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拂惊讶地望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墨束冠,容姿清冷。〉〕〕〕〉一身白色广袖深衣,恍若谪仙。
她稍稍后移,小姐,怎么办?虽然前头的人长得太好看,可是,她却觉得没有好事。
谢嬷嬷皱了皱眉头,出声道:敢问外头是何人要见我家小姐?
平远候府,徐三徐锦年,还望沈二小姐赏脸一见。
虽然这么做很不合礼数,可,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静仪吐出一口气,徐锦年,果然是他!
见她要出去,谢嬷嬷与绿拂同时叫道:小姐
放心,徐三公子光明磊落,不会对我怎样的。她说的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也能让得马车外的人的听见。
毫无例外,徐锦年身形微顿,眸子微露诧异,一双天好似生清冷的眸子不经意间已经定格在了车帘处。
那里,绿拂已经下了马车,随后,一只白皙柔弱无骨的素手撩起车帘,沈静仪探出头与他四目相对,各自形成一片冰域。
这个女子沉静,动人,眉眼温善。是他见过最为特别的一个,说不清哪里特别,可就是那么不同。
沈静仪被绿拂扶着下了马车,谢嬷嬷也跟随了下来。
她莲步轻移,上前福了福身子,见过徐三公子。
徐锦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垂下眸子,还礼道:沈小姐有礼。他侧过身,一手负在身后,在下已为小姐备好温茶,请!
沈静仪扫了一眼,只见这间茶楼安静得出奇,四周也并没有其他人。看来,一切都已经被他打点好了。
她微微点头,从他身边路过,掀起他一抹袖角荡在空中。
进了茶楼,侍者恭敬地将他们带到了二楼一间静谧而雅致的包间。
茶香弥漫在房间里,侍女见到他们,立即躬身退下。
沈静仪与徐锦年在梨花木的桌子前坐下,一只手拈着广袖,提起茶壶给彼此斟了杯茶。
放下,清冷的声音道:沈小姐,请!
沈静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芬香四溢。轻掩下眸子,微微一眯。
沈小姐对这茶可还满意?徐锦年又替她斟满。
尚可!她淡道。
徐锦年颔,放下茶壶,一双与他人一般,清冷无双的眸子看向她,在下今日冒昧相邀,失礼之处还望沈小姐见谅。说着,他抬手饮了茶水。
无妨,沈静仪轻瞥了眼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两指尖有薄茧,是个长年拿笔的手。
果然,如同前世她知道的那般,徐锦年是一个潜心修道的人么?既然是修道之人,为何又要理会这凡尘俗世?
徐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她道,等着他的下文。
沈小姐是个爽快之人,徐锦年薄唇轻抿,道:在下的五弟如今还被关在大理寺,此事我知是他不对,于他所犯之错,我也尽我所能弥补。只是,他年纪尚轻,着实流放不得,还望沈小姐从中周旋一二。
沈静仪挑了挑眉,手指无意间摩擦着杯身,徐公子就这么确定我能帮到你们?
徐锦年淡淡一笑,依然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洞悉。他道:沈楠现此事,沈小姐与沈老夫人正在不远处的田庄避暑,据我所知,期间沈楠回去找过你几次,对于此事,你不可能不知。
就算知晓,那又如何?
素闻沈小姐与沈楠关系最是要好,既知晓,便一定也知沈楠为何如此打压之因。他顿了顿,看着她,还望沈小姐能周旋一二。
沈静仪扯了扯嘴角,微微笑起,脸颊边的酒窝仿若一朵梨花盛开。
我为何要帮他?若是我帮了他,那因他而死的那些女子又有谁来帮她们?
徐锦年垂下眸子,起身对她作了个揖,沈静仪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在下知晓我家五弟罪孽深重,是以,在下不仅替他补偿那些女子的家人,还会为那些女子各抄上一百卷往生咒,让她们早日轮回。他态度诚恳,不像是说谎,自然,沈静仪也晓得他不会说谎。
可是,如此,便想弥补徐锦程犯过的罪孽,未免太容易了,这便够了么?
徐锦年一顿,目光与她相视,我会亲自押着他向那些女子的家人赔礼道歉。他抬手,还望沈小姐,高抬贵手留他一命,在下感激不尽。
沈静仪移开眸子,目光落在尚冒着微微烟雾的茶杯上。流放边境虽不至于死,但是边境总是有鞑子侵犯,谁也不知道徐锦程一个待罪之身去了那里会怎样。
更何况,如今镇守边境的还是与徐家最不对盘的骠骑大将。
所以,徐锦程这一去,亦是等于送死,不过早晚而已。
她朱唇轻启,我可以答应你。徐锦年清冷的眸子亮了几分,看着她,但是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她道。
徐锦年点头,自然!他徐锦年说到做到,绝不会失信于人。
还有一点,沈静仪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看着他,徐公子最好记住今日这个人情,说不定哪日,我会讨回的。
沈小姐且宽心,只要家弟免去性命之忧,这个人情,锦年承下。他日,必定想还。
如此便好!沈静仪转身离去,绿拂与谢嬷嬷福了福身,跟着退了出去。
外头,侍者一路小心引着,将他们送出了茶楼。
待她们走后,徐锦年这才从门口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愤愤的徐锦璃,三哥,为何要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我就不信,那沈家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徐锦年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娇纵似乎颇为不喜,可奈何却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再不喜,也不可厌弃。只道:沈家或许是一个原因,可另一个原因却出自温家。
温家?那我们直接去找温娴或者温大人好了,为何要找她?
因为她才是关键!
什么意思?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徐锦年没有回答她,只微微冷声道:收收你那娇蛮的性子,往后不可再欺她。
那样一个女子,若是被他妹妹毁了,太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