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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 情 2
    想念的种子发芽到生命的骨子里

    蔓延成一种虚妄的不安

    第四章

    「别哭,我们一起从天堂坠下时,我会接住你!」

    天堂就在这里。

    从天堂坠,复返天堂;几番狂情难抑,一切只因天堂太美。

    长时间的缠绵烈爱,饱足激情的一对男女终於倦极入睡。

    最先醒来的是麦克。舒服的薄晨阳光、舒服的慵懒与强欲、舒服的他怀中的柔软娇躯。

    麦克满足地忖著,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会一见锺情,他一定会先笑掉大牙,然後直接告诉那人机率等於西方的日不落国被毁灭。

    他是骄傲、自负的大英帝国子民,尽管台湾人看见老外一律通称为「美国人」。

    如今这份民族尤然天生的骄傲自负,完全被他床上娇小美丽的东方女人击溃。什么英俊的脸孔、j壮的体格、野x又沉默的张狂魅力,以往这些他

    从其他女x身上得来的赞美,在伶身上全派不上用场。

    爱情来临的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置信。

    像座火山,平时没烟没息;一旦爆发,却是没日没夜、不可收拾。

    而他的伶沉稳纤柔、高雅文静,喜欢的不是像他这样具有掠夺劣gx的野狼,而是斯文得不像个男人的孟杰。

    麦克握紧双手,告诉自己毋需嫉妒,他才是她的个男人,有了这层认知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经过昨晚和今天清晨,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由里而外都是他的,并有他满满爱的印证。

    他也确定她口中最後吟哦娇泣的名字全是「麦克」。

    从没想过他今生要找寻的另一半会是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他很感激自己当初飘洋过海来到台湾的决定。

    看到裴伶在床上蠕动,麦克突然紧张起来。待会儿他会看见一张什么样的脸?後悔又生气吗?或许他应该先去准备早餐,因为她昨晚至今并没有进食;嗯,他应该有所动作才对,而不是在这里等候她宣判他的死刑。

    待他端著亲手做的西式早点进来时,裴伶正坐在床上找寻著东西,手里紧抓著床单遮掩住美丽的身子。

    真可惜!麦克在心里叹息。

    「我的衣服呢?这里是哪里?」看见麦克进来,裴伶问著。方才她经由床边的闹钟知道现在是早上八点整。天啊!她居然一夜没回家!孟杰一定心急如焚吧。

    「这里是我的休息室,衣服在健身房外面。」

    「外面!?」忆及昨晚他狂野占有她的画面,她的话倏地戛然中止。

    「你放心。今天健身房休息一天,不会有人来。你应该饿了吧,来,我已经帮你准备好早餐……」

    裴伶在他床上後退,直到抵住床头。「滚开!」她冷冷地出声。

    「伶,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已经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了。」她的声调冷冽得有如冬季的北海海水。

    他蹙著眉头,上前一步,看到她退缩的模样,道:「这算什么?伶。」

    「滚开!」其实她真正想大叫的是要他不要唤她「伶」,那让她觉得恶心、那是她对婚姻无法洗去罪恶的证明。

    「我以为昨夜你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了。」

    裴伶咬牙切齿地想著,这才是一个真正可恨的事实!

    开启她情欲之门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健身教练!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背叛一向看待神圣的婚姻,现在她永远都不要再看到这张卑鄙、邪恶、自己原本信任的脸孔!

    好一会儿,麦克英俊五官上原本的浓情蜜意慢慢化成冷酷的线条,表情刚硬。

    抬头看向麦克的裴伶惊觉犯下大错,迅速再低下头,以自己从来不知的演戏细胞,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我……头痛,两腿之间更痛,可能没办法走路。你……昨夜和今早都好疯狂……」他真的做到他说的,用各种方式占有她。

    「是你太美了!」

    他想都没想的应答,惹得床上的裴伶怨怒一瞪。

    麦克的双手爬进金色的发里,懊恼地改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错怪你了。现在你还好吗?」

    裴伶摇著头,「不好。」在经过昨夜之後,找不到她的孟杰会不会去报警?还有,她没去公司,裘诺和琉黎……

    「我喂你先吃早餐,这样或许你会感觉好些,然後我再抱你去泡热水澡。」他将早餐端至她面前,想喂著她。

    裴伶别开头,下意识拒绝他。「我吃不下,想泡澡。」

    麦克失望得手停在空中。他咽了下口水,「我……」无法置信光看著她光裸细致的颈项,就足以让他情欲勃发。「去你帮放热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裴伶补充道:「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吗?」她明显看见他眼神中变幻的蓝彩,那种眼神让她初尝云雨就被要了一整夜。

    虽然麦克很想拒绝,但想到先前说过只要她不求他放她走,他什么都可以答应,遂应允了她。

    「让我抱你过去。」

    忍住推开他大手的冲动,裴伶仔细的将床单围住身躯,确定床单不会掉下後才让他抱住自己。

    抱起她时,麦克的脸上浮上满足的表情。「其实你不用害羞,昨晚和今天清晨你的身子全教我抱过、过、吻过、进……」

    「你住嘴。」她低下头,让人见不著她的表情。

    「是、是,我住嘴。」佳人在怀,他快乐得像浮在天空。

    将她抱进浴室,麦克让她安坐在浴缸的边缘。

    「是只有你的休息室有套房、有豪华浴室,还是每个人都这样?」他的休息室就像他们饭店的贵宾室。

    麦克摇头,高大的身躯占满门框。「大概老板对我比较好吧。」他g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目光炽热地盯著她床单下光裸玉洁的大腿。

    「你不出去吗?」

    「嗯,你的衣服昨天已经被我抓皱了,你……」

    「你帮我把吊在第三间更衣室的白色套装拿给我就行了。」裴伶飞快的截断麦克的话,知道麦克底下的话是要问她肯不肯穿他的衣服。

    不看他失望的表情,她迳自关上门。

    裴伶转身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肮脏气息,一拿起毛巾,随即惊喘一声。

    落地镜里的她是个被彻底爱过的女人,她的颈、x、大腿、臀部……全身怖满大大小小、红红青青的吻痕。

    她愤恨地打开水笼头,手抹上肥皂用力的搓洗著全身。她告诉自己加件长衫或领巾就可以了,虽然现在是夏天。

    反正等她走出大门,便永远都不会再见著那个可怕的男人了。

    对,走出大门,她就可以永远不必再看到他了。

    她的生活可以归於平静,她的身体还是孟杰的,孟杰想她就可以她,想吻她便吻她,她还可以试著和孟杰发生真正的……

    「伶,你的衣服在外面。」

    倏地,一道男x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

    外面?「你可以拿给我吗?」

    「不,你到外面拿。」

    裴伶的面孔一僵,慢慢地打开浴室的门。其实她早就洗好了,只是不想出去。

    她的身子依旧裹著床单,站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黑发经过梳理柔顺的披在她的後背,教他蓝绿色的眼眸更是紧盯著她。

