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沈坤推开她想要离去,走到一半,脚步却又顿了下来,
顾氏微微抬着下巴,她以为他要好言哄着她了,却没想到开口的却是:仪姐儿是我的女儿,往后不准再叫她贱人。 〕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顾氏愣在了原地,直到林妈妈的身影出现,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托住。
郡主林妈妈心疼地看着她。
顾氏动了动眸子,望向门口处,他,他竟然竟然这么对她,他变了,他变了
林妈妈闻言,叹了口气。
郡主,您还是去看看小姐吧!奴婢瞧着她出去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的,心疼着呢!
此时,顾氏才有了点儿反应,微微点头,任由着林妈妈扶着她离开。
外头的空气很热,可她却颤抖了下,竟觉得有些冷。
捧月楼,沈卓将沈含玉按到高椅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旁边,去给你们小姐倒杯茶来。
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见她如此模样,哪有不在乎的。
沈卓温声劝道:姐姐,这回你就听我和母亲的,先去家庙待着。
沈含玉慌忙抬起头来,不行,卓哥儿,我若去了,往后别人怎么看我?陈煜定然也会
我保证,你回来之前,陈煜谁都不是的。沈卓说道。
真的?沈含玉问道:可是,可是沈静仪那个贱人,祖母都为她拿了庚帖去成国公府了
拿了庚帖又能怎样?他扯了扯嘴角,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沉来,她有没有那个福气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谁能保证她能活到那一天?
沈含玉因为他的话,有了些安慰,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去家庙,却又伤心起来,家庙那里什么都不便利,我,我一个人去了,害怕
她长这么大确实是没离开过父母的,刚进来的顾氏听到这话,不由地心中一软。
届时我会求太后派个妥帖的人去照顾你,你大可放心。
两人听到顾氏的声音皆站了起来,沈卓行了一礼,沈含玉则是咬着唇,委屈地看着她,娘
顾氏在位上坐下,看到双眼红肿,脸颊上泪痕未干的女儿,叹了口气,玉姐儿,你就听你弟弟的,先去家庙待上一段时日吧!等这件事情淡了,我再接你回来。
可是
姐姐放心就是,沈卓道:我保证,不出三月,定能将你接回来。
沈含玉眼前一亮,你说真的?
顾氏也颇为惊讶地看着他,以她的能力,至少也得等到半年后才能将她接回来。
可儿子说却只要三月。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沈卓,卓哥儿,你有何法子?
沈卓自信一笑,娘,您看着便是,儿子做事,您只管放心。
上次是意外,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意外。
他要将上次的屈辱一并讨回来。
得了他的保证,沈含玉不知道怎么的,便信了。是以,原本惶恐的心也安了下来。
那,你和母亲要常去看我?
那是自然,姐姐安心待在家庙即可。
顾氏看着两人,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总归是亲姐弟,日后就算那件事被抖了出来,也不用担心玉姐儿没倚靠了。
林妈妈见顾氏神色疲惫,便上前劝说,郡主,您也累了,不若早些歇息吧?
若是能想法子让二老爷回来,才是好的。
顾氏想了想,摇摇头,今晚我就歇在捧月楼吧!玉姐儿明儿就走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说只是去家庙,但是将要离开她几个月,到底是舍不得的。
沈含玉未曾离开过她,她又何曾离开过沈含玉?
林妈妈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可惜,又是便宜了那两个贱人。
秋水畔。
沈坤的确又来了知秋知夏这儿,两人一个抚琴,一个泡茶,让他原本疲惫紧绷的神经舒缓了许多。
他看着两人,突然觉得,这两人就是做大家闺秀也不为过。
你们俩人曾经是什么身份?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问问罢了。
知秋知夏两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眼,知秋将茶盅递给沈坤,说道:贱妾二人曾经也是出自官家,后来,家父牵连了一桩案子,被锦衣卫连座,丢了官职。我二人也就此沦落牙婆子手里,牙婆子见我们姐妹姿色尚可,便她垂下头去。
沈坤了然,难怪你们身上有着闺秀的气质,原是官家出身。
家父也只是个一方县令罢了,不值一提。
哪里,沈坤放下茶盅,拉着她的手道:待你们生下儿子,我便请母亲抬你们做贵妾。
知秋一愣,老爷?
沈坤微笑,儒雅的脸上多出一抹温柔来,你与知夏当得,有你们在,我心甚是无虑。
知夏抚琴的手顿了下来,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贱妾不要什么贵妾的位置,只希望能够顺利诞下孩子,陪老爷一辈子即可。
她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听着就忍不住心软疼惜,因此,沈坤正色道:说的什么话,你们如今已经坐稳了胎,接下来,就好好地准备,为我生下儿子。
两人笑了起来,娇羞地看着他,是,老爷
沈坤点点头,窝在榻上,软玉在怀之际,琴声再度浮起。
西苑里,温娴与温夫人离开了,沈静仪精神也有累了。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沈静仪拿起手边的一个玉盒。
这是陈煜让太医带过来的玉肌膏。
这是他给她的。
其实,那日看见他出现在眼前时,她的心竟是说不清的复杂。
蒋华的出现,他的出现,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终究逃不过命运吗?她喃喃道。
窗外的庑廊间已经挂起了灯笼,将不远处走来的人衬得有些朦胧。
沈楠走近,才现靠在炕上正出神的人,他脚步又放轻了些来到她跟前。
静仪
静仪转过头,只见沈楠身上还穿着盔甲,将他衬得愈俊美挺拔。
可惜这样一个人,上辈子竟然毁掉了。
二哥她叫了声,你说,这世间真有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