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其后虽有皇女邕,临阵上场,勉强与那西岐三位文臣武将拉开阵势,但这般的对峙却在西岐男帝忽然之间挥军而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再保不住!
文都在战场呆不过半月,便因为战局已定,无需再多停留而被留在都城胜城里的大臣们一封一封催促——所谓西岐独脉,切莫可有事——的消息,给催得回了城!
只是他回到胜城的时候,却在众人的奇怪目光中,带回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姿容秀美,体态纤柔,或者是长途跋涉而致的憔悴,竟亦发增添了些许惹人怜惜的气质——算得上是美人!
但却也是这少年,让方安定的西岐朝臣们间,升起一股惶惶不可不终日的担忧起来——她们担忧,是她们西岐这唯一仅剩的,且似乎能坐得稳这帝位的男子——莫不是,莫不是个,好男风的荒唐男儿吧?!
那少年进宫不过半月余,却与陛下日夜相对,陛下之于那少年的照料温柔,让人触目!
这样一来,朝臣中便忽然有人想起,她们这位陛下,也已经年有二五,十五岁便被流放他国,为何竟至今也不曾婚配?难道那样长的年岁中,竟不曾对女子动心动情?
这般的想法,从人口中说出之后,便恍若瘟疫似的,在众臣之间散开,而对于陛下或否会好男风一说的担忧,便亦发的肯定了起来——可这如何可以?!先莫说陛下是男子,如何做得这不齿…之事?便纵只是,陛下是她们西岐唯一仅剩的帝王血脉一说,也断然是不可让他就这般下去的——
是以,不过数日之内,无数封上书陛下,请立御妻之奏章,便恍若雪片一般飞进了御书房的书案之上!
文都在见到封的时候,皱了皱眉,并不在意的将之搁到一旁,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接连而至众多奏章里,竟章章如此!
不动声色的将手中那方拿起的一封奏章搁到桌子上,文都从桌子后头抬起面孔,“阑姨,”
“陛下!”
椅座后的位置,传来女子应承的声音,“大臣里近日为何对朕立妻一事这般着急?”
“陛下,这…”
肖阑自然是晓得这些的,更甚者,她还晓得闵东兰那边,已经开始着手为陛下准备合适的御妻之选,而到此刻,那三位百里挑一各式机能——特别是在那传宗接代问题上,有着良好信誉的年轻女子——怕是已经等着,排好了顺,一待陛下应下,便进宫来伺候了!
虽然不曾有过男子为帝,但如今这般特殊状况之下,一朝之帝有个几位女侍,倒也不算是太过分的事情,更莫说是现在西岐皇室的状况——血脉不过一条,对于陛下来说,除了要处理好此间乱世之状,为西岐诞下凤女,也是首当其冲的一件重要事情!
而这,也是当初她并不愿意陛下回到西岐的理由之一“阑姨但说无妨,朕听着。”
望了眼文都,看到那双眼眶下染着深重黑色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里一片麻木的神色,肖阑心中忽然便有冲动——或者此刻,她就带了陛下离去,丢下西岐这片烂摊子,那又如何?凭什么当初不要他,而此刻的这一切,却得他一生幸福来换?!
脑海里深深印刻了那日,陛下决定亲征的那一刻,这男子眼睛里那样多汹涌而出的澎湃情感,和一路马不停蹄,便只是想要知道那人是否当真…没了音信的时候,那样的急切——和最后,归途中愈渐黯淡的光…
如果不是离去,或者陛下,真能得到那人的真心一意的吧!
“陛下,此时战事已定,对于大臣们来说,皇室血脉稀薄,便…”
文都望着肖阑面上难过的神色,感觉得到她在为自己深深的不值,和难过,但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痛感,他,似乎真的是没有太多感觉了——从当真得到小姐消失的消息之后,他便…
而传宗接代——对于此刻的西岐来说,是件头等大事的吧,毕竟,除了自己,便旁的什么人都没有了,不是么?多亏了他的那些姐妹们,杀得连旁系的几个血脉,也几乎是没了,若不是他的存在,这世间又何来西岐皇室?!
罢了——罢了——
在心中,无意识呢喃这般字句,文都扯出一抹笑,却如何不及眼角:“闵相如何说?”
“陛下,您若不愿的话——”
肖阑焦急的话却被文都打断:“朕问你,闵相那边如何说?”
“…闵相,寻了三位,女子,待陛下应下,便会即刻将人送入宫中…”
“朕知道了,你告诉闵相,明日便将人送进来吧!”
“陛下!”
肖阑的惊呼,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像是一道凄厉的呼喊——却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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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嗜灵岛,束游渐渐与一些老的守卫混得熟悉,从这些人口中得知其实这嗜灵岛原本并非是如今模样——从前的嗜灵岛,称作月华,因为在夜间,那明亮的月光会照耀在岛中央——也就是此刻凭空建起了那座楼的位置——的那湖的里边,映衬出一幅极是漂亮的月的模样的,就仿若是月的光华都聚汇了在那里一般。
那时的嗜灵岛,是一座在夜里格外美丽的地方。
直到数年前,这位新任的岛主一夜之间填平了那湖,在那新填平的位置竖起一座楼,更是命人将岛上各处种上众多桃花种子,而不过一夜之间,那漫山遍野的桃花种子,便忽然生长,众人第二日醒来,便看到了如今的嗜灵岛模样。
也是自那之后,岛上任何曾报持了反抗心理的人,再无多余心思,哪怕是失去亲人,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至于引进新人,则是在岛上地牢人关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经过守卫统领批准,才特意在外界寻的一些没有家累的女子们。
这日闲来无事,也未到当值的时间,束游却出了房门——她与妖鸾是一个时间的休息,但自从那日在地牢以后,她便暂且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让他无法运气,如此这般,才算是终于省了些事——只是她却无法废了他功夫,原本她是预备这般做的,但却奇怪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
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让他暂时不能动武,否则她还真不知如何控制这人!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走出房门却忽然碰到当初被她威胁而带了她上这岛的那女子——唐七!
