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吗?我们这样算什么?”她眨眨眼,忽视他越发音冷的眸子。
“你什么意思?”他冷笑问道。
“王爷有了花夫人,就该善待,我是不喜欢她,不过王爷喜欢那就是王爷的事。”她说完抿唇,袖中手指捏的指关发白。
“你到底想让本王怎么做!?”他盯着她眼睛,不过安紫薰却侧目避开。
她摇头,并不看他。
想他到底怎么做?放了她,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明知这样会惹怒他的,与其再纠缠不断,不如赶紧的结束。她越发的怕时间再相处长了,她要斩断这些,会更困难。
她一向有本事,将好好的气氛弄的不欢而散,她也能说出一些令他气愤的话。
喜欢她、宠她、纵容她、甚至要她生下孩子,这些是他赫连卿来决定,她过早的拒绝他给予的一切。
“安紫薰,本王是对你太好了,还是你就天生喜欢被本王折磨?”他慢慢攥紧拳头,指关咯咯作响。
“我没有让你对我好,我确实受你折磨好久,所以我只会讨厌你!你天生暴虐,喜欢看见别人痛苦,赫连卿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
她面不改色与他对视,说出这番话后,赫连卿的手掌已然掐在她脖颈处。
“谢谢你告诉本王自己有多讨人厌,安紫薰你就很被人喜欢吗?”目光湛湛,他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讨厌我,从一开始到现在,赫连卿你一直都讨厌我,我就这般招你的不喜欢!”
她说这番话时表情很平静,听上去有种淡淡的哀默。
“是你不肯退婚,是你要嫁给本王,是你要报复本王拆散你和金痕波,这些就是你的目的!”他心里烦躁,脱口而出这些陈年旧事。“本王可以不计较这些,也答应过你试着做到你要的那种喜欢,是你不肯要,是你推开本王,安紫薰你到底怎样才肯安分情愿做本王的女人!”
他憋在心中的话,此时全部说出,他半生骄傲,从没有得不到的,可就这个女人是他唯一开始想要,却总得不到,总觉得会失去的!
“你有花浅幽在身边,你信的人是她,我曾经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可有一分相信?在你心里花浅幽比我重要的太多!”眼眶憋红,她抽噎忍下泪水。
“妒妇!”赫连卿厉声道,“你说的那些没有丝毫证据,浅幽在本王心中的重要,始终令你不容她,可安紫薰你心里也有别的男人,本王动手杀他时,你用性命相逼,你那时可想到本王是什么心情!?”
“是你不放过我!”清泪两行无声落下,“既然一开始错了,为什么你不肯放过彼此,从此你爱你的花浅幽,我走自己的路……”
赫连卿突然冷笑打断她的话,抬手重重的抹去她脸颊泪痕,用一种冰冷的几乎绝然的声音道,“本王得不到的,只会亲手毁掉,别人休想再染指!安紫薰,你就死了心本王会放过你,死也别指望!”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震的船身剧烈摇晃,蜡烛早就被震的不知滚到那里,屋中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两人双双惯性的滚落在地,海风呼啸简直是蛮横的撞开船舱木门,只听见哗啦水声大起。
安紫薰心头一惊,糟糕!
如果可以,我要忘记你 文 / 雪芽
这次船体晃动的太厉害,外面风浪之声惊天动地,仿佛不可计数的野兽狂笑天地间,这种可怕诡异的声音她曾经听过,安紫薰爬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
“快跟我出来!”她凝神镇定情绪,紧紧握住赫连卿的手,在晃荡不断中两人相互扶持走出船舱到甲板。
甲板上有不少人连滚带爬的也从船舱里冲出来,神色惊恐的注视眼前一切。
天空不见星辰,黑沉沉一片压下,有种令人窒息的不舒服。海风似刀吹过每一个人脸颊,四周皆是喧腾不休铺天盖地的海浪。
幽黑的海水被高高掀起,带着翻腾的浪花,不断冲击海面,前仆后继呼啸而来,如此的夜,商船在茫茫大海,仿佛一片孤零叶子,在海浪中不能自控的起伏摇摆氯。
再是牢靠的船,遇见这样的情况,无法坚持多久,尤其刚才还……
赫连卿显然沉着冷静的多,她紧握他手腕,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凝重,他能感觉到她nei心强烈的不安。
“出了什么事?”他伸展手臂将她圈在怀中,抵挡那些风寒僮。
“我们遇见了大风浪,可能还进了暗礁海域。”夜里她不敢判断那么准备,不过刚才那一下撞击,确实是触碰到了暗礁,才会出现的。
若是真的如她所猜想的进了那片海域,今晚的麻烦可就大了!
