妃。”赫连卿却不以为然回答。
“你是不是早就有一番打算?”
“儿臣记得小时候师傅教导兵法课,母后看过儿臣的课业,只说了一句---攻心为上!”他伸手握住卫鸢手掌,“您随着父皇南征北战,又是他的发妻,只因为十年前谢鸿影一事,为了让父皇怒火不波及家族,就甘愿在深宫后院守十年,这几年您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父皇不断纳新的妃嫔,对母后并不算善待。”
卫鸢轻笑良久慢慢地说道,“帝王本该如此,永远不会对一个女子专情,若不是母后这么做,你外公还有舅舅他们,哪里还能站在这朝堂里说话。”
赫连御风是她平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从她决心嫁给他那一刻起就明白将来的岁月她并不会独占他,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完整的爱,一颗心都转移到孩子身上。
琛儿没令她失望,论嫡亲论长幼,太子乃以后帝王的位子应该是他的。
只是,她低估赫连御风对谢鸿影喜欢的程度!
赫连琛压低声音,突然说道,“为什么当年不直接杀了三弟?母后还要留他一命到如今?”
佛堂的火烛随即“啪嗒”爆出个烛花,卫鸢猛然一怔。
恍然的犹如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皇后娘娘,卿儿的死活对我的儿子而言并没有构成危险,反而是对太子的将来无益。谢鸿影为人如何,我最清楚,她是北燕的长公主,生下的儿子身体中流着北燕的血,一旦他继承皇位,那就表示这西楚的疆土有一半将会是北燕的后人统治,那是您的族人还能在那朝堂上有说话的份吗?”
女子蜷缩在地牢里,非常冷静的对她说每一句,冷静到连卫鸢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猛然抽紧……
“你要对卿儿做什么?!”
“这东西叫做离人泪,娘娘放心,他喝下去并不会毒发,不会被皇上发觉,离人泪会一点一点侵蚀他的身体,没有解药,他活不过三十岁,在这之前说不定他会因为受不了自身的痛苦早早了断自己的性命!”
“你这么费心帮本宫,难道真的不为自己求什么?”
“为自己我是不想了,我与娘娘都为人母,求的不过是自己儿子平安,太子殿下是帝王命相,我的儿子只要能平安活着就成,不管怎样,他也是姓赫连的!”
“你和他的生死是皇上才能决定,求本宫没有任何用处!”叛乱之罪,赫连御风定是不会放过他们,她不想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女子笑起来,其实她很美,不仅因为她有三四分相似谢鸿影,她本身就有一种令男人喜欢的野性美。
“皇后娘娘您可以的,想想太子将来,想想你们卫家老老少少,您还有什么不能下定决心做的!”
苗女美貌且善于用毒,更是心狠!
“你也恨谢鸿影?她对你可是……”
女子偏过头朝上仰起看着她,“你不恨吗?你应该比我更恨她,她抢了你的夫君,你是原配的建章王妃,你多年相伴的功劳,抵不过谢鸿影的一句话,他心里爱的是谁,您早就清楚。你我不同的是,我敢说敢做,而你却不能!”
女子伸出手掌,里面有个小小的瓶子。
“谢鸿影只在乎她唯一的儿子,只要控制赫连卿一天,她绝对不敢对您或者太子有任何不轨的企图,她不敢的!”
离人泪很美,宛若情人的眼泪晶莹剔透,无色无味。
那时他还是十四岁的孩子,那一天是他生辰,他很开心的吃着寿面,她亲眼看见赫连卿吃完,对她这位母后娘娘,没有一丝的怀疑。
不是她心狠,那皇位之下是多少人的白骨累积成,其中兄弟父子皆有,她看着赫连御风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踏着血路一步步走上去。
琛儿的将来,也会有很多的兄弟,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双手沾满血腥,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去做那弑杀的人。
当时的卫鸢,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该有多少恨,要置他死地 文 / 雪芽
“你听着,卿儿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他没有几年时间了。”.
“母后,当年给离人泪的人,万一三弟找到了,并且拿了解药,这点不能不防!”
