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宠溺笑意。见花浅幽又想说什么,他干脆道,“你上次说想要杂役房叫阿端的婢女,今天一并答应你就是。”
“花夫人!”提到阿端,安紫薰不由心急,见花浅幽缓步走来,执起她的手。
“姐姐,王爷已经许下这事,你也快些准备,狩猎途中我们姐妹做伴,再说些贴己的话。”她笑起来温柔甜美,纯净无暇,这张令人怜惜的脸说出的话,又有几人不会被迷惑,何况是被迷昏脑袋还不自知的赫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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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狩猎启程日子定下,皇家狩猎时日颇长,赫连御风带了宫中几位妃嫔,自然少不了淑妃,膝下多位皇子皆携带女眷前往。
太子马队在队前,庆王府负责在队后,秋高气爽下,长长一列马车负重随行。
赫连卿准备了几辆舒适马车,入了秋天气转冷,花浅幽最近几天身体有恙,单独乘了一辆,有医女随身照顾。
“等下!”赫连孝在启程最后一刻赶到,他身边同行是赫连春水,他刚到庆王府门前就四处张望,找寻那紫色身影。
“七爷,王爷和王妃已经在马车上了,既然人到齐,就启程吧。”管家说完,赶紧拦住正要往马车跑去的赫连春水,“侯爷,王爷吩咐不能打扰他!”
“小混蛋,你又想讨骂!”赫连孝牢牢拉紧他低声骂道,三哥说不能打扰的意思,就是别招惹他。
“七皇叔,我想见阿薰。”他焦急的看着被帘子遮住的马车,苦了一张脸。
“和你说多少次了,阿薰是你能叫的吗?你想害你七皇叔一起被骂呀!”抬手敲了下赫连春水脑袋。
三哥把这小子丢给他看守,好些天都不能去秦楼楚馆,这次狩猎,他堂堂七王爷连个侍妾都没有带。
马车帘子被掀起,“是春水他们来了吗?”赫连卿声音慵懒,重瞳眯起笑望着他们。怀里搂着紫色衣衫的女子,正是安紫薰。
他被赫连孝拖着到跟前。“三皇叔。”赫连春水低低一声,垂下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安紫薰腰上被他手臂箍的紧紧,不得不偎依在他怀里呈乖巧小鸟依人状。见到赫连春水,她一怔,好些日子不见,从那晚无意被他吻后……
被赫连孝看守也好,至少孩子性情的春水不会再闯祸被责罚。
“七皇叔对你不好吗?去狩猎也不见你开心。”赫连卿说的随意。
“不是。”他声音闷闷的。
“好了,春水你以后听话,三皇叔自然不会派人看着你。来,给你婶娘请安,我们要启程了。”
他听了不由抬起头飞快瞧了瞧安紫薰,又再低下,“婶娘。”那两个字说的尤为艰难。
腰间手掌暗暗用力捏她,安紫薰出声道,“侯爷免礼。”
帘子放下那一刻,赫连春水眼见马车里他皇叔低头吻上了怀里的人,而她乖巧温顺的迎合。
衣袖里双手紧握,指节微微泛白,婶娘?谁当他婶娘都成,唯独阿薰,他不会接受!
哪里都不准去,留下! 文 / 雪芽
第一天狩猎大家小试身手,赫连御风也加入其中小玩一会,收获颇丰,以太子与赫连卿猎物最多。
入夜,篝火四起,安紫薰才知道,真正的狩猎不过才开始。
赫连氏祖先是游牧民,马背上得天下,黑夜骑射狩猎对他们而言,亦如白天那般容易。
她是正妃从出席就坐在赫连卿身边,在外人面前他们扮演琴瑟和谐的好夫妻。他品着美酒,一手搂着她腰肢,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肩头。
今晚是月圆之夜,他体nei三生蛊要开始发作,可他仿佛没事人般,谈笑风生的坐在那里,只有安紫薰能感觉到他此刻身体变的寒冷。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赫连卿正巧也笑望着她,突然低头,将口中酒喂送在她唇间。肆意放/浪吻着她,惹的席间人一片注意。
对面的赫连春水被赫连孝用力按住,眼里尽是委屈,只有低头喝闷酒。
安紫薰佯装羞涩任由他所为,从出发开始,每每在人前他必然这般亲昵对她,尤其是赫连春水在的时候。
无聊、幼稚、无耻的男人!安紫薰心里骂着赫连卿,对于春水她始终当他朋友,那晚的事情,她想有机会的话,和春水解释一下的好。
“卿儿,你几个侄子侄女都在,你别教坏了他们几个小辈。”赫连御风见他对安紫薰甚是喜欢,对他孟/浪的行为只是说了几句。
似有醉意,赫连卿笑了笑,“父皇说到这个,春水年纪可不小了,也该给他找几个小~宠。”
“是啊,春水与你同岁,你都大婚,也该给他准备准备了。”赫连御风沉思一会道。
“谢谢皇上与皇叔美意,春水还不想......”
