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我安紫薰为你做一切,都不及那一人对你伪善的喜爱。
傻瓜!她揶揄自己,眼睛酸涩厉害,她使劲揉揉,慢慢的又趴回床榻。
这伤口怎么这样疼呀!疼的她都止不住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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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好些天过去,她每天有木棉伺候,伤势逐渐转好。不过赫连孝与金痕波一直没有下落,木棉的话一天比一天少,就连赫连卿来时,提到这事,他也心情不佳。
倒是宫里,对于赫连孝久不见面到没有在意。天气转冷,赫连卿进宫的次数也多起来。有时回来很晚,却每每会来她这里看一下。
也不进来,仅仅看一会就走,或者对木棉交代几句,她问过木棉,无非是些她身体如何。
不进来也好,上次要求他没有答应,与赫连卿之间,她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她闷的难受,木棉天生话少,加上赫连孝的事,她经常一天不说话。安紫薰一点得不到外面消息,像笼中鸟。
这一天清晨,安紫薰总算听见点声音。
做不到就不要许诺她 文 / 雪芽
“对不起夫人,王爷有令,王妃需要静养,不能让任何打扰。”.
“王妃身体好点了吗?我进去送些东西给姐姐放下就走,麻烦木棉姑娘通融。”花浅幽伪装完美的声音响起。
木棉不愧是赫连孝身边的人,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堵的人死死的。
“王爷说的不准任何人打扰王妃,其中也该是夫人吧,夫人一向体谅我们这些奴婢的难处,奴婢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若是得罪了夫人,甘愿王爷回来责罚,这里先给夫人赔罪。”
花浅幽好脾气笑笑,对木棉上下打量一番,“好个忠心的奴婢,那我更要体谅你了。”她转身离开时,突然提高声音,“阿端,你主子现在身边有更好的伺候,你也能放心的留在雅筑伺候吧。”
阿端!安紫薰心里一惊,上次断崖后,阿端后来被花浅幽带走,她生病受伤,再也没用看到过她。
推开门,随着花浅幽过来站在院子里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阿端。她也瞧见安紫薰望过来,顿时那表情快哭出来,安紫薰心有不忍。
随即她扬起笑容,“木棉,请花夫人进来一聚。”
让身边伺候的人退下,她坐下静静看着一侧的花浅幽,她真不喜欢那张笑的温柔可爱的脸,尤其在金痕波出事后。
“姐姐。”她柔柔的声音传来。
安紫薰笑笑,手中茶盏扔出去,泼了花浅幽一身。
花浅幽怔了怔,没想到她会出手。“安紫薰,你当真是不想要金痕波性命了!?”她最后违背诺言,救了赫连卿,哥哥也因此受伤,对这个女人,她不仅仅是嫉恨这般了!
“你记性真差,本王妃对你说过什么看来你是忘记了。”安紫薰慢慢擦着手上的几滴水珠,语气轻柔却如利刃冰冷,她极少会生气,凡事笑笑而过。
她最讨厌被人逼迫,尤其花浅幽伤到她身边亲人,几次三番!
手段不狠,性命不稳 文 / 雪芽
花浅幽明白她曾经说过什么,金痕波若是发生意外,安紫薰会将她千刀万剐。.
“怎么了?王妃姐姐真的以为你现在能动我一下?这些日子王爷对你好,是什么原因,你也清楚。你背叛与我的承诺,拿自己性命救下他,他就会感动?就会喜欢上你?”花浅幽用丝帕擦着脸上的水渍,语气说的轻蔑至极。
安紫薰这次送了半条性命,起初这一路上赫连卿对她照顾备至,不分白天黑夜守着。那份关切令她心中不安不断扩大。
这个女人真有一手,从一开始就横在她与赫连卿之间,现在不顾一切的救下他,看赫连卿对她确实比起以往有了改变,若是长久留着她不动,之后势必会威胁到她花浅幽。
最终令她放心的是,从安紫薰醒来后,赫连卿对她似乎也没有开始那么关心,虽然每次都会来询问木棉那个女人身体是否安好外,他夜晚却经常宿在她的雅筑。
赫连卿对她确实温柔,曾经几次起了情/欲,到了最后一步,只要她有一丝不愿意,他绝对不勉强。
安紫薰始终是个威胁,她必须要尽全力令赫连卿对她更加着迷,只不过最近一段日子,两人同宿同眠却一直相安无事。
“王爷对你不过是图新鲜,得了你的身子,你还能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若真是能如此,他也不会夜夜宿在我雅筑中。还是说你对他已经动情,忘记你可怜的表哥金痕波?说到底,你不过是赔了自己身心的笨女人罢了!”
