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腊梅怒放。
“这是哪里?”她开口询问赫连卿,他深深看她一眼,这次轮到他不说话,只是牵住她的手顺着阶梯一步步进到谷腹。
巨大石壁天然形成,整个石壁满满的雕刻飞天凤凰,栩栩如生。
赫连卿跪在石壁面前,恭恭敬敬的叩首后站起,接着他从怀中拿出样东西放在安紫薰手中。
红线缠绕黑色虎符,“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吗?”他撩起她脸颊纷乱的一缕发丝,温柔的帮她放在耳后。
日落最后一点余辉映照赫连卿脸颊,他笑起来带着孩子气,更是多了份温暖。
与她分享秘密 文 / 雪芽
“打开。”他握住她的手,将虎符放在石壁一处小小凹槽。.
原来纹丝和缝的石壁缓缓无声的移动开,露出里面一方天地,那里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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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赫连御风放下手中奏折,紧皱眉头半天,最终无奈叹息。
“那孩子还是去了。”十年了,他忍了十年,连他都不得不佩服那孩子的耐心,就像当年的影儿,谁也不能阻止她做的任何决定。
包括,身为皇上的他。
谢成上前奉茶,见赫连御风那神情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似的。“请皇上宽心。”
“算了,不宽心还能怎样,自小朕就管不了他,大了更是如此。”赫连御风慢慢说着,过了会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谢成,你明天去趟侯府,送些吃喝用的给春水,听说他狩猎后一直病着。”
谢成听了楞了楞,小声回答,“侯爷已经回锦州了。”
“回去了?怎么朕不知道!”
“已经离开西楚几天了。”
赫连御风顿时心中一怒,“反了!”他猛拍书案,“是谁准了他这么离开?”
“是谁又惹皇上生气了?好大的胆子啊!”御书房女子娇滴滴的一声传来,大红罗裙似火缓缓进来。
“是你来了。”见了是她,赫连御风怒气稍微消转。
她手中端着几样睛致糕点,瞧见赫连御风怒容满面,她不减嘴角轻笑,明眸一转,在他身侧柔柔一拜。
“臣妾见过皇上。”
谢成见了是她,神情一动。
女子出声抢先一步,“谢总管,皇上这里有本宫来伺候吧,不劳总管在这里候着了。”转身明眸相对骤然一冷,谢成眼里也似有警告,接着先行退下离开。
情动不自知 文 / 雪芽
淑妃乖巧轻柔的替赫连御风揉着太阳|岤,纤细指尖带着冷香,轻揉一刻,他最后长长舒口气,“小鸾一来,朕见了心里舒服多了。”他伸手握住她手掌贴在怀中。.
“皇上,这里是御书房万一来人看见,你让臣妾怎么办?”她虽然娇嗔却顺势靠向赫连御风怀里,低着头柔顺的任由他抱着自己,那娇美容颜却倏的冷了笑意。
赫连御风后宫嫔妃不多,最近几年越发独宠淑妃小鸾,这个女子有种特有的温顺,每每猜到他心思。
只可惜,这世间唯一真正懂他心思的女子只有影儿。
如今天下在手,他得到了所有男子都梦寐以求的一切,然而谁也不知道他赫连御风半生,唯一遗憾便是从未有得到心爱的女子半点爱意氯。
即使她为他生了儿子,即使她陪着他十多年,他为她可以倾尽所有,可谢鸿影却不肯爱他一丝一毫。
临死她都不曾原谅当初他做的那些事,甚至逼他发毒誓,即使她死去,他也不得再见她一面,连拜祭也不准。
就这样决然相对,他爱她如斯,就这样应下,整整十年到如今僮。
“皇上是不是想起影贵妃了?”小鸾抬起脸颊,见赫连御风陡然出神的模样,“人说帝王多情,小鸾却觉得皇上是个至情至性专一的男子,贵妃过世十年了,还被皇上日夜思念,羡煞旁人。”
“朕不也宠爱着你吗。”
小鸾听后抬手放在赫连御风眉间,轻轻抚着,“臣妾岂会不知皇上的心意,可臣妾所想的是怎样能让皇上一展愁眉。”
如何让他能一展愁眉?身在其位,他如何能做到这点。
“春水那么单纯的孩子,如今也不知怎的任性起来,在帝都没住上多久,说走便走了,朕这个皇上他们谁放在眼里了!”旧事重提,他更为恼火,拂袖扫落案上几本奏折。
有本奏折上的nei容她正巧瞄到,趁为赫连御风捡起奏折时快速又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合上。
