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顾清迟僵着身子,星瑶的脸距他不过咫尺,他由上至下看着她红润的唇扬起戏谑的笑,颤动的浓密甚至可以看得根根分明,顾清迟忽然不敢直视星瑶的双眼,生硬道:“陛下请自重。”
星瑶被他的一本正经气笑,笑得双肩发颤,伸手去抚顾清迟的脸,顾清迟像受惊的兔子般急忙撇开,星瑶目光不由地一冷:“就是因为孤太好说话了,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才敢这般放肆。”
星瑶所言也是她这段时日来一直在想的,她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将现代的那些“平等”思想代入这里的世界,平日里对下人或者这些臣子她从来没有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他们,只把他们当做是平等的“人”。可是在这么一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你这样做并不会让人感恩戴德,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有威严可言,比如那些臣子在早朝时经常在她面前不守礼节,在慕岐玥面前他们可从不敢那般放肆,皇权的政治制度下是没有“平等”可言的,既然她坐在这样崇高的位置上,就该有这个位置的人威信。扣扣裙刘35/48*凌+94/零
顾清迟也是一样,她身为一国之帝,这普天下的男人哪个是她不能碰的?只要她想要就容不得拒绝。可顾清迟依然是用清灵的眼神看着她,星瑶顿时就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沮丧,果然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罢了,孤不过是想逗逗你而已。”星瑶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后拂袖道,“顾大人领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对孤避而不见,若是换了旁人定要治个欺君之罪了。”
顾清迟那张脸上看不出变化,只拱手道:“臣领罪。”
星瑶摆摆手,有些没好气道:“孤来这里不是同你说有罪没罪,孤是有要事同顾大人商量的。”
“乌延族一事?”顾清迟问。
星瑶认真地点点头,随后又犹豫了一下道:“此事暂且不要紧,孤想见顾蔷大人。”
顾清迟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陛下找顾司天有什么事吗?”
“孤自然有自己想要问的事。”星瑶没有直接回答。
顾清迟想了想,看着星瑶期待的眼神到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回道:“好。”
星瑶和顾清迟在顾蔷的洞府前站了许久,天色都开始渐渐变暗,空气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星瑶虽穿得厚,可她身子尚虚弱,这些时日马不停蹄地处理政务,每天忧虑这个忧虑那个的,根本没法好好调养身子。
顾清迟看了一眼星瑶冻得通红的脸颊,心里生起不忍,将自己的绒毛镶边外披脱下把星瑶脑袋包裹起来,平淡的语气里透着关心:“顾司天性情古怪,且这两日身子不适,大约是不会见客的。”
星瑶被顾清迟包得像个爱基斯摩人只露出一双水汪的蓝眼睛,她擤了擤鼻子,被裹住的嘴巴讲话声音像闷闷的:“无妨,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会。”顾蔷辈分极高,连先女帝都要对她万分的尊敬,更何况是自己这个菜鸟皇帝,她早就做好被刁难的准备了,她又见刚刚顾清迟对自己的关心举动,忍不住调侃道:“顾大人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音晴不定,几个时辰前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怎么又这样关心孤了?”
顾清迟一时语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决心从此对她如对常人无异,可是这些决心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似乎就完全被击溃,所以他才不想不见她。顾清迟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乃乃说得没错,他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自己。
“为臣之责。”顾清迟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力,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星瑶凝视着顾清迟略显苍白的侧脸,想起他也身负着重伤,不知这几日调养得如何,能否经得起这冰天雪地和自己站在这里等候,她伸手拉住顾清迟冰冷的手,顾清迟先是想要挣脱,但是被星瑶紧紧抓住,他看着星瑶满脸都是不肯放开的固执,只能任由星瑶温暖的小手包拢住。
星瑶耸了耸肩道:“不等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顾清迟有些疑惑。
“算了,原本也只是有些困惑许久的事想要请教顾蔷大人,”星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如柯让所言能‘万全’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万全’的事,始终都要靠自己,孤也该学会自己面对那些事,不能总是想着依靠别人。而且……顾蔷大人若是果真不想见孤,孤也不想用自己来威胁强迫她。”
顾清迟感觉星瑶的手也开始微凉,他又看了一眼洞府的门,没有多言其它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清迟将星瑶送上马车目送着她离去后,又回到洞府的门前,对着里面说道:“孙儿知道乃乃方才一直都在。”
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顾清迟提着长袍下摆跪在门前,端正的身姿犹如一尊神像,他神情是无欲无求的淡漠,银白的长发和一身雪白的长衫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他不知跪了多久,那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哀叹:“没出息的家伙。”
顾清迟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扬起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星瑶的马车飞奔在夜道之中,她所带的随行侍卫不少,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