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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当务之急是解除魏窦两家的婚约,只要婚约解除了,什么样的名门闺秀娶不回来?

    魏廷瑜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张氏说着家长里短。

    偏殿响起几声清越的钟馨之声。

    大家都安静下来。

    身披大红袈裟的大相国寺主持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

    “多谢诸位施主来大相国寺听讲佛法。”几句开场白说完,大相国寺的主持开始绘声绘色地向众人讲起佛经里那些与人为善的故事。

    大家听得十分认真。

    半个时辰之后,场佛法讲完了。

    主持像往年那样坐下来喝茶。

    有妇人围上去和主持说话,也有人趁着这机会去上茅房或是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魏廷珍远远地和坐在偏殿南边的王映雪打着招呼:“……役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亲家太太!”

    偏殿里就有妇人支了耳朵听。

    王映雪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身边一个穿着打扮颇为朴实、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笑道:“我陪了母亲过来听佛法。”

    果然请了王许氏出面!

    魏廷珍心中大定,笑盈盈地过去给王许氏问安。

    王许氏呵呵地笑,颇有长辈架势地拉着魏廷珍的手说了几句话,又叮嘱魏廷珍有空常去家里坐。

    王映雪又把身边的另一个妇人引荐给魏廷珍:“这是我们府上的五太太。”

    窦世枢的太太樊氏?

    魏廷珍定睛一看,原来就是刚才和王映雪说话的妇人。

    她止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王氏,还真会办事!

    虽然没能让樊氏帮着来唱这出双簧但能把樊氏牵扯进来,也算是个有手段的了。

    难怪她能被扶正了。

    魏廷珍忙笑着给樊氏行礼。

    这副认亲的场景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正是魏廷珍要的,她的笑容更盛。

    樊氏矜持地还礼热情又不失大方地和魏廷珍打招呼,介绍身边的人给她认识:“这位是内阁首辅梁大人家的夫人,这位是吏部侍郎林大人家的太太,这位是刑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太太……”

    首阁首辅?

    那就梁继芳的妻子啰!

    没想到梁夫人都这么给樊氏面子也热忱地和她见礼。

    魏廷珍不由在心里感慨,像樊氏这样来往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的主妇,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作派啊!

    如果窦昭是窦世枢的女儿就好了。

    她笑吟吟和那些妇人们说了几句话,就照着原来和王映雪商量的,渐渐和王许氏聊了起来:“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大相国寺?前几天去亲家太太府上拜访说您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推荐个御医?”

    “多谢亲家姑奶奶关心不过是年纪大了,天气热,一些老毛病,不足挂齿。”王许氏谦虚了几句,然后叹气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大相国寺除了听佛法,还请主持给我的一个老物件开开光。”

    大家听着都有些好奇。

    王许氏就看了神色间有些不自在的女儿一眼,低声道:“映雪年纪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我前些日子拿着她父亲的名帖请了龙虎山的真人帮她算了一卦。龙虎山的真人说,是因为家中有人八字和她相克的缘故,等那人嫁了就好了,还写了个秘方给映雪。可我还是不放心,就想请大相国寺的主持再为映雪加持,这样,肯定更加有把握了。”

    窦五太太樊氏听着脸色微变。

    窦家即将出嫁的姑娘,只有窦昭。

    王氏母女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生警,忙笑对王许氏道:“您难得出趟门,又逢着大相国寺的法会,如果能请动了主持帮着开光,最吉利不过了。趁着主持天师正歇着,不如我陪您一起去问问吧?”说着,眼睛闪着寒光瞥了王映雪一眼,警告的意味浓厚,又起身要搀扶王许氏往主持身边凑。

    王许氏却摆了摆手,谢绝了樊氏的好意:“我已经和主持大师约好了。”

    他们身边的几位妇人一听,纷纷向王许氏询问生男育女的秘方之事,把樊氏丢在了一旁。

    樊氏急得心头火直冒。

    王映雪仿佛没有看见樊氏的告诫般,红着脸喊了声“娘。”满脸歉意地对林太太等人笑了笑,道:“我母亲也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我这把年纪,还谈什么生儿育女!把长女好生生嫁了,再给次女找个好女婿,也就心满意足了。”旋即嗔怪般地推搡了母亲一下,低声道,“这件事您别插手好不好?”

    王许氏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不悦道:“难道那龙虎山的真人说的没有道理?她出生没两年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接着祖父也去了。刚刚定亲,公公就突然暴病而亡。你和姑爷是因为寓居京都,离得远,这才保住了性命…”

    坐在王许氏身边始终没有出声的一位妇人听着就“咦”了一声,道:“难道是府上的四小姐不成?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家四小姐两岁的时候生母病逝,九岁的时候祖父去世了。”说着,望向了魏廷珍,“和四小姐定亲的是夫人的胞弟吧?”