船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可怕的是四周的恶劣的情况没有丝毫的改变,而他们被包围其中。
甲板上惊恐声、哭闹声不断,突然的一阵巨响,那高高扬起的风帆突然被飓风吹的偏斜,发出嘎吱一声。
安紫薰全身发冷,风帆若是断了,这船就完全的失去方向控制,此时是最危险的。
“三哥、三嫂!”赫连孝一行人冲过人群朝着他们过来,大家都很狼狈,皆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弄的不知所措。
尤其是花浅幽披散长发,带着病容,见了赫连卿她顿时哭出来,“王爷……”挣脱木棉的搀扶,她扑向赫连卿。
安紫薰见状不由侧转身子,在她冲过来前逃离了赫连卿的怀抱,他顿时不悦想要再抓住她是,花浅幽已然过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不放。
“没事、没事。”他安抚的哄着怀中被吓坏的女子,眼光却瞅着身边的她,她孤身离开他一些距离,纤细身子倔强孤傲。
赫连卿沉了眸子,这般倔强的个性,他不喜欢却有丝说不出的心疼……
“大家不要轻易分开,风帆没有断这船就能继续前行。”她口中安慰着他们几个,大海每时每刻都有不断变化发生,今晚能不能脱险,可不止看运气了。
“听王妃的安排。”赫连卿出声道。
安紫薰回眸瞧了眼他,赫连卿却是转了身子抱着花浅幽轻声安抚。她目光动了动,将头偏过不再看。
“七爷,这里你和王爷的功夫最好,花夫人还有木棉有你们看护好,李总管,我听说你曾经随军海域,能否请你帮个忙?”
“请王妃吩咐,奴才尽力而为。”
她观察四周一番,靠近李申轻声道,“总管应该能看出今晚的事态严重,这船上百余口人的性命堪忧,安紫薰一人无法救所有人,只有尽量能拖延时间,至少在船未有沉下前,尽量的多保住几条人命。”
李申点头,他曾经随军海域,今晚的状况他心中有数。“王妃所想奴才也知晓一点,是不是进入暗礁海域确实不清楚,只有到了天亮才能看清楚。”
“好,你守着这里,无论发生任何情况看守好王爷他们几个人,若是风帆真断掉,你带着王爷他们到甲板最前面,我要下底层一趟看看。”她交代完转身要走。
“王妃那里太危险,别……”李申拦不住她。
“我没关系,别让他们出事。”她走之前不由看赫连卿一眼,他却冷冷将目光撇开。
“还是奴才去吧,王妃告诉奴才到了那里做什么就行,这船再撞上暗礁,底层首先断裂,您的性命不能开玩笑!”李申怎样也不放心,几步追过去。
安紫薰摇头,悄悄拿出一样东西给李申,“若是我等一下不归,你将这个放向天空,希望南海的人能看见信号。还有,不要告诉王爷这是我吩咐你做的。”
“可,为什么……”
“照我说的做,李总管在王府那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上次你教安紫薰做寿面方法,一直没来及感谢你。”她轻轻一笑,淡淡的说出最后两个字。“谢谢。”
如墨的夜,紫衣如蝶蹁跹飞去,李申呆站在那里,听完她说的,只觉得喉咙干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记得那一天……
“王爷生辰时,最喜欢影贵妃替他做的寿面,说那是天下美味。”他边说边将做法一一写下,交托到那盛装等待王爷回来的女子之手。
她没有要,却记在心中。
小厨房里传出声响,他瞧见她挽起衣袖低头忙碌,他说的每一样东西,她准备无误。
那景象令他想起另一女子,很多年前在同一天里,也是这般早早准备。
每一次他也会得一碗尝尝,那个女子深得帝王宠爱,虽然平素里冷漠孤傲,心思却睛巧,对他们这些下人委实的善待。
他没想到相隔十年,会发生同样的一幕,一碗面摆放在面前他尝了一口,那味道相极了十年前那故去女子的手艺。
李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吃完,然后恭敬朝着她行礼退下。
她只听了一遍就能做出,这份对王爷的心意世间难求。
可是如今却是……
“李申!”赫连卿再回头时,不见安紫薰,唯独李申站在他身边,顿时重重拧眉,“她去哪里了?!”