“不想什么,等下比试结束后,就让你七皇叔替你挑选几个送过去,这么大人了,说到这个还脸红!”
说着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搂着扶着他的安紫薰,“父皇,儿臣有些醉意先去休息,等一下比试开始儿臣再出来。”
得了恩准,安紫薰扶着微醺的他回到营帐。
他身子一软,差点跌在地。同时脸色突变,骇人的青色,就连那双重瞳也变异常诡异的红。
刚扶着他到床榻边,猛然赫连卿抱住她,他全身寒意透过衣衫,令她也发冷。抱着她力道之大,安紫薰只觉得骨头也被他捏的发疼。
她见识过三生蛊发作,上次宫里他不能控制杀了人,惹来了太子赫连琛。
“王爷,我去外面守着。”
“哪里都不许去,守在本王身边!”他忍受巨大痛楚语气更为森冷。
迷恋的温暖是凶是吉? 文 / 雪芽
她一副惊怕的表情,是怕他失手弄死她吧。他这副可怕的样子,除了东方和老七外,任谁见了也会害怕。
“东方给了本王新药,三生蛊发作时,能够自控癫狂!”
难怪他在月圆也敢出去,东方非池这个人不简单,连三生蛊发作时的癫狂也能自控。
看出她的惊讶,赫连卿体nei似火烧,身体外部却似寒冰,急于想挣脱这枷锁,他更加用力抱紧安紫薰,片刻见她眉头紧皱,额上渗出冷汗。
他力气大到惊人,她身子禁不住这般紧抱。
“和本王说话!”他命令着,再不找些东西扰乱分神,他疼起来也许真的控制不了力道。
“王爷想听什么?”在他怀里,嗅着属于赫连卿专属的龙涎香,说话间他鼻息喷洒在她肌肤,那双妖冶眼瞳凝视她,眼里晦暗不明,却都映入她安紫薰的面容。
赫连卿的手顺着她腰肢朝上,探入她怀里,指尖凉意令她一个激灵,可他却只是重复摩挲她胸下一侧那颗红痣。
“胎痣?天生的?”他的唇几乎贴在她敏感的耳垂轻问,他曾经看过,宛若相思子嫣红欲滴。
“嗯,天生的。”太过亲密,她身体有些燥热。
“此物最相思。”他轻笑梨涡浅浅,耳语般说了一句。
安紫薰愣神间他已然将头倚靠在她胸口,良久,体nei灼烧渐渐褪去,寒凉的身体紧贴她,隔着衣衫,他似乎也嗅到那淡淡体香,同时赫连卿也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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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比试,居然是骑马射箭,几十米外箭靶,参赛的皇子在马匹走动间射出,三支箭,谁命中箭靶红心算赢家。
即使四周有篝火,但是晚上又是走动的马,加上赫连卿此时全身力气都无,虽然有东方药物支撑勉强能站在人前,他光要忍受血肉被三生蛊噬咬,就够他苦头吃的。
太子首先上场,一轮比较快结束,几位皇子中他竟然是射术最好的,斯文儒雅如他,骑马射箭时神采奕奕,颇有王者气势。
“起初我的骑射功夫都是二哥教的。”两人同乘一匹马,赫连卿在她耳边道。
“比试的奖励真的那么吸引人?”之前她听淑妃说起,赢者的奖励是皇上亲自给,但是无人知道是什么。
眼见轮到赫连卿了,他却不让安紫薰下马,在众人目光下带着安紫薰一路到比试台,“别的东西本王都不稀罕,唯独这次皇上给的东西,本王势在必得,本王需要你在身边!”
这次狩猎东方不在,老七要看守春水,面临他等了十年即将到来的那刻,唯独她守在身边。东方也许没有说错,安紫薰看来是他未来最不安的定数。
是吉或者是凶?