卫鸢眸子一沉,轻轻摇头,“不会的,她绝对不会给卿儿解药,在这个世间,若说最恨卿儿,巴不得他受罪早死的人,大概只有那个女人了。”
那是要怎样的仇恨,才会令那个女人疯了一样不择手段的对付谢鸿影与赫连卿!
******
照着宫里的规矩,元宵节之前就要挂上彩灯,西楚皇宫到了夜晚,盏盏彩灯悬挂,点缀夜空。
赫连御风站在院子里久久望着外面炫彩斑斓的一片,年年如此热闹,而他一年比一年nei心孤寂。
这些彩灯好些都带有北燕的特色,她嫁给他入宫后,很喜欢在元宵节时做彩灯挂上,她喜欢他便一起喜欢,宫中各处都挂上,至少那一天会令她开心点。
一个人的习惯真的无法轻易改变,这几年赫连御风年岁大了,越发的想念过去。
“皇上,风大,您快些回去吧。”谢成陪着他站在外面良久,不由出声提醒道。
“卿儿现在该到安家了吧。”他自言自语着。
“回皇上的话,大概快了吧,安家那里的探子还没有回来。”说来三殿下去了好些天,探子始终没有回报消息回来。
“太子最近再忙什么?”赫连御风又问道。
“太子殿下如往常一样,最近时常去看望皇后娘娘,奴才听闻皇后娘娘很是高兴。”
“他们母子难得相聚,琛儿真是有心了。”赫连御风盯着那些花灯瞧了半天,“谢成,你让罗素明天带兵前往安家那里。”
“罗素将军?皇上的意思是担心镇南王对殿下……”谢成一怔。
“朕的意思是,转告安宗柏,卿儿在那里要他多多费心照顾着,不管怎样他们是翁婿,朕这个亲家理应要去知会一声。”
他最后瞧了彩灯一眼,转身返回。
安宗柏,朕的儿子最好无事,不然你安家上下几百口皆是陪葬!
南海情怨 文 / 雪芽
货船停泊在南海岸边,从舱底出来呼吸海边空气,赫连孝多天来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七爷,您当心点,还是奴婢扶着你好了。”木棉紧紧跟着他,赫连孝却冷着一张脸,甩开她伸过来的手。
李申看不过去,几步上前扶着走路摇摇晃晃的赫连孝,“七爷,奴才扶您。”
“不用,爷没有人扶着难不成还不走路了!”
“您这话说的,身子还不大好,奴才伺候您也是应该的。”李申知晓他脾气,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氯。
“都滚,爷是一废人了,省的讨你们嫌弃!”他余毒在身,话说急了呼吸不畅。停下步子靠在一边休息。
木棉担心他伤势加重,又怕他再生气,咬着唇站在他身侧不敢贸然过去。
“七爷,你何必生气,木棉是担心你,一路上她可守着七爷寸步不离的照顾,我若是有这么个玲珑剔透的丫头在身边,高兴还来不及。僮”
赫连孝冷哼撇了木棉一眼,见她眼圈红红,却死撑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想着不是她坚持来南海这一趟,他应该快到湘陵了。
这个丫头平时文文静静不爱说话,可那天非要改道而行时,那番强硬,呛的赫连孝都说不出话。
心中仍有埋怨,拉不下脸,“花夫人喜欢,那就让木棉服侍你,爷没有那福气,指派她做事!现在她是主子,爷啥也不算!”
“奴婢不敢。”木棉差点落泪,唯有忍着站在一边。
“木棉,七爷有伤心情不好,我代他替赔个不是。”花浅幽轻声道。
“花夫人客气了。”木棉仍旧低着头淡淡一声,“既然七爷让奴婢服侍您,那奴婢自然遵命。”说着她离开赫连孝身边,朝花浅幽走过去。
赫连孝不见还好,她这么来事,不免心中更怒,“李申,你也站在一边,真不拿爷当回事了!”
李申忙过来扶着他,再转头看看木棉,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货船上听商客说湘陵那里发了瘟疫,死了不少人,郡县的官员都下令封住城门不给进出,一时间人人谈起瘟疫色变,如今是冬天尚好,过段时间开春,如果瘟疫再不能控制,湘陵那里大概会被隔绝一切,成为一座死城!
