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蹙了蹙眉头说道：“不过看我家丫头爱理不理无动于衷的样子，估计也算不上多优秀……”
严重打击白马王子的形象，显然不是女孩儿们渴望听到的答案，所以那个一开始就显得咄咄逼人的同学很快说道：“那大叔倒是说说，什么样的人才算优秀……”
“这种事我说了可做不得准……”杜克不厌其烦地向女孩儿们灌输自己的人生观：“没有人能规定哪一方面才能作为优秀的真正标准，按照我个人的观点，只要是合适自己的，那就能算得上优秀了……”
“大叔说了等于没说……”女孩儿们对杜克概述性的回答显得极为失望，于是一个个掉准了矛头，开始跟杜克辩论起来。
原本会显得尴尬的一段行程，最终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变得有爱起来，船长一边应付着女孩儿的询问，一边把这几个小家伙送回各自家里，在终于回到自家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雨还在下，宋宜静还在等。
狄飞又不知去了哪里，但明显光洁了许多的客厅地板告诉了杜克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经历了多少辛苦，安排好十分不满的尹惠仁去厨房为夏萱准备晚餐之后，杜克终于准备出发赴约了。
宋宜静有些拘束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杜克招呼自己，略带为难和惊讶地问道：“不用换衣服么？”
宋宜静一身素雅，杜克一身登山服……
“不用……”杜克大大咧咧地说道：“只是吃顿饭，又不是什么庄重的场合，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直接走吧……”
相比杜克，宋宜静显然十分紧张，即便上次参加了李健熙的酒会，也比不上此次即将面对自己前男友的复杂心情。
“真的要去么？”宋宜静怯怯地问道。
“都这时候了，我还能逗你玩儿？”杜克看了看手表回答道。
“他……真的在那里么？”女人又小声询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杜克终于微笑着说道：“……你还是很喜欢他，对吧？”
宋宜静没有着急着否认，而是低下了头。
“走吧……”杜克最后劝说道：“……有些事，不是不明不白的结束，就能过去的，有些人，也不是刻意地遗忘就能忘记的，如果你跨不出这道坎，以后想在追寻些什么，会更困难得多，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强求……”
宋宜静终于点了点头。
雨点击打在车窗上，顺着前行者流下的轨迹走完落地前的最后一段旅程，宋宜静斜侧着身子扭过脸，隔着玻璃看着外面潮湿凄迷的夜色，愣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宋宜静所说的关心，不是指的那种略带暧昧性的关爱，而是对于杜克态度太过殷勤的一种疑问。
“……什么意思？”杜克故作不解。
“即便算上夏萱这层关系，我们最多也只是泛泛之交的朋友……”宋宜静回过头看着开车的杜克小声问道：“你不觉得今天的事对你来说，显得有些热心过度了么……”
杜克怔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问道：“你刚刚打过电话了？”
“嗯？”
“打给你妈妈？”
“嗯……”宋宜静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杜克笑了笑说道：“你妈妈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她，并且征求她的意见？”宋宜静有些面色不虞地问道。
“你是个乖乖女……”杜克笑着回答：“你妈妈跟我说过的……”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你妈妈应该已经替我回答了……”杜克耸了耸肩膀。
宋宜静默然，然后叹了口气。
杜克却接着说道：“但是，事实上，……我这次让你同行，确实也有我自己的目的……”
杜克的坦诚让宋已经显得有些诧异，然而不等女人继续询问，杜克已经接着解释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知道，在车武元消失不见的这半年里，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
“……”
李在贤会长终于没再像上一次那样摆谱，当杜克的车灯不经意地照射到某栋建筑之前的时候，就发现这位表情严肃的大人物，此时正亲自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下，迎接着杜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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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钟才回来，赶紧码了一章，错别字都没检查——当然，我平日里也没检查过。