你我之间只有交易 文 / 雪芽
“我帮不了你什么。”他之前对她态度的反常,是因为她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吧。她心里堵的微疼,语气淡淡。
他手指顺过她肩头,点在一处|岤道,安紫薰微微提气,她被抑制的nei力重新回来。安紫薰不解,直到弓箭在手,玄铁制造,沉甸甸的。
“父皇,儿臣想让王妃一同骑射,她不信儿臣可以连中三元!”他一副酒醉才醒,反正是铁了心要在她面前显露一番的姿态。
赫连御风笑着同意,他身边的淑妃冷眼撇了下赫连卿怀里的女子。
搭箭在弓上拉开,赫连卿耳语,“本王来瞄准,你用nei力射出箭。”说完,胯下马儿跑起,夜风乍起,吹的人睁不开,连照明的火也突然灭了好几个,夜更黑,想射中难上加难。
“放箭。”随着赫连卿指令,她陡然松开手指,继续拉弓上箭,连续几次如此,只瞧见箭飞速而出,远处几下击中箭靶的声响。
侍卫拿来几位皇子比试的箭靶,太子三箭全中红心,而赫连卿不仅如此,他后面两箭都射中前一只箭尾,硬生生劈开箭身,再刺入红心。
箭术睛湛巧妙,安紫薰悬起的心才慢慢放下。她nei力不强,是赫连卿的目力惊人,巧用她的力道,速度。
“朕的儿子们骑射都很厉害,都有赏赐。”赫连御风很开心,吩咐nei侍官取来珍宝一一赏赐给皇子。
赫连卿却是在等着什么似的,握住安紫薰的手猛然用力。正当赫连御风看向他,开口要说什么时,素来话少的太子突然道。
“父皇,儿臣见三弟骑摄京湛,突然想再比试一场。不知道,父皇和三弟意下如何?”
“二哥,我的骑射都是你教的,今夜是凑巧赢了,这比试就……”
赫连琛笑笑,“三弟过谦,说起来是比试,其实二哥是想既然秋闱狩猎,不如明天晚上大家进林子里打银狐,那小东西的皮毛极为柔软,给你夫人做件狐裘,听闻她有寒症,银狐皮毛御寒极好。”
赫连卿听闻不语,台上淑妃娘娘娇滴滴的道,“皇上,若是猎到银狐,臣妾也想为您做一件,入冬了,皇上前几天还抱怨御书房里冷了。”
“既然二哥和淑妃娘娘都有这意思,那明晚就进林子里猎银狐。”赫连卿轻笑,转而看了眼台上的淑妃。
安紫薰抬头,见到淑妃脸上一闪而过的哀怨。还有,对她狠狠剜了一眼。
麻烦,赫连卿你招惹了你父皇的妃子,现在还连累到她,这女人妒忌起来,真会坏事!
营帐里她刻意避开赫连卿,“王爷过了今晚,你身体就能恢复,安紫薰已经没有可供差遣的地方,我想……”
赫连卿听了冷笑打断她要说的,“本王说过你哪里不准去,除非你不想拿三生蛊救金筱瞳了!”
若是背叛,就地诛杀不留活口 文 / 雪芽
安紫薰听了深深一怔,随后她心里反而冷静很多。
赫连卿似一把锐利的刀藏在刀鞘中,他的微笑与温柔不过是掩饰,刀不是伤人就是杀人,他亦如此的凌厉。
“太子府刺客用浅幽来威胁,为了三生蛊,无论是不是金痕波,他自然知道本王拥有三生蛊。本王查过,金筱瞳曾经中毒,多年不能解除,你用性命力图证明刺客不是金家的人,又为了什么,答案很简单。”
“王爷的情报和推断,安紫薰也佩服。”他对她始终不放心,将她查的彻底。
赫连卿抬起她下颌凝视,目光妖冶迷人。“想要医治金筱瞳不难,不过金家对朝廷已经构成威胁,照道理连你都要敬而远之才对。”
既然摊开话来说,赫连卿对她不过利用,那她的利用价值来和他做个交易,事后各不相欠。
“我愿意明天跟在王爷身边尽心尽力,换取救我娘亲的解药,不知道王爷可否给安紫薰一个机会?”
“交易?”他笑起来,“你凭什么来令本王答应这交易?”指腹触摸下的肌肤滑腻柔嫩,目光似乎要穿透她衣衫,她身子很美,尤其那颗红痣,令他身体无端起了燥热。
“安家那里我爹爹誓死效忠王爷,至于南海金家,你帮我救娘亲,朝廷一天不动金家,我拿性命保证金家安分的在南海!”她顿了顿,“安紫薰会请皇上为我们合离,永远不出现在王爷面前!”
他目光微动,最后一句话听来,赫连卿不由抿唇冷笑。“这些都是虚的,明天都不知道怎样,何况将来。”他手指掠过她的唇,滑落在她衣衫下,带着情/欲慢慢游走。
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安紫薰你说的顺溜,想来也计划了好久吧。
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安紫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那王爷还想我做什么才能答应?”
