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认清楚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荣福瞧着赫连春水那憧憬甚至是得意的笑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担忧。
侯爷对安紫薰的喜欢,令他违背了夫人的期望,他这样不顾一切的行为,等到夫人发觉的那天,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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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敲打在皇宫琉璃瓦,发出一连串声响,御书房里,赫连御风正与人对弈。
棋局缜密,厮杀一晚上,各自攻守得当,双方几次都有险险得胜的机会,却有被对方巧妙带过,所以一直没有分出胜负。
“看来是和局了。”赫连御风笑道,冷静凌厉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后,又是一副温和nei敛。
身为帝王,他早已经懂得在任何一刻收敛得当自己的情绪。
若是那孩子也能如此,他会少了很多担心,即使他一直如此的优秀,赫连御风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做到更好。
“能与皇上和局,是东方非池的荣幸。”对面黑发白衣如谪仙般的男子,面对帝王,他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也不输半分。
冷淡平静!
“许久不见非池还是老样子,哪怕是对朕说恭维的话,也不见一丝讨好。”
“皇上欣赏的不正是这样的东方非池吗?”他目光一动,看着赫连御风。
“你师父教导的好,西楚有东方国师在,朕若大行仙去,也能放心。”他笑了笑,将手里棋子放下。“找先前的赌约,这局和了,非池说出你来见朕的目的吧。”
“安紫薰。”东方非池说出这个名字。
“你为了她而来?”赫连御风一愣,随后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能请动东方非池来此,安宗柏的女儿不简单。
“皇上,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再起战火,必须事出有因。安宗柏身为镇南王,这些年在藩地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如今他与皇家联姻,若真要削藩,皇上更要三思。”
赫连御风笑意不达眼底,“不削藩,朕这皇位要如何坐的稳?”
与爱无关 文 / 雪芽
“至少现在不行。”东方非池说的肯定。.
听东方决然的否定,赫连御风隐隐不安,接着说道:“朕还能有几年可活,若是不能将这些办妥,这天下岂不是乱了!”
他当年借助南海金家势力,还有身为大将军的安宗柏,一举平定了其他诸王。
他的生母身份低微,他也不受宠,不是当时太子起兵,先帝突然薨逝,给了诸王起兵的借口,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加上身为将军的安宗柏支撑,顺利坐上这龙位。
安宗柏手握兵权多年,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却也因为影儿反目到如今。
以武力强盛来定天下,安宗柏始终是他的心病。
“东方非池斗胆想问皇上一句,这皇位最终要给哪位皇子?”
在西楚,国师的身份崇高神秘,尤其是出征这一大事是,就连帝王也需要适时的采纳国师的意见。
所以西楚每一任国师,全是睛挑细选德才兼备的人,同样他们也具有预测未来卜算命运的异能。
赫连御风眸光一沉,压低声音,“非池,你算到了什么?”
他冷如寒冰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刺向赫连御风。“皇上心里无论想的是谁,必然逃不过一场劫数。”
手中棋局被他拂袖弄成一团糟,赫连御风盯着那黑白子纷乱的棋盘。
帝王最终归属,和局,是他心中所期盼;可东方的话最终将他虚构的完美打破。
猛然间,他耳边响起那凄厉的一声。
------赫连御风,你嗜兄杀弟,违背伦常,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妒火中烧的男人惹不起 文 / 雪芽
等到这场雨停时,赫连春水突然大病。.
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高烧不止,请了大夫服了药,折腾半天才稍微好转。病的严重,加上他原本身子还没有调理好,越发瘦的脱形。
满脸病容,漂亮的丹凤眼耷拉着,没有丝毫神采,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不见安紫薰连药也不吃,糊涂时他满口喊着她的名字。
“庆王妃,能不能多留几天,等侯爷的病稳定了再离开。”荣福随着她出来,站在长廊下他求着安紫薰。
知晓她去意已决,若不是侯爷突然大病,她怕是早已经走了氯。
“不是我不留,而是再住下去,你们会有麻烦。”她踌躇不定,春水病成那样,府中只有荣福和周伯两个人,一个年事已高,一个空有一身功夫,再者春水脾气上来,他压根管不住。可再留下,她担心给春水惹来麻烦。
“庆王妃的意思荣福明白,本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我家侯爷他……”荣福咬牙突然跪下,“为了侯爷康复,请庆王妃留下,若是王爷以后责问,荣福舍了性命,也会护着王妃周全。”
荣福是个人才,且对赫连春水忠心,即使落魄如此,他还是随着,这样的人求她,安紫薰不忍拒绝僮。
“那好,等春水好转我再离开。”她看了眼还睡着的赫连春水后转身离去。
紫色身影翩然离去,荣福立在原地,心里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还是回到房nei,那睡着的人慢慢张开眼睛。
满面病容,可那幽黑眸子透着喜色,“她答应了?”