“出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唐七在岛上众多守卫里算是级别较高的,否则那招人的事情也不会轮到她,只是自从将他们带上岛交给了旁人之后,这女人便不曾在出现,如今找她是——?
束游心中疑惑,却跟了上去。
“让你送个人,之前你也送过人去岛主楼里的,对吧?”
唐七看着束游,眼睛里不晓得跳动的是如何的光。
束游心中却打起鼓来,下意识——
“若我露了底,你这带了我上岛的人,怕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吧,你不是,还预备看我如何蚍蜉撼树?纵便是不大不小的打击,若是再没开始以前便泄了底,那不是什么都没了?”
唐七闻言,看了她一眼:“别多心,你没闹出什么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这次是个肥差,送的人有些特殊,你去二号地牢,把里边88号的那个男人带出来送去给岛主,或者说不定会让岛主对你有些印象,也方便日后。”
“特殊?”
“对,你去了就知道,我在这边等你,待会儿我陪你一道去,你送人上去!”
“好!”
束游应声离去,心头却思索起何谓‘特殊’——这嗜灵岛上的男子,随便抓出一个来就是美貌的,在如何特殊,也不可能有人能美到天上去,这又会是如何个特殊法?
一路穿过一片桃树林,束游脚下的步子有些急躁,她失去消息,应该也已经一月有余了,这些日子里面,韶儿与文都,怕是——
若能早一步接近那岛主,或者早一步了解到这岛上秘密,又或者——无论如何,她都想早日离去!
但是走在桃树林间脚步,却猛然之间被那呼啸从自己面前猛然飘过的影子吓了一跳,怔怔的停住,心头升起一些奇怪的预感——这是她次,在白日里,被这鬼影纠缠!
但奇怪的是,那影子一道过去,便立时便有另一道过来,让她半步也不能动的怔立在原地,瞪着这些该死的东西!
耳朵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嘈杂声音,恍若有无数个人在争相说着什么,但她一言半语也听不清楚——一如这多日来的状况!
“安静!让一个声音说话!”
恼火的低声吼出来,束游霎时便觉得耳朵里一片的清净,接着,便听到一个颇具权威的声音,道——
第五十七章 心口有刺
恼火的低声吼出来,束游霎时便觉得耳朵里一片的清净,接着,便听到一个颇具权威的声音,道——
“十里桃花埋怨骨,入土成沙沙沙”
忽而骤变的声音,在最后时刻变做一道道的回响,沙沙.
束游一惊,猛然想起那些白色的,莫不是人骨成沙?!
那到底这岛上岛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怎可能那样轻易便将人化成细沙?!
即便是功夫再强的人,她也不以为能——且慢,之前似乎听守卫说过的那些这岛主似神的事情,难不成是真的?!
心头忐忑,只是却以为——这般作为的,说是神,倒不如说是——魔的恰当吧!
那声音远去,她又开始行走,想到这里的时候正巧已经到了2号地牢,那里面看守的是个眼生的守卫,不过似乎唐七已经跟她说过她要来带人的事情,很是配合的告诉束游她该去的位置。
穿越仅有星火照应着长长走道的地牢,束游越往里,却越是觉得奇怪,不为别的,只为越走近里面,却是越发的灯火通明,更甚者,那越是里边的囚室,也是活动范围越大的,而她停下脚步,驻足,奇怪的看着那间门上写了大大两个八字的‘屋子’——没错,的确是屋子,并非是与别的囚室一般,仅只是用几根木头柱子搭成的门卡在门口,围出一间狭小的范围,这的的确确是间屋子,有门,甚至有个不大的窗——
束游用那守卫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轻轻推门而入…
荧亮的烛火,在狭小的室内跳动,照亮着算不得大的空间,让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清晰,是以那歪坐在朱漆红木色贵妃椅上的身影,在束游进入的时间便一眼看了清楚。
而这个看了清楚,却让她在上了这岛之后,第二次的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这嗜灵岛,当真是将这天下间漂亮的男子都一一抓到,权充那岛主的后宫?哦不,这哪里是什么后宫,这只是——一场毫无止歇的杀人不见血的游戏!
但这并不完全是她惊讶的理由——让她亦发诧异,且诧异得半晌立在门口没有发出声音的,则是那——腆起的肚子!——大半凸起,显然并非是一两个月的时间的肚子!
听到门被人打开,斜倚在塌上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有着惊人美丽的面孔,细致,若上等白玉,每一丝细节,都像是上天在创造出来的时候便极其小心翼翼生怕留有丝毫瑕疵,一般的美丽,得天独厚的,美丽。
贞离!
贞离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以为是送饭或者来看他是否完好的人,却不意,看见了那让他——心头不晓得是该生出何种心情的女人!
心头思绪纷繁复杂,这是他曾爱,却也下定决心毁掉,但当真失去之后,却又日夜思念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下身偶有疼痛的位置,提醒着他这人是那样的残忍,心口那因为失去孩子而残缺不全的位置,也一再的让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再不是曾经那什么也愿意为自己去做的女子——只是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会在这里出口的话,在视线停留在束游一身的衣裳,和那被她半拉着耷拉在她脑袋上的帽子时,禁了音。
忽然生出一股极其可笑的感觉——为何她出现,总是以一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像最初出现在自己家里,后来换了张脸在南城,此刻竟…变作了这什么鬼岛的守卫?他是应该说,这人,强大到无所不能,或者——她便就是个妖怪?
但束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