我现在半字存稿也无，之所以敢不自量力地叫嚣周二起两更，是因为我下周值夜班，所以我先给自己打气施加压力，拼了一周晚上不睡觉，也要好好地写几章……
明天还是有事，陪人逛街买家具，更新时间不定，抱歉了
66 癖性爱古物，终岁求不得
宋宜静终于见到了车武元。
他打着一把雨伞站在为数不多的迎接人群中，在看到紧随杜克下车的宋宜静之后，身躯明显微微颤了一下，但迅疾恢复了平静。
“没办法，雨天路滑，街上塞车……”杜克小声回应。
两个人短暂的交流至此结束，因为坐在主位上的李在贤终于开口了：“上次在家里还说过要杜克先生多来我这里做客，没想到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才能来会长家里做客，那我希望以后还是不要经常过来这里叨扰了……”杜克开玩笑地说道。
“你是个有趣的小伙子……”李在贤被杜克生涩的幽默感逗得哈哈大笑。
宋宜静考着杜克静静地坐着，抿着嘴唇观察坐在李云竹下首位置的车武元，然而对方却始终回避着女人的目光，表情严肃保持沉默。
杜克跟李在贤漫无目的地聊着一些闲话，李允珠偶尔插上两句嘴，三个人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起车祸的事情，直到谈话的地点从会客室转移到了餐厅，从餐厅又挪到了茶室，直到房间里只剩下杜克跟李在贤两个人，这个鬓角略有些花白的男人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也许你并不知道，其实我也是一个喜欢收藏瓷器的人……”
杜克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聆听。
“上次车祸之后，我曾经跟进过事故调查……”李在贤说着，突然发现杜克一脸诧异，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可以说我多疑，也可以腹诽我小心眼儿，但事实上，我关注的并不是车祸本身，而是那件破碎的瓷器……”
“看来您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杜克说了一句十分没有营养的话。
“没错……”李在贤点点头说道：“正因为喜欢，所以才觉得十分可惜……”
“因为那件青花？”杜克小声询问。
“嗯……”李在贤确认道：“不怕你笑话，虽然有那些鉴定书摆在一旁，但我我后来还请过专业人员进行过再次鉴定，得到的结果既让我感到欣喜，又让人觉得惋惜……”
“您的意思是？……”杜克现在有些捉摸不定对方的心思了。
“那确实是一件唐青花……”李在贤叹了口气说道：“价值不可估量的绝世珍品，当然，现在的它只是一堆碎片而已……”
杜克没有说话，李在贤却目光灼灼地看着杜克问道：“恕我冒昧，……我能够知道这件瓷器的出处么？……”
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有心人只要经过一番调查，也不难得出答案，所以杜克很是坦诚地解释道：“您大概也晓得，我是在海上面混生活的……，靠的就是打捞一些东西来糊口，所以，偶尔也能弄到这样一些好东西……”
李在贤点了点头，他倒不是真的没做过打探，之前的询问也只是礼貌性的表达方式，至少不会直白地告诉杜克我知道你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因为老子曾经暗地里调查过你……
杜克又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预期中的赔偿或者补偿，反而等到了李在贤两眼放光的另一个问题……
“请问，你手里还有这一类的珍品么？……”
“啊？！……”杜克半张着嘴巴，大脑似乎还没能从这个意外之极的问话里反应过来，所以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会长先生，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唐青花？……”许久之后，杜克才发出了声音问道。
“你还有？”李在贤惊喜地问道。
“看来您真的很喜欢收藏瓷器……”杜克回过神来说道：“不过恕我直言，唐青花虽然传世量稀少，但从艺术价值上来讲，还比不上元明时期的成熟品……”
“但是物以稀为贵，不是么？”李在贤笑着说道。
“您也知道唐青花的稀少，所以我也很抱歉……”杜克苦笑着说道。
“真的没有了？”李在贤一脸怅然。
杜克摊了摊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唐青花确实没有了，不过别的东西却还有那么几件……”
杜克今年来捞上来的东西不少，瓷器更是占了将近一半，除去一些稀世珍品捐赠给了博物馆，大多数都被拿到拍卖场上换钱了，当然也有少量留在自己手中，被老酒鬼弄了一大堆证件漂洋过海装点在现在居住的别墅内……
杜克此时故意说起这件事，很显然是向挑起对方的兴趣。
李在贤果然兴致大起，拉着杜克的胳膊询问起了都有哪些东西。
在茶室里对瓷器暴露出热爱之情的李在贤，看上去怎么也找不到那种呼风唤雨的财阀富豪形象，反而像是一个街头巷尾公园里提着鸟笼遛弯儿的老头，偶然发现了一只叫口绝佳的百灵，一时间红光满面心痒难耐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弄上手……