得意的笑容在唇角绽放,她挑衅性的斜睨眼前,一直静静听着不动声色的安紫薰氯。
倏的,安紫薰身影一动,手指灵活迅速扣住花浅幽下颌,在她惊慌张口呼叫时,她顺势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口中,轻点她咽喉。
咕咚,药丸顺着喉咙滑下,见花浅幽脸上表情一变,安紫薰松开手指。
“安紫薰,你给我吃了什么了?!”花浅幽终于不见笑容,那东西冰冷滑腻,顺手喉咙下去,令她一阵恶心。
换到安紫薰笑眯眯的望着她,“没什么,就一颗毒药。”
“你!”她惊慌失措,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解药给我,不然你表哥死定了!”
“我表哥素来喜欢美人,若是真不幸早亡,有花夫人这般美貌的人相伴黄泉也不错。就是我怕表哥不喜欢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僮”
她悠闲的坐下,漫不经心的道。
花浅幽腹中绞痛,额头冷汗直冒。“你好毒啊,你害我,赫连卿一定杀了你!”
“你能活着见到赫连卿再说吧,我敢对你下毒,就有把握收拾妥当残局。再说了,赫连卿知道救他的人不是你,还会再对你宠爱吗?说不定连棺材也不会给你准备一副,他冷漠无情的个性,花夫人看他怎么对我也知道了吧。”
见花浅幽已经忍不住痛弯下腰,那眉眼楚楚可怜,可惜她不是惜花人,尤其是朵奇毒无比的花。
“你想怎么样?”花浅幽支撑身体,气息虚弱道。
“放了我表哥还有赫连孝。”
“不行!”花浅幽连连摇头,药力发作她痛的说话大声点也不成。
“那你疼着吧。”安紫薰抬手点了她|岤道,屋里只要不出异样的声音,跟着她来的果儿也不会发觉里面出了事。
看着蜷缩一起痛苦的她,不是她安紫薰狠心,而是对花浅幽不下重手,根本不能成事。
金筱瞳很早之前就教过她,该要硬起心肠时,就不能手软,不是任何人都值得再给机会去原谅的。
片刻花浅幽费力抬起头,仰望身边等着她回答的人,“安紫薰,不是我不肯放,而是这些决定权是在我哥哥手里!”
“你哥哥就是假扮金痕波在太子府行刺的人?”安紫薰神色微动,狩猎林中黑衣人也是他。
“是,你见过的。只有他肯放人,你才能救他们两个。”花浅幽脸色煞白,大颗汗珠落下,见安紫薰表情并不十分相信,她极力证明,“金痕波的绣囊是他给我的,我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所有的一切只有哥哥清楚,我不过是照着他吩咐去做!”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安紫薰解开她|岤道,又喂了一颗药丸给花浅幽。
花浅幽服药稍微休息会,疼痛减轻她慢慢开口继续回答,“都是他来找我,如非急事,我不能轻易约见他。”
“你中毒快死了,不想最后见他吗?”安紫薰戏讽着,“我不管,你想办法让他出来!”
花浅幽默不作声好一会,才开口道,“每个月初一晚上,他会在城中天一水巷那里出现与我见面,你真不怕死就去吧,我哥哥这个人很可怕,我这次告诉你见面的方法,他绝对不会轻饶我。”
她眼里期期艾艾,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
“那是你们兄妹的事,和我无关。”安紫薰笑笑,这个人的确可怕,派人断崖刺杀她,还有林中那一次,一切事情都在他计划中安排好。
不仅如此,能有胆子正面与赫连卿作对的人,他是第一个!
“解药给我,我什么都说了!”花浅幽低低哭出来。
“刚才喂你吃过一颗,能管一些时候,等我办好事情再给你其他的。”
你骗人,你就是想我死对不对!”
“我没有骗你,你吃的是解药,不过暂时压住毒性,若是你说的是假话,或者我不能救出表哥与七王爷,你就等着疼死了下地狱来见我们好了,反正新仇旧恨我和你总要算!”
多生事端 文 / 雪芽
花浅幽临走时恨恨的瞥了眼她,照安紫薰提出的几个条件答应外,还留下了阿端。.