放好一摞奏折,小鸾道:“锦衣侯爷离开帝都走的匆忙,臣妾听闻时他已经离开。皇上不是说他年少时曾经伤到脑袋,行为举止如孩童般,看在这份上,皇上就轻饶侯爷吧。”
“朕是看他可怜,那锦州偏僻荒凉,这么多年没有过多关心他,所以下旨接他回西楚小住,说到春水赫连御风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与他确实是生分,可毕竟是……
“臣妾一件事放在心里,想想了还是要告诉皇上,不然等哪一天被旁人乱说一气的传给您听到,那臣妾可就罪过了。”
“你说。”他收敛心思,等着淑妃要说的话。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道,“秋闱狩猎时,臣妾同庆王的侧夫人无事闲聊几次,无意得知侯爷对庆王妃似有意思。”
不用再多说什么,光这一点,她就知道够赫连御风猜想下去。
宫闱伦常,兄弟恭敬谦和,赫连御风最为看重。
春水再傻,毕竟是皇族赫连氏的子孙,安紫薰按辈分是他三皇婶。
安紫薰之前确实令龙颜大悦,可因为上次杖责赫连卿事发生,赫连御风对她则多了一分厌恶。
赫连卿受宠,虽然父子间不太融洽,可从没有因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闹到那般地步,当时赫连御风几乎是震怒。
事后好些天,两人关系才稍有缓和。
如此再提到赫连春水对安紫薰有意,这只要一点风吹过,说不定就成了势头。
赫连卿为了她下令强行送春水回锦州,他着急春水离开安紫薰,甚至下令不准他再回帝都一步。
因为那个女人,违抗皇上的事,不该做的事,赫连卿你是统统不顾的做了一次!
半晌,“谢成!”赫连御风厉声传道。
耳边突然又想起公子瑾当初凄厉的诅咒。
嗜兄杀弟,有违伦常!
这几个字不断在他眼前浮现,有些事与人即使过去多年,还是不能忘记分毫。
放眼看去,如今的局面似曾相识的熟悉……
何止心烦意乱,甚至他nei心开始强烈不安。
“奴才在。”匆匆赶来的谢成见他脸色音沉,心中一惊。
“摆驾。”
明黄|色身影带着怒意匆匆离去,淑妃唇边泛起一丝微笑,摊开赫连御风书案上的奏折,仔细完整看一遍默记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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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之后,别有洞天。
长长走道,墙体两侧延绵盏盏长明灯,照亮眼前一切,格局安紫薰看的出是墓室。
石壁重新合起将两人与外隔绝,顺着走道往下,寂静里只听见他们浅浅呼吸声,赫连卿始终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放。
安紫薰能感到他其实有点紧张,手掌寒凉。
“赫连卿。”她一开口,他似乎想起什么忙放开她手掌,隔着衣衫改握她手腕。
“还冷吗?”他没有回头淡淡一句。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心头微动,错过他的问题不答。
她寒症发作,不能接触过于寒冷的,想起上一次他烫红的手掌捧着她脸颊细细吻着,还有这一次他主动抽离寒凉的手掌……
他不语,安紫薰也不开口,跟着他身后一路过来仔细打量过四周,以墓室来说,这里设计的格局堪称睛巧,甚至还藏有机关。
几次险险的差点触动,幸而赫连卿反应敏捷,有惊无险。
“小心点。”她不禁有些担心提醒他。
安紫薰看不到走到她面前的他,唇角微微勾起弧度,似乎对她这句关切享受着。
最后他脚步放慢渐渐在一处停下,安紫薰抬眼看去,他们现在走到的应该是主墓室。
不似墓室的摆放,这里仿佛是个女子的闺房,很是眼熟她在哪里看见过。直到目光落在墙壁那副画像。
这副不正是留影宫墙壁上的画像吗?
女子衣袂飘飘,浅笑嫣然,倾城之貌风华绝代,那模样与赫连卿酷似,画卷下角一处,娟秀小字---鸿影。
“本王的母妃闺名鸿影。”他同样久久注视那副画像,即使看过千万次,赫连卿专注目光温柔似水,安紫薰第一次看见他这模样。
赫连卿不舍的移开目光,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走向nei室。
情动不自知 文 / 雪芽
天然而成的冰室,凉意袭来深入骨髓,安紫薰穿着狐裘也禁不住发抖,他松开她手腕,下一刻俯身将她搂在怀中走到中间。.
