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麽事了?」周启森担忧的问。
丽娜数度想讲,但这些年来早习惯将所有的恐惧委屈吞入腹中,让她又一次将滚到舌尖的话又咽了下去,摇头选择掩饰这件事。
周启森本想追问,但他也习惯了丽娜的隐而不答,毕竟他多的是办法找到让她失控的原因。
只是他痛恨她总是什麽都不讲,什麽事都往肚里吞,将他视为外人般,把他推得远远的,宛如要与他切割清楚般。
但害她如此躲避着自己也是他咎由自取的,当初丽娜背叛段宴若时,他忍不住满腔的怒火痛骂她的可怕,并吼着不准她靠近自己。
从那之後,丽娜实现了他当时的吼骂,将自己与他之间划出条清楚的界线来,从不踰越,也不靠近。
每每他想靠近时,她总会惊慌闪躲,就怕他会讨厌她,这一躲,都快八年了。
算一算,两人结褵四年,同住一房,却分睡两床。
当初两人结褵也是为了让孩子有个健全的家,不然的话,丽娜本想留在灵灵谷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离他远远的。
他从未想过一句负气话,竟可伤害一个人这麽深,这些年来他看得出丽娜自责自厌,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获得幸福的失败者,毕竟她差点就害宴若就此殒命。
虽事後知道这不过是王爷为了扳倒前佐辅的技俩,宴若也早已不计较此事,但丽娜却依然不放过自己的自我惩罚。
王妃、他母亲甚至宴若本人劝着,她始终如此。
宴若说,她纠结太久,久到忘了什麽叫做原谅自己。
为此这些年他用尽所有办法想将自己与丽娜间的关系拉近,让她重新开心起来,却始终未果,让他挫败不以。
宴若曾经劝他说,要不就放丽娜自由,让她去没有他的地方几年,分离会促使怀念。
他内心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但……这些年他对丽娜形成太深的依赖,他放不了手。
他喜欢一早便听到她走进他的卧房中开衣橱的声音,听着她喃喃自语地叹气,念他又将袖口挑破个洞,听她说着天气阴凉或暖和地挑选适合他今日穿的衣服。
她总会将那些衣服拿出後,在他下床前,将衣服熨烫平整,披挂在屏风上,天冷的话,甚至会帮他将衣服烤暖後才让他穿上。
早膳更是在他穿戴整齐後热腾腾端上桌,简单却不失可口。
只是那早膳永远只有自己的,没有她的,因她从未与他同桌吃过一次饭,说是奉守礼节,但说穿了,只是单纯的躲避罢了。
毕竟左王府男女同桌同食,已是寻常事,是她藉此避着与他有任何相处的机会。
宴若次次问他,你还要忍下去吗?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说什麽他都愿意忍,毕竟他真的想牵着她的手走一辈子,呵护她、保护她,让她获得幸福。
只是她始终不愿给他个表现机会,只能说……过去他给她的伤害太深了,当他想弥补时,她已将自己躲进壳中,怎麽样也不出来了。
「既然没事,那你休息一下吧!我会让兰心在外头候着的,有事叫她。」
兰心是皇后当时指定给她当陪嫁的ㄚ鬟,如今是她的贴身ㄚ鬟,由於自己是ㄚ鬟出身的,不习惯他人侍候,所以除了洒扫、打理三餐时需要她帮忙外,其它时间都让她四处去串门子去。
丽娜点点头,便转身面对床内,闭上满是酸楚的眼,在纷扰的思绪中,随着药物的作用,缓缓沉入梦乡。
周启森见她睡了,放下床幔,对着站在房厅中,可爱圆润的兰心交代几句,便往属於他们周家院落的大厅走去,准备把丽娜发病的原因彻查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