目送此番不甘心落败的人离开后,“等等。”院子里安紫薰轻声喊住正欲退下的木棉,“谢谢你。”
木棉听了只是笑笑,清冷眼眸带着赞叹。“是王妃聪明。”说完红色身影对安紫薰福了福,如往常一般退下。
安紫薰最后不禁摇头轻笑,她真要感谢赫连孝送了木棉这么个聪慧稳重的丫头在她身边。
哪里有什么毒药喂给花浅幽吃,金筱瞳送给她的那些东西不过是防身用,用毒害人她不擅长。之所以能令对方信以为真,全靠木棉睛湛医术配出的药丸。
她只要做出场好戏,先糊弄花浅幽信以为真中毒,说出金痕波他们两个的下落。花浅幽之后找大夫来诊脉的话,也查不出所有然来。她生性狡猾,可也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氯。
这次吃了亏,势必对她有防范,却也会有所忌惮些!
与其漫无目的找寻,还不如直接深入虎|岤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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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浅幽说的那一天转眼到来。
年末将至,西楚皇宫惯例,留守京都的王爷皇子在月初一清晨便要入太庙参拜,按照路程算直到夜深才能归来。
赫连卿一早起身也随行出发,他贴身护卫队离开,王府里看守相对而言没有之前那么严密僮。
早早的安紫薰安排好一切,吩咐阿端与木棉分别替她守着王府前后门。至于花浅幽那里,几天来安静如初,那药丸的厉害效果想来能让她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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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暗,她换了男装即刻偷偷溜出王府。
临安大街今夜颇为热闹,她顾不得这些,只打听了天一水巷在哪里,只知黑衣人会在晚上约定好的时辰准时出现在水巷酒楼,她匆匆赶着,希望能早些到做好准备。
拍拍腰间带的东西,今晚成败在此一举。
等她到了才发现,这里两边货摊云集,热闹的不输给白天,街市纵横,她一时找不到水巷酒楼的具体位子。
都什么日子啊,这么多人!
她正想找个人再问个仔细,冷不丁一阵乐声传来,短短几个音符尤其美妙,是弦琴!安紫薰不由朝着乐声传来之处找寻去。
灰色素衣的男子背对着她,抱着弦琴站在一家当铺柜台前,“十两太少了,掌柜你再看看,我这可是罕见的木料做成,这琴弦也是……”
“嫌少?我这可是给了高价,多一分也没有了!”掌柜甚至不耐烦的挥手,眼睛下意识的瞧着男子怀中的东西,“你这东西陈旧的很,只有我可怜你才给了十两。”
“不是啊掌柜,你听听这音色!”男子显然不能接受有人说他弦琴一点不好,说完着手拨弄几下,流动的音符随即成曲,他眼里痴迷对手中乐器十分珍惜。
一曲终了,男子表情更是不舍,用力的抱紧乐器,却不得不又慢慢松开,再抬头看看掌柜无动于衷的眼神,终是无奈递上去。
“这是把好琴,我不得已才当,等我存够了钱一定来赎回。”眼见掌柜扔了银票出来,就要拿走乐器,男子仿佛丢失心头挚爱喃喃自语,愣愣站在原地身子微微晃动,都不知道接住银票。
“我给一百两,你卖给我!”安紫薰抬手将那十两银票接住扔回给掌柜,转身看向男子时说道,突然的她眼神一惊。
虽然一身布衣朴素,那张美的雌雄莫辩的容颜,任由谁也忘记不了。
是他!
同时,男子也望着她,幽黑瞳眸里微微一怔。
是她?
街角,抱着弦琴的男子对安紫薰深深鞠躬。
“好了,这里这么多人,你这样太客气了。”她连连摆手,幸好是晚上她又换了男装,但愿不会被眼前的人认出来。
她只看那弦琴价格不菲,这个人又懂乐器,真的不是遇见难事,断然不会当了自己最珍惜的。如果知道是姬云裳,安紫薰一定不会贸然过去。他是太子府中乐师,曾经见过她一次。
“弦琴是公子的,请公子拿去。”他居然追了她半条街,一定要她拿走弦琴。
“当我买了放在你这里。”
“不行,是公子的。”他不肯罢休,“既然是卖给公子了,姬云裳不能再拿着。”
想不到这个人真较真,安紫薰暗暗叫苦,不能带琴在身上,可又被缠着不能脱身的话,她去不了酒楼,到现在都摸不到准确位置。
不得已她故意冷了脸粗声道,“你真啰嗦,放在你那里,本公子明天一早派人取了过来就好,你莫要再跟来了!”