玄冰制成的床榻,躺着一名宫装女子,面容宛若沉睡。
赫连卿深深凝视她,紧抿唇角,被他抱在怀中的安紫薰,明显感到他身体不住发颤。
他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久久凝视母妃,赫连卿眼眶不由泛红,双唇嗫嚅情绪微有失控。
十年岁月,他重新再见到母妃,她美丽如初,而他早已不是围绕母妃身边不知世事需要保护的孩子。
如今的他是何样,母妃却看不到了。
手掌温热,是安紫薰握住他的手。
他目光转向她手腕的镯子,他记得母妃回来后那段日子很高兴,从小到大他很少见母妃那么开心过,即使她身为得宠的贵妃,就连当时的皇后也对母妃礼让三分。
他与东方一同学艺,回宫后才得知自己定亲的消息,手中的龙吟钏母妃为他戴上。
“卿儿,母妃为你定了亲事,是镇南王的女儿叫安紫薰。”
“儿臣不要定亲。”他尚且不懂男女之事,心中只觉得世间无有女子能比母妃更好。
“傻儿子,总有一天你定会遇见一个真心对你,为你不惜付出一切,只愿你安好的女子,那时带来给母妃见见,母妃就真的安心了。”
也许是情绪感染,安紫薰心中一阵酸楚,莫名的她主动握住赫连卿的手,眼不禁微红凝向他。
赫连卿第一次见到这双浓丽婉转的明眸时,他暗暗为之惊艳。
狩猎最后一晚,黑暗里他紧紧注视不顾一切保护他的安紫薰,那双眸子坚毅果敢。
她中毒昏迷前,最后望着他的那一眼,包含的太多,他一时无法分辨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真心对你,为你不惜付出一切,只愿你安好的女子……
“安紫薰,过来见见我母妃。”他沙哑了嗓音却显得一丝悸动。
今夜,等我回来 文 / 雪芽
从地陵出来天色已晚,赫连卿将开启影贵妃地陵石壁的钥匙,也是那失而复得的虎符重新为她系在脖间。.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不许再丢,或者说不要,懂吗?”对她没有抗拒的戴上,赫连卿的声音多了份不易察觉的温柔,俯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她低垂着头依旧没有出声,却很轻的对他点了点头。
扶着她上马,如来时那般抱紧她,赫连卿回头凝望母妃的地陵,妖冶的重瞳骤然一亮。
十年之隔,他想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年母妃临终前,做了好些令他觉得奇怪的事氯。
策马离去,赫连卿放慢速度,却主动的与她说话。
“想问什么?”手指勾起安紫薰下颌,指腹摩挲来回摩挲她的肌肤。她从方才一直皱起的眉头,还未有舒展开。
“王爷,为什么打开地陵的钥匙与调动西楚守军的虎符是同一个?”她不解的问道僮。
隐隐约约的,她总有个奇怪的感觉,影贵妃身故前,建造地陵将自己冰封在里面,似乎她预知赫连卿一定能来这里。
“你知道北燕吗?”赫连卿道。
“知道,北燕铁骑纵横沙场,不过二十多年前被西楚所灭。”安宗柏常年征战,她自小就听他说起过以前的那些战事。
赫连卿眸色微暗,说起往事他语气微凉,却带着一丝憧憬,“西楚帝都的守军也是铁骑,当时训练他们的人正是本王的母妃。”
安紫薰想不到影贵妃还有不为人知的这样厉害的一面。
“这地陵同样是她构想出来,一早就命人建造的。里面你所见的那些机关,全部出自她之手。再嫁到西楚前,无人不知北燕皇室的长公主谢鸿影。”
她心一惊,难怪这个名字她听的熟悉。
二十多年前,带兵灭了北燕的人,正是安宗柏。
从她眼神里赫连卿知晓安紫薰大抵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亡国的长公主,嫁给灭了自己国家的帝王,无论得到怎样的宠爱,在旁人眼中,始终是需要防范的人。就连生下的孩子,同样没有资格与其他皇子相提并论。”
所以母妃再是得宠,她也谦和忍让,赫连御风再将他宠上天,母妃也不准他染上一点骄纵。刚懂事,就被她早早的送出宫中学艺,一年只肯见他一次,每逢相见,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卿儿,对不起。”
不是不爱他这个儿子,而是母妃爱他太深,生怕她死后,不能再保护他!