城中有王爷布置的眼线和探子定会保护那个人,可瘟疫一来,谁也保不准里面人能不能活下!赫连孝执意要去,可他中毒未好,城中又是瘟疫,李申一时不敢让他冒险前去。
木棉更是大胆阻止,中途将他弄晕,改道来南海,听她说南海有大夫可以医治好七爷中的毒。赫连孝醒来发现改了路线,自然不肯非要回去,与木棉起了争执,那丫头平时温柔似水,却能拿捏住他。
“七爷,既然来了,就先找到大夫瞧病,等您身体好了再做打算不迟。”李申扶着他,能感到赫连孝周身无力,他随军多年粗通医术,知道七爷的情况不对劲。
他抿着干涸灰白的唇,半天才轻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木棉已经是西楚最好的医女,她都不能治好,我们还走南海这一趟做什么?三哥嘱咐过一定要亲自见到那个人,如今湘陵瘟疫,若是那个人有什么好歹,你让爷怎么和三哥交代!”
说完这些,他捂住心口不住喘息,这身体如此就罢了,这一来耽搁了三哥的大事!如今,三哥不知所踪,他是一点办法没有,如何不着急!
“您这份兄弟情义,王爷得知必然不会怪你去不了湘陵,七爷的性命重要,若您不保重自己,王爷身边可真就没有能信任的了。”
望着不远处的李申与赫连孝,花浅幽瞥了身侧木棉一眼,“你再是担心也没有用,你的本事再大,也不能解除他中的毒,唯有听哥哥安排来这南海,不然就眼睁睁看赫连孝死掉好了。”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担心你自己吧,别以为湘陵有瘟疫能唬住七爷,庆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等他回来,你该担心哪天被他发现你的身份,花浅幽你连死都很难!”木棉目光冷冷,不甘示弱的回瞪花浅幽。
“你有本事了,怎么不在哥哥面前说这番话?别忘记,你不帮我们其实没有什么的,可你的身份注定不会被赫连孝接受,你以后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花浅幽捂唇得意的轻笑。
木棉习惯她如此讥讽,淡淡一句,“你一心对哥哥,他还不是将你送给别的男人,说起来最可怜的是你吧!”
被她称作哥哥的人,在很久以前,其实并没有当她妹妹看待,她对他的印象模糊,家中巨变后,她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原来的那些人,可当她看见击伤安紫薰的暗器时不由一愣。
很多人看不出那会是暗器,可她很清楚!
难怪她在别院见到花浅幽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姐姐曾经那般骄傲不可一世,如今却俨然一副温柔良顺的模样。
被花浅幽喊出她忘记很久的名字------花浅溟,她意识到有些人无论怎样都逃不开。
“你真是小剑/种,当年怎就让你活下来了!”
身后是花浅幽愤恨的咒骂,木棉懒得理睬她,她被骂的麻木,眼下她只会用心专注赫连孝一个人。
哥哥要做什么她不清楚,这些年不见,他变的很多,木棉每一次见到他笑着找她的模样,就心里发寒。
他令人传了消息过来,让她来南海。这样也好,南海有可以医治赫连孝的大夫,所以她宁愿故意激怒赫连孝,也将他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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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城中,李申见赫连孝虚弱的厉害,准备找个地方先休息。
突然的,“你看那个人!”赫连孝眼睛一亮,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身影。顾不得自己身体,他挣脱李申的搀扶,几步赶过去。
虽然是男子打扮,衣衫沾满灰尘,可那双浓丽婉转的眸子美丽如初,此时站在店铺前,盯着热气腾腾的糕点,皱着眉好久不动。
“没钱就走开,挡着我做生意!”掌柜的见她一身脏兮兮的站了半天,顿时不开心的动手驱赶着。
南海情怨 文 / 雪芽
才抬起手臂,就被赫连孝握住猛的甩开!.
“大胆,你敢动她一下,废了你的手!”他声色俱厉对掌柜的吼道,转而回头声音顿时变的轻柔,“三嫂!?”