姬云裳一听也欣然同意,眉眼里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好歹能摆脱了,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痴迷乐器的傻子!安紫薰心中低叹,前一次为了保护乐器,自己差点被杀也不顾得。
然而,他上前几步,“那请公子移驾到几步到在下的住处探个路,这样明早所派之人也好知道去哪里来取。”不等安紫薰再推脱,他指着不远处,“就在前方不远,天一水巷的酒楼边,就是在下的住处。”
安紫薰一听,那不是她要赶去的地方吗?
“那好,本公子就随你走一趟。”她与姬云裳同行,琢磨着等下,怎么甩掉他脱身离开。
***
暗巷深处,有黑影闪过,倏的瞬间无声无息的隐没在水巷酒楼一侧。
君知我心意 文 / 雪芽
小小一座院落,墙壁斑驳,门推开,嘎吱一下,几株槐树遮住头顶一点月色星光,暗暗的不见一丝光亮。.
“寒舍简陋,公子见谅,稍等片刻。”姬云裳很是歉意,转身进屋取蜡烛点。
安紫薰隐约听见屋里有人咳嗽不断,“少爷,您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你不用起身伺候,早点休息着,明儿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姬云裳轻声细语。
“少爷,那琴您还是卖了!?”屋里的人似是吃惊,咳嗽的越发厉害,“这、这可不成,那是少爷……”
“家里来客人,别再说这些事。”他声音压低吩咐道氯。
在外安紫薰多少听见点,听他们对话,姬云裳应该是家道中落。原来卖琴,是为了家中奴仆看病,倒也蛮有人情味的。
她等候时,朝着院外一侧水巷酒楼望去,那位置还空着,她要等的人还没有出来。
很快一点微弱光亮腾的在安紫薰眼前亮起,那张美的无可挑剔的脸庞微微而笑正凝视她。烛光里,他如玉脸颊好似蒙上一层淡淡柔和的色彩,却显的有丝妖冶。
仿佛他弹奏的弦琴声,她一次听见直接想起南海传说着的海妖之声。传说海妖深夜,靠着美妙歌喉,吸引过往船只靠近,为之歌喉痴迷,任由海妖杀了他们。
她曾经听过一次,那声音宛若天籁,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美妙动人。
“这里我记下,先告辞了。”她找了借口想快些离开僮。
“公子等等,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能准许。”姬云裳道,“明天这琴公子派人取走,今夜姬云裳想再演奏一曲,只为公子你。”
他径直盘腿坐下,指尖拨动弦琴,天生的就该演奏乐器的人,一个音符跳出立刻令安紫薰心中一颤。
这曲子……
弦动乐声起,勾起安紫薰心头那抹痛,乐声似女子满腹委屈无人知晓,化为一腔绵绵的哀怨。姬云裳低声浅唱,并无歌词,和着乐声,好似知晓她nei心之忧、之愁、之苦,想在其中为她注入一抹甜。
抚琴浅唱时,姬云裳完全沉醉,那双眸子凝视安紫薰,幽黑深邃,每一个音符每一句吟唱,她觉得思绪已然随着他飘然而起,有些不能自控的失神。
姬云裳唇角渐渐浮起笑意,他知道她听的懂,这琴声再叙说什么。他明白,这世间懂得他琴声的人,也唯有她。
一曲终了,蜡烛倏的被风熄灭,她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眼眶湿润,伸手摸着脸颊,早已泪痕满满。
他懂她心中想什么,不需要说一个字,他仅仅用乐声就令她将深深隐藏nei心深处的真正感情流露。
她很少哭,尤其是金痕波出事后,她发誓不会再轻易落泪。
是她救下赫连卿没错,可他并不爱她,起初的愤然、难受、期待、伤心、到如今看似的平静,被他重新翻开摆放在面前。
还有什么力气再重复以上那些一次?
所以她也要收拾清楚自己的感情。与其被赫连卿困在身边,每天生活在纠缠不清中,不如洒脱放手。
三年前没有完全放下的,三年后的今天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更加明白。
不如放手!
