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吃不吃也就无所谓了。”席卿渃说着,缓缓闭上双眼。自从她被沐桐囚禁之后,已经过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对方把她像是动物一样的锁在床上,每天亲自喂她吃东西,用那些对待病人的工具让她解决生理问题,甚至是锁住她的双手,帮她洗澡。
每一次被沐桐那种轻蔑而充满嘲讽的眼神看着,席卿渃都觉得心里很难过。她想要反抗,想要摆脱这种前所未有的困境。但她也知道,若是惊动了塞维利亚家族的人,他们就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沐桐都没有好处。
“怎么?陪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难过吗?还是说,你席大小姐受不了这种像狗一样的生活?”沐桐说着,伸手按住席卿渃的头,强迫她睁眼看自己。与那双淡漠的眸子对视,沐桐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根本是自己占据着主导权,可席卿渃却给她一种随时都会反败为胜的感觉。
“沐桐,你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对我,完全是对当年的事没有释怀。你说我不愿与你在一起,你又何尝真心对待过我?现在放我走,一切还来得及。否则,等塞维利亚家族…”
“啪!”席卿渃的话没说完,已是被沐桐的巴掌生生打断。这一下的力道很重,重到连沐桐的手都在发麻发颤,更不要说是席卿渃的脸。
看着那张完美的脸上多出一道暗红色的掌印,沐桐笑着,直接卧倒在席卿渃身上。这一压让她们两个都皱起了眉头,沐桐是因为身体被席卿渃身上的骨头硌到,这才发现席卿渃瘦了这么多。而后者则是厌恶沐桐的触碰,才会下意识的表现在脸上。
“沐桐,我没有开玩笑,而是在警告你。如果你…”
“怎么?如果我继续把你关在这里,你们塞维利亚家族就会冲过来,把我连带所有的席家人杀个一干二净,是吗?席卿渃,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没有一点长进。除了杀人这种手段,根本没有其他招数可以玩。”
“沐桐,当年你母亲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塞维利亚家族会对席家发起攻击只是因为席家有人觊觎他们的权势,并不是我母亲对你或张阿姨有任何不满,我…”
“你说啊,接着把这种谎言说下去。”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就只剩下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看着沐桐摘掉的眼罩,还有那只她很少坦露的灰眸,席卿渃缓缓伸手抚摸着沐桐的脸,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席卿渃,我早就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对我们这些所谓的普通人不屑一顾。当年,我和我母亲说好听点是席家人,说白了,不过是你和席林汶的佣人。我的母亲有什么错?凭什么那个老头子要那么对她?”
“的确,她没有塞维利亚家族的势力,甚至连一点身家背景都没有,却是个肯跟在席林汶身边的女人。结果呢?她遭到的待遇是什么?她被他抛弃,而那个男人,也就是我们伟大的父亲,居然当着你母亲的面说她是个佣人。呵呵…佣人,多么可笑的称呼?”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我不过是你的玩物,你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你根本不知道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被烧死是怎样一种感觉,你更不会知道,铁钉穿透眼睛的时候有多痛!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塞维利亚家族,还有你!”
沐桐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是嘶吼出声。看到她猩红的眼睛,还有下巴上晶莹的泪滴。席卿渃默默无言的看着她,眸子里疼惜多过无奈。她叹了口气,将沐桐搂住,在对方挣扎的时候用了所有的力气。
“沐桐…听我说,就当是听我这最后一次。当年的一切,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确,我的母亲是个严厉且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但她绝不会做出无缘无故伤害他人的事。那场大火是一次误会,谁都没想到你和张姨两个会受害。”
“还有,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的确有暗中调查你,也有阻拦你的计划,但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自己的私欲。席家是一块很大的肥肉,不仅仅是你想吃,还有很多人对它垂涎三尺。卡朋特的人不会在乎你的死活,可我会在乎。”
“我没办法看到你涉险而不顾,所以我只能用强硬的办法来阻拦你,但我没想到你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决断。我很累,甚至连解释都不想说。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放我离开,否则你将会承担你无法承受的后果。”
“你在威胁我吗?”听到席卿渃的话,沐桐微微触动。她看着对方真诚的眸子,亦是在怀疑其中的可信度。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在听到手下说人到了的时候,沐桐忽然笑出来。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席卿渃,将床头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白色的药剂。
药剂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上面写着的英文名字却让席卿渃皱起眉头。“沐桐,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对我,我亦是无话可说。这种东西会摧毁人的意志,让一个人彻底失去原样。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就用吧。”
果然,席卿渃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沐桐踌躇了许久,还是把那管药放了回去,转而拿了另一种麻醉剂。随着药物流入体内,席卿渃只觉得大脑昏沉沉的一片,就连四肢也变得柔软无力,再也没办法控制身体。隐约中,她看到沐桐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铁链,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奇怪的白色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