    「我能闻到你的香味。」麦克微笑著,挺直背脊坐在床上。

    他的背後有一扇窗,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把他照得金亮。她的白色套装整齐地摺叠好,并放置在他坚实的大腿上。

    他穿著一件黑色背心和同色系的牛仔裤,头发像刚刚洗过,看来格外年轻、英俊,没了昨夜的狂野样,甚至有些孩子气。

    裴伶有些看傻眼,直到意识自己一直盯著他看,她才赶紧别开脸。

    麦克犹愣愣地看著她。她曼妙的身躯裹在被单中,美丽的曲线若隐若现。他真想抱她入怀,抚她柔细的肌肤,在她耳畔低语,吻她x感的芳唇……

    「我的衣服。」

    笑脸瞬间一僵,麦克咬咬牙,道:「你想走是不是?」

    他一出声便打破裴伶刚刚的恍神。「你忘了我还有工作。」有了昨夜的经验,她小心应对著。

    「同时回到别的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才正是她的丈夫;他这个变态的男人!裴伶开口道:「不,不是……你想我怎么做?」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马上和他离婚。」发觉口气过於强硬,麦克立即修正口气,「你是我的了,不是吗?我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

    「可以。你得让我回去和他办离婚于续。」

    麦克倏地微眯起蓝眸。「我怎么觉得你答应得太快了?」

    原来他还是聪明的。「这不是你要的?」裴伶低下头,怕她的眼神违背话意。

    後背的黑发随著她的动作流泄撩人,顿时让麦克口乾舌燥。

    他完蛋了!今生他铁定要栽在她手里。

    她全身的任何一处,哪怕是脚趾头或一g头发都能勾动他下体的冲动。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马上和他离婚,然後我们再马上去我住的地方。」

    麦克不知道自己的欲望是否可以忍这么久,也许他会在半路上要了她。

    闻言,裴伶不禁一慌。让孟杰看见他还得了!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吗?太匆忙我怕他会怀疑。」裴伶镇定地说著谎话。

    这段时间足够让他看清自己对她的迷恋。

    因为她g本不相信他真的爱上她。

    她知道三十岁的麦克单身,外形条件极好,不用随便一抓,便有许多女人自动送上门,再说,她也不相信他在英国会没有女朋友,所以他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但最惨的是她却因他一时迷恋而失去了清白。

    等了许久,麦克都不曾开口,裴伶好奇地抬头才发现他一直盯著她看,神情难以捉。

    老天!别又让这个男人反悔了。

    她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取得他的信任呢?裴伶镇定地走向他。她得向他证明并使他相信自己话中的诚意。

    麦克则是在她逐渐走近的身影中,加深眼珠颜色。

    在他面前停下,裴伶伸出原本在背後紧握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抚。

    麦克立即反应热烈地转过脸亲吻她的手,目光炽热。

    裴伶轻舔下嘴唇,「我喜欢你……经过昨晚……」她的声音像耳语一般低沉。

    老天!求求祢!让他相信她、相信她……

    麦克顿住了,瞪视她好一阵子,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突然进出嘶哑如动物的喊叫声,一把抱住她,将她拉向他并将脸埋在她的馨腹,「老天!这不是我在作梦,你不是在骗我吧?」

    裴伶一手搂著麦克的脖子,感觉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她在心中叫著,这当然是他在作梦,她爱的人当然是孟杰了!

    「一个月好吗?让我把事情做圆满的解决。」他显然对她无法拒绝,裴伶决定乘胜追击。

    「太长了,」麦克的声音充满欲念。「我会想你……」

    裴伶倏地低下头,芳唇封住他渴欲的嘴,「一个月之後,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在一吻快走样变为激烈的x爱时,她推开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痴迷望著她的麦克不再是心高气傲的万人迷,只是一个被爱神s中的男子。

    「不要让他碰你,答应我。」麦克膜拜似地吻著她的掌心。

    他答应了!裴伶差点惊呼出声。「我答应你。」

    「现在你可以在这里穿衣服,我想看你。」

    他的话迅速扼杀掉裴伶的喜悦。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这个蓝眼恶魔!「在这里?」

    「对,在这里,我要看你穿衣的模样,看你怎么穿上你的x衣、底裤、裙子、丝衫、袜子……」他的大事抚过她的白色套装,仿佛爱抚著她。

    见状,裴伶浑身一颤。

    已经走到最後一步,眼看她的逃生之计便要成功了。她不容许自己退缩,勇敢向前走去。

    窗外的阳光很炫眼,让他们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块儿。

    站在他身前,裴伶松开捉住床单的双手,整个人裸裎面对著他。

    听见他抽息一声,她只能尽量把他视作隐形人,不慌不忙地拿起他腿上的白色套装。

    没在男人面前穿过衣服,她觉得今天特别笨手笨脚,再加上一道比赤道还火热的眼神,教她颇为不自在的做著穿衣动作。

    「我好了。」

    「呼!」麦克深吸一口气,道:「你花了四分又二十秒。」

    穿著白色套装、一身洁净的伶,让他想去抱她;其实不管伶穿什么,他都会忍不住想去抱她、吻她……

    麦克迅速闭上眼,遏止自己无限延伸的想像。他得克制住自己,否则别说是一个月,一个小时他也放不开她。

    再度睁开眼後的他,眼眸重现清明,「一个月後,我要看见你!」

    一个月,一个月……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月。

    生死浮沉的等待……

    第五章

    裴伶开车疾奔回家,才发现原来夜不归营的不止她一人。

    白色雅哥和黑色奥迪在楼下的门口碰面。

    孟杰打开黑色轿车的车门,快步走出来。「裴伶,对不起。我昨晚在小陈家里喝醉,你没等我吧?」

    一身灰色西装衣裤的孟杰看来有些狼狈,绉褶的白色衬衫、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像是从小陈家里逃出来的。

    孟杰知书达礼、成熟稳重、体贴温柔、英俊挺拔,最重要的是他学有专j、文质彬彬又孝顺,正是裴伶喜欢的典型。

    孟杰竞告诉她他昨夜醉倒在同事家,一夜没回家。

    原来昨夜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有如狂风暴雨的麦克,并没有人为她担心、为她心急如焚啊!