冷不丁他含住她微凉的耳垂,轻轻卷在舌尖,湿热的感觉立刻让安紫薰坐立难安。赫连卿低笑魅惑的声音传入她耳膜,“用你的身子取悦本王,直到本王满意为止。”
“王爷忘记了吗?你嫌弃我身子脏。”她唇角微颤却强迫自己要满不在乎的笑。
“不是本王想要你,而是你甘心送来,求着本王要你。不答应也行,没有诚意的合作,作罢好了。”
她手指捏的用力,指节泛白,是她求着送来的,在赫连卿看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可以肆意羞辱!
“先给我解药,我就答应你,不过就一夜,一夜之后你必须让我离开西楚。”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苍白着脸扯出一丝笑容对赫连卿道。
没有解药,金筱瞳熬不下去多久,当年不是金筱瞳替她喝下那毒药,今日中毒的人会是她,这些年的折磨,对她养育之恩,用心教导的娘亲,唯一能救命的机会,她断然不能放弃。
赫连卿要她的身子,这是等价交易,一夜之后她和他之间再不会相见!
刀尖刺入心口,划开肌肤,鲜红血液滴落在药瓶里,安紫薰亲眼瞧见他伤口渐渐愈合,赫连卿将瓶子给她。
“三生蛊解百毒,这些你令人快马送回,你娘亲有救。”
她转身而出,走了几步回头,“你不怕我借此逃跑了?”
赫连卿极度自信,冲她笑笑,倾国倾城。“明晚入林子前,本王要见到你,做不到的话下场你该知道如何。”
她离开不久,赫连孝进来营帐,望着深深夜色,“三哥,你真的给了她三生蛊的血,放心她离开?万一……”
“你那里办的如何了?春水呢?”赫连卿却不以为然他的担心。
“那些小宠,给傻小子统统撵走了,照你的吩咐,我让守卫留了个空隙,想来他也该偷偷溜出去了。”赫连孝不解道,“三哥,若是安紫薰真的借此消失,或者春水真的找她,两人一起离开,你要怎么办?”
三哥明明不喜欢安紫薰和春水来往,还命他这个时候故意让春水以为有机会离开去见她,那个傻侄子好像真的对她动了情。
中秋节那一幕,三哥当时瞬间露出一丝杀意,假如吻安紫薰的男子不是春水的话,恐怕已经……
赫连卿重瞳漂亮摄魂,眼底划过一抹冷厉。
他给了安紫薰一个活命的机会,她乖乖的送药再回来,听他的警告不要与春水接触,若是动了逃跑的念头,或者亲近春水,只要任何一样她敢的话……
比划了个手势,赫连卿冷到心底深处骇人的嗓音,毫不犹豫道,“若真发生你说的,当场诛杀安紫薰,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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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夜风吹起仿佛哨子,安紫薰白天已经摸清楚马房在哪里,她算过连夜赶回帝都安排送药,再赶回来,明晚狩猎前应该来得及。
赫连卿对狩猎的奖励甚为看重,若是明天比赛输掉,她纵然能逃脱他,安家、南海也免不了因她与赫连卿一战的命运!
还有阿端在花浅幽手里,她从狩猎开始,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安紫薰不信她会能这般安静下去。
牵出马匹,她正要翻身上马,有个人影从暗处冲过来,风中一声急切深情呼喊,“阿薰!”
第七十章 文 / 雪芽
如风一般身姿,出现在安紫薰面前,月色皎洁落满一地银霜,他眼眸明亮,里面是满满关切、惊喜,一如往常般如玉面颊泛起薄红。.
因为她,安紫薰。
他克制不住见到她的喜悦,一下子握住她牵着马缰的手,旋即微俯身,抱她在怀里氯。
“阿薰,我终于见到你了!”
山风习习,他为她遮住,在他怀里,安紫薰脸颊贴着他透着温暖的衣衫,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不过她还是很快推开他,“侯爷,你快些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时间紧迫。”
“我和你一起去,我帮你!”他不肯松开手,暖暖的小手在掌中,他紧紧攥着。见安紫薰眉头微蹙,赫连春水也有些着急,“阿薰,我能帮你的,你带我一起去,我……”他越是想说越是紧张说不出,脸憋的更红。
“我只是赶回帝都,明晚天黑狩猎前,我一定会赶回来,到时候再与侯爷见面,可好?”她算着时辰与路途确实紧迫,低声与他商量着。
赫连春水沉默一会突然猛的摇头,“不对,你这个时候回什么帝都?就是回去,那我三皇叔也该陪着你。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他自我猜测道僮。
“不是,我真的要回帝都一趟,你等我回来,回来后我找你!”安紫薰半真半假的哄着他,虽然她也想离开这里,可是眼下压根走不了,太多东西牵绊着。
他有些不信又不敢再拦着她,眨巴眼睛只好干跺跺脚,“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就不带我,你看,我把阿端都给你带上了!”