陷入往事回忆,他神色沉静冷然。他没有想过那太子位子,更不羡慕高高在上的龙椅,可他必须要活下来。
十年的时间,足够锻炼他的心智和能力。
得到虎符,便能掌控帝都军权。性命无忧,才能打开地陵的石壁见到她,母妃身死,始终却记挂孤单留在世间的他。
为他将来能安然活着,母妃辛苦筹备了那么久。她不要他参入皇位的争夺,却令他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甚至,她为他定下了安紫薰……
他视线移向怀中的人,他占了她身子,此外他们彼此不算了解,可惟独她在身边相伴时,赫连卿会有种温暖心安的感觉。
上一次三生蛊发作,他没有找她,那一夜第一次难熬到他倍觉痛苦。
他不来见她,却知道她等了一夜未眠,这是为了什么?
金筱瞳需要的解药他早已经派人快马送去镇南王府,那回信在手,本不该他送,却鬼使神差的走到她住处。
见她看见回信后露出多天不见的笑容,她从未有开口为自己求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他突然觉得如今安紫薰所想的一切都如愿,那以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她所说的交换。
果然,她恢复到之前安静模样。
相处一段时间,起先那些她张扬放肆的行为后,赫连卿唯一了解的,其实安紫薰更能隐忍。
这点,令他想起母妃。
他甚至想她能如之前那样与他吵闹,而不是如今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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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庆王府,远远见到李申焦急的等待他归来。
“王爷!”李申见来人是赫连卿,立刻快速上前,担忧的低低一句,“皇上来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禀告一声,说本王等等就到。”入夜,赫连御风纡尊降贵来王府等他?赫连卿冷哼一声,八成不是好事。
李申不动,却瞧了眼安紫薰。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赫连卿奇怪平时做事沉稳伶俐的李申,眼下怎么呆住了。
李申再次说道,“回王爷,皇上并不是要见你,而是要见王妃。”
安紫薰腰间手臂用力抱的更紧,耳边是赫连卿冷冷的声音,“见王妃?本王要陪同前往。”
“皇上吩咐了,只见王妃,请王爷先去休息。”
赫连卿置若罔闻,在王府前抱着安紫薰下马,异乎霸道的不肯松开。“你去回话,本王求见皇上。”
“这……”眼下状况,连李申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眼神瞧着安紫薰。
“王爷不用担心,请让臣妾去吧,不能让皇上久等。”她手掌握住赫连卿放在她腰间的手,声音压的更低,“请王爷体谅,别再令安紫薰难做。”
想起他为她挨了一百杖责,那次赫连御风确实震怒。
赫连卿坚持送她过去,她临见赫连御风前,他突然对她道,“安紫薰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有本王替你撑着,你不需害怕任何人!”
她听了只是浅浅一笑,清清淡淡的应下,“我知道了。”
难得她开口说话,伴着浅笑,赫连卿只得放手,放她去见赫连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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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炷香功夫,赫连卿觉得好似过了很久。这次,随行的谢成也没有办法出来见他透露点消息。
赫连御风离开时,只是瞧了他一眼,没有留任何话,便命谢成起驾回宫。
“他对你说什么了?”赫连卿起身,上前拦住开始追问安紫薰,她出来时脸色并不佳。
“没什么。”她试图躲开他。
今夜,等我回来 文 / 雪芽
赫连卿压根不信,父皇不会没有来由的到他这里单独见安紫薰,却不为任何事情。“你少糊弄本王,安紫薰老实说!”.
他管不了身边还有府中的下人们在,说着就紧紧抱着她不放!
安紫薰力气弄不过他,偏巧他又是个不在乎旁人眼光的,下人们见了个个脸红跑开,就他还能不管不顾的缠着她不放。
抬起头她凝视赫连卿,那魅惑无双的面容就在面前分寸间,他此番紧张追问的神情,安紫薰定定的看了半天。
“快说。”被她不眨眼盯着他,突然觉得心猛的跳快半分,赫连卿没来由的放轻了声音。
“无论发生任何事,有王爷你在身边,我一点都不会害怕。所以,王爷不用再问,只要记着对安紫薰的承诺就好。”她也不挣扎,干脆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累的厉害,王爷若是还有力气,不妨送我回去休息。”
倚靠在他宽阔胸膛,她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疲惫。
赫连御风见她还能说什么?
“这次春水的事,朕不会再追求!可是安紫薰,莫要让朕对你失望。若是朕得知,你敢为其他人背叛卿儿半分,不管是安宗柏还是南海金家,朕绝对不会姑息放过!”