“回王爷,王妃让奴才守在这里,她有些事去了底层,等等就回来。”突然的李申有些不能自控的眼眶一红,他跟着王爷多年也随军征战几次,以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看透,可安紫薰最后那番话,令他心里一阵难受。
就像、就像要离别那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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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乱成一团,因为最靠近海水,晃动的力道比甲板上的还要厉害,却被人看守不给朝上逃离,船工个个守在位子上,安紫薰到的那一刻,情况其实不乐观。
“是触礁了吗?”她问道。
船主正急着没有办法,听见她过来问,立刻发了脾气,“都说无事,这位爷你别乱说,被人知道了,乱了人心谁能负责!”说着推赶安紫薰离开。
“不想全船人陪葬就给本公子滚开!”她厉声道,挥手将主人家推到一边,然后对带头的船工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人见她气势逼人,互相看了一下,有人上前嗫嚅道,“公子,这船铁定是撞到了暗礁,八成进了暗礁海域。”
“怎么没有人夜里守着!”海中航行出意外并不少,可如这样的商船,再看着这些船工个个应该是常年在海上,经验颇为丰富。
“当然是有人夜间看守,可是看守的人晚上被人打昏,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立刻有个船工小声告诉安紫薰。
白天那场风浪之后,大家都在海神会,她在底层勘察遇见了姬云裳,然后天黑才会去,并没有在意海面的变化。
趁夜,有人打昏了船工,再将船掉转方向,哦不,兴许在白天船已经悄然的掉转了方向也说不定。
猛然的,她脑中想到什么,这船也许一开始就没有放置硝石,因为那些在船上伺机对他们下手的人压根就不是打算炸弹船只。
今夜将船开进暗礁海域,隆冬时节茫茫大海,再是大只的船,深夜撞上暗礁,下场无疑等同被炸毁!
那些杀手要的,仅仅是她与赫连卿一行人的性命!
如果可以,我要忘记你(二) 文 / 雪芽
安紫薰捏紧拳头一扫众人,“这片海域有谁熟悉?”照着船工说的,八成进了这一片暗礁之地,任由谁也无法能草控这条船出去,能补救的最多是延缓再次触礁,船身晃动厉害,二次撞击,会从底部断裂。.
海水灌入,结果只有……
有人上前,“这位爷,如今怕是进入深海极地暗礁,长年在海上有经验的人都要忌讳这里,爷想在夜里出去,很难。氯”
“找个熟悉的人过来,这船还能行走,尽量控制速度,尽可能的避开以后的撞击,多一次触礁,多一份危险,你们也不想就这样把命丢在海上吧。”安紫薰掷地有声的几句话,船工们互相看看,突然的有人带头开始照着她说的话实行。
她见船工开始干活,转身将还呆呆站着的主人家提溜到面前。
“听着,让这里的老人、女人、小孩上甲板,留下青壮年的汉子帮忙!”
“可是他们……”
“没什么可是,快去!”安紫薰不耐烦再和他罗嗦,直接从腰间拿出佩刀抵在他咽喉,“不然我立刻杀了你,反正你这船若是真的逃不脱此劫,你迟早要下海喂鱼!”
主人家连连答应,赶紧催着手下把住在这里的老人、女人、小孩都朝着甲板上带僮。
船底不断摇晃,庞大的船继续缓慢前行,极地暗礁的危险她自小就听说,这里犹如猛虎口,进了就别指望出去,四周海域还时有漩涡。
表哥……
她之前给了李申的东西,只要发出信号,南海那里若是看见,定是要派船只过来,不过这里海域险恶,她心中盘算时辰,过于紧迫!
“安公子。”在她伫立紧张思考时,姬云裳悄然在她身边出现。
“你怎么没有走?我下来也是来找你的,你快些上去,这里不安全!”她方才下底层,一来是查看具体情况看能支撑多久?第二将这些妇孺们送到甲板。
都是穷苦人家,船沉了,他们首先遭殃。想杀他们一行人,可以用尽各种手段,但是对手居然拿一船人的性命当儿戏,她还就偏不让他们得逞。
所以要尽量拖延时间,等着南海派来的救援!