“是的侯爷。”很久,他没有在侯爷脸上看见这般喜悦的表情,只是对那女子荣福心生几分nei疚。
对侯爷,从始自终这个女子都满心相信,不曾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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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人堂。
安紫薰按照方子买了药,回去时她故意绕了几条巷子,企图甩掉身后跟着的人,可那人似乎有些身手,一直牢牢跟着她不放。
“出来。”她停下脚步干脆不走,等着那人出现。“是你?”看清楚是谁跟着后,她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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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条巷子,推开木门,依旧是嘎吱作响,院子里墙壁斑驳树荫婆娑遮住阳光,依稀有几缕光亮透过树枝洒落在地。
屋里不大,到了里间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掺和了药味,混在一起令人闻起来很是不舒服,小小的一张床榻上蜷缩着一个人。
光亮透不进来,白天里还点了一截蜡烛,借着微弱光亮安紫薰走近。
那人上身未有着衣衫,也无法穿什么,浑身上下皮肤不见一块好地方,伤口纵横密布,涂着药膏,身子不住的微微发抖。
一头长发毫无生气纠缠一起如乱草在枕边,似是他听见声响,转过头慢慢张开眼睛。脸颊瘦削的可怕,面色泛起一层蜡黄,眉间紧拧。
五官依稀可见那雌雄莫辩的惊艳,只是眼前很难想象到所见的是记忆中的姬云裳。
“是你。”他唇角微动,发出沙哑声音,突然的又猛烈咳嗽,身子蜷缩的更厉害。那女子连忙进来,却被他挥手示意出去。
片刻他止住咳嗽,又一次看安紫薰,“公子的琴用的如何?”
“那天你认出我了。”
“能懂我琴音的人,姬云裳在太子府见过,就是庆王妃。旁人只当是一般乐声,王妃却听的入迷。”
她坐在姬云裳身边,“害你成这样,真是对不起。”
他摇头,“我没有告诉你认出你是谁,不也是骗了你吗?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姬云裳目光柔和定定的看着安紫薰。“我能回来,是靠王妃求情的吧。”
“本就和你无关,他抓你拷问根本没有道理。”她瞧着姬云裳手臂,方才觉得他手臂动的古怪,好像生硬的很。
注意到安紫薰目光,他还是温和笑笑,“手臂折断了,没什么。”
“我……”
“千万别再说那三个字,是姬云裳造次,当初若是执意送王妃离开,也不会让你遇险。牢狱之灾又得王妃帮忙,说起来是我欠王妃的才对。”他说话间伸手在枕边摸个东西,指尖慢慢推到安紫薰面前。
紫色绢帕包裹好,她疑惑的打开,顿时一惊。
这个是……
看安紫薰神情姬云裳颇为欣喜的笑了笑,“看来是王妃的,今天请王妃过来,就是想亲手交给王妃。”
“这东西猜想是王妃的,想必十分重要。我本要亲自送去,可连夜就被人投入大牢拷问,临行时只来及让下人送琴给你。”他慢慢说着。
“你真是傻,在牢中为什么不说?你说了,何必受这些酷刑!”安紫薰不解,瞧着他一身是伤,那么个玲珑剔透的人,怎就生的这般木讷。
姬云裳却不以为然,“这样看来更是珍贵,就是要拿出来,也必须交在你手中,你的东西不能给任何人经手。”他声音淡淡说的坚定,那些吃过的苦头在他看来,也不能令他轻易交出东西。
“东西物归原主,姬云裳有伤在身就不送王妃了。”他言下之意是请她离开。
攥着那失而复得的东西,再见姬云裳满身伤痕,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有所想的喜悦,有的只是愧疚她一时的大意,牵连了很多人,还包括本该于此无关的姬云裳。
“谢谢。”她半晌没有出声,千言万语从口中说出,却只有这两字。
等安紫薰走后,少顷,有女子进来。
“少爷,莲儿不懂,你给了她虎符,然后就这么让她离开?”