看似势成水火的父子,他很在乎赫连卿这个儿子,一个父亲对孩子过度宠溺保护,她听了又能说什么。
赫连卿未有离开,躺在她身侧一晚,身边多了他,似乎成习惯,她几夜失眠的后果便是在他怀里睡的不知世事。
只记得迷糊间,他俯在她耳边低语,她不想听,他便轻咬她耳珠一口,弄的她清醒几分。
“今夜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
你已无情,我不再等 文 / 雪芽
安紫薰完全清醒,转身瞧去,身侧被褥稍有凌乱,证实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熟悉的龙涎香似有似无。.
她坐起乌黑浓密的长发似水垂落一身,枕边,一方红木雕花盒,安紫薰伸手拿起盒子打开。
******
正午不到,王府总管李申求见她,说是皇上派人送来贺礼,等着她吩咐安排。
李申在一边等她回话,见安紫薰不解皱着眉头,转而望着他氯。
贺礼?昨夜赫连御风才怒气冲冲到这里半质问半威胁她,才几个时辰,怎么派人送了东西来?
想她大概不知,这些年逢上这天,王爷哪一次不是酩酊大醉一天一夜,可今早却难得一见清醒,心情不见得多好,却大大不同往年音沉。
“今儿是王爷生辰,十年来不曾办过宴请,可每年的今天,皇上定是要派人送贺礼来。僮”
原来,是他的生辰……
影贵妃过世十年,那个人十年不曾再过生辰,子女生辰是母亲的受难日,他昨天见到影贵妃那般不能自控的微颤。
赫连卿,这个男人冷漠、无情、桀骜不驯、霸道独断,杀伐狠戾,这些她见识过,唯独昨天地陵里那样的他,安紫薰未曾见过,更没有和她所认为的赫连卿画上等号!
“今夜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他这样几乎命令似的对她说。
巧合?还是她误会了其中含义?
从开始到如今,她对赫连卿这个人真的未有懂过。
“我到王府时间尚且短,就劳烦李总管帮忙安排处理。”她不去再想这些,淡淡一句丢给李申安排即刻。
“是。”李申回答,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安紫薰手边打开的木盒,里面的东西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注意到李申目光停留在木盒中,她有些好奇,“总管怎么见了这东西,这么吃惊?”
不可否认,这支珠钗手法巧夺天工,上面镶嵌所用的珍珠虽不大,颗颗饱满圆润形态一体,再仔细看去,珠面泛起一层幽冷像海水般淡蓝的光泽。
即使南海金家所珍藏的几个珍品,恐怕也不及这珍贵罕见,她第一眼看见便被吸引。
“让王妃见笑了,这珠钗奴才以前曾经见影贵妃戴过,听王爷说,这是娘娘最珍爱的,实在罕见漂亮,很难忘掉!”李申老实回答。
“嗯,是非常漂亮,我见过许多深海珍珠,皆是罕见珍贵,却从没有见过这种。”她真心称赞,突然想到这是影贵妃最珍爱的东西,赫连卿送给她?
***
夜深,冷月如霜落在她窗前点点银辉。
几碟睛致菜肴与糕点,摆放几个时辰,安紫薰坐在桌边,同样几个时辰动也不动。
阿端进来看她还是这样子坐着有些看不过去,“小姐,你先吃点东西然后休息吧,一晚上了,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正劝说时,木棉进来。
瞧着眼前一幕,她心里一滞,等下要代为转告王妃的话,她仔细斟酌才慢慢开了口。
“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安紫薰转眼看她过来,心底漫起一丝短暂的涩意,时辰越过去,她心里渐凉,好在凉到底,也就没有太多感觉。
“王爷今夜有急事,怕赶回晚了,特意让奴婢给王妃带给话,请王妃早点休息。”
“知道了,劳烦你这么晚了还要过来这里。”安紫薰听了对她点头表示谢意,表情安静。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又被喊住。“木棉,你知道王爷现在在哪里吗?”