所以杜克故意毫不在乎地接着说道：“我现在家里就有不少，都摆在房间里或者书桌上，我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权当是个装饰品……”
这种暴敛天物的做法让李在贤摇头大叹，踌躇了一下，最后说道：“我倒是有意入手几件不知你手里那些……”
杜克环顾四周，看着风格浓郁的整间茶室说道：“您这里摆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吧？古董这种东西未必一定要收在自己手里把玩，那样的话再有钱恐怕也撑不住……，再说我手里那些东西都是注册了的，转手的手续会麻烦些，不太好交易……”
杜克一脸为难，但话里行间的意思却隐隐透露出：哥真的很想拿那些东西换钱花啊，你这老头儿赶紧谈价钱吧……
李在贤却再一次让杜克失望了，会长先生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说的倒也没错，是我有些失态了……，人嘛，年纪一大，难免在某些喜欢的东西上面显得有些固执……”
杜克讶然，还想在说些什么，却隐隐听到了一阵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稍事之后，敲门声响起，李在贤应了一声，房门打开，黑着脸的李允珠拿着一份文件夹走了进来。
杜克正搞不清这父女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在贤已经开口解释道：“之前的闲话杜克莫要放在心上，说起来，这次请你过来，主要还是为了那件唐青花的赔偿问题……”
“您太客气了……”杜克装模作样地说道：“一件死物而已，碎了就碎了，值不得会长说什么赔偿的话……”
李允珠在一旁气的双目圆睁，心说当初出车祸的时候你这家伙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在贤摇了摇头说道：“话不可这么说，允珠犯了大错闯了大祸，我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心感愧疚至极，若是不能补偿杜克你的损失，只怕我今后都睡不好一个安生觉了……”
杜克嘴里说着推辞的话，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扫过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夹，这种小动作瞬间被一直盯着杜克的李允珠察觉，女人立刻看向杜克摆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李在贤却接着说道：“珍品瓷器虽不好用金钱来衡量，但凡事万物皆有价值，杜克莫要笑话老头子小气，我咨询了许多为古董届的权威人士，也在拍卖行打探过行情，心里大致有了个估摸的数字，你且来看……”
李在贤摊开手中的文件夹，也不管杜克看不看得懂，接着解释道：“我的集团旗下公司很多，虽然我是会长，但很多事情是没办法用一言堂来做主的，真正能与那件碎掉的宝贝价值相当，又全部由我掌控，经营效益还算不错的公司，也只有手里面这几家了……”
杜克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李在贤话里的意思，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赔偿或者馈赠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当下脑子里混乱一片，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看也不看李在贤手里的文件，鬼使神差般地开口问道：“这些公司里面里面，有没有
entents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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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追思往昔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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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李在贤和李允珠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两个不同的成语，李在贤想起的那个词叫得寸进尺，而李允珠个想到的却是贪得无厌……
青花瓷再珍贵，也只是一个器物，放在不感兴趣的人手里，其功能作用只怕还比不上排污泄垢的马桶，历史上竞价最高的鬼谷子下山，是一件元代青花，而因为拍卖场很少看到唐青花的出现，所以其具体价值也难以详实评估，李在贤心存愧疚，又爱屋及乌，所以在考虑赔偿价格的时候，很是难得的慷慨大方了一把，把自己旗下几个拿的出手的盈利产业任由杜克挑选，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杜克居然连看也不看，随口就打起了自己近期最看重的娱乐公司……
