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见,沈静仪福了福身子退到一旁,却又被陈煜拉了回来,跑什么?
他将她圈在身边,对朱瞻文说道:以谢宸的能力,取得三甲应是没问题,殿下还是回宫吧,这里微臣看着便好。
朱瞻文瞥了他一眼,背起双手,哎呀,我这不是担心他,他道:我这是担心太后,主考官还有一人是太后的心腹。
陈煜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他身旁的沈静仪却怔了一下。
楼上的风吹过,一袭清冷。
她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前世,这场春闱的考官,似乎有一人因徇私舞弊,被下了诏狱。
难道说,陈煜亲自监察考场周围,就是为了这个?
那岂不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隐下心思,她垂看着楼下路过的行人,一时间心中复杂难忍。
原来,春闱也有这么多内幕,那么谢宸又在此次中有着什么身份?
送殿下回去!陈煜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她的神思,只见朱瞻文已经转身,她连忙福了福,恭送殿下!
闻言,朱瞻文回头看了眼,笑道:沈二小姐可真是有颗玲珑心呢!
多谢殿下夸赞!
沈家的事,我会考虑,暂时你不必担心。行了,不必送了。他挥手道,大步跨了出去。
沈静仪愣愣地看着,半晌,心里像是放下了巨石一般。
还好,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同时,也感到一阵心惊。
平日里看似懒散吊儿郎当太孙,实则却是个心思缜密,擅于掩藏的人。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栽在他手上,再加上陈煜与谢宸两人,齐王不是他的对手也情有可原了。
在想什么?陈煜见她失神,捏了下她的腰身,引来一阵娇呼。
呀沈静仪推搡了下,却被他揽得更紧,无奈,也只得由了他,
看着她凝脂的脸庞,似乎愈来愈娇艳了,突地,心头一阵火热,他低唇道:可有想我?
沈静仪腰间酥麻了下,弯起唇,刚想点头,她自然是想的。
想
小心――
陈煜突然圈住她的身子,带离了方才的位置。
咻――
一根冷箭擦过她的脖子,带起一道微疼的风,射在了柱子上。
沈静仪睁大了眼睛。
只见柱子上,那支黑色的利箭箭头全根没入,若是她还在哪儿,岂不是一箭穿心?
陈煜抬头,从楼栏处望去,一人影消失在对面的房顶上。
门砰地一声被踢开,青九执着腰间的绣春刀,与绿拂一齐进来,看了眼柱子上的利箭,大人,您和二小姐没事吧?
小姐?绿拂跑到沈静仪跟前,拉住她上下看了看。
沈静仪摇头,面色凝重地望了眼对面的房顶,那个人,就埋伏在那里?
若是没有陈煜,只怕她方才死在这儿都不会有人知道。
陈煜松开她,外头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
沈静仪摇头,你有公事在身,还是先忙你的吧!我有侯府的护卫,也是一样的。
她不能耽搁他,毕竟如今也是紧要时期。
不过,从这次看来,太后还真的是不弄死她不甘心呢!
她以为这段时日过去,太后应该会放松了些,没想到,这回却是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送你回去这点儿时间还是有的。说着,他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将她带走。
楼下的马车里,沈静仪与绿拂上去,只见陈煜翻身上马,护在她们身边。
玄色的披风被掠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沈静仪目光闪了闪,看向他俊美的侧脸。
她前世听说他成亲时,想过穿着大红喜袍,迎接新娘子时他的模样。
虽然,那个人不可能是她。
不过这一世,那应该快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陈煜转过脸来,微微一笑,怎么,可是看不够?调笑的模样,配上他骑在马背上的风流身姿,看起来,还真有纨绔的模样。
沈静仪笑了,突然道:郎君,你何时娶我啊?
陈煜一怔,眸子立即亮了起来,你说何时便何时,可好?
好她羞红了脸,将车帘放下,一回头,只见绿拂睁大眼盯着她,随即一愣,怎么了?
绿拂眨了眨眼睛,弯着眼睛说道:小姐,您这是想嫁人了呀?
什么都容得你说,改明儿,就将你许配了出去。
奴婢才不要,绿拂立即道:奴婢要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
沈静仪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地弯着。方才,是不是吓到他了?
外头,青九抿了抿唇。
一辈子陪在沈二小姐身边,那岂不是成了老姑婆?
走了好一段儿,陈煜才回过神来,一看,侯府已经在前头了。他按住心口,平复下心来,亲自过去将沈静仪抱了下来。
我就不进去了,你回去后无事就不要出门了,若是实在想出去,就告诉我,等我休沐带你出去。
沈静仪点头,我等你!
这句话又说得陈煜心间一颤,直想将她狠狠地揉进怀中,再也不放开。
可惜,这个时候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进去吧!他道。
沈静仪没有多留,与绿拂进了府门,两方人马分开,陈煜与青九打马离去。
路上,陈煜森冷的声音传来,抓到那个人,给我五马分尸。
是――
回了嘉善堂,沈静仪坐在东次间里,看到珍珠回来,搁下茶盅道:怎么,可打听到了沈含玉的消息?
珍珠摇头,回小姐,并没有,奴婢今儿个一直在南平候府的后门处,里头的人根本不知道沈含玉的事儿,据说,没有人见过。
顾老夫人那里呢?
奴婢收买的就是顾老夫人院子里的,可是,并没有沈含玉的消息,说是,根本没见过。
什么?沈静仪不信,没见过?沈含玉逃离侯府,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顾家,怎么可能没去?
珍珠低着头,是真的,奴婢也找其他人打听过,着实没有人见过沈含玉,顾老夫人的院子里也并没有任何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