木棉话到嘴边,想起晚上所见,还有七爷再三嘱咐她的……
原本不该再多答一句,转念想起安紫薰平素里对她的好,同样是女子,她多少能体会到一些王妃心中所想。
再者今天是什么日子,木棉心里有数。
“奴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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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
湖心亭里,一对璧人月下小酌。
月色虽朦胧,安紫薰还是能认出那红色身影是谁,有谁能将这大红似火的衣衫穿的狂傲张扬。
那女子并不是花浅幽,却也是她所见过,还记得不久前,她在花园里也是这般遇见他们,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赫连卿没有拿剑指向她。
“三嫂,其实三哥的意思是……”赫连孝对她突然来这显然始料未及,拦在她面前摆手示意她别再靠近,却忙着替赫连卿解释什么。
安紫薰笑笑,“七爷,我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她说着将随行带来包裹好的东西递给他。
包裹厚实,接过来隔着布摸上去还是温热的。
“麻烦七爷等会空了替我带句话,就说安紫薰不等他了。”说完,她飘然转身,紫色身影随即没入夜色,她沉默冷静的姿态赫连孝见了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对安紫薰他早就没有最初的厌恶,秋闱狩猎那次,他就当她是朋友看待,这次脱险回来,赫连孝甚至感觉三哥对她似乎变的有很多不同。
只是今天的事情,关系到三哥的未来甚至是凶吉,少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安全。他连木棉都支开回府,留下四周守着的全是心腹死士。
他有些不安的瞧着湖心亭交谈的两人,又扭头看看走远的安紫薰,没顾上手里拖着的东西,差点失手打翻。
赶紧放在桌上,赫连孝打开查看,心想莫要弄坏了不好对三哥交代。
等他看清安紫薰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后,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这下可怎么对三哥交代……
******
出来急了,她忘记多披件衣衫,安紫薰觉得有些冷意,夜深到此,一路店家打烊,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坐坐都不成。
随意晃荡走着,她眼尖发现街角一处小小的摊子,烛光微弱,热气袅袅腾起,寒冷夜里见了格外觉得温暖。
她朝着那里过去,才坐下正待开口。
“好巧。”
嗓音悦耳,就在安紫薰身边传来,素色衣衫穿在他身上,依旧不能掩盖他那雌雄莫辩的绝色容颜。
“是你!”她转头看清是谁,不禁笑起来,有种相遇故知的感觉。“你怎么在这里?”她问,却见那人桌上有酒,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倒上一杯。
辛辣过分,入口顺着喉咙到腹中,顿时烧起一股火,竟然生生辣出些眼泪,身上寒意骤然褪去。
你已无情,我不再等 文 / 雪芽
“不是好酒,你喝的太急。”.
“喝酒图着开心,管是不是好酒。”她皱了皱眉头,将杯子推到他面前,“再给我杯吧。”
他默默倒上,见安紫薰一口喝下,他静静凝视她皱起的眉头半晌,“你又不开心,何必再喝。”
“你怎知我是否开心,姬云裳你是否舍不得那酒?”安紫薰半开玩笑,目光还在那酒壶上,冷不丁瞧见他有一只手始终放在一侧不动,突然的她收敛笑意,“伤好了吗?”
“小伤,早就好了,谢谢关心。”他注意到安紫薰视线,只是笑笑。仿佛不想继续这话题,他主动再给安紫薰倒了一杯,“酒多伤身,少喝为妙,难得见你一次,不知夫人可有兴致听姬云裳一曲?”
这次,安紫薰慢慢饮下一杯,抬头时眸光盈盈,不知是酒太辣,还是别的,她眼角微有湿意。
“白听曲子何乐不为。”她点头答应。
琴声幽幽,他手臂有伤,弹奏的不如从前流畅,安紫薰却能听出音乐中不变的理解与关切。
两人再无言可说,只有琴音相伴,安紫薰喝完最后一杯,这小小摊位也要打烊回去,她慢慢站起身。
“谢谢。”她轻轻一句,走了几步安紫薰转身突然对他说道,“你若不嫌弃我笨,就同我一起离开西楚回去,你不妨教教我这个徒弟?”
“姬云裳荣幸之至。”他点头同意,目送她离去背影,指尖琴音突然变的纷乱……
就是死也别指望放过你 文 / 雪芽
“没事、没事……”她站直,对扶住她的阿端连连摆手,“快去睡吧,你家小姐我好的很,天又没有塌下,离了谁不能活吗!”.