    裴伶突然有股大笑的街动,嘴角却扬不起来。「没有,我没有等你。」

    「那就好。对了,你怎么会回来?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饭店吗?」察觉到她的异样脸色,孟杰问著。

    裴伶只道:「我们先上去吧。」她将车子停妥,两人一起并肩走进电梯。

    孟杰按下十六楼的按键。「你的神色不太好。」

    「嗯,我知道。」裴伶盯著电梯内的楼层显示数字。

    「还没说你怎么突然跑回来的原因。」

    「没什么。突然累了就请假回来。」走出电梯,裴伶率先走在前头打开家门。她觉得全身无力,好像回来的只是一具空壳,神魂不知飘荡何方。

    这间七十坪大的四房两厅公寓,算是公寓中的豪宅,虽然要价七百二十万,却是视野佳、坪数大,当初买的时候建商还附送装潢,整栋大楼也没有出入复杂的分子。

    越过亲手布置的客厅,裴伶正要直接走进卧室的脚步突然停上。她回头,向在身後的孟杰问道:「今天你不用上班吗?」

    孟杰间言一笑,「我还在等你什么时候问我呢。我今天也请假一天。」走到裴伶身旁,他的手掌抚著她的脸颊。「我的甜心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裴伶闭上眼睑,用脸颊触著孟杰的掌心。「没事,回来就没事了。」

    「真的?不需要我的服务,我拿手的虾仁炒饭。」

    裴伶终於放松嘴角,她被孟杰逗笑了。「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大睡一觉。」

    孟杰的厨艺极佳,拿手的菜有很多,偏偏只有虾仁炒饭,连他自己都不敢吃,因为实在难以下咽。

    「你这样说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她笑笑,没回话,要走进卧室的脚步又停下了。「对了,今天你要做什么呢?」

    「我也要跟你一样,大睡一整天。」

    「那你去书房休息,别来吵我,我想一个人。」说完,裴伶合上房门,留下一脸纳闷的孟杰。

    一走进卧室,裴伶才把自己甩在白色大床上。

    突地,电话铃声响起,她随手拿起话筒,「喂。」她的声音慵慵懒懒的。

    「裴伶,现在都十点了你还不来上班!」是琉黎打来的电话。

    「你们刚刚有打来吗?」

    「有啊,你睡死啦,都没人接!」

    拿著话筒,裴伶翻过身仰躺著,一手拉过薄被盖著身体。「相信我,我一整夜都没有睡。」

    「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和孟杰欢爱了一整夜?」琉黎最後那句说得怪里怪气的,一旁还传来裘诺暧味的笑声,可见得魔鬼组长一定没在旁边。

    欢爱?裴伶想起一双蓝绿眼眸。

    她确实被某人欢爱了一整夜,不过不是和孟杰。

    「怎么突然大家都在问我怎么了?」裴伶躺著,另一只手解开外套的钮扣,将它脱置在身旁。她好疲惫啊!身体连动都不想动。

    「是你自己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小姐,你没事吧?」

    「有……」裴伶的眼皮愈来愈重,昏昏欲睡。

    「什么事?」琉黎是标准的好奇宝宝。

    「帮我今天请假一天。」

    「就这样?」琉黎在电话那端鬼叫著。

    「嗯,还有……」

    「快说!」琉黎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要睡了……」语毕,裴伶果真留琉黎在电话那头鬼叫,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掉,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引诱裴伶醒来的原因是外头的饭菜香,尽管她觉得自己可能在床上饿死,却一动也不想动。

    正巧,孟杰这时开门走进来。「才要叫你吃饭,你就醒来了。」他穿著一身简便的居家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窗外天色犹亮。

    「六点了,没见你睡这么久过,像睡美人。」孟杰的食指点了一下裴伶的俏鼻。

    裴伶笑著闪避。她发觉自己实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历经昨夜最初的被强暴和後来也沉浸情欲殿堂的情境,她居然可以像个无事人的站在孟杰面前。

    「怎么了?」

    裴伶摇摇头,「都已经晚上六点了,外面还这么亮?」

    「夏天总是画长夜短。你想继续睡吗?」

    「我好饿。孟杰,你抱我好不好?」

    「真受不了你。」孟杰弯身就要抱她起身,「咦,你这里怎么了?」他盯著她颈上的红斑。

    裴伶倏地抓紧领口,「被蚊子叮,好丑。你先出去,我要换另外一套衣服。」

    孟杰站直身,并无觉得有怪异的地方。「那我先去外面等你。」

    「好。」等待孟杰一出去,裴伶立刻走向衣柜拿出一件水蓝色的高领七分袖衣衫和一件白色的休闲长裤。衣服料子薄,还不至於会引起他人过多的联想。

    换好衣服时,她连照一下镜子都没有便走出房门。

    她不想再看到那些留有昨夜的印记,一切静待地身上的吻痕全褪,事情也就如过眼云烟了。

    不管怎样,被强暴并不是她的错,她不是—个会哭哭啼啼的人,事实既已发生,她不会也不要感到可耻或羞於见人。她要重回自己的生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个秘密永远留在昨夜。

    让那个男人永远从她生命中消失!

    「裴伶,你第n次发呆了,是不是昨天休息得还不够啊?」翌日,裴伶上班时,裘诺这么问著。

    「喔,不是。」裴伶将方才退房的客人资料输入电脑。那夜可怕的记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她甚至记得自己未了的呻吟……

    「可怜那位日本帅哥刚刚一直盯著你看,原来你瞧都没瞧人家一眼。」琉黎喝著她的青木瓜炖排骨汤,这是她今天喝的第三碗。

    「裴伶已经有温柔的孟杰了,才不需要什么日本帅哥!」裘诺叫道,她可是孟杰的支持者。「昨天来的那位蓝眼大帅哥才是真的帅,可惜裴伶没眼福。」

    「什么蓝眼帅哥?」裴伶小心问著,感觉十二楼的柜台大厅旋转了起来。

    「金发、碧眼,穿著黑色削肩背心和一件重磅牛仔裤。哇!他就这样走进来,帅气又挺拔、阳刚又冷然,我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大驾光临呢!」琉黎想到昨天的客人。