姬云裳恢复男子打扮,朴素布衣,一张脸却被涂抹乌黑。
听完她说的话,微凉的眼神带了一抹暖色,随即他淡淡的笑,很认真回答安紫薰的问话,“你说老弱妇孺到甲板,青壮年留下,我既不是老弱妇孺,也属于青壮年,自然是不能走。”
对于这个时候他还能轻松安紫薰也很佩服,可她实在想不到姬云裳能做什么。
似乎看出她的心意,他还是笑着,“极地暗礁排列错落,是天然形成,哪怕熟练的好手都不一定能绕出去,姬云裳不才,少年时期曾经去过几次,当时还画下大概形态,至今还有印象。”
“你清楚这里的地形?”安紫薰不可置信盯着他,凭空生出一个天大的希望!
“有些事还没有来及告之,我家几代人都生长在海边,后来家逢巨变,流落在外好些年成了伶人,不然怎会弹奏这海上小调。”说起往事,他简短带过,脸颊迅速浮现温和的笑容。
“现在天色很晚,你能预估出我们在暗礁海域的哪里吗?”
姬云裳点头,随手拿出一根画眉的螺子黛,撕下衣襟一块铺好,他在上面简单勾勒几笔,安紫薰上前看他画的景物。
按照船的行程、今天的风速、还有……
他列出一系列因素,就是长年生活在海边的渔家也不一定知晓那么繁多且透彻,安紫薰听完,见他在一处点下。
“是这里吗?”她问。
“大致方位不会错。”姬云裳淡然自信。
安紫薰拿着简图,告之所有船工大致位置,又听见姬云裳说了几句,“若是要等救其他船只来,我们要避免绕进有暗流的地方,不然就是能等到他们来,一时他们也无法靠近我们这里。”
嘱咐好船工,船舱里方才乱哄哄的人群被疏散出去不少,渐渐这里呼吸通畅很多。
“姬云裳,你对海上这一块了解的很透彻。”安紫薰真心夸赞,她一直以为金痕波在这一方面出色,想不到姬云裳不分伯仲,有他帮忙,她终于舒口气。“你怎么知道会有船只来?”
他压低声音,“你下来这里就表示你想了办法要挽救这船的人,说句实话,我们的办法只能是拖延,王妃大概通知到南海的人过来,所以以身犯险拖延这船沉海的时辰。”
她轻叹口气,认真的说道,“姬云裳幸好你不再是我敌人,不然真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王妃乃是姬云裳的知音,怎么能再加害你。”他笑意很淡,如一点涟漪很快散开水面不见。伫立在原地,他目光停留在安紫薰身影,紧抿着唇。
咚~~~~~~~~~
在连连响彻声中,船遭受到重重撞击,底层木板再也经受不了如此外力冲撞,发出嘎吱巨响,硬生生在船体中间断开。
“快走!”安紫薰大声喊道,底层进水速度太快,完全是一下子涌入船中,立刻漫过她小腿,“全部朝着甲板走!”
她喊完,拉着一直陪着她的姬云裳奋力在水中行走,进水太快,还没有走到上甲板的通道,海水都到她大腿,水中阻力太大,行走的相当困难。
哗啦啦海水声大起,她推着姬云裳,拽着船体悬挂的绳索,费力向上爬。
才上来,就瞧见李申焦急的往这里冲,她在人群里拉住他,“李总管,你来这里做什么?!”前所未有他神情慌乱,见到安紫薰他猛然指着进水厉害的下层通道口。
“王爷在下面,他下去找王妃你了!”
不肯救他就去陪葬 文 / 雪芽
安紫薰唇角紧抿,回头望下层通道口,突然的她咬了咬唇道,“都回去甲板,下层进水不能再折回!”.
随后正赶来赫连孝一行人,闻言一惊,庆王为找她入底层至今不归,可她却不愿意再折回见庆王?
李申担忧,“王妃,王爷他……”
“李申,听三嫂的吩咐。”赫连孝心中有数,三哥有三生蛊,除去月圆之夜会失去功力无法保护自己外,其他时间任谁也不能伤到三哥。
这个秘密,这些人中只有他与安紫薰知道,先前他见三哥听李申说了什么,然后脸色一变,随即就吩咐他们不要乱跑,自己反而离开甲板追去。
再是知道三哥能保护自己,可他还是不能彻底放心的追过来,听见安紫薰那句话,只以为她心中对三哥有气。
“三嫂,你没事就好,我先去找三哥回来,你帮忙照看其他人。”他说完就要下去。
安紫薰出手拦住他,着急道,“七爷你不能下去!氯”
他不解,她不愿意下去,怎么还拦着旁人不给。
忽的,一直默默不语跟来的花浅幽突然上前抬手朝着她脸颊挥去。
哪里能打到她!