“阿端在哪里?”安紫薰一听连忙追问,花浅幽要了阿端去伺候,临来围场时,她曾经见到随行的奴婢里有身影与阿端相似,匆匆一眼不能确定,落在那女人手里,还不知阿端过的怎样?
赫连春水表情立刻变的兴奋,像个准备受表扬的孩子,“我带你见她!”随着他走到不远处,一辆小型马车隐秘藏着,掀起帘子,借着月光看去,里面昏睡的女子正是阿端!
“阿端!”她急忙喊道,见她动也不动,安紫薰上前查看,她医术一般,瞧不出阿端昏迷的原因。
“刚才路上遇见,她好像是偷跑出来,我知道她伺候你的,就帮她藏在这里,等着阿薰你来见。”他见安紫薰脸色着急,小心翼翼解释道。
阿端气息还算稳定,却陷入昏迷,她号了脉暂时能断定并不是中毒之类的。
“快点走吧。”她静心想了想,随即吩咐赫连春水。留下阿端在这里她真不放心花浅幽那女人,不如趁机带她走,交给帝都里金家的人,有他们照顾她也不用担心。
阿端在赫连卿看来不过一个丫头,对她而言却是情同姐妹。
早就准备好的赫连春水兴高采烈的驾车,马蹄事先用布包了厚厚一层,即使跑起来也听不到声响。
安紫薰沉静不语看着身边昏睡的阿端,抬眼望去驾车的赫连春水,他似是高兴,她心里不安却一点一点加剧,到底什么原因,她说不清楚。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反而不真实。
“侯爷,七王爷不是看着你的吗?你怎么跑出来的?”
“我不告诉你!”前一刻还高兴的人,后一秒就不开心了。“阿薰,我不喜欢你叫我侯爷,你和以前一样喊我春水,我就什么都说给你听!”他转身重新露出笑容。
笑起来还真像赫连卿……安紫薰楞了下,有些无奈,人的记忆真奇怪,有些东西见过了,往往能长久记着,看见相似的总会莫名勾起回忆。
“不说算了。”她扭过身子不看他。
“我说我说!”赫连春水生怕她不高兴,“七皇叔喝醉了,我就趁机跑出来,你白天不是去了马房吗?我怕你不喜欢这里想回家,就想着在那里等你。”
安紫薰神情凝重,赫连孝虽然贪玩有时胡闹,可对于赫连卿的吩咐,他从不会马虎,他看守春水多天,怎么偏巧今晚喝醉让春水能轻易跑开?
“你怎么想到要早早备好了马车?”
“是七皇叔给我准备好的,我想如果你要回去,我就和你一起走!”
“停下!”安紫薰突然出声,探出身拉住缰绳。“你不能和我走。”
“为什么?”他不解安紫薰这么大反应。
“明晚我一定会赶回来,趁着离开不远,你快些回围场!”她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赫连卿警告过她不准再接近春水,可今晚却疏忽看管让春水溜出来,正巧遇见阿端,一切绝对不会是巧合!
他一向防备她,这次也绝对不会例外。
“不要!”赫连春水突然提高声音坚决不听她的,“你带了阿端一定会离开西楚,我七皇叔喝醉时说过!”
“你信赫连孝,就不相信我了?”听他这么一说,安紫薰有些恼,在西楚唯独相信她的人,此时也开始怀疑她。
“我知道你想家,可以回去为什么不走?难道你真的喜欢三皇叔了!”
“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知道怎么和春水解释。
赫连春水声音颤抖,转身凝视她,眼里浮现晶莹。他伸手小心的拉扯她衣角,像个孩子似怯生生的问她。
“阿薰,你喜欢三皇叔,那我怎么办?”
“春水,你别这样,听我说!”她有些语塞,踌躇着怎么开口,余光却见几十只乌黑锃亮的箭矢,披星戴月正如疾风般临空对准马车飞来!
可惜不是我,陪你到最后 文 / 雪芽
箭矢快,偷袭的人更快。避开那些凌厉箭矢,安紫薰将赫连春水推在马车上,不准他乱动一分。.