，这可是李在贤的心头肉……
少女时代获得的巨大成功，让韩冥国的娱乐公司纷纷打起了女团的主意，一时间新近推出的女子团体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全部冒了出来，作为实力雄厚但是却没太多主打歌手的nt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千挑万选七拼八凑地把皇冠团t
送到了华丽的舞台上，眼看着盈利在望，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要落到口袋里，却不想半路上杀出个拦路抢劫的，居然不劳而获地就想摘桃子……
杜克一看对面父女俩的表情，就知道两个人肯定误会了。
船长将错就错，也不开口解释，一脸平静地等着李在贤的回答。
李在贤咳了咳嗓子，挥手阻止了女儿说话，看着杜克苦笑着说道：“杜克先生原来喜欢娱乐产业，旗下确实有几个不错的经济公司……”
一句话，船长的称谓就从“你”变成了“杜克先生”，其间的生分意味不言而喻。
杜克再装下去，只怕真的要得罪人了。
所以船长很是赧然地解释道：“恐怕两位对我有些误会……”
“我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杜克接着说道：“我对娱乐业有些兴趣，但之前还从没想过自己去经营一家经纪公司，更没想过去打的主意……，只是刚才会长先生拿出几个产业来让我挑选，脑子里一时冲动，冒出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听到杜克没有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李在贤明显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紧接着颇感兴趣地开始询问。
“我对经纪公司了解的不是很多……”杜克微笑着说道：“不知道会长先生旗下的，跟se公司比较起来，谁的实力更雄厚些？……”
李在贤一怔，然后蹙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若是只论公司实力，自然是我们更强……”
“这句话我听不大明白……”杜克苦笑着说道。
李在贤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公司有自己的电视台，却没有什么代表性的艺人……”
“你们不是签了李孝利么？”杜克疑惑着问道。
“所以别的公司才会总是嘲笑我们是捡二手货的……”这次回答的人却是李允珠了。
杜克额头冒汗，心想要是李孝利知道自己被人说成二手货，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李在贤却又在一旁接口问道：“你一直都和se公司来做比较，是不是对李秀满那个公司有兴趣？……”
杜克见自己的心思被对方一语道破，也不好隐瞒，坦然开口询问道：“会长是经济界的能人，见识比我要强的多，您倒是给我出个主意，究竟怎么做，才能让我在se公司拥有说话的权力？……”
杜克心满意足离开茶室的时候，身旁伴着同样心满意足的李在贤父女俩，三个人的表情都颇为愉悦，让沉着脸在外面等候的宋宜静颇觉惊讶……
杜克走到宋宜静身边，发现车武元站立在客厅门口，也没心思打听在自己虚心求教的功夫，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而是转过身对李在贤拱拱手，客气地说道：“今天真是打扰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真希望能有机会去你家里看看那些宝贝……”李在贤却还在对杜克手里的那些瓷器念念不忘。
“您要是有时间，小子随时欢迎大驾光临……”杜克笑着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李在贤也不见外，扭头对李允珠问道：“明天我有什么重要的行程么？……”
得到了李允珠否定的回答，李在贤立刻说道：“那就说好了，就明天得了……”
“会长恐怕还不知道我的住处……”杜克想了想说道：“不如明天一早我会亲自过来接您……”
李在贤自然不会不晓得杜克住在哪里，但总不好承认自己查过人家老底，推辞了几句，见拗不过杜克，也只好同意。
李在贤一行一直把杜克送到别墅门口，看着两个人进入车子，目送着远去，李允珠才收起笑容，皱着眉头对自己父亲问道：“您真要帮杜克对se下手么？这件事可不大容易……”
“但这件事对我们也有利……”李在贤淡淡地说道：“跟李秀满的公司关系本就不睦，韩冥国的娱乐产业只有这么大，金光洙想要在里面多分一块蛋糕，只能从别人的嘴巴下面抢过去……”
“那杜克呢？”李允珠又问。
“一个毛头小子，懂得什么经营之道！……”李在贤笑着说道：“他当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想对se下手的真正原因么？……”
李允珠努了努嘴，却又叹了口气，想到父亲刚才的约定，有忍不住问道：“明天真的要去杜克家里么？”
“那当然……”李在贤脸上洋溢出几分期待，随即却又一脸懊恼地说道：“真不知道杜克手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之前你撞碎了那个唐青花，实在是太冒失，太可惜了……”
