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沈卓每天送到成国公府的帖子都石沉大海,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从知道自己被族里除名开始,到现在,他只想亲手将沈静仪那个贱人弄死。不,应该是让她生不如死。
唯有如此,才能解他之恨!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来到跟前,沈卓仰头喝了口酒,沉声道:“还没有我母亲的下落?”
黑衣人摇摇头。
沈卓捏紧了手中的酒盏,目露凶光,“沈静仪,你好样儿的。”真是好样儿的!
他当初怎么就没有一把毒毒死她呢?不过也好,这样才有的玩儿,很好!
黑衣人看他又笑了起来,微微皱了皱眉头。
此事报到太子耳里时,他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要做什么,就听他的吩咐吧,这样的利刃怎么顺也得好好握住才是。”太子殿下说道,随即起身,“吩咐下去,今夜兰侧妃侍寝。”
黑衣人见此,轻轻地退了下去。
翌日,京城便流传着沈静仪杀了自己嫡母的事。这事儿议论的人还挺多,毕竟以她的立场,的确有可能杀了顾氏。
当然,她也却是这么做了。
顾氏,不就是死在她手上的么!
听到这个消息,沈静仪扯了扯嘴角,“他以为能用这个逼得我见他?唔,看来是忍不下去了。”
绿拂站在一旁,对于她说的话,心里一阵紧张,“小姐,您可不能见他,您忘了,他曾经可是想要毒死您的。再说,您现在肚子里怀着小世孙,更不能见他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在她心里对于沈卓的印象,真的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沈静仪闻言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没说要去见他。”
“那小姐……”
“你可以帮我去。”
绿拂睁大眼睛,想了想,也对,如今也只有她能代替小姐会一会沈卓了。
流言并没有对沈静仪造成什么影响,这还得感谢顾氏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京中凡事有点儿脸面的女人,如今都不再遮掩对她的厌恶。
以前怕她,因为有顾家,有太后。如今顾家已经没用了,太后也早死了,自然没人再忌讳什么。
可,让沈卓松了口气的是,沈静仪却见他了。
若非她嫁的是成国公府,他真是想提着剑将她砍了。
来到国公府,见他的人并不是沈静仪,他看了眼门外,“沈静仪呢,怎么让你一个丫头过来?”
绿拂打量着沈卓,对于这种背叛家族,背叛亲人的人,她很是鄙夷,因此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道:“我们家夫人金贵,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这么说,她是还不敢叫我咯!”沈卓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刚想甩袖走人,却听绿拂说道:“奴婢劝沈……小爷,往后千万莫要冲动行事,您知道,我们夫人一向爱护兄弟,这次沈三爷的事儿,她就不同您计较了,不过,作为警告,夫人她也断了顾氏的一条腿。”
“她敢——”他猛地上前,死死地盯着她,“我母亲的尸体到底在哪儿?”
“奴婢不知!”绿拂抬着下巴,撇撇嘴,以为能威胁她?
可笑,她无父无母的,怕什么!
沈卓气得笑了,他已经比绿拂高了不少,此时逼视着她,眸子里带着森森寒意,若是平日,只怕绿拂也是会怕的。
可,今儿个她是奉命过来,不能怂!
“沈小爷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国公府,奴婢是夫人身边儿的人。”这是告诉他,要是他敢动她,定然走不出这府门。
沈卓倒是不怕,只是余光瞥见门口的一抹黑衣,这才消了念头。
算这丫头走运。
“既然如此,你告诉沈静仪,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至于回礼,让她等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绿拂,这丫头,皮子养的不错,若是剥下来制成人皮锦灯,应该会很漂亮。
绿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背上密密麻麻得,犹如爬满了冰冷的虫子。
她咽了咽口水,仰着头道:“我们夫人让奴婢转告沈小爷,这一次是腿,下一次,也许就是挫骨扬灰了。”
沈卓冰寒的眸子里黑沉沉的,微微颔首道:“很好,你让她,最好小心点儿!”
说完,他转身离去。
绿拂松了口气,看着他离去,青九也随之进来了,“没事吧?”青九问道。
她摇摇头,“你说,他会不会对小姐不利?”
青九看着她,认真道:“你也要小心!”
绿拂一愣,微微抬起下巴,“嗯,我先回去了。”说着,她已经提步跑了出去。
回到闻香斋,她将方才的事仔细禀报了遍,大抵是方才流了汗,有些不舒服,她微微扭捏起来。
沈静仪瞥了眼,问道:“怎么了?”
“方才流了一背的冷汗,难受!”
“出息,”沈静仪笑道,随即沉下眸子,“放心,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你现在去通知大容一声,让他将沈家祖坟安排好。”
绿拂点点头,“奴婢省得,上回您吩咐时,大容就说了,那块地儿守得绝对严。”
“嗯,你下去吧,吩咐下去,往后没我的命令,院子里谁也不许随便出去。”
绿拂福了福身子,“是!”
见她离去,沈静仪低头,继续抄着经书,没过一会儿,月季匆匆过来,“小姐,刑房两位中毒了。”
“什么?”沈静仪丢下笔,问道:“那件事审得如何了?”
“刘嬷嬷同世子爷还在查,两位夫人也都还关在刑房,方才奴婢去打听时,这才晓得两位夫人中毒了。”
沈静仪挑眉,“两个都中毒了?”
“是,只是三夫人中毒深些,四夫人催吐了几遍,再服了药就好多了。”月季回道,沈静仪想了想,慢慢挪着身子,“扶我过去看看吧!”
月季一顿,“您身子……”
“我没事儿,”说着,她已经下了炕,月季只得听了她的。
刑房,沈静仪过来便看到里头一大堆人,看样子,便是这般陈煜也没有让两位夫人回去。
“怎么样了?”她走到刘嬷嬷跟前,后者见了礼,笑了笑,回道:“这事儿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