安紫薰只是抬眼看了看他,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糕点上。
“三嫂,你怎么了?我是赫连孝,三哥在哪里?”他感觉安紫薰哪里不对劲,却急着追问赫连卿下落。
三哥追着她落海,理应在一起!
安紫薰见他靠近慌忙的朝后躲闪,又见他腰间佩剑顿时眼里戒备。
“走开!”她记得那些拿剑的人要杀三郎。
“三嫂,你倒是说话啊,三哥……”赫连孝话未有说完,被木棉挡在身后,她将手中糕点递给安紫薰。
“王妃,你是想要这个吧,拿去,都给你!”她轻声说着,眼眶不由一热,看安紫薰这样子,八成是毒发积在脑部了……
安紫薰盯着她看了会,还是伸手接下,早上她偷跑出来,饿的发慌,却想着要带着这些回去给三郎。
他病了,流了很多血!
转身,安紫薰就要离开。
赫连孝见状忙着上前要拉住她,“三嫂别走,你还没有告诉我……”
他刚触碰到她肩头,冷不丁安紫薰突然转身,食指中指成剑,对着他眼睛刺下。赫连孝不知道她身手这么利索,忙偏过头,膝盖顿时酸楚,是她同时飞脚踢出,他不受控制半跪在地。
趁他中招跪下,安紫薰抱着糕点得意的开溜!
花浅幽目光恶毒,瞅着逃离的安紫薰。
真是好命,海底那些毒铁蛎竟然没有要她的性命!
血腥之爱 文 / 雪芽
沉沉醒来,赫连卿全身是伤,动一下痛的厉害,三年来他有三生蛊护体,本对疼痛不在意,眼下他再次尝试到。.
经过一夜,他伤口的血逐渐止住,不至于他会死在这里,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怕血流干死在这里,无法再照顾安紫薰。
眼睛还未张开,习惯性摸向睡在身边的人,触手是冰冷的地面,再看四周空无一人。
“安紫薰!”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心口血气猛然上涌,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紫黑的血来。
她、她不见了…氯…
站起身,他跌跌撞撞朝外冲出去。
不妨有个身影迎面过来,飞扑到他怀里!
“三郎、三郎!”她见他起来,眼睛一亮笑的弯如新月,搂着他脖颈喊道僮。
赫连卿却一把抓住她手腕,迫使她抬头面对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多难看,也忽视了她的惊讶不知所措。
“安紫薰,我对你说过什么!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不准乱跑,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你是真的想死在那些人手中是不是?还是你根本就是不想再看见我!你从来不曾听过我的话,就是到了现在这个状况,你也非要我担心害怕,你才肯罢休吗!”
他口不择言,狠狠的捏着她手腕用尽全身力气低吼!
曾经何时,他早就学会自控自己的脾气,唯独安紫薰,每每能令他失控。
慌乱、担忧、甚至是一丝害怕蔓延在心底,赫连卿第一次意识到安紫薰在他心中开始变的重要!
她怔怔的看着他拧眉,满是怒气的脸,“三郎,疼……”安紫薰只觉得手腕快断掉,手中的糕点啪嗒落下,滚了一地都是。
赫连卿目光注意到那些糕点,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一路类似逃命,昨天开始几乎没有进食,一天一夜过来,连他也感到饥饿,何况是安紫薰。
他陡然心疼起她,忙放开她手腕,“对不起、对不起!”
安紫薰却蹲下,将地上的糕点捡起。
赫连卿将她拉起,她显然是被他吓着了,却吸了吸鼻子然后对他笑了笑,“三郎,这个给你。”
他全部怒火都熄灭,心底所有冷漠防线皆是一一被她溶解,无数的自责。“这些本不该你做,你是我的女人,该给你锦衣玉食,保护你周全,如今却害的你这样!”