安紫薰说完乐呵呵的捏了下阿端脸颊,见她急的快哭出来,眼珠滴溜溜的不住打眼色,她有些发懵脑袋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本能的朝着nei室走去。
nei室幽暗,清冷月色勾勒出站在书案边男子身影。
黑发玉冠,红袍张扬,此刻湿了一身,发丝贴在脸颊,颠倒众生的倾城之貌,格外妖冶重瞳流光溢彩,从她进来那一刻,紧紧凝视。
她瞧了他一眼,却旁若无人般从他身边走过氯。
不再留恋,不放心间。
“去哪里了?”他身形微动拦住她,彼此靠近,赫连卿闻见她身上一抹酒气。
深邃的眸微睐,他伸手去触碰她的酡红的脸颊,小巧的鼻尖被夜风吹红,他赶回来不见她,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外游荡,非要冻死自己才甘心吗僮?
赫连卿有些恼她不爱惜身体。
“别碰我。”她冷冷道,侧身躲开他,步子不稳朝后仰去后腰撞在桌边。
眼眸划过一抹担忧,他忙上前要扶住她。
被安紫薰手不经意扯动桌布,杯盘哗啦一声轻响,早早准备的菜肴糕点,纷纷落地摔的一片狼藉。
安紫薰扶着桌子支撑自己身体,果断的抬手指着他,“滚!”她想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够清楚了,她不再等下去,为一个本就无情的男人。
不值得……
“滚?安紫薰你喝糊涂了,这里是王府,本王才有资格令人滚!”突如其来这一句让他滚,赫连卿显然动怒皱了眉头。
她听了猛然点点头,“嗯对了,你是庆王爷,这里是你的地盘。”安紫薰转身走到书案那里,一阵摸索后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他。
接着扯下脖颈间的虎符,“这个也拿走,你的秘密你自己守着,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受够了!”
赫连卿目光怒气沉沉,紧紧捏着她还给他的红木盒,看着那虎符被她扯下扔在一边,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你的地方我不呆着,我马上就走!”她边说着边对他笑起来,是的,她该离开了!
迷醉的眸,却显出一抹坚定。
“安紫薰,你试着离开看看,本王保证你连这里都走不出去!”他紧抿双唇脸色越发音沉,眼见她还真的开始动手收拾起东西来。
抬脚正欲上前阻止她醉闹,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声轻响。赫连卿低头看去。刚才安紫薰拿木盒出来时,连带掉落了东西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信笺没有封口,一张白纸黑字展开半幅,他目力极好,扫过去,那纸上清隽字体,再看nei容……
赫连卿瞳中顿时一片狠戾。
“混蛋,你放手!”安紫薰突然尖叫,被赫连卿用力扯过来,衣衫从肩头撕开半幅,露出雪肤。
“安紫薰,这是什么!”他啪的将手中信纸抖开在她面前,他唇角慢慢扬起,笑意不达眼底,眼瞳生出一丝暗红。
安紫薰瞅了一眼,心如擂鼓猛的一跳,随即她突然觉得好笑,本就是要给他看的,既然看到了,索性早点说出来。
“王爷不认得字吗,这是和离书,等明早呈现给皇上,御批准了就……”她目光骤然惊诧,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赫连卿冷笑着,在她说出那三个字时,突然将信纸几下撕扯碎,接着塞入口中,大力嚼碎,硬是吞了下去。
他笑的张狂,看着她惊呆的脸,一把捏紧她下巴。
“和离?你就是死了,也别指望能离开!”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你果然是个疯子,你要疯是吧,我不奉陪,你找你的花浅幽或者是别的女人去!”她下巴吃痛,挥手去打他的手。
他放开手,同时手掌而下,大力按住安紫薰的手臂,“是疯了,更疯的你还没见识过!今儿是本王生辰,如你的愿,让你见识见识!”
“疯子、滚蛋,下/流!”她酒劲上来死命挣扎,避开他覆上来的唇。
他按住她后脑不给动弹,先是狠狠吮/吸她潋滟唇瓣,被安紫薰咬了好几次,血在口中反而激发他身体的冲动。
“接着骂,一会弄不死你!”他发了狠,眼瞳布满暗红血丝,手掌用力,安紫薰衣衫顿成几片碎布,零落的扔在地上。
她说,赫连卿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他赫连卿想宠幸谁,不需要喜欢,只看他是否有这个心情。
从狩猎回来后,他就没有碰过她,即使那次中了媚药,他也忍着。
他第一次对春水下了重手,他见不得她对春水万般的好,即使春水智商只是个孩子,他也不准安紫薰对任何男人有一丝好感产生。
她寒症发作,他居然会担心自己体温寒凉会令她不舒服,为了能触碰她,他手掌被热水烫红。仅仅一个吻,他只觉得连心口也温暖了。
从未有任何女人,能令他这样耐心迁就。
三生蛊发作那般煎熬,他独自忍下,那一夜他靠着怀念她的温暖度过。
然而,凭空的怀念,远远不及真实的拥有在怀里。
安紫薰身子陷入被褥,被他睛壮健硕的身躯紧紧压的快要无法呼吸,她无奈张开嘴,赫连卿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刻吻上再度缠住她舌尖。
她不喜欢,他非要她接受自己!