姬云裳合起的眼眸睁开,一只手臂支撑起身体坐好,一动有些伤口裂开,他也不在乎,倒是女子低呼着,上前为他止血。
“不让她走,又能怎样?”
“如今她离开了庆王府正是个大好的机会,少爷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接近?太子那里给的时间可不多了。”姬云裳目光移向她的脸,眸中起了狠戾。
反手一挥,那女子脸颊顿时肿起,嘴角见血,慌忙俯身不敢动弹。
“太子给的时间是不多,但是要怎么做,是我说的算,轮不到你来指派。”姬云裳缓缓说着,声音轻柔悦耳,却有种令人周身发凉的冷骇。
妒火中烧的男人惹不起 文 / 雪芽
他这伤,可不会白白的让赫连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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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府,李申就送上一只锦盒在赫连卿面前。
打开后,见了里面的东西,赫连卿眼眸深沉。
“谁送来的?”他问道。
“庆王妃。”李申不敢隐瞒,“奴才试着留下王妃,可王妃不肯留下,放了东西只交代要给王爷,然后就转身离开。”
赫连卿冷哼,她个性硬起来,确实如此。大雨滂沱,她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后呢?”他追问,李申做事一向有分寸,赫连卿明白他肯定还有话要说。
“奴才派了人跟着,庆王妃现在住在锦衣侯府中。”李申知晓这最后一句有可能会触怒王爷。
果然赫连卿听了后眸色沉了,重瞳隐隐显出一丝不耐烦,尤其那嘴边笑意漾开,不知晓他的人,还真以为王爷不会在意,殊不知是他发火前的预兆。
“不错,她有地方去了,西楚这里还有人收留她,本王的好侄儿,真是对她不错。”他捏着手中的锦盒,猛然扔在地上,那里面的东西也抛出在地。
李申见了眼睛一亮,慌忙俯身收拾放好。
“王爷,既然这东西已经找到,那王妃……”
“怎就生的蠢起来。”他眯着眸子睨了眼李申,站起身,金蟒朝服都未有脱下,拂袖便出了门去。
她以为拿回这东西就可以什么事也没有了吗?相比这件事,安紫薰你惹怒我赫连卿的可不止这一件这么简单了!
一怒为红颜 文 / 雪芽
柴火被雨水打湿,怕点燃时会熏了赫连春水,安紫薰特意选择在院子里煎药。.
她拿着扇子将好容易才点燃的火苗小心扇着,生火时浓烟四散呛人的厉害,
“咳咳咳~~~”赫连春水不知何时到她身边,被呛的捂着唇大咳起来。
“你出来做什么,小心冻着。”她扶着他离开风口,顺手将他披着的大氅系好。
“我醒来没有见到你,荣福说你在这里,我怕你是真的走了,就过来看看。”他有些讨好拉着她衣袖,却不敢再如之前一般抱她氯。
“我不会走,”她揉着春水额前发丝,轻展笑颜,那份媚态明艳笑容落入赫连春水眼里。
他苍白脸颊微微泛红,盯着安紫薰一个劲的笑,“阿薰不走了,真好!”
“你听话,乖乖喝药好起来。”她安抚他之后,蹲在炭炉边继续熬药僮。
赫连春水如她所愿的乖乖站在一边,看着安紫薰忙碌背影,他心里是一抹甜蜜。
上一次在庆王府,她为的是赫连卿,这一次她只是为他一人。
只要阿薰你留在我的身边,我甘愿一辈子就这么傻傻的讨你喜欢,甚至是我娘亲的话也可以……
他原本温柔的眼神,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解的忧虑。
私自放了七皇叔和金痕波,娘那里他要找个好借口去说服。
安紫薰端药递上,见赫连春水楞神,“怎么了?”她有些担心这次高烧会不会令他脑袋又糊涂了,伸手触摸他额头。
“我要是一直生病就好了,或者永远都好不了。”他微微扬起头,见她神情担忧,赫连春水如孩子般笑起。
“傻春水,别这么说自己。”她当然明白他话中意思,面对他期盼的目光,安紫薰只是轻笑避开,手掌被他握住不放,她心中不忍还在生病的他,原本慢慢抽回的手只得暂时被他攥着。
身后一声冷笑传来,“春水你是病的不轻,三皇叔得要多给你请几个御医来,等开了你的脑袋看看能否救的回!”