    「可是他看到我们两人的表情好像有点失望。」裘诺补充道。对喔,那个帅哥真是没话说,她都呆呆地直瞧著他好几分钟呢。

    琉黎道:「笨蛋!那是因为我们不是美女。外国人十个有八个都以为能站柜台的都很漂亮,要是裴伶在就好了,包君满意。」

    琉黎的最後—句话让裴伶登录资料的手颤抖了下,她故作镇静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住饭店啊!」琉黎理所当然地说道。「等我们要下班的时候,他也要求退房了。」

    「就这样?」

    「才怪!」这次,裘诺抢著说话,「他呀,每一个小时就打电话来柜台叫一次客房服务,也真够奇怪的。也许他是裴伶的爱慕者,看不到裴伶才失望退房的。」她头脑内的浪漫细胞又跑了出来。裴伶是很漂亮啊,要是她是男人也会爱上裴伶。

    琉黎赏了裘诺一记爆栗。「就说你笨,这么帅的男人,如果以前有见过我才不会忘记。他g本没来过我们饭店!」

    袭诺反驳地道:「也许他是在街上对裴伶惊鸿一瞥,也许……也许他们是在某个地方……」

    「没有!」裴伶迅速截断裘诺的话。「我没见过你们口中说的那个人!」

    她能肯定琉黎和裘诺口中说的人是谁了。他来这里做什么呢?他反悔了,还是又有更可怕惊人的举动?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要再见到他,更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裴伶,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肯定,也许……」

    琉黎截断裘诺的话,「哪来这么多也许,你简直浪漫过了头。快告诉裴伶你昨天告诉我的话。」

    「现在吗?可是要说这件事,我得先做上好几十次的心理准备。」

    「小姐,我真服了你,赶快说!」琉黎擦著腰,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模样。

    「什么事?」看她们两人神秘的模样,裴伶暂时抛下自身的烦恼,也有了几分好奇。

    「我……哎哟!我会不好意思。」裘诺扭扭捏捏著。

    「哼!裴伶,昨天我可是逼供好久才让她说出这个天大消息,今天我倒要看看她能拖几个小时。」

    「好啦、好啦,我说。是……是我跟方智范决定交往看看。」

    裴伶睁著美眸,「你跟方智范……决定成为一对爱侣!?」这倒新奇了。

    「只是、只是交往看看啦,他这么花,谁知道以後的事啊。」对啊!他是个花蝴蝶耶!前天晚上她为什么会头脑昏昏地决定跟他交往呢?

    哼!今天回去就跟他说她要反悔!

    「那也不错,你们认识了这么久,都很了解清楚彼此。」裴伶分析著。

    「就是这样才擦不出一丝火花。」她的初恋耶,就这么青青菜菜,岂不是要地对後代子孙交代不过去。亏她还想在万世流芳的族谱上留下「一代浪漫后」的备注。

    「你想反悔啦?」看她一脸愁苦,裴伶说道。

    「哇!还是裴伶了解我!我不要啦……我不要和那个花蝴蝶做男女朋友啦!」

    「那你当初为什要要『决定』和他交往?」裴伶问道。

    裘诺则是小心戒慎地看著琉黎,以防她的毒舌进攻。

    「干嘛看我?我可不是帮你们牵红线的月老喔。」琉黎喊道。

    「裘诺怕你笑她。」裴伶解释道。

    「我?我笑她……我当然要笑她了,谁教她老做蠢事。」琉黎怪声叫道。

    裘诺涨红著脸,道:「裴伶,你看啦,我都还没说,她就先笑我了。」事情总是这样,她总是最笨的那个人。

    「她是在放松你的情绪,你说吧。」裴伶安抚道。

    「他……他吻我,所以我就胡里胡涂答应了。」被笑就被笑吧,反正被笑就这么一次了。

    「你说什么?他吻你,你就随便答应跟他交往?」琉黎果然取笑她了。

    袭诺当然不承认,「我才不是随随便便答应,我是……」

    「你是什么?」琉黎就是不放过她,非要逼出她的真心话。她最看不惯有人明明是爱,却把情况弄得很复杂,嘴里直说不爱。

    「算了!反正回去跟他说我後悔就行了。」她又不是美女、才女,说不定方智范也正在懊恼後悔著。

    看穿了裘诺的心思,琉黎道:「你真天才,以为他怎么容易就放过你;依我看,他才不是你平时说的吊儿郎当,人家是真人不露相。」

    「管他是真人不露相,还是吊儿郎当,在我眼中他只有两种身分,一是冤家,另一是花蝴蝶。」就这么简单了,她单纯的脑袋也容不下太复杂的东西了。

    「我看啊,你一定会嫁给他!」琉黎突然语出惊人。

    「怎么说?」闻言,裘诺差点吓死。太可怕了!她会嫁给花蝴蝶!?

    「因为你们两个……」琉黎故意吊袭诺的胃口,和裴伶相视一笑,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有夫妻脸!」

    从琉黎和裘诺口中得知麦克曾上饭店找她一次後,隔天裴伶便要孟杰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她从不让自己有落单的机会,去到哪里也都由孟杰或是琉黎与裘诺陪著。

    一个月很快到来,麦克并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如她所想的,他对她只是迷恋,时间一久便会自动放弃她。

    裴伶渐渐忘了麦克,并意外的在这些时日里和孟杰增进不少感情。

    今天裴伶走出饭店,便见到孟杰在饭店门口等著,他顽长的身子倚著车子,手上拿著一束红玫瑰。

    走向吸引众多路人注目的孟杰,裴伶说道:「哗!老实先生今天改行当白马王子了!有什么企图呢?」

    「今天是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结婚纪念日,白雪公主居然忘了。」

    接过他递来的花束,裴伶红著脸颊。「我……我才没忘。」这个月饭店的工作特别忙碌,她真的忘了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看了一下左右,裴伶踮起脚尖迅速献上一吻。

    孟杰似乎不太能接受在公共场所有较亲密的举动。「走,我先带你去买一样东西,再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将裴伶拉进车里。

    车子一路驶到闹区的一家金饰店铺,两人在里面花了半个小时,挑选一对纪念戒指,并选了一枚玉戒及玉环要送给孟家两老。

    接著,孟杰就带著她来到山上这家极有气氛的「绿园」餐厅。

    「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孟杰少有应酬,应该不常来这种地方的。

    裴伶品尝著新鲜的海鲜汤,被勾起了口腹之欲。这家餐厅的餐桌和餐桌之间摆上许多绿树植物,给顾客较有隐密的感觉,却又不失情调,搭配著整室晕黄的灯光,小舞台後方钢琴轻柔动人的音乐缓缓流泄整个开放的空间。