李允珠撅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李在贤却只是看了看夜色，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雨，真不知道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
看着自己父亲走进别墅，李允珠才转过身，对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车武元问道：“那个女人……，你认识？”
车武元表情冷酷，淡淡地回答道：“……是我女朋友，……之前的……”
夜色中，细雨下，车厢内。
杜克看着自从上车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宜静说道：“你们谈过了？”
“嗯……”宋宜静点了点头。
“谈得如何？”杜克继续问道。
“……”宋宜静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杜克有些担心地询问。
“……他说你不是什么好人，叫我跟你保持距离……”宋宜静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让杜克哭笑不得的话来。
“你信了？”杜克看着宋宜静还是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忍不住说道：“他父亲的死，真的跟我没关系来着……”
“他没有说这个……”宋宜静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他说了些什么？”
“我不想谈这件事了……”宋宜静精神似乎很疲倦，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说道。
杜克抿了抿嘴唇，却只能沉默。
过了许久，宋宜静才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秋雨，小声地说道：“也许我真的应该学会忘记的……”
“为什么这么说？”
“忘记了……，就不会受伤了……”
杜克恍然，仿佛有所感触地说道：“有时候，遗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宋宜静没有接话，而是听着杜克继续说道：“有些人会一直刻在人的记忆里的，即使你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甚至忘记了他张什么样子，但是每当想起他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宋宜静转过脸看着杜克，愣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你也有忘不了的人么？”
“嗯……”杜克点头，淡然地说道：“他最好祈祷不要再让我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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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牵袂有啼婴
二更，一股脑发了，继续补觉
但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假如，人永远都不可能重新设计自己的生命。
在某个秋雨纷飞的晚上，杜克失眠了……
也幸好他失眠了，所以能够在时间接到姚李的电话，并从电话里得知了一个喜讯。
何思在凌晨时分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这消息彻底驱散了杜克仅有的一丝睡意，穿上衣服从床上起身，走下楼敲开了狄飞的房门。
“什么事？”睡眼惺忪的狄飞苦大仇深地问道。
“何思姐生了个男孩儿，就在刚才……”杜克说道。
狄飞精神一震，瞪着眼睛说道：“……这是好事儿啊，何思姐父母应该都在医院吧！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
“我过去……”杜克说道：“你接着睡吧……”
“……”浓眉大眼的家伙面色不虞地问道：“不让我去，又干嘛把人从床上喊起来？”
“我只是提醒你……”杜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要出门了，明天早上别忘了帮丫头准备早餐送她上学，再把家里收拾一下，会有客人来……”
杜克还没说完，狄飞就重重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这没礼貌的得瑟家伙，死洁癖……”船长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却意外地在身后发现了一个一动不动的小身影，一时受到惊吓，蹭蹭退了两步，打量了一下，才发现是聆星。
“吓死我了……，走路都没个音儿的，你到底是人是鬼？……”杜克没好气地说道。
“我当然不是鬼……”小姑娘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瞪着眼睛甩着头发说道：“……不过，我也不算是人……”