抱着她坐下,赫连卿拿着她带回来的糕点,眼底有可疑的泪光闪动,仅仅是一瞬间,却是他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因为一个人而起。
“你还疼吗?”见他不动,安紫薰眉头蹙起,伸手放在他受伤的地方,眼里尽是担忧。
“疼,疼死了。”他侧过脸看她,指尖来回摩挲她小小的下颌。
“吃药就不痛了。”安紫薰想起了什么,仰起脸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先一愣随即笑起,手掌按住她后脑,舌尖撬开她的口,她确实是他的灵丹妙药,他从浅尝辄止到欲罢不能。
暂时离开她的唇,看安紫薰大口喘息,他可喜欢看她被吻的双眼迷离任由他摆布的模样,赫连卿眸子眯起,闪动诱/惑的妖冶,“怎么办,还疼着呢?”
“啊?”
不等安紫薰反应,他接着含住她唇瓣,细细的碾转,不想放开……
美好的时刻,被轻微尴尬的咳嗽打断,赫连卿忙护着安紫薰,眸中带怒瞅着在庙外的几个人。
“三哥,打扰了……”赫连孝本想着兄弟重逢的惊喜,没想到打扰了三哥的好兴致,良辰美景的被他破坏。
虽然三哥看上去不太好,可明显的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神色很不耐烦。
其实,他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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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赫连孝简短的叙述,赫连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木棉,“老七的身体如何?”
“身体仍有余毒未清。”木棉如实回答,又见站在赫连卿身边戒备的望着他们的安紫薰,她不许任何人靠近赫连卿,方才还抢了赫连孝的佩剑一剑扎向他们。
“王妃并不好,她撞在海底暗礁,一身是伤,毒素积在脑部,到南海则是为了求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赫连卿伤口被包扎好,与木棉说话时,他的眼睛只注视安紫薰。
“王爷不必担心,木棉听闻南海有医治蛊毒的好大夫。”
赫连卿点头,神情却令木棉见了心惊,她伺候安紫薰时间不长,却知晓庆王爷是怎样的人,如今他对安紫薰百般呵护,那神情已经与之前变的不同。
“你是西楚最好的医女,又是老七身边信任的人,他是本王在乎的兄弟,这次老七中毒,你照料的很好。”
“是奴婢份nei之事。”
“那本王就放心暂时将花夫人交给你伺候,莫要让本王失望。”赫连卿边说边拉着安紫薰在身边坐下,她虽然傻傻的,可凶起来宛若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她时时在想着保护他,他又怎么会再让旁人伤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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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一直都有赫连卿派出的探子潜伏,李申受命前去联系,并且打听能医治他们蛊毒的大夫。赫连卿得知,金痕波因外事离开南海暂时没有归来,他也不想安紫薰再见到这位表哥。
以前不曾放手,经历一番劫难之后,他更不会放她而去。
她心里有喜欢的人不假,可他也确定安紫薰心中对他的那份感情是真的!
如今令他不安的,是如何让她更喜欢他?
母妃生前对父皇的感情,他一直弄不清,到底这个一同生活十多年的夫君,是否真的胜过安宗柏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他不会像父皇,是他赫连卿要的,必然是全部,必要时他会考虑杀了安紫薰心中念念不忘的男人,反正他杀过金痕波一次,杀第二次又能怎样?
他答应安紫薰会放过南海金家,可没说放过金痕波,这样绝了后患,令她一辈子只属于他!
赫连卿有耐心更有信心,他会一步步驻进安紫薰心里,占的满满的!
血腥之爱 文 / 雪芽
“三嫂,三哥真的不在!”赫连孝带着暗卫随时保护安紫薰,三哥接到线报,罗素将军带兵前往安家所在的藩地,最近连南海周围也增设西楚的兵力,他快马前去瞧瞧,将安紫薰托付给他几个时辰。.
“去哪里了?”安紫薰不安的问他,三嫂中毒脑袋不清楚,却只粘着三哥一个人,对他们总是有着防范。
“他过一会就回来,三嫂你要做什么?”
“不要你,要三郎。”她还记得当时他追问时很凶的样子,安紫薰撇嘴要躲开他。
“三嫂你若是乱跑,我告诉三哥去!”赫连孝曾经花丛翩翩过,自诩从没有对付不来的女子,如今对着安紫薰,他还真是无计可施。
三哥之前找过他,说的那番话令他不解更是困惑。
“老七,从现在开始,不准木棉靠近安紫薰一步。她若逾越,你亲自动手杀了她!”