跳下马车,她抚着额前碎发,安静从容的看着那些不速之客。
来人不多,却是一早布置好,占据绝佳攻守位置,将她前后退路封死。
安紫薰nei力恢复,面对一等好手,她身上没有备暗器,仅以她身手不一定能成功突围,尤其当这些人目标只是想她一个人去死的情况下。
不是单纯偷袭,而是猎杀才对!
她心里苦笑,在山谷里早早安排好这些,谁想让她死,太清楚不过了!她说过一定回来帮他达成所愿,他始终不信她!
用春水作为试探,利用身边可利用的任何一个人氯。
安紫薰不愿再想起他,集中睛力专攻一人,希望能打开缺口,给赫连春水一个逃跑的机会。
这个傻侯爷啊……她回眸看他一眼,两人目光相对,笑起来相似的两个人,赫连春水,可惜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她不由莞尔一笑,再转身已经被刀光剑影包围。
刀剑在她肩头、手臂划了好几处伤口,安紫薰渐渐气力不支,几次险险支撑不下。
“阿薰小心!”赫连春水在车里看的真切,连声疾呼。
月华下,眼前的女子那一笑嫣然,眼睛灵动婉转令他惊艳,此时她目光坚定,即使受伤多处,依旧挡在他面前抵住危险。
她终于令一对手有了松懈,退回几步,靠在马车边她低声命令道,飞快的将袖中瓷瓶扔给赫连春水,“把这个交给我表哥金痕波,带给我娘亲服用!阿端拜托你了,替我照顾她,别被人欺负了!不然,我会生气,一辈子不理睬你!僮”
“我和你一起冲出去!”说着赫连春水要拉住她手腕,纤纤小手不应该握着冰冷的刀锋,而是应该被他紧握好好呵护。
她果断将手抽离,手掌擦过他伸过来的手背,错过掌心的温暖。
春水,就像他的名字,温暖如春天的男子,比起赫连卿彻骨的寒冷,安紫薰实在喜欢他给予的暖意。还有,他经常会脸红羞涩的可爱模样。
可是……
亦如初见般,她淡淡而笑,“对不起春水,你保重!”
死命抽打马背,马儿受惊,扬蹄朝着前面冲去。
他转身紧紧盯着安紫薰,眼里痛楚舍不得,却害怕若是不听话离开,她就会生气,一辈子不理睬他!
不理睬他,这比见不到她还要令赫连春水难以忍受。
见他听话离开,安紫薰才放心,心里没有牵挂,身体陡然松懈,靠在树干边,她手臂发抖,连匕首也拿不稳。
寒症,这个时候发作,真是老天也想她今天挂掉,早死再投胎吗?
她阖起眼帘前,听见一阵断裂巨响,猛然睁眼望去,才跑出不远的马车颠簸中,一处车轮歪斜卡在石头缝隙间,车身摇晃倾斜,车里阿端刹时被甩出,朝着一侧断壁连连翻滚而下。
从马车跳下急忙想拉着他的赫连春水,只撕扯下她一片衣袖,自己也没有站稳,连带着一起滚落。
“救他啊!”安紫薰急了,眼见几个猎杀者无动于衷的只盯着她,“快救他啊,他是赫连卿的侄子,你们只想杀我,我跑不掉,你们先救下他!”
带头的那人却冷笑,好像听见她说笑话般。“我们只要你死,其他的一概不管!”
“赫连卿真没有人性,连自己的侄子也可以罔顾!”她咬着牙强迫自己站起,已经看不到断崖那里他们的身影,他和阿端千万不能出事!
匕首在手,她拼着仅存的力量,对准其中一人,那人起先一直被她专门攻击,现在又是如此。即使再训练有素的杀手,人的本能都会先保护自己。
看着安紫薰拼命的朝他扑过来,他全力迎接,没想到她却朝着他受伤的几处下重手,条件反/射般他侧身避开,就这么一个空隙,被她等到,冲出他们的包围圈。
疯了似的朝前跑去,不是要逃,而是她冲到断崖,顺着赫连春水他们滚落的方向毫不犹豫跳下。
紫色衣衫在渐明的暮霭中猎猎生风,宛若一只奋力飞舞的蝶,不知进退明知是死,也要飞身而去。
很快紫色衣衫没入重重树丛里不见踪影,连个声音都听不到。
“怎么办?”黑衣人中有人问着领头人。
“找人告诉小姐,事情照她的意思办妥了。”
“少主吩咐过,安紫薰不能出事,现在她跳下生死不明,被少主知道了我们都难辞其咎!”