    「朋友带我来的。」孟杰朝她咧嘴一笑,「喜欢吗?」

    「说喜欢下次你还会带我来吗?」裴伶回以一笑。

    「你是说我们明年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吗?当然没问题。」孟杰故意弄拧她的意思。

    「那太没诚意了,明年我想去月球。」裴伶出著难题。

    孟杰面露难色,「学嫦娥奔月啊,让我想一下……我当然千万个乐意再带你来这里了。」

    裴伶掩嘴而笑,正色道:「这一个月要你接送我上下班,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孟杰常在接她下班回家後,又马上赶回公司。

    「不会。我倒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我开车的时候旁边都坐著一位美女,等红灯时隔壁车的司机都看呆了。你说,我该不该跟他们收费?」

    「有这种事吗?」其实裴伶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美,充其量只是中等好看而已。

    「我老婆对自己真没自信!对了,想不想下去跳舞啊?」

    经孟杰一说,裴伶才注意到舞池里已经有几对情侣缓缓地摆动身体。

    接过孟杰的手,他们也加入拥舞的行列。

    两人轻柔地摇摆身躯,孟杰拥著她说道:「结婚一年,现在才发觉我们两个人从没一起跳过舞。」

    「我们都不是浪漫的人。」说著,裴伶的头枕在孟杰的肩上。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份温馨的感觉。

    她对生活上的许多事都不是很强求。外人看她淡柔、娴雅,其实是她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天x,否则她不会不在乎孟杰花在工作上的时间比陪她还多。

    「浪漫」一向跟她和孟杰搭不上关系,尽管现在她被孟杰拥在怀中,也只有安心、自在,像多年的老友,并没有太多情绪牵扯其中。

    她怀疑自己会有跟「浪漫」一词扯上关系的一天。

    「咦!我怎么不知道跳舞跟浪漫有关系?」孟杰笑问著。

    「左脑主控理x、右脑主导感x;跳舞的运动神经在右脑,所以它跟感x有关。」

    「这么说来,我们是比较受左脑主导的人罗。」

    「这么说来,我们是没有受右脑主导的人罗。」裴伶反应机灵地道。

    没有受右脑主导的人,是注定一辈子理x的人。

    孟杰笑了开来,「我们肯定是你说的那种人。没有人会在跳舞时还扯这些左脑、右脑的问题。」

    「你说,我们会成为那样子的人吗?」裴伶抬起头,感到好奇。

    孟杰突然发觉他并不了解裴伶。「什么样的人?」两人依旧慢舞。

    「很感x、为爱不顾一切的人。」

    「你为我不顾一切了吗?」

    裴伶嫣然一笑,很诚实地道:「没有。」

    「韩裴伶小姐,你实在太过分了。就算我是随便问问,你也不用太诚实回答。」孟杰故作饿狼扑羊状,惹得裴伶一阵娇笑。

    两人翩飞起舞的身影透过玻璃窗,显得极为登对。

    黑夜中,贴附窗外的是y郁鸷倨的窥伺眼神。

    蓝色,何其y暗;眼神,何其邪酷。

    「走开!」

    挥著手,在pub中喝著酒的麦克在狄伦来不及阻止下,第六次轰走想主动上前投怀送抱的女人。

    狄伦再次槌心肝地眼睁睁看著一个又一个美女来了又走。

    都该怪麦克chu鲁的言行!他们英国最出名的是绅士,现在全教这个喝著闷酒的家伙损毁国格及破坏他结识美女的机会。

    「麦克,你再赶走下—个走过来的美女,小心我揍掉你英俊的下巴!」狄伦摩拳擦掌著,欲给麦克一点小小的警告。

    虽然他们两个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儿俩,两家长辈互相认识且友好,但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叫「重涩轻油」。况且他来台湾没多久,麦克应该多多为他介绍,而不是处处搞破坏。

    麦克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拉著他的领子说著一口醉言醉语,「狄伦,你说,她为什么要背信……一个月都到了,我这么痴痴地等著她,她为什么要躲我呢?」还跟那个男人那么亲密。

    「咳!喂,你快勒死我……」狄伦用力的甩掉麦克的手。

    说著醉话连篇的麦克差点摔到地上,幸好狄伦手长脚快,在麦克吻上地板前赶紧扶住他。

    「你又没告诉我她是谁啊。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丑,谁知道你干嘛要痴痴地等著她?她又为什么要背信、要躲你?你不是常自诩看不起全天下的女人,这下倒好,踢到铁板,算是报应!」狄伦以破烂的中文,加上一长串的英文说著,他并不像麦克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讲到最後,他忍不住要大笑起来。

    没交过女朋友却一直非常有女人缘的麦克,包括麦克家中的七个姊姊、两个表姊、三个堂妹、一个nn,对待全球有一半人口的女x同胞,总是一视同仁的一脸酷样。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麦克甚全还曾当著狄伦的面拒绝狄伦的妹妹萝拉。

    狄伦暗忖著,没想到才三个月没见,这小子居然会为情所苦!?真是堪称本世纪最大的奇迹。如果萝拉那个没有一点淑女风范的辣椒女知道一定会伤心至极,不,是会气炸。

    「她为什么要躲我呢……」麦克问著。

    一个月的等待已过,想念的种子发芽到生命的骨子里,蔓延成一种虚妄的不安。

    麦克一脸郁结彷徨犹带俊帅的无助样,当场引起数十名女x的母爱,却只敢陆陆续绩地投来关爱有加的注目眼神,没人敢再上前。

    「也许她g本不喜欢你。」狄伦回答。这个目中无女人的万人迷,的确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

    「不许你说她不喜欢我!她是喜欢我的!」麦克朝狄伦眼红地吼叫著,声音被掩没在重金属的摇滚音乐里。

    老天!如果不这么想,他会发疯!

    这一个月来,日子过得空白,各种妄念奇想却不断地翻腾。

    伶的倩影无时无刻从各个角落跑出来引诱他、呼唤著他。然而这些他都隐忍了下来,他希望再次看见伶时,伶的眼神是倾慕、是信任。

    她当然是喜欢他的,否则她不会把自己给他。

    那么美丽的身子、那么甜美的呢喃,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

    麦克全然忘记当初是如何强迫裴伶的。

    「好、好、好,她喜欢你、她没有你不行、她如痴如醉的爱著你,可她人现在在哪里?」

    灌下一口烈酒,麦克y沉地道:「不许跟我提她!」因为那会让他想到她现在正和别的男人亲热的跳著舞。

    是他喜欢人家、是他非人家不可、是他如痴如醉的爱著人家;总之,是他活该、是他爱上不该爱的人,才注定要受这水深火热的非人折磨。

    「你这人真奇怪,一下子非谈她不可,一下子又不许我提她。她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啊?」真是不中用的男人!