“大半夜的站到我身后就是为了吓唬人然后说废话么？”杜克一把攥住小姑娘的胳膊准备把人往卧室里拖，边走边说道：“赶紧回去睡觉……”
“我都听到了……”小姑娘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何思姐生了个小男孩儿，我也想去看看……”
“别胡闹，我可没功夫照顾你……”杜克立刻拒绝。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照顾了？”聆星撅着嘴反驳，然后眼睛忽灵灵转了几转，紧接着威胁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夏萱喊起来……”
然后杜克立马投降了。
带一个跟屁虫过去，怎么也好过同时带着两个吧……
医院里，姚李跟杜克碰了个头之后，船长就带着聆星走到了四位老人中间，隔着婴儿室的玻璃共同分享新生的喜悦。
谢阳的母亲看着不远处的婴儿，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略带着一丝哽咽说道：“要是阳子还在就好了……”
杜克肃然，随即是深深的愧疚，张了半天嘴巴，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谢阳与何思的父母，在前者丧生之后，杜克临行之前，曾经匆匆见过一面，杜克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老人们当时悲痛的神色，他选择离开韩冥国，前往那一片陌生的海域，表面上是为了抢劫能量，但未尝也不是一种不敢面对的逃避……
在那些漂泊的日子里，杜克未必没有后悔的念头，他从谢阳父母的影子里看到了记忆中自己的父母，然后是那些或直接或间接在他的手里消失了生命的陌生人的父母，杜克甚至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记得请那些人的容貌，回忆不起他们对自己产生了多大威胁，怀疑究竟有没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终于有一天，坐在甲板上垂钓的杜克，看着卡在鱼钩上拼命挣扎的一条海鱼，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中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
这是个垂死的世界，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人永远生活在各自命运与现实之间，快速的鼓点，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虚伪的笑容，以及莫名其妙流逝的生命。
于是杜克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后悔，因为后悔是一种浪费精神的情绪，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比无能为力更加的无能为力……
聆星踮着脚尖妄图把婴儿的脸看得更加清楚些，杜克却默默地离开人群，穿过走廊，走到老酒鬼的跟前。
姚李似乎看出杜克心情不好，慷慨地递上了一支烟……
“这里是医院……”杜克皱着眉头厌恶地说道：“你多少也顾忌点自己的形象……”
姚李撇着嘴收回递烟的手，塞到自己嘴里，犹豫了半天，却终是没有点上。
杜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两天，你都在这里忙活？”
“嗯……”姚李点头确认道：“这件事总要有个终结……”
“何思姐确定要回米国？”杜克听出了姚李话里的意思。
“她很早之前就下定了决心……”姚李淡淡地说道：“我看得出，她已经不适合从事这份职业了……”
“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杜克两眼看着远处，嘴里说道：“我不想自己的生命里再多出一份遗憾……”
“别把自己整的像个诗人……”老酒鬼不屑地说道：“你那头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杜克说道：“我倒是挺担心你的……”
“……什么意思？”老酒鬼瓮声问道。
“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我今天准备好了说给你听……”杜克带着一丝得意瞪着老酒鬼说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老酒鬼不怒反笑，看着杜克说道：“总算有点老板的样子了……”
两个大男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顶着脑袋相互交流了一下各自的工作进程，最后各自满意地点了点头，老酒鬼确认道：“李在贤最后就只是赔了点儿钱？”
“不管他赔什么，对我们都不会有什么作用……”杜克解释道：“既然这样，何不利用他在经济界的能力，满足一下我个人的小小私利……”
“你要是求到李健熙面前，可能几天时间就能解决了……”