安紫薰心中烦乱,无暇再理会她刻意的无理取闹,微微转了身子,伸手在半空捏住她手腕,稍微用力甩开。
花浅幽手腕顿时一红,朝后退了几步却冷了一张脸,泪水涟涟,“安紫薰,你好狠的心,王爷就是因为你才会下去,若是王爷出了一点意外,你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能赎罪!”
“夫人!”木棉忙上来扶着花浅幽,“这个时候莫要再……僮”
“莫要什么?她下去能救别人,怎就不能再去找王爷回来!”花浅幽目光瞧着那站在安紫薰身侧的男子,有些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
在水中折腾半天,姬云裳脸上涂抹的乌黑都被洗掉,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他本玉树兰芝,眼下模样是狼狈,可不损他半分温润清雅的风华。
赫连孝眼神一变,这个人见过几次印象深刻,原来还是太子府的伶人,怎么会出现在船上?而且,看样子三嫂与他也相熟。
他站在安紫薰身边不语,从一开始上来,目光就未有离开她的身影。
木棉眼神闪过一点慌乱,忙将头微微别过,不去瞧姬云裳。
突然的被花浅幽指出,他没有一丝慌乱,也不着急多解释,只轻轻言道,“王妃方才在底层何止救了姬云裳一人,那些老弱妇孺皆是王妃命人送上甲板,这船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王妃指挥船工控制。夫人若是要针对我,姬云裳不敢反驳,不过王妃不让你们再下去确实有道理,这底层断裂,过于危险。”
“三哥!”赫连孝听他一说,心中更是担心。
安紫薰知道必须要先劝住赫连孝,她刚开再开口劝阻,只见头顶上方一道耀眼白光划破暗夜,如流星坠落般的快速度,正对她眉心刺来。
剑气来势汹汹,却控制得当,不伤旁人一分,完全就是为了她一人而挥出。
安紫薰轻功不错,当下就急忙避让。可这人剑术睛妙高超,全然准备要封死她退路,一招不成,再挽起剑花,对着她脸颊连刺几下,虽然被她避开,脸侧长发被他利剑削去几缕。
她袖中还有几发暗器,在躲避间打出,那人根本不在意,稍微转动身影随意避过。安紫薰心中叫苦,这人是她所见之人里最是不讲理难缠的。
黑衣黑发,瘦削清隽的容颜,谢陌年冷笑,不费多少力气,手中长剑抵在安紫薰咽喉。
“我说过什么,南海金家的暗器巧妙,你只会投机取巧,改天再见定要讨教。看来,你不过如此。你的轻功不错,可你之前一路就逃不掉谢某的掌控!”
长剑无情,他轻笑手中微动,剑尖刺破安紫薰肌肤,一丝鲜血沁出,他的剑好似对血渴望,竟然将其吸入,剑身微微泛红。
“谢大哥手下留情!”赫连孝看清是谁,顿时高呼阻止。
“阿孝,你是怎么了,还为她求情。”谢陌年冷冷说道,他眼中有一种对鲜血的兴奋,长剑微颤,发出嗡嗡声。
“三哥还在下面,现在不是自己人闹nei讧的时候!谢大哥,把三哥找到才是正事,至于三嫂你想杀她,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赫连孝知道自己无法劝住谢陌年,要是他真的伤了安紫薰,他更无法对三哥交代。
“谁和她是自己人!”谢陌年一脸不耻,转而对安紫薰道,“你落单,该我出手了。”
赫连孝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等等,谢大哥不用你动手,你若杀了她,三哥一定会怪你。既然她不想下去救三哥,本王就偏让她下去,敢不去,你就一剑弄死她,本王保证这里所有人的都会对今天所见三缄其口!”
赫连孝表面平静的建议,手中暗暗捏一把冷汗。
谢陌年眯起眼眸,似乎对这个提议有点兴趣。
“阿孝你说的,听上去还不错。”他剑锋一转,眼角瞥了下底层入口,水声大作,卿儿还在里面,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安宗柏害了姑姑一生,他女儿也害得卿儿要遇险,他逼着安紫薰一步步朝后,“不想死的话就下去,带着卿儿回来!”
他眼里疯狂火焰在跳动,抬手一掌,击中安紫薰肩头,眼见她脚下失足落入快蓄满海水的下层通道。
失去了她如何是好 文 / 雪芽
卿儿,哥哥在这里守着,你要活着回来…….