赫连卿湿透的衣衫贴着她赤/裸肌肤,引起她一阵战栗,他顺手脱下湿透的衣衫,露出睛壮身体,他喜欢这样没有束缚的彼此靠近。
珠钗从木盒里跌落在枕边,发出柔柔珠光,那光亮媚色撩人,照亮整个帘帐,安紫薰肌肤也仿佛被染上那抹媚色。
赫连卿呼吸粗重,炙热目光仔细掠过她寸寸肌肤。
低头含上她胸前浑圆的顶端,手指摩挲胸侧那颗宛若相思子的红痣,雪肤一点鲜红欲滴,他小腹烧起炙热,绷紧。
手指顺着她曲线而下,褪去她亵裤滑落在她腿间私/密处,轻拢揉捏,缓缓进出抽/动……
身体深处被他这个动作点燃,安紫薰讨厌自己的身体被他了解掌控。
就是死也别指望放过你 文 / 雪芽
“看着本王!”他命令,暗哑嗓音含着膨胀的情/欲。.
他要安紫薰失控,他要这个口口声声要和离的女人,臣服在他身下。她对他并不完全无情吧,那么敏感的身子,只要他稍稍撩拨,就老实的起了反应。
赫连卿对于这点,他燃起一丝兴奋,欲/望在眼眸燃烧成火,估计要一夜来熄灭了。
凝视她对视的眼神,赫连卿坏笑,手指忽然从她身体中抽出。
身体仿佛缺失了什么,空虚的渴望叫嚣着,想要被再次填满。
置身在她双腿间,火热坚硬的欲/望抵着她湿润的柔软,一触即发。
安紫薰本能的扭动身躯,她听见轻微的呻/吟从她唇边溢出,身体上方的男人眸色烧的暗红,因为她的呻/吟唇角得意的扬起,邪肆孟/浪。
“要吗?”撑起手臂在上方,直视她眼睛,将她一瞬间所有的表情神态尽收眼底。
他的眼中燃烧深深情/欲,比以前任何一次还要强烈,被撩拨发烫的身子,颤巍巍的不堪忍受。
这不是她所想的,她到底想要什么?
莫名她失声落泪,泪水模糊视线,就连离开,也不可以吗?
眼帘被什么温热的覆盖,他吻去她的眼泪,伏在她耳边轻咬她耳珠诱/惑着,“乖……”
双腿被他打开,几欲爆裂的坚硬烧进她身体深处,填满空虚。
安紫薰的身体紧/致美好的令他失控的疯狂,双手紧扣她纤细腰肢,赫连卿优美的腰臀线条在她双腿间不断起伏,一次次有力撞/击在她身体深处,忘乎一切享受她身体带来的愉悦。
“叫我三郎……乖……”他感受到她一样的失控,她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迎合承受。
她哭着不肯,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丫头低头,他知道她所有的敏感。
“快说……”他瞧着她哭的厉害,赫连卿心软,却想要再次令她臣服。
见鬼的和离书,她还真的敢写敢给他!
抽噎着,她断断续续的出声,“三郎……”
他兴奋的再次要她……
十年,他从未过一个生辰,今夜想来是他最不能忘记的一个生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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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他不舍的从她身体里退出,伸手抱住阖起眼帘的安紫薰在怀里,低头吻上她脸颊。她哭起来都那么隐忍,不肯轻易出声。
正是如此,一贯厌恶女人哭泣的他,却变的越发怜惜起来,有种想抱她在身边好好疼惜的念头。
她是母妃为他定下的,他是她夫君,此生唯一的男人。
昨夜,小鸾突然派人找他,她是他派在父皇身边的人,几年的锻炼她甚得父皇宠爱,甚至可以替父皇批阅奏折,为他打探到更多朝中秘密。
正如母妃所希望,不想他卷入权利漩涡,却一定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老七,他唯一信任的弟弟,一旦皇权争夺开始,他不想阿孝被殃及。
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更不准伤害到他身边所在意的人!
他让安紫薰等他,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