“为什么?木棉一直都是伺候三嫂的,她对三嫂照顾有加,值得信任,我敢担保!”他不懂三哥怎么对待木棉好似变了态度,那么冷漠厌恶。
“她是你的人,三哥留给你自己动手,你要担保她,万一安紫薰因为她出事……”
“不会的三哥,我信木棉,也不会令三嫂出事,若真的……”赫连孝下了狠心说道,“她背叛我的话,我会亲手杀了她,再来三哥面前谢罪!”
她显然怕那次赫连卿很凶的样子,安紫薰冲赫连孝跺脚,“我藏起来,你来找!”
“好,我来找三嫂。”赫连孝笑起来,对着分布在暗处的人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包围四周。
转过身,等着安紫薰躲藏。
远远的,有个身影从刚才一直站在那里注视他们,赫连孝狠心来当做没有看见,最近都是如此对待她,而那身影显然不愿再等,径直的朝着他们过来。
温柔一笑,却为他人 文 / 雪芽
赫连卿返回下马,却见赫连孝抱着木棉冲出门外,衣衫带血,怀中的木棉胸口插着匕首,鲜血如注涌出。.
“老七!”他惊见此景。
“三哥!”赫连孝眼眶血红一片,咬着牙嘶哑悲痛,“三嫂、三嫂……”
赫连卿闻言大惊失色,飞身掠入院中,碎石纷飞一地狼藉,一个小小的紫色荷包孤零零落地,上面沾染血迹……
那是安紫薰随身带的,上面绣着紫藤花,他记得清楚,今早她穿戴衣衫时,还是他亲手替她系在腰间。
“三郎,我要吃桂花糕。”她腻在他怀中央求着。
身子一震,为安紫薰买的糕点,从袖中掉落,他特意买来,就为了见她欢喜的一笑,如今却……
赫连孝缓过神,“有刺客闯入,原本暗卫可以将其擒获,刺客不知丢了什么突然发出轰隆一声,这里乱成一片看不清,然后就发现三嫂不见了!”
触及赫连卿腾起杀意的眼眸,他朝着赫连卿跪下,“三哥,是我失责,你怎样处置都可以,但求三哥请大夫医治木棉,她是为了救我才……氯”
赫连卿神情暴虐按压不住的疯狂,他想到会是谁来过这里!
狩猎那次,在树林深处,安紫薰曾经用过同样的手法吓退了那几个刺客,他听闻那是出自北海龙家的霹雳火,小小的一块有巨大的威力。
不过北海龙家,多年前不肯归顺朝廷,满门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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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元宵佳节,南海有传统的灯会,一连数天不停歇。
街头一栋大宅雕栏画栋,下人来回穿梭忙个不停僮。
“爷,今天是元宵节,您还是出去走动走动吧。”李申在厢房外低声劝慰道。这些天,王爷四下寻找王妃未果,几乎动用了潜伏在南海所有的眼线。
还动用了北燕曾经的国姓爷,如今南海富甲一方的谢家派出探子寻找,安紫薰却仿佛在世间消失一般。
“少主子,您若是不想出去转转,那不妨随属下去南海金家做客,龙少金痕波近日归来。”
说话的是北燕的旧臣谢伯仲,出生贫寒投身军中,为北燕立下战功赫赫,北燕王御赐国姓谢于他。
谢伯仲长年戎马,最后因伤重卸甲归田,隐居南海经商,北燕亡国后,他更是隐姓埋名不提往事,谢鸿影年少时有恩于他,所以当赫连卿出现南海,他自然鼎力相助。
赫连卿思忖片刻,“好,去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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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来大胆,与金痕波早就见过彼此,上次也将他伤的够呛,赫连卿仍旧无所顾忌前往。
不过为了谢伯仲将来着想,与他分开进入金家的宴席。
南海元宵佳节与西楚不同,这里民风淳朴开放,男女皆可在此时互相示爱,金家设的是流水席,数百桌任由来人取食,期间更有各种游戏杂耍,热闹非凡。
海域百年前分外东、南、西、北四方天下,如今南海独大,其他三家早就不复当年兴旺,尤其是北海龙家,被灭之后,所管辖的海域权,在当年就被赫连御风钦赐给了安紫薰的外公。