    麦克脸上的y狠样维持不到三秒钟,便像颗泄气的皮球,霎时又变得柔情万种。「她不是什么怪物。他是我发现的宝贝,全天下最独一无二的。」

    「我的老天!你是真爱上她了!?」狄伦原先想的是「喜欢」而非「爱」。

    麦克点了下头,大概是酒喝多了,答非所问地道:「我想她!」

    「想她就去找她啊,干嘛还在这对著我这个大男人喝酒啊。」人一谈情,脑袋就会变笨。

    「找她!?我可以去找她吗?」麦克迷茫地问著,也问出心底最怕的问题。她不会再推开他吗?不会再拿仿佛他是苍蝇的厌恶眼神看他吗?

    「我的天呀!你当然可以去找她了。」笑话!麦克的魅力连英国女王都无法挡耶!「勇敢的去、光明正大的去,跟她坦承爱意,然後她就会爱死你!」自然可将那个女人手到擒来,然後就会发现原来女人也不过如此,三魂七魄也会全部自动归位。

    「对,我可以去找她。一个月到了,可以不用怕她讨厌我……」

    「什么一个月?」

    麦克喃哺地说道:「她跟我说好的。一个月後她会来找我,但是她没有,不过我能去找她啊。」他马上坐直高大的身躯。

    可怜的男人!完全忘了现在有多晚了。狄伦立刻揪住麦克。「我不是指现在,我是说明天,明天等你酒醒了再去找她。」

    「不能等到明天,」麦克想著裴伶在孟杰怀里笑著的模样。「我现在就

    要去找她!」

    他现在就要去把她抢回来!她是他的!

    她要对著娇笑、依偎的对象是他,她是他的女人,不是那个在法律上合法拥有她的该死男人。

    「我陪你一块去。」狄伦担心麦克的安全。麦克不谈情便罢,一谈情便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随你。」麦克满心满脑都是裴伶,仿佛只要找到她,就能安抚他一个月来躁动莫名的心。

    两部重型机车在午夜的街上全速奔驰著,黑色机车在前、红色机车在後。

    黑色机车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红色机车则紧追在後,不一会儿,红色机车才追上黑色机车。

    狄伦隔著安全帽对麦克吼道:「麦克,你骑慢一点!」

    来到十字路口,麦克充耳不闻,正想全力催油加速,右边的路口突然驶来一台卡车……

    车翻、人飞、烟消、击地,黑色机车的主人躺在路边。

    飞奔至麦克身旁,狄伦看著安全帽内流著血的脸庞。「你要说什么?」

    「伶……找伶来……」

    「琳?是琳达!」狄伦叫著,望著麦克缓缓地合上眼睛。

    第六章

    裴伶系着围裙愉悦地忙碌穿梭在客厅、厨房之间准备着烛光晚餐。

    今天是中国情人节也是她的生日。她特地叮咛孟杰今天别加班太晚,只告诉他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上个月孟杰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够教她感到惊奇了,所以这次她并不期待他会记得她的生日,因为他一向不注重节日,只注重生活是否过得妥当安稳。

    看看时间,他应该快回来了,她的烛光晚餐也准备得差不多,她该回房去换衣了。

    自从上次恶夜归来,她的身体变得相当敏感,一时间没办法让孟杰碰她,他也从来没勉强她。今天她决定好好装扮自己,让两人「真正」地发生夫妻关系。

    换上一件红色v领针织背心毛衣、黑色短裙、黑色丝袜和—双黑色复古细高跟鞋。束上头发,露出雪白的颈项和藕臂;擦上淡粉胭脂,既不会显得太隆重,却肯定艳光焕发又自在。

    她走出房门,听到客厅大门在一阵钥匙转动声下打开。

    客厅里响起孟杰的声音,「哪里;你肯来是我们的光荣!你在台湾又没有亲戚,今天请你务必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当裴伶转出屏风,抬头看见站在客厅正中央的男人时,霎时浑身血y凝结冻住。

    男人衣冠楚楚、笔挺轩扬;一套深蓝色西装、白色衬衫衣领外翻,豪迈又潇洒;一头梳理整齐的金黄色头发老有几g不听话的发丝掉下额畔。

    「麦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韩裴伶。裴伶,他是我们公司的新同事,从英国来的。」孟杰将裴伶拉到麦克面前。

    裴伶只觉得双脚无法动弹,喉头也像被什么东西梗住,无法发出声音来,x腔中心脏的鼓动也像要突破极限似的慌乱跳动着。

    「你好。很抱歉今晚要叨扰你了。」

    裴伶迎视麦克伸在半空中、静待她接握的大掌,极力克制住尖叫的冲动,她慢慢地将手放置其上。

    麦克的大掌用力反手一握,拉近她,低下头在她的脸颊快速献上一吻。

    吻毕,麦克朝他们泛开一抹俊朗无害的阳光笑容,表示道:「西方人看见美女的礼貌。」他帅气地耸耸肩,补了句,「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边见过?」

    「裴伶工作的地点是一家五星级饭店,除非你去过那里,否则她很少出家门的。」

    「孟杰……」裴伶从惊诧中清醒过来,突感微微晕眩地扶住孟杰的手臂。

    「怎么了?甜心。」孟杰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关怀地问道,没分神去注意到麦克腿边紧握的拳头。

    「我……」裴伶抬起头看看孟杰,又看看麦克。不可以,她不可以示弱地躲进房间,让无辜的孟杰独自面对他,因为他是针对她而来的。「我们请你的客人吃饭吧。」离开孟杰的搀扶,她转身向饭厅走去。

    饭桌上摆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一盏鹅黄色的烛台,几样孟杰钟情的法式餐点,和一瓶红酒及两个杯子。

    看着他们微愣的表情,裴伶朝孟杰道:「我跟着你的食谱做的,希望你喜欢……你的客人也喜欢。」末了,她不情愿地补上一句。

    孟杰似乎还有些怔愣,「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国情人节。」说话的人是麦克。

    孟杰则是一脸惊讶,「今天是你的生日?!裴伶,对不起。我……工作太忙……」裴伶被满怀歉意的孟杰拥入怀抱中,她看向站在孟杰身后高大的麦克,麦克则是以寓意深长的眼神瞧着她。

    「就拿原本我要赠送给你们夫妻的礼物送给她吧。」麦克从身后拿出一只包装j致的长方形盒子给孟杰。

    「麦克,真是谢谢你!」

    由孟杰手中递来的礼物让裴伶无法拒绝,看着他们两人等她收下礼物的眼神,她暗自忖着,关麦克是故意的!

