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抿紧了唇,那现沈卓将沈含玉放走后,便追了过去。『 网 『虽说去晚了,可她转身便吩咐了人出去拦截,只要守在南平侯府的必经之路,不怕堵不到她。
可事实却是,她的确没有堵到她,甚至路上也没有她的任何踪迹。
起初她以为是顾家使了什么手段,将沈含玉藏了起来,可是,如今一打听,她又有些不敢确定了。
若是沈含玉不在顾家,那又会在哪儿?
小姐珍珠小心翼翼道:那这事儿,还要再查下去吗?
她摇摇头,算了,只要沈卓和顾氏还在这儿,难道还怕她沈含玉不出现么!
是!
让东院儿的婆子们放松警惕,若是近日有什么可疑之人,也莫要打草惊蛇,只要保证秋姨娘平安无事便好。沈静仪吩咐道,看了看外头的光景,似乎快了吧!
珍珠低声应诺,奴婢省得了!
小姐,万一六爷得手了怎办?绿拂说道:若是让二老爷知晓,说不定会怪您呢,而且,六爷若是借此陷害您又怎办?
我就那么傻么?沈静仪摇摇头,目光幽静,他想到的,我又怎会想不到!
只是,这场博弈,她一定要做那赢的一方。
听她这么说,绿拂也放心了,只要是沈静仪说的,她都信。
隆冬过去后,春暖花开,二月天儿,京城却还是遗留着一股寒冷,不知何时才肯散去。
这一日,沈静仪本在书房抄着佛经,刚落下最后一笔,只见谢嬷嬷匆匆过来,她抬眼,心中一动,嬷嬷,可是东院有事?
小姐,秋姨娘要临盆了。谢嬷嬷这些日子在秋姨娘跟前盯着,是以,沈静仪与秋姨娘之间传递消息也快了些。
要临盆了么。她放下笔,看向案上抄好的佛经,微微一笑,弟弟就要出来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要去看看不是。
是谢嬷嬷说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费了这么多精力,总算要得尝所愿了。
东院里,秋姨娘在卧房里生产,稳婆怕她咬伤自己,是以给她嘴里放了块叠起的布。
秋姨娘很配合,虽然痛,可她却一定要生下这孩子。
无论如何都要!
姨娘,快,用点儿力,已经看到头了。稳婆的声音传来,秋姨娘又涌出几分力来,紧紧拽住了头顶绑着的绸布。
嗯她用力,感觉到身下的小东西也在用力,似乎真的下来了几分。
这是她心底最大的动力!
因为,她的孩子就要出来了。
外头,老夫人也过来了,这是沈坤十几年来,次出生的孩子,她怎能不重视?
等了一个时辰,里头的动静越来越小,院子里路过的丫鬟皆端着热水朝着房里头赶。
沈静仪陪在老夫人身边,安抚道:祖母,您别担心,大夫说了,秋姨娘底子甚好,这孩子定然是能生下来的。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这是你父亲孩子,总算多了一脉香火了。
沈静仪理解她,沈坤只有二女一子,不,如今是只有她一个女儿了,而沈卓,眼看着已经长歪了。若是二房以后交给他,只怕凶多吉少。
如今又添一子,那便便是又多了机会,老夫人怎能不高兴?
自然,沈静仪也是高兴的。
因为她终于有个弟弟了。
此时,一个穿着粉色短袄裙的丫鬟,端着一盆热水低着头从廊里走过,沈静仪目光闪了闪,朝着身侧的谢嬷嬷看了眼。
谢嬷嬷会意,道:奴婢也进去吧,这秋姨娘是头一胎,只怕要久些。
老夫人听着有理,说的是,去吧!
谢嬷嬷闻言,躬身退开,朝着房间走去。
沈静仪见此,再递了珍珠一眼,后者会意,立即悄悄退下,绿拂上前一步,抵上她的位置。
祖母,父亲那里呢?可派人告知了?沈静仪问道,据她所知,沈坤近日许是被顾氏的事给刺激到了,已经躲在一个小院子里整日喝的烂醉如泥。
她这么问,不过也是借此机会要沈坤过来罢了。
尚未。果然,如她所料。
沈静仪微笑,静仪派人去说声吧,毕竟,父亲就要添子了,也该庆贺庆贺不是?
这老夫人犹豫了下,你父亲近日性子不好,你若是派人过去,也要小心着点儿。
是,祖母!她应道让绿拂去了。
再说珍珠这头,她路过嘉善堂院子外头,看到正在做着洒扫活儿的丫鬟,便抬脚过去道:你的机会来了。
丫鬟拿着扫帚的手一紧,原本红肿的手指立即被攥得白。
她低着头,福了福身子,道:是
六爷,六爷――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传到房里,沈卓正拿着鞭子把玩着,听到声音,眯了眯眸子。
待到人进来,他立即挥手甩了一鞭子过去。
啊
丫鬟迎头被甩了一鞭子,脸上乃至身上都火辣辣的,见到沈卓,立即跪了下去,六爷,奴婢,奴婢有消息禀报
沈卓转了转手里的鞭子,瞥向她,说!
丫鬟瑟缩了下,低声道:秋姨娘血崩,已经死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呢?沈卓一听,立即站了起来,那个东西死了没有?
听听说秋姨娘没生下来
没生下来?
沈卓松了口气,突然地笑了起来,没生下来就好,我放她沈静仪有多厉害,不过如此。想要这个弟弟生下来,也得看看我同意是不同意。
他的脸上充满了邪肆的笑容,丢下鞭子道:这个时候,二姐应该很失望很愤怒吧,我若不去瞧瞧,怎对得起她呢!
丫鬟不敢吱声,只是恭敬地跟在他身后走去。
而此时,北边的一处小院子里,沈坤正对着房里墙上的一幅画喝着坛子里的酒。
身旁碳盆烧得很旺,而他的目光在酒香下,越来越迷离。
墙上的女子温婉动人,那张清艳的脸让得他不自觉地喊出了口,淑媛
没错,那画中之人,的确是谢淑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