“家里最后的蜡烛用完,实在对不住公子。”虽然窘迫,他倒也坦然。
久久的她深吸口气,微蹙的眉头舒展,“无妨,能听到你一曲,已经是赚到,真是好厉害的乐师。”困扰很久的心结一旦被打开,有些事安紫薰觉得可以释怀。
这个人只见过寥寥几次,他反而是能懂得她所想的人,那一声声乐声,似一句句安慰。
真是有意思的一个人。
她不由冲着他那里,笑起来。
彼此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却听见各自笑声。
“姬云裳说过,此曲是专门为谢谢公子出手相助而弹奏,公子若是喜欢,是我的荣幸才对。”他收好弦琴起身,“天色晚了,姬云裳送公子一程。”
走出院落,她抬头看着一侧水巷酒楼一处,不知不觉过了好一会,楼台原本空置的位置上,正多了个慢慢坐下的黑色身影,黑色斗笠遮脸,她感觉到黑纱后那目光森冷,正看向她这里。
“回去吧,不用送。”她马上对姬云裳说道。
“路太黑,公子不熟悉,我还是送送吧。”他温良谦厚,执意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甚至更细心的站在她身前几步之远,准备为她带路。
安紫薰视线一直盯着酒楼上的黑衣人,耳边听姬云裳这么一说她应了一句,“那好,麻烦你带路。不过我夜里看不清,还是麻烦你先去买些蜡烛回来,我等着。”
趁着他离开,她提气,朝着酒楼纵身跃起。
这里巷子黑,姬云裳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一心想着带她出去,等他买完蜡烛回来,发现不在,估计会自动回去吧。
轻巧越过扶栏,她稳当当的坐在黑衣人桌边。对于她突然举动,对方凝神静静的相互对望。
她坐下,速一扫,这一层空空如也,只有她与黑衣人两个!
黑衣人一声不吭,安紫薰却淡淡笑着,“我们又见面了。花浅幽今晚不会来,不妨我和你之间好好相谈一番如何?”
背上暗器所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她心里也提醒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出手是如何毒辣,想置之死地于人!
关心则乱 文 / 雪芽
黑衣人突然指间弹出一点银光,将二楼蜡烛全数熄灭。从外面看,完全不见里面还有人在。.
静静相视片刻,安紫薰习惯眼前黑暗,见黑衣人总算轻轻点头,他声音压的很低,每个字说起来有些费力,听上去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她记得赫连卿那天打了他一掌,三生蛊威力很大,想来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你得到如何见到我的方法,阁下是谁?”
安紫薰笑弯眉眼,“记性这么差?不记得狩猎林里发生的事情,那营帐中那一掌的滋味你也忘记了?!氯”
黑衣人随即嘿嘿笑起来,“庆王妃,我不找你,你反而自己找上门来。”隔着重重黑纱,凌厉杀气弥漫,笼罩安紫薰。
她不躲闪,仿佛不拿他的威胁当回事,“自然要找你算账,我可不会白白挨你那枚暗器!”柔柔的音色悦耳,她笃定沉稳的气势,令黑衣人渐渐收敛杀气。
“庆王妃到底想怎样?”他低低一句。
“金痕波与赫连孝,我要见到他们两个!”
“若是我不答应,王妃要如何?”他眼神狡黠,面对这个女人,他必须万分小心。
“我也不知道能拿什么威胁你,老实和你说吧,这楼下四周我早就埋伏了高手,你进的来,出不去。今天不能给我个满意答复,咱们就一拍两散吧!僮”
“王妃何必骗人,再者龙少与七王爷的性命可比我来的贵重,你真的敢这么做?”他倒也沉出气。
她重重叹息一声,“我倒是想试试看!等会我捉住你送到南海,金家对敌人的三十六种酷刑,一定让你尝试个遍。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不会让你死的轻松,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可以用很多办法,令你终身痛苦不堪,以此祭奠我表哥与七爷!”
对面的人目光一时闪烁不定,紧紧盯着她看,她笑的甜美,半点不像开玩笑。
南海金家的酷刑,海上无人不知,真是宁死也不能落到那里。
他瞬间低头的迟疑,安紫薰笑容猛然收敛,“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话音未落,取出佩戴腰间的东西。
那小小一块刚亮出在指间,淡淡火药味令他骤然戒备立刻翻身避让。那东西厉害,这个女人想必是疯了,是不是准备将这间酒楼炸飞了。
“公子,是你在楼上吗?”同时姬云裳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这里已经没有光亮,他跑上来做什么?安紫薰顿时皱眉,这个姬云裳真是给自己找死来了!
“站在那里不要动!”她出声阻止,手指快速将带来的匣子打开,对准黑衣人站立方向。
一片银色光华绽放,漫天飞针仿佛成雨扬扬洒落,这匣子一开,千只细如牛毛的银针齐齐发出,再是绝世高手也难全数抵挡,何况他旧伤还在身,刚才就见他行动不如以前,这一次决然不会再让他跑掉!