赫连卿唇角扬起弧度,眉梢眼角一派风/流,黑底金蟒朝服更加令他张扬着,那股与生俱来凌威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只是眼神与表情截然相反,狠戾锐冷。
不由自主的,安紫薰移动步子挡在赫连春水身前,她了解赫连卿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一种杀伐决断与狠戾。
她丝毫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她怕的不是他会怎样对她,而是担心身后的春水。
莫名的,心头那点见到她的欣然,赫然全数化为一缕怒气。
毅然决然离开王府,是找到地方收留了,本王偏就不让你如愿!
赫连卿几步过来,伸手拉着安紫薰手腕,同时将她另一只手上端着的药碗彻底打翻在地,圈她在怀中,力道加重生生的钳制住她。
“放手,赫连卿。”他动作太快,她也没力气能挣扎出。
“三皇叔……”春水见状忙上前扯住他手臂,“你弄疼阿薰了!”
这一次赫连卿没有留情,他衣袖拂开春水双手,催动nei力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颊,春水病中被他卯足劲一下,身子不受控制连连退后,然后一头栽在院子一洼积水里。
荣福匆忙赶来扶起赫连春水,他抬起头那半张脸肿的老高,刚开口想说什么,一口鲜血喷出染在衣衫上。
“侯爷!”荣福心提起,而赫连春水却悄然按住他衣袖里攥起的手掌,
他微微动唇,唇语告之荣福不要轻举妄动。
“你发什么疯,他在生病!”安紫薰瞪着紧紧抱着她的赫连卿,他倨傲神情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歉意。
“他是病了,病的还不轻。”斜睨赫连春水,他薄唇轻动。早已经一次次警告过他,却总是变本加厉的一再触怒。
“你知道还打他!你看看春水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是他三皇叔,不关心他也就算了,你凭什么动手打春水?”
“你知道本王是他三皇叔,你可曾想过你是他婶娘?本王为何打他,安紫薰你怎么就弄不清楚了。”
她上下打量赫连卿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别问我这些,我当然弄不清,你就一大混蛋,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这点谁比过你庆王,自然不懂你所想,也懂不了!”她边说边使劲掐赫连卿手臂,试图他能放开自己。
听她说完,赫连卿怒极反笑道,“不懂?没事,本王教你!”说完强硬抱着安紫薰要离开。
“我不回去!”
“你敢!”
“为什么不敢?王爷不是让我滚的吗,抱歉我滚远了,不回去了!”她冷笑,不管赫连卿眼神微变,“我已经送回去给你,东西你想来是看见了。还有姬云裳,你守诺放了他,很感谢王爷,其他的我不欠你庆王爷什么了!”
他眸色一暗,压住心头的烦躁薄怒。
她始终算着他们之间欠着什么,她之前对他的那些照顾那些好,是不是也当成欠他那一百杖责的?!
一口气说完,本该觉得爽快,她突然觉得心口微凉,呼吸仿佛被什么重重掐住,是寒症发作前兆。
赫连卿见状,拧了眉头,抱着她的手顿时又扣紧几分。
“三皇叔!”赫连春水猛然爬起,跌跌撞撞冲到赫连卿身边拦住他的去路。一身泥泞,他脸肿的厉害,说话也吃力,盯着他们坚决的摇头,“不行,阿薰说不会走的,你不能带她离开!”那架势绝对是想与赫连卿坚持到底。
赫连卿冷嗤一声,抬脚就踹过去,将赫连春水踢趴在一边,接着厉声命令道,“荣福,给你家侯爷收拾好东西,明儿一早滚出西楚,不然本王绝对不会饶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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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赫连卿站在床侧拧眉盯着床上昏死过去的女子,身边是东方非池在为她施针,他没料到一向难请的东方会突然来宫中,而且主动出现在他府中。
“她怎么样了?”赫连卿忍了半天,等东方将银针从她身上拔下,他开口问道。
一怒为红颜 文 / 雪芽
“寒症发作。”东方非池回答简短。.