    樊氏差点昏倒。

    定睛一看,认出那妇人是兵部武选司郎中郑安的太太,素来和王家交好,哪里还不明白那郑太太是受了王家所托,有意和王映雪一唱一和。(未完待续)

    -------------------【百八十一章 变卦】-------------------

    宋墨的确想去真定。

    在他去千佛寺胡同之前,就让人去查了纪咏的底细。

    只因怕魏廷瑜那边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没等到负责收集情报的杜唯来报,他就急急地去了千佛寺胡同。

    回到颐志堂,他接到了杜唯送来的消息。

    自从纪咏三年前出来游历顺道去拜访了自己的姑母窦家六太太纪氏之后,就三番五次的在窦家长住,参加会试之前,更是借了窦昭祖父晚年静修之所鹤寿堂读书,和窦昭过往从密。

    他的心顿时像翻江倒海,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纪咏和魏廷瑜无怨无仇,为什么要陷害魏廷瑜?

    窦昭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她不知道,纪咏有何用意?

    如果她知道……或者,她是想和魏家退亲?

    宋墨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似的,不仅沉甸甸的,而且还没有办法呼吸。

    退亲有千百种方法,为什么要用这种通过谄害别人方式来退亲?

    宋墨想到窦昭爽朗的笑声,端庄中透着几分妩媚的脸庞,想着她星子般明亮的眸子,入鬓的长眉,像在油锅上煎似的。

    窦昭,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那个如清风朗般清冷,却又隐约中透着几分温暖的女子,那个让他觉得如凌寒盛开的梅花般坚韧美丽的女子,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吗?

    宋墨想想就觉得心如刀割。又有期盼、怀疑、失望、内疚等等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心乱如何,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在大兴的田庄又跑了大半个时辰,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吩咐陈核:“我们去真定!”

    从小,大舅就告诉他。如果你对一件事怀疑,与其在那里反复地猜测,反复地思量,浪费时间,不如以最快的速度去证实它或是推翻它。

    陈核看了夏琏一眼。高声应着“是”,心里却在嘀咕,还真让这家伙猜对了,世子爷来大兴,就是为了借口去真定。

    夏琏却没有半份得意,朝着陈核笑了笑,心情有些沉重地琢磨着要不要提醒宋墨别插手这件事。

    可惜直到真定。他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面色冷峻的宋墨提及,宋墨已经站在了窦家田庄后山的小河旁。

    夏天的后山,绿树成荫,河水潺潺,清风生爽。

    这个地方,真漂亮。

    宋墨凝视着河对岸三株枝繁叶茂的野生桃树,急燥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想起窦昭说的,站在桃树上,可以看到郎家庄庄头的老婆喝醉了酒打丈夫,村头在农闲时做挑货郎贴补家用的父亲每次走乡串户回来都会给一对女儿买个烧饼回来解解馋。隔壁一户人家的媳妇常常被婆婆嫌弃,可生死关头,婆婆却四处奔波给媳妇治病……可那次,除了袅袅的炊烟,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宋墨把衣角扎在腰间,爬上了桃树。

    郎家庄和窦家庄都如小小的盆景,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

    窦昭爬上后山的时候。看到宋墨像上次一样,背靠着树杆站在树叉上眺望山脚的景象。

    不知道这家伙身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她收到陈曲水的来信,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她。

    前世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今生能走到一起,除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她想不出两人为何彼此容忍。

    窦昭可以很肯定。王映雪和魏廷珍已狼狈为奸,她还可以肯定,有了王映雪的加入,她退亲的事将进行的更顺利。

    所以她的心情很好见。

    对宋墨突然提出来要见她也就不以为意了。

    她提着裙子,踏着河间的青石过了河,用手挡了射在脸上的阳光,仰头问宋墨:“世子看见了什么?”

    从前喊他梅公子,后来喊他世子爷,现在喊他世子。

    她从来都不曾在心底真正的害怕过他吧?

    就像京都的人因为自己杀了自家的护卫后把人码放在院子中央在面对他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战战兢兢一样,窦昭却始终没有质问过他。

    宋墨不由扬眉而笑,道:“要爬上来不就知道了!”

    大热天的,谁有精神陪你玩!

    窦昭在心里腹诽着,笑道:“我今年穿着件白色的挑线裙子,不想把裙子弄脏了。”

    宋墨有些傻眼。

    这,也可以成为拒绝的理由吗?

    他不由哈哈大笑。

    笑声惊动了随身的护卫,大家纷纷朝宋墨和窦昭瞥了一眼。

    陈核不禁感慨。

    世子爷遇到了窦四小姐总是那么的高兴。

    夏琏却暗暗叹了口气。

    宋墨跳下了树。

    窦昭问他:“你的伤怎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宋墨笑着,目光停留在窦昭的眉宇间,仔细打量着她,好像要看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似的,表情却渐渐变严肃,“我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他沉吟着,看到窦昭额间沁出细细的汗,想到树林比这边要凉爽,他一面往树林那边去,一面简明扼要地将纪咏带着魏廷瑜夜宿千佛寺胡同的事告诉了窦昭,至于他拉魏廷瑜合伙做生意之类的事则一字未提,只说是偶尔听到顾玉提起,知道是窦昭未来的夫婿,觉得不对劲,这才赶过去的。

    窦昭骇然。

    怎么会这样?

    自己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布局,只差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