一声低嚎,果然击中了,想想那些细针没入身体每一处的感觉,会令他难受到想死!偏偏这死不了人,却够折磨人。
一颗暗器,她还他千只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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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紫薰见黑影不动,她摸出火折子慢慢上前。“别乱动,不然针顺着血管走,可取不出来了。”
边走,她眼角还盯着那楼下的姬云裳。
“喂,你没事吧?”
听不到他声音,安紫薰不由提高嗓音,“姬云裳!?”
火折子亮起,她赫然一惊,原本该被击中的黑衣人,原地只留下他遮住面容的斗笠,人影不见去向。
又是忍术,中了千只银针还能逃这么快?!
再看一边姬云裳呆呆的站着,好像被什么吓到,一直不出声。
“你怎么样了?”她环顾四周一圈,不见那黑衣人,安紫薰快速走到姬云裳身边,抬手在他面前晃动。
惊魂未定的他听见安紫薰声音在耳边,慢慢回神接着转头望着她,正欲开口,突然眼神一动,惊慌的来不及说一惊话,侧身就拦在她面前,用力推到她在地。
冷不丁他这么一推,安紫薰身体垂落那一刻,暗处几枚暗器呼啸,划过火折子发出骇人的惨绿色,朝着她正面飞来。
与那天击中她的暗器相似,这次只要她微微转身就能避开,可被姬云裳一抱,她身体受限动作缓了一拍,眼下只能拼一次看能不能躲过。
突然疾风劲烈,黑色广袖迎风扬起,生生阻了那暗器力道,在快刺中她面颊那刻,被逆转方向,突的定在她脚下地板。
她尚未看清眼前,抱着她的姬云裳立刻被人拎起推开一旁,同时她被广袖卷住腰身,禁不住那强大力量朝前几步,直接跌落在那宽阔健硕的怀中。
来人太用力握在肩头,连带后背伤口无一不痛起来。安紫薰吃痛皱眉,他异彩重瞳寒意尤在,却见了她这般模样,终是轻轻放开,改搂着她腰肢。
未曾发现,见了安紫薰无恙,他眼底流露一丝放心。
彼时,眼光注意到正支撑爬起来的姬云裳,不由眉睫寒霜凝起。
是他?几次三番的遇见,真算的上是巧合吗?!
“别,和他无关!”安紫薰突然抬手拉着那蓄着nei力的衣袖!“别杀他!”
马上和你算账 文 / 雪芽
从赫连卿怀中挣脱,她走到姬云裳身边蹲下推着他肩头,“姬云裳、姬云裳!”.
连连喊带推好几下,才见他身体动了动,侧过脸微弱一句,“公子可安好?”
“我安好,你呢?有没有伤到?”她说着俯身想扶起他。
冷不丁她手臂被走过来的赫连卿拉住,“这事不是你该做的。”
“他救了我!”她皱眉想甩开被他扣住的手臂,他有时没有来由的,且过分的霸道,安紫薰并不领情。
赫连卿重瞳俯瞰姬云裳,要不是看在方才他不顾一切护住安紫薰,就单凭他抱了她这下,他定然要了他一双手。
再者真正救了她的人,何止是姬云裳,她倒是第一时间去管着别人是否受伤。
“本王会吩咐人照看他,你大可以放心!”他语气不悦,说着手臂紧紧搂着她,半强迫的将安紫薰带出酒楼。
巷子口早早有人恭候他们出来,他一语不发将安紫薰塞入马车里,自己随即也进去。
“走!”赫连卿一声吩咐氯。
车里空间狭小,安紫薰被他扔进去,摔的七荤八素,一时不适合黑暗,只觉得赫连卿也跟着上来,她赶紧快速的朝着一处角落里靠过去。
他欺身也靠过来,两人几乎要挨在一起,甚至安紫薰能感觉到他温热呼吸在她脸颊散开。
这次她失算,不用再多想赫连卿为什么会突然的出现在天一水巷那里。
“你说吧你想怎样?”她闷闷的说着,抱住膝盖尽量将身子蜷缩一团,头靠在车壁。
她看不清赫连卿的表情,可他目力极好,怎会看不到她此时神情。
还是那么强硬,问他要怎样?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出手,那些暗器下她能躲掉几次?光是上次那一颗,就折腾数天,她小命在鬼门关徘徊几次才险险回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是说她安紫薰的吧僮!