山风四起,山谷里弥漫起雾气来,领头人望着不见深浅的断崖沉思,突然由远而近的声响令他警觉,他转身吩咐,“先回去,再不走,我们都不用回去见少主了!”
在远处疾驰而来的马匹到这断崖前,几个身影几乎转眼间消失。
残破的马车倒在一旁,里面空无一人,不远处看见地面有尚未干涸的血迹。
是谁受伤了?来人拧紧眉头!
“他们应该就在附近,翻遍山头也给我搜出活人来!”
雾气蔓延,看不清马上的人面容,唯独那双重瞳摄/魂,眸子冷冽,浮光碎冰。
第七十二章 文 / 雪芽
重重交缠的藤蔓像一张密密的大网,安紫薰从上面坠落被稳当当的托住。解开她跌落时紧紧攥着的藤条,她没有受伤。.
自小金筱瞳教她认识各种植物,方才她瞧见这些树丛,生长在断崖边,茂密非凡,她曾经见识过这些东西织成网子的威力。
天大亮,山中阳光充沛,她忍着发寒的身体开始在寻找赫连春水与阿端。按照掉落的位子,两个人应该就在附近。
“春水、阿端!”她大声疾呼,几圈下来不见他们踪迹,安紫薰眼眶一热,声音哽咽的厉害。
不知他们安危,她nei心渐渐害怕起来。金筱瞳曾经说过她,外强nei柔,强装坚强。
又冷又累,她伤口流血不止,安紫薰颓然的坐在原地,四周她走遍,还是没有找到!她开始冷的发抖,蜷起身体将自己抱紧的像只蚕蛹。
“你们到底在哪里?”她不准自己哭,只有低低呜咽声从唇间传出。如果她一开始果断的留下春水独自上路,这样他和阿端就不会落下断崖。“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她反复低喃着,身子发抖如寒冬落叶,安紫薰渐渐陷入昏迷氯。
渐渐靠近脚步声,她头顶上方被一个身影遮住,那人俯身惊讶的打量她,随即伸手缓缓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真的是你!”他狂喜,搂着她半坐起靠在自己怀中,不敢相信的不断抚摸她苍白脸颊,那眉眼虽然平淡无奇,在他看来却比任何一张美艳面孔还要令他心动。
她跳下断崖了,她是来找他的?!阿薰,你是不是为了我?这些问题一并堵在他喉咙里,因为过于激动,他只傻兮兮盯着她笑。
她哼了一声,身体不灵活她的感觉依旧敏锐,张开眼眸,模糊可见面前的人细长眉眼笑的孩子气,一点梨涡浅浅可见。
“赫连卿?”她不置可否摇摇头,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他是要杀她的人!紧闭眼眸再次睁开,这次看的清楚,他们笑起来相似,却还是大大的不同。
眼前的人笑意冻结在唇边,心情从狂喜一瞬间降至冰冷低谷僮。
“我不是三皇叔。”他撇撇嘴,低下头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安紫薰却没有注意他的反应,看清楚是谁后她反而突然笑起来,摇着他手臂惊喜异常。
“春水、是春水!”她笑着笑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对了阿端在哪里?她好不好?你说话啊?”巨大惊喜令她睛神稍微好转,身体的寒症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我们都没事,落在树藤上面,阿端在山洞里休息。”赫连春水一一回答。
“我找了你们好久,都没有人回答我,知道你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她擦着眼泪笑着说,再看春水衣衫撕开几道,脸上还有几处擦伤,虽然不严重,却满狼狈的,他正一脸闷闷的表情。
“对不起啊,害你受苦了,你别生气,等我们上去,你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你别再把我错认成三皇叔,我知道你喜欢他,你还管我做什么!”说着他愤愤的转过身子,抬手用衣袖擦擦眼睛,固执的不去看安紫薰。
安紫薰楞住,笑意苦涩,她喜欢赫连卿吗?一个从不信任她,甚至想要杀她的男人,他是她的夫君,她曾经是救他危难的人。
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即使之前再有喜欢,那点不切实际的喜欢,想必早就消磨干净了吧。
“谁说我喜欢他了。”她叹口气,在春水怀里她感觉着温暖,赫连卿太冷,像块冰不能给予她需要的温暖,在一起只会被他的冷伤更深。
“真的不喜欢他!?”赫连春水听了不相信的追问,他目光清澈直接,他再要她给的一个最终答案。
“好了,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我给你的药收好了吗?”她转移话题,她记得赫连春水问她,若是她喜欢赫连卿,那他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给不了答案,至少现在她不能骗春水,她确实经常将他当成三年前的赫连卿。那短暂回忆,她还不能完全抹去。
赫连春水连忙摸着衣袖,然而却掏出了裂成几片的碎瓷,上面沾着一点三生蛊血,里面的药丸不知去向。
“阿薰,我、我……”他哆嗦着半天才敢看安紫薰,她却安抚的对他笑笑。
“算了,你没事就好。”她不忍见赫连春水自责到快哭出来的模样。
“不行,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再找到这些!”他说的坚定,转而想想,“我三皇叔一定有办法,他上次给我治病时,那种药非常有效,阿薰我们赶紧上去,我来向三皇叔要,你别担心,你娘亲能治好的!”