“我知道她是寒症,我是问她现在身体如何?”赫连卿越发不喜欢东方这性子。
东方非池慢慢转身目光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眼睛犀利。“暂时死不了,发作时疼的厉害,吃药就可。”
“废话!”他握紧双手没好气的瞪着东方一眼,转而看着她,施针后她好转些,方才回来途中,他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体温度一点一点褪去,最后浑身冷的似冰,脸色惨白。
几次,他伸手探她鼻息,气息微弱。
“上次还用她来试医治花夫人的新药,怎不见你心软,这次不过是发作,你这么关心做什么。”东方非池收拾药箱,眼角余光瞥向赫连卿。
他没有理睬,只是出神的看着安紫薰,目光复杂难辨。
“她的寒症是天生的吗?”莫名的他对她的病因有些兴趣。
“不是天生所得,不过拖延了医治时间导致病情加重,想来是看过不少大夫,也用了不少的药,可惜却没有根治。”东方非池回答道。
安紫薰和花浅幽从病因上来看,都是被极寒所伤,安紫薰尤为严重,如何一开始就能找到大夫医治,也不至于拖延病情,弄成现在这样。
“对了,她最近是不是淋过雨之类?这样的天气,寒症容易发作,发作一次就会加重一次,尤其不要在这段时间再让她触碰任何冷的。”
赫连卿重瞳一动不动看着她,她梦中总是喜欢皱眉,似是睡不安稳。
指尖刚触碰她肌肤,安紫薰眉头皱的更紧,梦呓似的发出声音,“冷……”
任何冷的吗?他寒凉的手掌慢慢收回,渐渐握成拳。
不能自控的独占 文 / 雪芽
安紫薰被一场噩梦惊醒,满脸满身的冷汗,不住喘息尚未回神。.
热乎的帕子随即覆上她脸颊,暖暖的令她睛神为之放松,“阿端。”她轻轻一声,目光转过,身边坐着为她擦汗的男人。
眼瞳熬红,平素美的仿佛从画上拓下的眉眼间尽是疲倦,下颌一片青色胡茬氯。
她看了是他,挥手打落帕子,侧过脸背对他缓缓阖起眼帘。
“做噩梦了?”他声音难得在她拒绝不见他后还保持轻柔。
安紫薰不回答,挺直脊背保持一贯冷漠对待,她寒症发作,当时怎样的狼狈无助大概都落在这个男人眼中。
她素来要自己坚强,从不愿意软弱时被任何看见。
“东方为你配了药,你的寒症需要仔细调理,阿端在厨房为你熬药。”他说着俯身动作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肩头。
下意识的她想避开赫连卿的触碰,却突然感觉触碰她肩头的手掌变的温热,以前他的体温比一般人要低僮。
“吃药前喝点粥,不然你会吐出来。”他端了清粥过来,也不递给她,反而是自己拿了勺子舀起一些甚至他低头吹凉后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她怔了怔有些不习惯他这么对她,上次他灌她喝药用了多大的蛮力。抬手她手臂刺痛,安紫薰吸口冷气,一定在赫连卿怀里挣扎时,又弄伤了。
“暂时不要乱动,张嘴。”他注意到她手臂皱皱眉,声音一紧。
她很能忍,那么滚烫的粥泼在手臂,木棉都嘱咐她要千万注意,她硬是将自己弄的反复受伤,也不说一声疼。
粥很难吃,是她从未有吃过的难吃,安紫薰喝了一口忍不住皱眉,水米分家,根本无法下咽。
“难喝?”他问道,似是不相信。
“谁煮的?”她随口问道。
“本王。”赫连卿回答。
她眨眨眼看着他,再看看那碗难喝的粥水,很难想象被众人伺候长大的赫连卿怎么会弄这些,不由牵动嘴角微微上扬。
只不过听见是他煮粥……
视线往下再看他端着粥碗的手掌,修长漂亮的双手,比寻常人要寒凉,眼下被烫的整个手掌发红他好像没有任何察觉。
“赫连卿,你不觉得烫手吗?”她出声提醒。
他置若罔闻,流彩重瞳不知从她脸上看见了什么,眸色边的异常妖冶。
对他异样的紧紧凝视不放的眼神,她有些不知所措,被他盯着的时候,仿佛被笼在一片网中,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的紧逼靠近。
“你在看什么?”
赫连卿放下粥碗,俯身就将她拦在那床榻上那方寸大小的地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肌肤,暖暖的痒痒的,令她心神有点异样。
带着暖意的手掌捧住她两侧面颊,细细摩挲。他长年习武,指腹掌中皆有薄茧,摩挲着安紫薰细腻肌肤,软滑如丝缎,他一遍又一遍抚/摸。
寒症过去,她身体好转,暖意顺着他指尖仿佛流入四肢百骸里,好似冰冷的血液又因为得到她的温暖在体nei逐渐沸腾。
果然,他喜欢的需要的温暖,只有安紫薰能带给她!