    「谢谢。」她将长方形盒子收下并不甚在意地放在旁边的餐柜上。

    「里面是什么东西呢?麦克。」孟杰随意地问着。

    「孟杰,我们吃饭吧,也许你的客人饿着了。」裴伶截断孟杰的好奇。

    三个人分别落坐在四方形的餐桌,裴伶和孟杰迎面而坐,麦克则是坐在他们两人中间。

    听到这话,麦克笑得很开心,俊唇微扬,「我确实是饿了,非常地『饥饿』。」他—语双关。

    闻言,裴伶正在舀汤的手抖了下。

    麦克的大掌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手,「我来帮你,这汤很烫。」接过她手中的勺子,他帮她盛着汤。

    抽回手的裴伶,声音似冰雕般的寒冷。「谢谢。」

    「不客气,我很荣幸能为你服务。」三个人就属麦克的话最多,热着场子。

    孟杰不但没察觉有任何怪异之处,反而说道:「麦克,你真体贴。」

    「在我们国家一向这么对待女人的。」

    裴伶再也听不下去,往后推开椅子站起身,「孟杰,我忘了把情人节礼特拿出来给你。」她从房间拿出一个金色纸袋。「是一套西装,」将纸袋交给孟杰,她的朱唇落在他的唇际。「情人节快乐!」

    孟杰笑得有些尴尬,显然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有亲密的举止。「谢谢你,情人节快乐!」

    突地,裴伶感觉到正前方有一道热力逼来。

    麦克开口了,「我也能以刚才的礼物换到一个吻吗?」他开玩笑的语气似真也似假。

    裴伶不退缩地道:「恐怕不行,我没有乱吻别人的习惯。」她勇敢地迎视他的炽眸。

    噙笑的蓝眸中玩笑意味重於认真,裴伶却觉得这是他的伪装。

    真实的他如那夜她所见的,只是一个可怜得无以复加的变态男子。

    她发觉愈怕他,他愈会进前一步,直至逼得她毫无退路。

    「习惯可以培养,亲吻就是我们认为最有礼貌的表示。」

    「那你会发现在台湾完全不一样。」咄咄逼人的裴伶显露出平时清柔沉雅中所没有的美艳。

    「麦克,你该试试这道菜,裴伶的手艺很好。」察觉不认识的两人有些针锋相对起来,孟杰赶紧转移话题。

    麦克夹起一块羊r入口,才想夸赞其r的鲜嫩美味,却被裴伶打断了。

    她开口,「这都是孟杰教我的,他很b、很会炒菜。」

    麦克差点噎着,「这些都是你教她的?」他问着孟杰,再看着桌上的佳肴美味。

    「其实我没裴伶说得这么好……」

    「你不止好,还是无与伦比的好,我简直崇拜你!」

    孟杰看着显然有些在抢话的裴伶。裴伶平常不会说这些恶心巴啦的话,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反常。

    麦克突然吃不下眼前所看到的每一道菜,「我想喝酒,你们要吗?」他自在地打开酒瓶,问着比较像客人的两位主人。

    「我要。」孟杰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不像个男主人。

    瓶身转到裴伶面前时,麦克颇为挑衅地挑眉,料定她不敢接受。

    「一杯,谢谢。」裴伶道。

    就在要将注满酒y的酒杯交给裴伶时,麦克的手一滑,酒全然泼倒在裴伶身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嘴里道着歉,并迅速拿起桌上的抹布往裴伶身上擦。

    裴伶推开他在她身上的大手,双x呈现呼吸急促的规律起伏。这个男人肯定、铁定、绝对是故意的!

    接收到她抛来的怒瞪,麦克故作无辜地道着歉,「相当抱歉,你恐怕得去清洗一下。」

    裴伶愤恨地走进浴室。

    麦克装作无辜的回头朝孟杰一笑,「我恐怕得罪她了。」

    「女人,你还是少得罪她们为妙,因为她们会记得一辈子。」孟杰似乎也有过类似的烦恼。

    「真的吗?她们会记得一辈子吗?」麦克顿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我来放音乐好了,音乐能沉淀心灵,或许待会儿她出来会比较放松心情。」待孟杰放好音乐,走回位置,却看不到原先在座位上的麦克。

    躲进浴室的裴伶气愤地打开莲蓬头,和衣就水淋湿。冲吧、冲吧!最好把外面那个男人和那一夜的记忆统统冲去!

    裴伶听见门外传来流泄一室的贝多芬的音乐。孟杰喜欢贝多芬,听贝多芬的音乐时总是开得比较大声。

    「谁?」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让站在莲蓬头底下、浑身湿漉漉的裴伶惊惶地转身。

    只见麦克站在她身后,紧紧地盯着她带着水滴、曲线毕露的玲珑娇躯。

    着红色v领针织背心毛衣、站在水柱下的她,一如他先前记忆的美,甚至更美了。

    裴伶则责怪自己的大意疏忽。她竟然忘了锁门!

    「你喜欢的人是谁?」麦克低沉地问着。他的眼神掠夺又危险,大手从容自在的褪去他的领带、衬衫,脱下鞋袜,接着又脱掉他的长裤。

    裴伶睁大眼睛。「你干什么?」

    「我像在干什么呢?」他一面冷冷地反问,一面走近她。

    「你最好马上出去,否则我要大叫了。」

    「你不敢。」

    他们面对面地站立,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裴伶感觉得到他的体热,也闻得到他身上的男x气息,高大赤裸的身躯站立在她娇小的身前。

    裴伶突然感觉到周身有一股莫名的骚动。

    「我们可以脱掉你的衣服了。」麦克说道,不给她拒绝的权利,迳自按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撩起她的长发,再拉起她的衣服自她头上褪下,并把它丢在一旁。

    然后,看着她穿着湿透的连身内衣站在原地。

    他伸出手要解开她x前的扣环,却被她伸手阻止。

    「谢谢,我宁可将浴室让给阁下专享。」她冰冷而礼貌地说道。

    他们相距如此之近,她感觉得到他硕长身躯上每一寸结实阳刚的肌r。

    她更知道他的身体在什么时候会因欲望而紧绷。

    感觉到那个不可能错认的迹象时,裴伶采取行动,转身正要走开,麦克的双臂却迅速环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