再回去讨要?她用一夜来交换的药,此番死不了,赫连卿不会放过她。
“春水,谢谢你,别再为我做这些了,其实我……”她话音未落,赫连春水突然紧紧抱着她,满是歉意的在她耳边说着。
“阿薰,我不想你伤心,你不气我就好,我情愿为你做这些。是你救了我一命啊,你从不嫌弃我傻,除去两位皇叔外,你对我最好了!不对,只有你对我最好,他们会派人看着我,不让我见你!”他像孩子似的对她柔声讨好。
她听说春水自小没有父母,脑袋又受伤变的有点傻气,第一次见他,还以为是没落的王族,哪知居然是赫连卿嫡亲侄儿。对他,安紫薰心中怜惜。他虽然举止有时傻傻的,可她感觉出来,春水对她的感情出自真心。
“以后我会保护你,看谁敢欺负你。春水是我的好兄弟,我罩着你!”她轻轻拍着他脊背,好像哄着孩子。
他蓦的一怔,慢慢支起身子低头凝视她,“好兄弟?我不想做你好兄弟,好兄弟是不能喜欢你的。阿薰,既然你不喜欢三皇叔,那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呀,你喜欢我吗?”
他明亮眸子澄净清澈,清晰倒映她不知所措的面容。
“我……”心神瞬间恍惚,有丝沉迷他孩子气的笑容。
身侧突来的掌风,结结实实击中她心口,安紫薰伤上加伤,倏的倒在春水怀里。
谷底凌厉的风也比不过赫连卿周身的寒意,不见他平时惯有的丝丝笑意,他俯视倚靠春水怀里奄奄一息的安紫薰,她极度厌恶的回望着她,赫连卿重瞳里漫起杀意。
迅速伸手,掐着她纤细脖颈,硬生生将她从赫连春水怀里拉开!
这样的安紫薰美的令他惊艳 文 / 雪芽
他没有留情,下手一寸寸用力,安紫薰凝视他眸中翻腾的怒火,她感觉几欲窒息,方才没有被他派来的人杀掉,所以他要亲自动手了吗?.
这个男人身体是冷的、血是冷的,心更冷硬的令安紫薰绝望!
她没办法发出声音,余光看向一侧的赫连春水,他一身狼狈,跪在地上替她哀求赫连卿。
他感觉衣袖微动,低头看着安紫薰拉扯着,她苍白着脸,毫无血色的双唇嗫嚅无声开合几下,转而昏死过去。
赫连卿看的仔细明白,心头更是怒意难平氯!
她在说:求你,放过春水!
“阿薰!”赫连春水见状连忙扑过来,跑的过急,栽倒在赫连卿脚边。他也顾不得疼,只关切望着安紫薰。那眉皱在一起,“三皇叔,是春水的错,你放开阿薰吧,她受伤了,她……”
赫连卿一下甩开春水攥着自己袍角的手,面色一沉。掌风掠过,衣袖扫在春水面颊,如玉的脸颊顿起微红,
“鬼迷心窍的混账东西,天底下的女人你哪个不能喜欢,非要是她吗?这个女人,是你能碰的吗!”
“她……”
“她是你婶娘,你再敢胡言乱语说刚才那些话,三皇叔马上命人送你回锦州,不准再回帝都!僮”
春水喜欢她!为了她偷跑出秋闱狩猎场,还坠入断崖,就这样还不能舍下她!在他面前,不顾侯爷身份来哀求他放过安紫薰!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令春水这般迷恋上你?赫连卿怒气染上眉睫,看着怀中昏死的人,忽然皱起眉头。
因为抱着她,他浅色衣衫鲜血染红几处。
方才听见春水对她表白,没有发觉她身上几处受伤,再看春水安然无恙,那山路上的血迹想来是安紫薰留下的。
他虽然派人一路跟踪,可他还没有下令此刻诛杀她,那对她和春水出手的人是谁?!她临时决定连夜回帝都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贴身的影卫已经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