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想了想,缓缓点头,珍珠和绿拂呢?你让她们进来给我梳洗番吧!
陈煜没有多说,拿了碧色缠枝大引枕垫在床头,让她舒服地靠在上头,这才出去唤了两人进来。
几日不见,沈静仪看见两人倍感亲切,尤其是绿拂。
她还是在这一世,那么,那到底是梦还是什么别的呢?
小姐,奴婢替您梳洗吧?珍珠热泪盈眶,这几日,着实吓坏她们了。
如今沈静仪平安无事醒来,怎叫她不欢喜?
绿拂去捧了衣物过来,一件一件地替她穿上。见到她脸颊消瘦的模样,忍不住心中酸楚,小姐,您想吃什么?奴婢去弄些吃的吧?谢嬷嬷这几日一直做着您爱吃的东西,就等着您醒来吃上一口呢!
沈静仪微笑,叫你们担心了,随便弄些清淡的就好。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谢嬷嬷的轻呼声。
小姐
几人只见谢嬷嬷忙地放下手中的红漆雕花托盘,红着眼眶来到她跟前,拉着她好一番看道:方才听世子爷说您醒了,奴婢可高兴了,小姐,您终于醒了。
是啊,小姐您都不知道,府中人都说您丢了魂
绿拂――
谢嬷嬷瞪了她一眼,道:小姐只是这几日太过劳累,加上伤心过渡,昏睡了几日罢了。您放着,醒来就无事了。她对着沈静仪说道。
可方才的话,她分明听得清楚。
府中的都说她丢了魂儿,这是为何?难不成,她这几日出了什么事儿吗?
小姐,来谢嬷嬷拿着布巾给她擦了擦脸。
因着抹了把,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谢嬷嬷放心了不少,又给她擦手,亲自给她收拾好。
刚坐下,陈煜便走了过来,看到她不施粉黛的脸,微微一笑,如何了?可好些了?
沈静仪点点头,好多了,你
快去把那炖好的血燕给我拿来
沈静仪话音被打断,只听大夫人的声音传来,她抬头望过去,大夫人疾步走了进来,看到她,立即双手合十道:多谢老天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大伯娘沈静仪见到她这个模样有些愣神。
松绿色的刻花褙子,杭稠褶裙,身上素淡了许多,平日里总是打理精致的一头丝也只是戴了根赤金簪子。脸上有着这几日来的疲惫,尚未褪尽,看着,眼角竟有了一丝皱纹。
仪姐儿,你可算醒了,还有哪儿不舒坦,我让人请大夫来。大夫人在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看了看。
沈静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喉头涩涩的,心间五味陈杂。
见此,陈煜开口道:伯母,静仪刚起身,还未用膳,先让她用些粥吧!
大夫人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粥还未动,忙道:好好好,瞧我,来,仪姐儿,赶紧吃些垫垫肚子,一会儿熬好的血燕就端来了。
沈静仪点点头,谢大伯娘。
大夫人催促,赶紧吃吧!说着,这才看了眼陈煜,道:这几日也多亏了子铭来回奔波,也是为你操碎了心了。
沈静仪脸颊上浮现一抹红云,她知道的,没有什么,比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他更要为暖心的了。
她似乎能感觉到,整颗心都被捂热了。
她不再是一个人,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沈静仪,早已不复存在。
大伯娘这几日也操心了,是静仪不好,让得大伯娘如此费心。她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大夫人这些日子也没少为她操心。
大夫人听得她这么说,眼眶更红了,她没有白疼她。
趁热吃些粥吧!陈煜提醒道,脸上表情淡淡,并未有太多的热络。
若是平日里,他不介意应酬几句,可如今
他们沈家的人如此对待沈静仪,着实让他喜欢不起来。无论是否有心,都无法得到他的原谅。
虽不至于知晓整件事,可,结合他知晓的,再加上沈静仪如此的反应,便也不离十了。
他心疼,实实在在地为她心疼!
所说侯府给了她一切,那也可以说是侯府毁了她一切。
既然他们无法给她更好的,那么,何不让他来?
察觉到他的沉默,沈静仪睨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吃了些手里的粥,待到血燕端来,又吃了一大半。
许是这几日未进多少食物,是以,她一下子吃了这些,便明显感觉到了不舒坦。
陈煜微微皱眉,伯母这几日颇为劳累,如今静仪也无事了,后头的事,便交于我来吧,您也回去忙忙逸之的事儿。
大夫人看了眼沈静仪,不怎么放心,可一想到沈楠的婚事将近了,这几日几乎怎么打理,的确是该处理了。
大伯娘放心,静仪已经无事了。她是好了很多,虽说身子还是有些无力,可,她知道并无什么大碍。
大抵是前世自己病的多了,医书也看多了,是以懂的也多些。她这样的,只要养几日便好,当不不得什么大事儿。
见两人都这么说,大夫人又放心了许多,道:那回头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瞧瞧,再让丫鬟给我传个话去。
是,您就放宽心吧!
大夫人点点头起身,沈静仪也跟着站起来,却被她及时按住,不必这个多的虚礼了。
沈静仪又重新坐下,目送她离开。
嗯哼!陈煜咳了声,拉回她的视线,你不打算同我说说么?
说什么?沈静仪歪头不解道。
陈煜不高兴了,走过去,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自己坐在她的凳子上,使得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做什么她惊乎,奈何身上根本使不上力,连推搡他都觉得费力,看了眼屋里头的丫鬟,个个低着头,谢嬷嬷见此,便挥手,带着她们出去了。
门声响起,他搂紧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说吧,沈楠能将你气成这个模样,到底同你说了何事?
单单因沈坤,他想,沈静仪还不至于此。
闻言,沈静仪咬唇,垂下了眸子,缓缓道:倘若,你现,你最爱的东西根本就是假的,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