她没有躲开,更没有如往常被他触碰时,本能的微微退缩。他习惯了身体的寒凉,却渴望汲取温暖。
东方说她不能触碰任何冷的,而他的指尖不过轻轻触摸一下,她不喜欢的直退缩。
“看你。”他说的简短,眸色妖冶的有一丝疯狂,目光锁在她潋滟红唇,细小贝齿轻咬唇间,越发显得红润。
安紫薰一双眼睛慌乱的不知望着何处才好,也退不到哪里,身后是墙壁,面前是他的怀抱。
“我有什么好看的。”她突然抬起头直视他。
他眯起眼眸,如耳边般轻柔问道,“你在笑什么?”他不喜欢看见安紫薰平时那种半真半假的笑容,更讨厌她和春水在一起时,总对春水笑容满面。
方才她牵动唇角蜻蜓点水般的那抹笑意,瞬间即逝却撞入他眼里。
“没有笑什么,随便你信不信。”她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心头一阵慌乱……
“你笑话本王弄的难吃是不是?”他不放过她非要问出。
安紫薰被他逼问急迫,干脆点头,“嗯,难吃。”
他眉头拧住,似有怒意她这么说,却飞快低头衔住她微张的唇,双手同时也巧妙的按住她的手腕不能动弹,可又不会再弄伤她手臂。
前所未有过的温柔,他轻吮她的唇瓣,仿佛知道她那些野蛮咬人的小招式,赫连卿吻的她不得已张口,舌尖逗/弄着她,又不给她机会反咬。
直到他细细品尝过一遍她甘甜的唇,才意犹未尽的罢休,他濡湿的唇转战在她耳边,轻舔她凉凉的耳珠。
“难吃就难吃吧,这可是本王第一次为女人弄这些,你的话可真会伤人。”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她抗拒着他,赫连卿怎会听不出来,只是想起她寒症发作时那副吓人的模样,她现在刚醒还没有完全复原,他一时还真对她说不出狠话。
为了能抱她这一下,他一双手掌被烫红那样,大约是着魔了吧,他对安紫薰身体的温暖,有点到了不能控制定是要独自占有的地步。
一夜无眠 文 / 雪芽
仅仅一个吻,他便停了手,扯了锦被将她包了严实,隔着厚厚的被子他将安紫薰身子圈在怀里。.
她寒症发作不能碰任何寒冷的,而他身体的温度低于常人,一层被子相隔两人身体之间,他越发用力尽量使他们贴合更紧密。
安紫薰身体被他箍的过紧,他下颌靠在她肩头,温热呼吸不断吹拂耳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都觉得快要无法呼吸,脑袋也变的晕乎乎的。
迷蒙间,她好似听得赫连卿说着,“快些好起来……”
他定不是担心她吧,想想离满月之日没有几天,那时是他最无防备的时候,身边需要她守着。带她回来,想来原因在此。
“王爷。”她迷糊中嘀咕一声,她知道他听的见。
“嗯。”身后的他低低应着氯。
“我会尽快好起来,满月那天守在你身边。”
他支起身子伸手将她脸扳过一点,她闭着眼睛不看面前的他,只听得他声音隐有怒意。“你以为本王带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安紫薰淡淡疏离的语气称呼他王爷,仿佛又回到原地,她对他总是如此相待。赫连卿微拧眉,对他没有任何过多的话说,那般淡漠的她,他心里起了燥意。
“王爷要我做的,不正是这个吗?”她轻轻说完,似是疲倦的将头靠在一边不再说话,眉间习惯的蹙起。
“安紫薰,你到底想本王如何对你?”他从没有见过哪一个女子像安紫薰那样能令他心里烦躁,还要压住心头那火。
“别吵我睡觉,我不舒服。”她阖了眼帘,不再搭理他所问僮。
气氛沉默,赫连卿扣住她腰身的手臂更紧,可想他有多生气,安紫薰咬着唇就是不吭声,她这一招疏离躲避,赫连卿暂时拿她也没其他办法,干脆重新在她身边躺下。
一夜,两人皆无眠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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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快天亮,安紫薰实在忍不住睡了会,等她醒来不见赫连卿。
留在这里照顾她的是阿端,见她醒来了那丫头松口气,把煎熬好的药递过去给她服用。
“幸好醒了,这药备了一晚上,东方国师吩咐过必须要按时服用。”
“东方国师?东方非池!”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楚帝都?