不见赫连卿说话,想必这次她难逃一劫,干脆豁出去,她咬了咬唇,“我是单独来这里,这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与旁人无关,你别牵扯其他人。”
说完却不见赫连卿出声,以往他早就逮着什么凶她,偏偏这次怎么就……
她有些耐不住,偏头朝着身侧的人看去。
车里真黑啊,她坐了半天,依昔瞧的清楚赫连卿脸庞轮廓,对于他此刻什么表情,只能从他狠狠凝视她的眼神里看出点。
她从不知道重瞳在黑暗里会变的那么异样妖冶,眼眸深处那一圈一圈好似深深漩涡,看了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一时安静,她听见车里是赫连卿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就那样寸寸紧逼,朝着她欺近。
“七王爷和我表哥好些天没有消息,我不能光坐在王府里等着!”她身后避无可避,他自然是不肯停下,安紫薰唯有伸出手抵在身前,尽量与他保持最后一点距离。
与他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赫连卿有一种想要完全征服她的压迫感,可她知道那不是爱,不过是他对她的欲/望,出于身体本能!
她羞于这个身体对赫连卿的不厌恶,可现在既然他不爱她,就不要再碰她!
既然她决定要放手,也不会再给他任何一个有机可乘的机会!
“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开口语气似有笑意却淡淡如风。
她想想,“没了。”
“一次说完,不然没有机会了。”他继续一句。
“真没了。”她低头很轻很轻说着,收拢衣袖中的手掌,已然夹起几根银针。这上面淬了麻药,只要他敢动手,她就……
突然闻他一阵叹息,她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赫连卿伸手拉入在怀里,衣衫薰染淡淡龙涎香是他专属的味道。
她挣扎要动,耳垂微凉,是他的唇轻含住,一阵厮弄。安紫薰心底深处涌现一点燥热,慢慢在四肢百骸中弥散开。
“赫连卿……”她极力躲闪,他突然这么大的转变令她措手不及。
他的手掌微凉,却探入她衣衫,开始抚摸她后背。明明是微凉的手指,却在触摸过她伤口时,仿佛带着火簇点燃,烧灼她肌肤。
“嗯,没有裂开。”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温热气息吹拂弄的她痒痒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他是在查看她伤口吗?之前她被捏的吃痛,他当时立刻放开了手。
低头他寻找她的唇凑过来,安紫薰偏让过去,急急道,“你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吗?”他装模作样的去太庙,结果是暗中跟着她。
安紫薰想躲开,哪里是他对手,她脸上什么样表情还有她袖中那些那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幸好她还不知道,黑夜中他的目力几乎与白天一样好。
她越躲,他就非要逼着她就范。
直到吻上她微张的唇,不由分说撬开她齿关,灵活舌尖缠绕她无措的丁香小舌,缠绵悱恻。唇上是她抵死抗拒咬出的痛楚,赫连卿不管,干脆放开她的手,随便她动手捶打、想要推开他。
捧着她一直不安分想躲闪的脸,不顾一切汲取她唇间美好。
甜的,她的唇是甜的,赫连卿心里有点高兴,在她这里他重新有了味觉!
她咬的口中都是血腥味,他却吻的用力,甚至浅笑,脸颊那梨涡深深。好不容易,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她恨恨瞪着他,方才他要握她掌心,不得已她丢下手中银针,不然定要给这变态点苦头吃!
“是要算账,你马上就知道了!”他心满意足舔着唇角鲜血,第一次近距离凝视她时,展露那孩子气般的微笑。
不喜欢我就不要再碰我 文 / 雪芽
赫连卿的笑迷人,往往是他最善于的伪装,算账!当然了,他得和安紫薰好好算一次,至少让她以后长个记性。.
“我的丫头还有木棉都去哪里了?!”她被赫连卿从马车上提下来,直接一路送到住的院子。从进门开始,安紫薰就没有见到平时伺候她的人,更为不安地问他。
想起上次她不过和春水出去一趟,当时守卫的侍从活生生的被赫连卿刺瞎一只眼睛,毫不手软!
“有空担心你自己!”赫连卿将她丢在床榻上,不过动作比以前哪一次都要温柔些,她摔在柔软被褥上,挣扎要爬起来,冷不丁他也一并坐下靠着,健硕欣长的身体把她挡住氯。
“我说了,不关她们的事!”安紫薰真急了,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这么似笑非笑瞧着她。捉摸不透他今夜的反常,她的武功打也打不过他,又担心阿端和木棉,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憋住火气。“我私自出去是我不对,你不是要算账吗,一起算到我这里好了,赫连卿你别动她们两个!”