他笑,望着与赫连卿同行而来的人,这些都是卿儿身边的亲信氯。
今夜若是不能见到卿儿安全归来,他就送这些人下葬!不然,卿儿一定会很寂寞……
谢陌年想到这些,笑意音森狂肆。
赫连孝眼见他笑的诡异,心中隐隐不安,他从小就认识谢陌年,名义上是影贵妃派去照顾三哥的,私下谢大哥指点他与三哥的拳脚功夫,对待三哥格外严格,平素里却保护过度。
总之谢陌年在他看来一直是个脾气怪异的人,他最是不敢招惹。
想起三哥出行前特意的嘱托:阿孝,这一路会有很多不知的凶险,你只要记住一点,无论何时何地,不能让安紫薰受伤。如果是谢陌年发难的话,这个人很难缠,不过他有个弱点,他恨安家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安紫薰,你想办法令安紫薰脱离他的控制,越远越好!
他眼见谢大哥将三嫂打落水中,三嫂对不住了,下层再是危险,总比你落在谢大哥手里的强,不然你怕是活不长僮!
“七爷,奴才已经将王妃给的东西放了。”李申走开一会再次回来,凑近在他面前说道。
赫连卿点点头思忖片刻,这船晃荡越发厉害,海浪不断翻腾扑面而来,他们一身是海水咸涩,船铁定是沉海,现在还不见三哥他们上来,谢陌年死守在下层通道口。
擦去脸上海水,他冷声道,“李申,等下若是来了南海的船,你护送花夫人和木棉先走!”不见三哥和三嫂脱险,他心中七上八下着急的难受。
“七爷,那不成!您忘记王爷当时是怎么交代的?您还要赶去湘陵郡,那可是费力很久才找到的人,王爷将此事看的很重!”李申声音压的很低很低,速一瞥,靠在木棉怀中微微发抖的花夫人。
这趟湘陵之旅,如王爷所料非常不顺,所以更是要前去一趟不可!
赫连孝气的一拳砸在围栏上,他只得知三哥要见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他没有问。三哥交代他的必须做到。
“王爷,你看!”李申眼神突然一亮望着远方过来的灯火,茫茫大海漆黑夜色,那点亮色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生命之光!
那信号才放没有多久,眼见得即刻能得救了!
当所有人身临久久惊恐慌乱,见到希望时,都纷纷涌过来。他们两人护着花浅幽与木棉也一并先过去,唯独那谢陌年动也不动站在原地,要充满整个底层船舱的海水,幽黑眸子疯狂迅速增长蔓延。
还有一个人,此时也被人忽略,姬云裳随着人群同行,却并不是朝着那救援船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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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不明,甲板上站着的人用手中的“千里眼”一瞬不瞬紧盯着远处暗礁海域,被海浪无情敲打,眼见就要支撑不了的商船。
骨节分明的手不断调试距离,千里眼可看清相隔很远之外的人与物,甲板上站满人,他仔细瞧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他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不在?”手指紧攥在一起,赫连春水眉头皱在一起,船上有赫连孝、花浅幽、李申,偏偏就她与赫连卿不在。
荣福在一边听了连忙回答,“侯爷莫要着急,探子已经从水路过去,想来就快回来了。”
这话并没有让赫连春水的担心放下,不见她出现,他心中难以平静。
赫连卿一开始上船就下令渡头三天nei不准放行其他船只,整片海域只有他乘坐的商船。为了能拦截到他,陆地与海面都设下埋伏,他这三皇叔太睛明算计,自然不会乖乖的就范。他算的巧妙不假,可他赫连春水也能料到他大体的安排是什么。
三皇叔,你半生骄傲,恐怕想不到自己最后只栽倒在谁的手中,没有你所爱女人的里应外合,还真难将你弄垮。
片刻,船下有水声响起,从远处商船潜伏回来的探子,拉着绳索从海面登上甲板。
荣福忙上前询问,脸色微变,见赫连春水正等着他回答。
“侯爷……”
“说!”他猛然瞪着荣福,手指攥紧,指节泛白。
“探子说王妃本从底层上来,可后来被人重新打入底层船舱,那人死守在入口通道,说什么非要她将庆王爷找到,不然就杀了王妃,他们怕被人察觉身份,不敢靠近!”
“没有用的废物!那船想来底层断裂,怎么不从底部再进入查看!没有庆王妃的消息,你们回来做什么!再给本侯爷探去!”
赫连春水重重甩下衣袖,发狠怒道!