    裴伶无助地反抗他钢铁般的力量。

    麦克则将她按压在浴室冰冷的墙上,莲蓬头洒下的冷水,流过两人、流过她的x部,他低下头,双手握住她的r房,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内衣,以大拇指用力地搓着她的r头。

    「你放开我。」裴伶挣扎着。

    她可以选择大叫,但一想到孟杰会看见她几近赤裸地和他带回来的同事共处一个浴室时,保守温柔的孟杰一定会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她已经对不起孟杰了,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他。

    「你该不会认为我会让你这样出去养外面那男人的眼吧。」语毕,麦克愤怒得一把揪住裴伶身上的湿衣,再将它撕开。

    裴伶倒抽一口气,无助的任他抓起她的一绺头发,再将她拉进他的怀里。

    她试图遮掩暴露的x脯,麦克却将她的手推开,他的一只大手覆住她的x部,反覆搓揉挤压,同时他的唇覆上她的。

    「放开我!我讨厌你!」裴伶挣扎的乘隙厉声说道,希望能尽快摆脱他的怀抱,以免再次承受那夜的羞辱。

    「是吗?」再将她翻转过身,麦克在她耳边低语,甚至靠得更近,直到他温暖且毛茸茸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柔软的背部。「如果是我会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字眼。事实上你爱死我在你体内的感觉。」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裴伶急切地道,然而那夜的记忆却有如潮水涌来。

    麦克一只手开始把肥皂抹在她柔软的腹部,想引发她体内的战栗。他拿着肥皂的手往上移动,轻轻地摩挲她的x脯,另一手则是往下移向她的双腿之间。

    她将双腿紧紧地夹住,不肯让他长驱而入。

    莲蓬头的大水一直往下溅湿他们两人。

    「你会心甘情愿为我敞开双腿。」麦克的大手只是抚按着她的小腹,像丈量某样东西,「如果这里有我的孩子不知道会怎样?」

    裴伶惊惧地反抗着,奈何敌不过他强大的力量。

    麦克以手上的肥皂轻抚她颤抖的身躯,温暖的呼吸喷进她的耳中。他高大坚硬的身躯亲昵地压挤她的臀部,教她无法思考。

    裴伶的小腹产生一股真实的痛楚。

    她的身体比她还要来得诚实,对他的欲望比什么都还要强烈,她再也无法控制,随着一声长而颤抖的叹息,娇软的身子整个倒向他。

    麦克的手臂紧环住她,手指轻捏她如粉钻的r头,溜进她双腿之间的手劲变得更加大胆、更加放肆。

    裴伶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他坚硬的x膛上,聆听彼此chu重的喘息。

    「老天!」麦克在她耳边沙哑的喘息。

    闻言,裴伶她不禁芳心窃喜,知道他也和她一样成为被激情c纵的人。

    他在怀中转动她,把她拥向他炽热的身躯,强壮的大手亲昵地滑落她的臀部,把她压向他,让她感觉他悸动的需要。

    「你的感觉真好。」麦克喃喃地说道,俯视她的眼眸因激情而变暗。

    他的手仍然亲昵地托住她的臀,用她的娇躯摩擦他的。

    裴伶感觉一股战栗窜遍全身。

    麦克低下头亲吻她的颈项,他的唇和舌搜索着她紧绷的肌r,并以牙齿轻咬着。

    裴伶感觉双膝发软,几乎无法站立,他的身体是唯一能支撑她的力量。如果他放开她,她一定会摔倒在他的腿边。

    她星眸半合,伸手抓住他的臂膀,迫切地渴望着他。

    突然,有人敲门问道:「裴伶,你有看见麦克吗?」是孟杰的声音。

    沉陷激情中的裴伶霎时瞪大一双犹氲氤着情欲的美眸,拍打着要推开麦克的箝制。

    老天!她在做什么啊?

    她竟然只隔着一扇门,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毫无羞耻地全身赤裸纠缠在一起。

    她居然受到这个她瞧不起的男人的蛊惑?!

    看着裴伶要朝孟杰奔去,麦克嫉妒有加地抓住她的双臂,将它们拉到她的头顶,一只大手捉住它们,另一只子则往下伸到她的双膝,迫使它们分开。

    她努力的试图挣开,却不敌他的重量压制。

    拉开她的双腿,他向下倾身,他的重量几乎使她窒息。

    」不!」她顿感天旋地转地喊道。

    同一时间,他僵硬的肌r刺入她的双腿间,在她的膝盖上方几寸之处。

    麦克的手用力地扳正她的脸孔,低头含住她的樱桃小口,炽热的昂挺在她的体内豪情地冲刺着。

    门外,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正悲情狂昂地流泄着。

    门内,香艳的水浴春色无边。

    裴伶感觉得到他沉重的心跳抵着她丰满的x脯,也听得到他chu重的喘息。

    她的心也跳得好快,好像快跳出她的x腔了。

    她无法思考,唯一能够注意到的是他的身体带给她的感觉,以及无边无际的强烈欲望。

    在她的心灵深处,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正在警告她,有生之年,她将会后悔今天的全面屈服,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老天!她也要他!

    裴伶的眼终於再度合上。

    她的朱唇轻启,诱惑着麦克更深、更长,也更无法自拔的吻。

    麦克的手抓紧她的臀,呻吟声从他的口中逸出,举高她,双手仍然按住她的臀,催促她用双腿勾住他的腰。

    「用你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麦克沙哑地命令着。

    裴伶急切地贴向他。

    他仍然托住她臀部的大手把她举高一些,再把自己深深地贯进她的体内。

    她的双腿缠住他的腰,口中逸出愉悦的叹息,感觉他强而有力的冲刺。

    「裴伶?」门外的孟杰没得到回应,旋转了下门把,才发现门被锁上了。

    麦克在她体内稳稳有力的抽送,完全能触着让她欲仙欲死的内地。

    「没……嗯……」裴伶咬住下唇抑止差点脱口的浪荡呻吟,并且紧紧地攀住他。

    麦克低下头,着迷於她狂乱、完全失去自制的神情。

    裴伶抬起深陷情欲的绝艳脸孔,瞪视着浴室的门,以柔弱无助的眼神恳求他让她完整说完一句话。

    她沙哑却又清楚的回道:「没有。」

    闻言,似要惩罚她方才的分心,麦克的昂挺用力往上一顶,成功地拉回她的心思,又将她带飞往他说的天堂。

    天堂里,有他燃烧炽热的爱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