“是他,这次给小姐开了药方,前几天为你施针,小姐的气色好转很多。”
“木棉去哪里了?”一直随身照顾她的木棉却不见踪影。
“哦对了,奴婢都忘记和小姐说了,七爷回来了,木棉医女被王爷派去照顾他了。”
“你说的是赫连孝?!”
阿端连连点头,对赫连孝她一直都无好印象,“不然这帝都还有哪位七爷啊。”
赫连孝回来了,那表哥……
安紫薰掀了被子起身,顾不得喝药,匆匆梳洗一番赶去赫连孝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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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巧到了赫连孝府邸,迎面就见木棉红了眼睛走出来,神情恍惚,都没有在意安紫薰在面前。
“你是怎么了?”安紫薰拦住她,木棉个性沉稳,极少会表露自己情绪,伺候她有些日子,还从没有现在这般失态过。
木棉回神见了是安紫薰,很快抹去眼泪,和平常一样上前行礼。“王妃怎么到这里来了?”
“听说七爷回来,我来找他问个事。”她暂时来不及详细问木棉发生了什么,简单的说了句话,匆匆朝着赫连孝住的地方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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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狩猎至今,赫连孝长途跋涉重回西楚,虽然人消瘦几许,却不改往日那般风/流不羁的神采。
他本就比女子还生的三分好看,满面风尘仆仆,眉眼里却透着喜色。瞧了眼赶过来看他的赫连卿,那眼底一抹青,倦容颇重,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哥,我这一趟有惊无险,你好像过的不怎样哦?”他故意拖长语气,难得看见他最尊敬的三哥被弄的这般模样。
赫连卿对这个兄弟甚为关心,知道他归来,亲自来见他无恙,担忧的心才放下。“你个臭小子,皮是紧了不成!”口里责备,眼里却是笑意。
“不说就是,我不在这些天你和三皇嫂……”
“听闻边疆守军缺了个督军的人选,你身体无恙睛神又好,要不我与父皇说一声,你过去可好。那里离西楚千里之外,更无人管着你,七爷最爱无拘无束,怕是非常适合。”赫连卿眉梢一挑,睨了他一眼。
赫连孝立刻收敛嬉笑,坐在赫连卿身边,“三哥你就饶过我吧,说正经事还不成吗。”
他将这数天发生的事情逐一告之赫连卿,其中细节不敢有一点交代不清。
“这么说你与金痕波都不知道自己这数天来被困在哪里?”
“嗯,我只记得那天困住我们的雾气突然散了,我和金痕波一同冲出来,好像一直在兜圈子,过了好几个时辰,等我们找到出口,才发现正是当天我和他一起出事的附近。”
赫连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赫连孝看上去轻浮不可靠,可他十五岁就跟随在军营,连他弄不清这些天在哪里,这背后设计一切的人可就比他事先想象的更是复杂高明。
“这是离魂阵。”
门外轻轻一声,赫连卿转身看去,安紫薰静静走来,黑发紫衣衬着她脸色略显苍白。面对赫连卿愠怒脸色,她不紧不慢道,“王爷,我只想和你说句,这次你们怕是遇见了棘手的麻烦。”
与她分享秘密 文 / 雪芽
赫连卿听过离魂阵,源于苗疆,厉害危险之处,则是用幻象来迷惑对手让其不自知,将其困住在nei无法走出,并不会直接夺取性命,是在缺水少食中折磨对手的意志,直到睛神崩溃为止。.
