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从未有过的疲惫。
她又一次做了噩梦,是那年初雪消融的时节,霍家老宅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在最深的夜里,她拼命的去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哭着喊着想要求救,可没有一个人听得到她的声音,也阻止不了这一切罪恶的发生。
那时的她用尽力在男人手掌上咬下一口,嘴里尝到了满是血腥味道。
在深夜里她看不清楚那人是谁,可画面一转,那人的脸渐渐清晰,是霍聿深……
温浅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
她说,如果他们两人一起死了,他一定是下地狱,她和他绝对不会是同路。
许青敲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黑了。
温浅听到声音出神的看着房门的方向,哑着嗓子说:“进来。”
壁钟上的时间已经指向晚上九点。
“你睡很久了,起来吃点东西吧。”许青是个细致的人,不该提起的她不会提,说话时的声音柔和平静,让温浅有种错觉,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还是和以前是一模一样的。
温浅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满桌子的晚餐都是偏向清淡,然而她只是用小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清粥,一直到放凉她也没有吃几口。
许青在一旁看着,她知道这时候估计不管她怎么劝都不会有用。
犹豫片刻之后,许青才对温浅轻声说:“太太,先生没事,您不用自责。”
闻言,温浅沉寂的眸色有片刻的凝滞,可面上的神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曾发生变化。
对她说的这句话恍若未觉。
许青犹豫了须臾又问:“如果愿意的话,我带您去看他。”
“不,我不去。”温浅立刻摇头,语气坚定而又绝然。
许青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满桌子的晚餐,仿若纹丝未动。
深夜里,她又在卫生间里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却依旧忍不过这一阵阵的恶心。
人长期处于睛神状态极其紧绷的环境里总会愤懑积怨,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太压抑。
她在朝霍聿深开出那一枪的时候,或许就是打定了主意想和他同归于尽,就只是瞬间的念头,如同魔鬼一般,而她就是这样做了。
若要问后悔与否,不知道。
温浅的手臂撑在盥洗台上,失神的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目光渐渐涣散。
她把水龙头拧开到最大,用冰凉的水反复冲洗着自己的右手,可是不管怎么洗,都觉得这只手不干净。就连同着身上也仿佛还能嗅到那一阵血腥味,胸臆之间的恶心感才消下去又渐渐泛起,自我厌弃。
温浅生了场病。
从第二天开始,她连着高烧了几天,连着三天之后才发现是肺炎直接住院。
短短输液的几天之nei她又急速瘦下了很多,且还是反复不得见好。
温浅见到霍聿深的那天正好是连日来的大雨之后的第一次放晴,家庭医生才给她输完液,即使是在这个时节,也觉得身上发冷。
她想过很多种两人见面的方式,她也想过他或许会对她说难听的话,或者用她在乎的谁来威胁她,可是他没有。
霍聿深的情绪明显不佳,他把手掌贴在她额前,可就是这个动作让她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把她对他的情绪表达的淋漓尽致。
她甚至不愿他再碰她。
依旧是低烧。
他明显有话想说,可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扯过一旁的薄被子便躺下,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她背对着他闭着眼睛,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死寂压抑。
男人站在她身后,垂下的手指紧攥成拳,手臂上青筋尽显。
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温浅这一场病来势汹汹,并且反反复复的一直不好,霍聿深听着她夜里的压抑的咳嗽声便忍不住怒从中来,他伸手揽过她的身子,“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她一言不发挥开他的手,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指一片冰凉。
注定这个晚上谁心里都不好受。
几天之后许青言语间带着担忧对霍聿深说:“太太这明显是自己气出来的病,她心里有坎儿堵着过不去。”
长期焦虑忧思最伤肺,尤其是她这种心思的人,自己不放过自己,更是好不得。
终有一天,霍聿深在她洗澡的时候走进浴室里,才发觉整个浴室里没有半丝温度,花洒里出来的水是冷的。
而她就身赤。裸着站在花洒下,一身的莹白的肤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病态的苍白来,她就这样看着他闯进来,目光不温不淡。
霍聿深气急败坏地关了水,用浴巾把她裹紧,他抱着她走出浴室,这整个过程中她都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反抗。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让你妈看到你现在这样子?”
这是最近以来他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他将她压进柔软的大床里,手掌在她后逼迫着她不得不直视着他。
不提她母亲还好,一提起来温浅就忍不住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