他眼里划过一抹微怒,他还什么没说,她就一股脑说这么多。“本王就这么冷血无情,非要拿你丫头开刀不成?!”
安紫薰皱皱眉,他有时做事出乎意料,下手极狠毒,她不是没有见过。今夜这事,赫连卿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不言语,表情却瞬间多变,他眸底深深望着。
安紫薰什么时辰穿着男装从王府后院逃跑,走的哪条路线、去了哪里,这些都有人给他汇报,在赶回的路上,赫连卿确是怒极。
她就如此冲动做一件事,在狩猎时也如此,甚至营帐那一夜她更甚僮。
“王爷饶过她们的话,这么看的话也不是冷血无情。”
赫连卿冷哼转了话音,“过来,替本王的伤口止血。”他吩咐一句。
他受伤了吗?
安紫薰从天一水巷回来,不见他有任何反常,还能对她动手动脚的。就连方才把她抱进来,也不费多少力气。怎就好好受伤了?
转头半疑惑看赫连卿,仔细看去他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凝着她探究目光,他吃力的抬起一条腿放在床榻上,黑色衣衫浸透鲜血,染了她床褥。
黑紫色一块!~
对了,当时暗器来的突然,是赫连卿帮她挡下。
“看够了就过来。”
“木棉在哪里,我去找她来!”这毒霸道她知晓,赫连卿有三生蛊可抵百毒,可身体毕竟还是要受折磨,眼见脸色却变的难看,眉宇间隐隐泛起黑气。
“你先将暗器取出来,再喊她过来。”
“是伤在腿吗?”她大概估摸了个大概地方问他。
“嗯。”他应声,“把外衫先解开,佩剑咯的难受。”
照着赫连卿说的她伸手在他腰间,停了停硬着头皮扯下他束腰玉带,除去外衫和佩剑。月白色单衣半敞开,露出他结实漂亮的身体。
西楚第一美男,肤若凝脂来形容一点不夸张,长年习武,胸肌线条完美,呼吸起伏间充满喷发的张力,力与美的结合。
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这样打量。只是、只是他伤的不是这里……
伤口在大腿处,暗器没在皮肉里,要挑出来需花些功夫。
她拿了剪子,剪下伤口周围被血打湿黏贴皮肤的布,微微发颤的手指尖不过不小心扫过他伤口周边皮肤。
已经下手非常小心轻柔,她还要尽量避免不去看眼前,他那处有了动静的昂扬。
赫连卿喉咙里发出一声沉吟,再睁开眼里藏着一团暗暗的火苗,盯着低头为他处理伤口的安紫薰。
车上那番纠缠,她束发的带子早在被他扯下,他才发现安紫薰长发及地,幽黑丝滑如缎子般美,此时垂落,有些扫过他手臂,微微的痒。
男装稍显宽大,她清瘦几许,还没有完全养好,露出一截雪白脖颈。他目光凝着,顺着衣领而下,想着那衣衫下包裹的身体,曲线毕露又香软迷人。
喉结上下连动,他呼吸变的粗沉。
她拿了磁石准备吸出暗器,发丝遮住泛起绯红的脸颊,“你别乱动!”她皱眉低呵。
磁石粘出暗器,只听见赫连卿低沉暗哑的嗓音。她拿了湿帕子擦拭伤口涌出的黑血,很快伤口毒素清除,三生蛊发挥功效,他伤口很快止血。
她别过目光,不看赫连卿已然起了很大反应的身体,“好了。”安紫薰想从一侧逃开。
瞬间他捉住她手腕,翻转的将她按压在床榻上,她的手掌被他强硬按在紧绷的小腹,一点一点下滑到他炙热的坚硬,颤抖的覆盖。
暗哑低吼地一声,带着浓稠强烈的欲/望,“账还没有算完,你哪里都不许去!”
隔着布料,他欲/望烧的灼热,撩起她衣袍下摆,他挺身昂扬贴在她臀部磨蹭着,一手探入她亵裤,揉捏那脆弱的敏感。
“赫连卿,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再碰我,我不是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丢开的玩具!”安紫薰眼里氤氲猛然侧目咬紧了唇,瞪着他。
赫连卿一楞随即怒极!
派人看守她住处,是为防止那黑衣人偷袭,那次被他逃脱,势必回来找她复仇。
她体nei还有余毒未清,他取了三生蛊的血加入药膳里让她服下,每夜再晚他回来时,必是来这里看她是否好转。
还有她寒症怕冷,他嘱咐木棉小心照顾,她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哪一样是亏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