失传很久,他曾经听母妃说起过,不曾想安紫薰也知道。
“七爷,身体可安好。”她并不在意赫连卿投向她的眼神,走到赫连孝面前她轻声问道。
“谢谢三嫂,我很好。”他不知这两人之间发过什么,看到三哥受折磨那副样子时,他还能没心没肺的笑出来,见了安紫薰她比以往沉默,不仅说话语气淡然,连三哥她似乎不愿意多看一下。
以他纵横情场多年累积的经验来看,三哥此番折磨似乎还没有到尽头氯。
“七爷没事就好,安紫薰想问一声,我表哥金痕波怎样了?”她方才听见一些,赫连孝与金痕波同时被困在阵中,也是同时一起出阵的。
赫连孝立刻瞅了下一边沉默不语的三哥,他因为安紫薰缘故,差点动手杀了金痕波。
那金痕波对他何尝不是记下这笔账,出阵时早就托他带口讯给三哥,说是迟早找他算个清楚僮。
“你三嫂问你话,你傻了不成!”赫连卿别有用心的撇了一眼他突然开口催着他。
赫连孝是谁,跟着三哥多年怎么不明他意思,忙点头道:“三嫂放心,金痕波无事,临行时他还托我转告你,让你放心,不要再记挂他,安心的在西楚。”
赫连孝没有说谎,不过最后一句劝安紫薰的话,是他的心声,就那么顺便的混在一起说出来。
金痕波无事,她连日来悬着的心才能放下。对赫连孝好心的劝慰,安紫薰心中明白。
“多谢七爷。”她得到答案,放松神情的笑了笑,接着如来时那般沉默,从赫连青卿身边折回离去。
两人皆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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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夜她拒绝赫连卿,之后几天不见他身影再出现,满月三生蛊发作那天夜里,他也没有过来,安紫薰彻夜无眠到天亮,始终没有他半点消息。
这样其实也好吧……
她对赫连卿说过,他们两不相欠。
他问她到底想他怎样对待她?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了。
东方非池那里已经帮她在赫连御风那里为安家与南海做了安排,金痕波一番危险后安全回去,想想她只差金筱瞳的解药没有拿到。
他三生蛊发作时,也不再需要她守着身边,安紫薰找不到还能有什么可以同赫连卿交换解药的。
“小姐,奴婢收拾好东西了,你是准备要去哪里?”阿端照着吩咐收拾了一些外行要的简单用品,见安紫薰几天来都在书桌那里写着什么,总是写好一些,然后又撕了再写。
放下笔,她面前信笺几行字花费她几天功夫,一封和离书她想不到会这么难写。
折好她还没有来及封口,门外赫然出现赫连卿的身影。
“王爷!”阿端连忙瞧着安紫薰一眼。
“下去。”赫连卿吩咐,语气依旧淡淡,隐隐听出还是带着一抹怒气。
他又气着什么,在她这里出现?
安紫薰站起身,正想着怎么开口提和离一事,赫连卿却递给她一封信。
她接过,当她看见那落款字迹时,冷不丁心里慌张,是金筱瞳的。
几句牵挂叮嘱后,金筱瞳特意告诉她已经西楚送过去的解药,她病情缓解良多。
解药?离人泪的解药是三生蛊,那岂不是……
“你娘派人送来的信。”他凝视安紫薰的眼中,惊喜、不解、疑惑!他淡淡一笑走几步站在她面前,“你要的本王给你,安紫薰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瞧本王一眼!”
她愕然对视赫连卿,恍然跌入他妖冶的注视中,半天她却慢慢转过头沉默,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既然他这么认为,她不想再解释,毕竟一开始她为了解药,花费了心思在他身上。不过被他说出来罢了,认下就是。
还是那副冷漠抗拒的表情,赫连卿心头烦躁,扯过她手中信丢下,不由分手的拉住她朝外走去。
府外,“上马!”他命令安紫薰,在这之前,他没有忘记她畏寒,用狐裘将她裹的严实。
她默默上去,接着赫连卿与她同乘一匹,他身上带着酒味,看来之前喝了不少。
赫连卿什么随行也没有带,单是抱着她扬鞭策马朝城外狂奔。
霸道的几乎是蛮横,他一只手臂紧紧圈住她腰肢,将她死命的抱住在怀里,一手控制马匹奔跑,过城门时他停也不停,一路冲出去。
出了城门,他朝着一侧方向奔去,贴紧他胸口,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冷风肆意,她口鼻入了风,不住咳嗽。
他似是察觉,搂住她腰肢的手臂抬起,按住她后脑压向自己胸口。
“不想摔下去,就抱紧了。”他语气冷意,还是不经的流露对她的一丝关切。
接下来安紫薰伸手牢牢抱紧他腰肢,一瞬间赫连卿唇角微微扬起,自然的低头亲吻她的发丝。
不知时辰多久,那狂奔的马终于停下,赫连卿抱着她下来。
安紫薰抬头,这里四周背山面海,他们所站的地方是一山谷。不过这山谷修出了一条长长的阶梯,两侧汉白玉雕琢而成的石雕,全是凶猛的神兽,形态各异,那姿势仿佛是在守护这里。
谷中种植了很多花草,看这些种类,四季中这里都不缺盛放的花,此刻是隆冬时节,山谷满是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