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遵嫡姐,目无尊长,你按着家法处置吧!老夫人看向沈静仪,目光中有欣慰也有无奈,简直无味陈杂,片刻后,开口道:仪姐儿就去跪祠堂一个时辰吧!
她这番做法,不得不说已经把沈含玉逼到绝境了。
连沈静仪都处罚了,就是沈坤和顾氏想要偏袒,也不行。不但如此,而且她的处罚还不能比沈静仪轻了去。
毕竟候府最重视的便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应该说,这是每个大户人家都重视的。
沈静仪对自己的处罚没有意见,对着几个长辈福了福便带着丫鬟离去。沈坤迫于无奈,只得开口罚了沈含玉,玉姐儿就去跪祠堂两个时辰,抄《女训》两百遍吧!至于卓哥儿等伤养好了再说。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他对他的确失了父亲的责任。回头他亲自教养,也是来得及的。
我沈含玉想说什么,却又被顾氏拉住,捏了捏她的手
哼!养于无知妇人之手,这便是下场。从今以后,无论嫡庶,必须由先生和父亲亲自教导,后院妇人不得过问。
顾氏身形一晃,攥紧了袖中的双手,僵硬地抿着唇。
今日的一切耻辱,他日必定尽数奉还。
老夫人目光在顾氏身上扫了一圈,嘲讽地拉了拉嘴皮,转身道:我们走!
阮嬷嬷扶着她离去。
沈治自然也没理由再留下,看着一脸愁苦的弟弟沈坤,只叹息了一声。
自己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却偏偏是个糊涂的,只可惜了谢淑媛,嫁给了他,累的仪姐儿如今也跟着受苦。
大丈夫,连内宅都管不好,如何担的起大任?二弟,你好自为之吧!
留下这句话,他也甩袖离去。
沈坤张了张嘴,却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离去。他转过脸来,看了下顾氏,又看向床上的卓哥儿。
见他脸色苍白,不由地心疼道:卓哥儿怎么样了?快给爹爹看看伤哪儿了?
哼你现在知道关心儿子了,早干嘛去了?顾氏瞪着他,眼睛突然一红,泪水是一颗颗地往下掉。
她这么吼他,让他在儿女面前很是没面子,不由地,他皱了皱眉头,一向温雅的脸上也出现了怒容。
这件事本就是卓哥儿的不对,你还想怎样?娘也罚了仪姐儿,难道我偏袒她了?
是,你是没偏袒她,我儿子被打得躺在床上,她却只用跪一跪祠堂。玉姐儿有什么错?她凭什么也要受罚?
屋里的丫鬟早就退了出去,外头站着的也离得远远的,生怕听到了只言片语,就会遭殃。
爹,娘说的对,明明是二姐的不对,凭什么也要罚我
你闭嘴――沈坤怒道:自己不分长幼,还有理了?
不分又怎样?她沈静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凭什么骑在我女儿头上?
你沈坤指着她,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不配了?那我这个做爹的呢?
顾氏一噎,我
父亲,母亲,你们别吵了,咱们何必为了外人弄得一家人不合呢?沈桌也是次见他们吵架,再加上方才的阵仗以及被沈静仪鞭打后的惊吓,令得他有些气虚胆小。
哪知他这么说并没有减了沈坤的怒火,反而让他更为大怒,什么叫外人?仪姐儿是外人么?她是你们的嫡姐,你们就得尊她,似乎是特意般,他对着顾氏道:往后若是让我现谁给仪姐儿脸色看,下绊子,我定然饶不了她。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临走前,还听他道:把院子里的丫鬟仆从全部换掉他深深以为,主子不对,作为下人,也有很大的责任。
顾氏站立不稳,林妈妈连忙上前扶住她,郡主,您可别气坏了身子,爷和小姐还指望着您呢!
就是啊母亲沈含玉小声道。
顾氏摇头,只反反复复地说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您本该在老爷面前示弱一番,博得老爷的愧疚,您却是林妈妈叹了口气,您这么做,只会把老爷推给那两个小妖精,白白让她们占了好处去。
顾氏一听到那两人更加来气,别跟我提那两个狐狸精,他这些日子夜夜宿在书房颠鸾倒凤,过的快活,何曾顾过我们母子三人?如今卓哥儿都被那个小贱人打成这样,他竟然还这样甩袖走人难道我不委屈么?你看见没有?他们那一家子分明就是针对我,冲着我来的
说到这里,她哭起来,心里是一阵一阵地窝疼。
林妈妈心疼地为她擦拭泪水,一边劝道:我的小祖宗,快别说了,小姐和爷都在呢!
这么说,顾氏果然停住了,看了眼沈含玉,只见她尴尬地低头揪着手帕,卓哥儿也脸红地撇过去。
方知自己在儿女面前失礼了,连忙转移了话题,我的儿,你怎么样?快给为娘看看
悠然居。
沈静仪换了身素色的衣服,摘去了头上所有饰物,抬脚,任由绿拂给她换上了素面鞋子。
团子怎么样了?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说是伤势颇重,得请城郊的兽医来看看。珍珠在一旁收拾着她的饰物放到小丫鬟托着的红漆雕花的托盘里说道。
沈静仪抿了抿唇,你明日一大早就去请那个大夫,请他务必医治好团子。
是
那个扫地的银子送去了没有?
已经让红绫偷偷送去了。
好了,绿拂跟我去祠堂就行了,你好好照看团子,大夫开了药,它若是不肯喝你就添些冰糖放进去兑了给它。
奴婢省得了!
沈静仪当晚就去跪了祠堂,连晚饭也没吃,而沈含玉却是磨磨蹭蹭地,不肯去。
沈坤听到这个消息时,又是一通怒火,直骂道:都是叫她母亲给惯坏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女,哼!简直不知好歹。
若是她有沈静仪一半省事,有她一半讨母亲欢喜,今日他也不会这般没面子了,只怕这事儿立刻就会传到其他房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