谢陌年,一定是谢陌年那个疯子!赫连春水来回不安走动,他早该想到那疯子不会放过阿薰的,他事事只听从赫连卿吩咐,对阿薰本就起了杀意,这下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她才好!
“来人!”赫连春水扔下手中的东西,吩咐着荣福,“我必须过去一趟,阿薰还在他手中。”
荣福大惊,赶紧拉着他,“侯爷你不会水,而且那里是暗礁海域,你如何过去!”
“叫几个水性好的带路!”他此刻真恨自己对水的恐惧。
“不行啊,那船底早就布置好……”
荣福的话提醒他,赫连春水急的红了眼,照着荣福就是一脚踢过去,“那一定要过去,不然阿薰她就......”
曾几何时,他如斯心动 文 / 雪芽
海水冰凉,安紫薰被疯子谢打入船舱底层,通道口被他守住,那明晃晃的长剑就在她头顶,她若是敢一个人浮上去,保证被他一剑封喉!.
她已经换气几次,底层这里根本不见赫连卿,周遭黑暗,只能听见海浪拍打阵阵哗啦啦乱响。
赫连卿那个混蛋,到底去哪里了!氯?
再吸口气,她重新潜入深海,暗礁海域海水墨蓝,尤其晚上更是能见度太低。小心游移,她只感觉身子寒凉加剧,糟糕这个时候发了寒症……
她顿觉得呼吸不畅,脚下摆动极力朝上游去,却无意被什么缠绕脚踝,她转头看不清,又不能死命挣扎。
那东西很锋利,她感觉肌肤微痛,应该是被划破了。
安紫薰咬牙水中弯折身体,试图去拉扯缠绕她脚踝之物,突然心口憋痛,呼吸急促,本能的她张口,顿时海水灌入,那种口鼻被呛的感觉令她快要不能呼吸,腿脚不住乱蹬。
猛然的摆脱束缚,她连忙朝着水面冲游上去。没多少力气,她仰望头顶还有数米的水面,只觉得呼吸在瞬间快停滞!
下一刻,后背被什么托住,接着搂住她的腰肢,随即她唇上覆盖着一个冰冷却异常柔软的东西…僮…
几乎是消失的空气又重新回来,源源不断的渡入到她口中,一股暖意自贴靠后背的手掌传入身体里,逐渐消除冷的令她快窒息的寒意。
她闭合的眸子慢慢张开,眼前的人面容看不清楚,唯独那双不能被人忘却的眼瞳紧紧凝视她,眼瞳深处仿佛卷起一圈一圈漩涡,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被这样一双眼眸注视,她望的出神。
对了,应该是见过,梦中在镜子里,那个叫着宝宝的男子,就是这样透过她再看着……
久违的空气,混着海水的咸冲进安紫薰鼻腔中,口鼻中更多的是那熟悉的龙涎香味道,那个男人素来喜欢这样的熏香。
冰冷柔软的唇依旧覆盖在她双唇,甚至他开始进一步的深吻着。
猛的推开沉醉其中的男人,安紫薰用力擦着嘴唇,“赫连卿,没死就赶紧上去!”
“你刚才差点死掉。”赫连卿见她擦着被他吻过的唇,心中不快。
“那也是被你害的!”她冷了脸,甩开他伸展过来想搂住她的手臂。
赫连卿心中一冷,被他害的?
她一声不吭就跑去底层,他记得她不会水,之前在太子府掉落池塘里差点被淹死。
他不知怎的就乱了,丢下身边的人,在纷乱人群里找寻她,船底断裂进海水,他几乎是搜遍了每一个船舱不见她。
幸好三生蛊能令他长时间在水中闭气,刚才海底她突然寒症发作,他才能渡气给她。
“去问谢陌年那个疯子,因为你下底层找我,差点没杀了我才开心!是他一掌打的我落入底舱,还有赫连孝那个家伙也是帮凶!”她冷哼道,“你们姓赫连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不可理喻的混蛋、疯子!”
她说完,朝着不远处的商船游过去,远远的瞧见有船只靠近商船了,她先是惊喜,却突然一愣,这船只不像是南海的?