“那老头儿不是赔过钱了么？我们之间应该算清帐了……”
“李健熙的命，难道就只值一亿米金么？你也太小看他了……”
“照你这么说，那老家伙还欠着我一个大人情……”
“你想用？”
“当然不……”
“为什么？”
“既然是这么大的人物欠的人情，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因为一些小事儿给浪费了……”
老酒鬼看向杜克的眼神愈加鄙夷了。
“明天真的要请李在贤去别墅？”
“嗯，我会亲自过去接他……”杜克回答道。
“为了个女人，至于么？”姚李继续鄙夷。
“你这种没人要的老男人自然理解不了……”杜克反唇相讥。
“……总之，最近小心一点……”老酒鬼最后还是慎重地说道：“我怕有些人会忍不住，选择在最近一段时间对你出手……”
“打兔子的猎人会时时刻刻担心兔子从草丛里蹦出来咬自己一口么？”杜克笑着说道。
“刚刚装了一把诗人，现在又想当个寓言家了么？”
“不行么？好歹我也是知名高校哲学系的学生……”
“你就是个坑爹的冒牌货……”
“总比你这个厨子强……”
秋雨缠绵，已经数日不停，顶着凉风打着雨伞站在路边等着公车准备上班的人们，可能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在一辆冒雨奔驰的保时捷卡宴身后，或远或近不露痕迹地跟着几辆黑色的车子……
杜克一手驾车，一手托腮，嘴角含笑，目光闪烁，看着后视镜里远远坠在后面的不速之客，仿佛自言自语般地淡然说道：“秋风秋雨愁杀人……，看来运气不错，李在贤是注定又要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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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秋风秋雨愁杀人
一更，为了多点点击，二更六点多钟发
这一天的清晨，杜克开着车穿梭在汉城市的街道上，穿梭在连绵的风雨之中，前面是未知的坎途，后面是隐蔽的追兵……
杜克甚至不用费脑筋去猜想追踪者是谁，他只是懒洋洋地开着车，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后视镜，兴致盎然地随手插入一张cd，听起了金泰妍去年那首比几乎要火过电视剧本身的ost《如果》。
如果……，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它代表了一种假设，一种奢望，一种美好的祈愿，但它却是一种过去式。
过去的，已不可追……
杜克喜欢听这种略带着一丝伤感的音乐，以至于郑秀妍曾经懊丧并且羡慕于自己的队长能有这种个人作品出现，尽管最开始的时候，杜克从来没有把这首歌曲的演唱者，跟长得像个小学生笑起来却像大妈的金泰妍联系在一起，甚至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还曾经死皮赖脸地找到金队长要求她当着面唱一遍……
想起那个时候郑秀妍一副无语并且绝倒的神态，杜克忍不住泛起了微笑。
车子熟门熟路地滑入李在贤的庄园，对杜克已经熟悉的管事们告诉船长，他们的会长正在吃早餐。
杜克挥手拒绝了打扰别人进餐的无理举动，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品着茶，看着电视，神态悠闲无比，这种状况一直保持到车武元走进客厅……
杜克看着车武元，微笑着问道：“你住在这里？”
“没有……”车武元并没有幼稚地给杜克摆脸色，而是回答道：“我在这里上班……”
“伺候财阀家的大小姐？”杜克取笑道。
“我是法律顾问……”车武元皱着眉头强调道：“而且，我的雇主可不是大小姐，她在家里排行最小……”
杜克撇了撇嘴，玩弄这些文字游戏，他显然比不上学法律的家伙。
所以杜克岔开话题说道：“……我听宋老师说，昨天，你向她建议过，最好不要跟我这种家伙走得太近……”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告诉你……”车武元黑着脸说道：“看来你们关系很亲……”
“你很在乎这个么？”杜克看着车武元问道：“不是整理干净了么？……”
“那是我和她的事……”车武元冷冷地说道：“跟你没关系……”
“但背后说人坏话，这就跟我有关系了……”杜克说道。
“我只是陈述事实……”
“不是每个人说的话都能算作事实的……，很可惜，我的一位长辈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话最不可信，一种是女人，还有一种就是律师……”
“你那位长辈，是被女人伤过心，还是被律师骗过钱？”
“那你最好亲自去问问他……”
“我能知道他在哪里么？”
“他死了……”杜克最后淡淡地说道。
谈话就在这里结束了，杜克站起身，看着踏步而来的李在贤，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李在贤对于因为自己吃早餐而把杜克冷落在客厅的失礼表示了由衷的歉意，李允珠则对于杜克贸贸然一大早就闯进别人家里报以十分的鄙视，杜克对这些表露在外面或真实或虚伪的态度一概无视，只是脸上却一直保持着让人心生好感的微笑，认认真真地开口说道：“会长要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