据说那一战打的凶猛,持续了几年才结束。
赫连孝替他拿了面具过来,“你还是戴着吧,金痕波若是瞧见你在这里,他可是念念不忘再与你大战一场。”
他接过戴着,只露出一双妖冶流光溢彩的眸子,“他不会的,罗素的兵马到了安家,南海附近更是设下包围,就算他不怕,可还要顾及下他的姑姑金筱瞳。”
金筱瞳嫁给安宗柏多年,说是联姻,其实双方互相牵制,谢成总是在他耳边提起安宗柏,说是将来他是可令人放心的帮手。
哼,帮手?!那可是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话就是被谢陌年听见,他这哥哥必然恨不得杀了安宗柏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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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气候温暖,虽然是隆冬,却不觉得寒意,赫连卿走在喧闹人群里,瞧着放眼过去望不到头的花灯。
这里是安紫薰长大的地方,她心心念念想要回来,他从没有关心过她,如今在她所怀念的地方,看着她喜欢的东西。
这些天,他如何过来的,赫连卿不愿去想,每晚身边空荡荡,他想念安紫薰抱着他熟睡的感觉。
想念她腻着他,讨好似的喊他三郎、三郎……
你这个磨死人的坏丫头,他心中念着,带着一抹苦涩。
“三郎。”他耳边一声低呼,熟悉的令他心微颤,转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一处小摊前,糕点冒着热腾腾的水雾,迷茫了赫连卿的眼睛,一袭紫色衣裙随着海风轻轻摆动,宛若一只暗夜的紫色蝴蝶。
那女子侧身投来目光在他这里,手中捧着热乎乎的糕点,面具下露出的双唇漾开明艳笑容,秀发如墨,自肩头垂落长及脚踝,她脸上带着明艳的面具,即使不见面容,那双眸子足可令赫连卿牢记。
他对她说过,她的眼睛很美很美,比这天上的星辰还要夺目!
在人群中穿梭,他几乎就要到她面前。
“三郎!”她低低一声。
赫连卿心动,见她笑颜如花几步跃来,却从他身侧而过,他忙转身看去,却见她扑在身后男子怀中,同时伸手摘下面具,那一低头温柔的浅笑绽放,击中他心口。
那朝思暮想的,磨死人的坏丫头……
然,她眼中映入的却是另一男人微笑的面容!
情到浓时方知悔 文 / 雪芽
街市喧哗,女子侧身抬头,将手中糕点送在男子嘴边,继而对那男子微笑,面颊绯红,一双眼眸清波流转,有种难描难画的娇态。.
那男子散落长发,着一袭宽大白色衣衫,因为逆光而立,周身萦绕冷月光华,仿佛踏月而来,两人相对笑着,男子雌雄莫辩的容颜周边的人惊艳。
人朝拥挤,赫连卿一怔瞬间,人群将他们与自己隔断,两人携手已经朝前方而去。
“安紫薰!”他出声喊道,声音即刻被湮灭人海。
女子似乎停了一下,却未有转身,一侧男子低头对她说了什么,两人继续前行,而男子却稍稍侧过头朝着赫连卿方向看去,姿容秀丽,唇角漾开轻笑无邪,温润似玉自有一番风/流雅韵氯。
他是?!
“三哥,你要去哪里!?”赫连孝穿过人群,正巧走到他身边,却见赫连卿神情一动,全然不顾一切冲进人朝里。
他眼里只有那片紫色身影,却逐渐在消失他眼前僮。
“你是怎么了?”赫连孝紧紧跟着他。
“安紫薰!”
赫连孝眼神一亮,“三嫂,在哪里?”
他四下望去,遍寻不到两人身影,赫连卿呆怔在原地,他目力过人,绝对不会看错!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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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在海面轻轻移动,海面飘着各色点着烛火的花灯,碧波荡漾,映着摇曳烛火,画舫上站着的女子目光朝着岸边望去,手里拿着面具轻轻拂过若有所思。
“还在看什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