赫连卿一并过来,“安紫薰,你会水。”他突然开口道。
“是啊,我是骗了你怎样?想找我算旧账?”她回过神,忽然想起往事,回答的相当干脆。
太子府那次,她被花浅幽陷害落池塘,在水中憋到快坚持不住,赫连卿硬是为了试探她真假,撑到最后一刻才肯下水救她出来。
他听了没有出声,安紫薰的娘出身海寇,他曾经是为了试探她底细才没有加以援手,不过那次之后他便记下她不会水一事,加上寒症,赫连卿下令不准她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这次准备出游打着带她回门的借口,实则是绕道去湘陵见当年渔村还幸存的人,所以花浅幽不能不带上。
当时他不能听看,却记得自己失足落入极其寒冷的水潭,救下他的女子水性非常好。浅幽是渔村长大,自然是会水,且身有寒症,这些也是令他当初确定的理由之一。
方才他见安紫薰在水中可以闭气良久,加上她对海域的事非常了解,尤其对船只。
之前白天,她四处走动,看起来像是在海神会看热闹,可阿孝告诉他,她将几层船舱走遍,似是再找什么?
记得狩猎时,她告诉他有人想杀他,他极少相信别人所说,却听了她的话。
她怨他不曾相信她说的话,曾经确实不信任过她,可那晚,她奋不顾身替他挡住暗器受了重伤,他心中对她的感觉已经有些不能自控的发生一丝变化。
不信她,他怎会给她虎符,因她被杖责,带她去母妃的地陵;他生辰,他不会想要她等她,不会不听小鸾送来的消息就匆匆回去找她;更不会见到她写的和离书时,愤然撕碎当着她吞下……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手段了得,甚至知道关于他极秘密的一些安排布置,他的身边确实有neij!
寥寥几人,他心里渐渐有数,他按兵不动,就是再等一个时机,将明里暗中的那些人一起捕在准备好的网中。
赫连卿此生不能忍受欺骗、背叛,想利用他的人不是没有,不过最后的下场都是尸骨无存!
同时,他要令身边真正对他好的人,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文 / 雪芽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商船游去,突然地赫连卿从后追上她,莫名其妙的拉住她。.
她以为这个男人又要发什么脾气,都什么时候了,她真的无暇与他再纠缠,直接手肘朝后撞去,海水有阻力,这下其实并没有太大力,她却听到赫连卿闷哼。
他捂住被她撞着的心口顿时皱眉,之前伤口久未有愈合利索,她这一下撞在痛处,八成是伤上加伤,真是奇怪他居然会疼的厉害。
“你到底想干嘛?快点过去,再泡在这里,我会冻死,可不比你王爷有三生蛊护体。”她回头瞧了他一眼道,见他面有痛楚。“你还好吧?”
她力气用的不大,平时与赫连卿动手,她从未赢过,手脚反而是被他捏的红肿或者淤青,他对疼痛感觉很麻木,因为有三生蛊,他身体易于常人氯。
不过轻轻一下,至于他痛的皱眉?还是……
狐疑的,她见赫连卿捂住心口,对了,那里被发簪伤到,伤势恢复的出奇的慢。
赫连卿斜睨她一眼,冷冰冰的道,“死不了!”接着眼神似有似无的朝一侧海面看去,不由一动僮。
猛然的,赫连卿没入海水游到安紫薰身边,推着她前行。
她先是一惊,不过察觉到他没有别的意图,也就任由他去了。
在海水中他目力依旧极好,相离着很远的地方,他瞧见有人影晃动,朝着他们这里过来,游的很慢,在暗礁处来回穿梭避让。
赫连卿再往深处看去,刚才他没有在意,如今用心仔细再查看,有些吃惊。
这一片暗礁海域皆是布置满了很多细如发丝网状的东西,隐藏在黑暗里,那几个人影之所游的很慢不住的穿梭,应该是在避让那东西。
他沉思,手里力道加大,将安紫薰飞快的推着向前,她的脚踝受伤了,有一道形状很奇特的伤口。
“三嫂、三嫂!”商船甲板上赫连孝眼前一亮,借着越发靠近救援船只发出的光亮,他看到不远处正游过的人,是安紫薰!
他一呼,原本守在原地不动的谢陌年陡然身形一跃,几步飞奔而来,迎风而立站在围栏,冷冽目光在海面搜寻安紫薰身影。
并不见卿儿,他皱眉高呼,“卿儿!”手掌握紧佩剑,只有安紫薰一个人过来,卿儿不在?!
他嘴角肌肉微微颤动,佩剑发出一声嘶鸣。
赫连孝见状,大惊!
就在安紫薰到商船下方时,有人从她身侧水面冒出,目光湛湛仰望着上面等待的他们。
“是三哥!”赫连孝惊呼道。
谢陌年紧皱的眉舒展,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