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梦中,再也没有无边无际的迷惘,梦中,再也没有走不到头的幽径,梦中,我的身边有了坚强的臂膀,牢牢地携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明亮的前方。
“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看着怀中消瘦苍白却依然绝美的人儿,他低语,吻了吻她的发顶,宣誓似的低喃。
第四十六章 伊人是谁
噩梦初醒,尘埃已定。
眼前人影重叠,关心着我和我关心的人们,或欣喜,或痛哭,或激动……,我的心轻快充实却异样地平静着。
生死兜转,明月升起又落下,还是那片清辉,旧物依然,那颗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心。
不知不觉我醒来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天气已经逐渐转暖,但是在北方,一入夜依旧有丝丝凉意,我的体质遽然垮掉,稍有冷意便浑身冰冷,吃了各种补气的药也不管用,最后不得不让纪情每夜陪我入眠。
清歌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彻底断除了体内郁积了多年的盅毒,更加伤害元神,在金鸾回到魁星笔中之后,保持在大战前模样的体重急剧下降,不到半个月便已形销骨立,好在云蓝从京师带来了各种极品珍贵的药材,每日里把燕窝人参权当家常饭菜吃喝,补到最后,连清歌那样好脾气的人,一看到云蓝就逃之天天,一闻到十里外的药味,就愁眉苦脸,不像是要他喝补药,倒像是请他吃毒药一般。
我不由得想起了南方的澜城,此时正是莺歌燕舞,游人如织的温暖季节。我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渴望,如果我和清歌能够去那里,或者,一辈子生活在那边,那应该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选择吧?
以爷爷的意思,我和清歌最好先去南方将身体好好养一养,等到身体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去京师完旨,可是我和清歌此刻身体尚虚,不宜长途跋涉,最后折衷一下,等我的胸口外伤痊愈以后再安排下一步。
我和清歌双双彻底脱离盅毒,所有人莫不高兴万分,除了蚩昊。
蚩昊已经不是我初次见到的那个自信沉稳的族长了,蚩雅的死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如果说开始我没有想到他的心思,那么当蚩雅告诉我他其实是她的义兄的时候,我也该想到了,蚩昊对蚩雅,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兄妹之情,只是当事人一个已经不在这个时代,一个已经彻底心死,要想求证,只怕困难。
我没有问冥月除了死于清歌之手外,蚩雅还有没有别的命运,逝者已逝,人世间的好多事情,模糊着比清清楚楚更好。
郑板桥的一句“难得糊涂”,道尽了世事的多少无奈啊!
我思考了很久,我知道我单单告诉蚩昊蚩雅没死他是不会相信的,除非把我自身的经历搬出来,可是,我要搬出来吗?
走到了今天,搬出来和隐藏真相,其实还有意义吗?他们认可的,是我,裴夜凰,裴夜凰的灵魂和精神,而不是云绮罗这一副漂亮的皮相。
但是,我自己,却要抛开一直在主导潜意识的裴夜凰,从今以后,做真真正正的云绮罗,云家的八女儿,清歌的未婚妻,深爱着爱人也被爱人深深爱着的一名古代女子。
过去,既然有了开始,就让我结束吧,让裴夜凰这个名字,有始有终地消失在岁月时空的洪流里。
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蚩雅二字,他们可以回避,但是,我的心却不容自己回避。
停在蚩昊的房门口,浓重的酒味从半掩的门内散发出来,我被熏得头一阵发晕。
“蚩昊,我要进去了!”我微微提高声音。
门内没有声音,我耐心地等着。
“你,你,你来干什么?”门内,传出大着舌头的声音。
“来告诉你,蚩雅的下落!”我清清楚楚地道。
门被猛然打开,蚩昊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呆愣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是说,告诉你蚩雅的下落,蚩雅不是被一阵白光掠走了吗?”我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蚩昊看着我的眼神慢慢聚焦,他方正的脸上闪过惨淡的苦笑,“你,你终于醒了?我答应过蚩雅,以后要代替她好好保护你,我不会再刺杀你了,你不用拿这种话哄我,我又没有喝醉!”
我心头一热,幸亏冥月改变了蚩雅的命运,不然我这辈子都会纠结在蚩雅的死中,无法得到解脱。
从蚩昊身边跨进门,屋里满地都是酒坛,我悄然叹了口气,清歌说九天他们足足把他绑了五天,才迫使他在痛苦难耐时不再随时自残甚至自杀,等他们放开他以后,他就整天以酒度日,这屋里的酒气都能熏醉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了。
我赶紧替他打开了紧闭的窗子,好驱散一些难闻的酒气,在这样的屋子里只要待上三分钟,以我现在的体质也非昏倒不可。
“你到底干什么?”蚩昊往地上一坐,捧起一坛酒敞喉狂饮。
“蚩雅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也不罗唆,直奔主题。
“哐啷——”酒坛摔成了几片,半坛酒霎时浸湿了席地而坐的蚩昊的长袍,他也丝毫没有反应,只直直地瞪眼看我。
“我不会说什么善意的谎言,你是明白的。”我淡淡地道。
蚩昊的酒醒了大半,声音颤抖,“你刚刚说什么?”
“蚩雅,如果我没有弄错,她是去了我的家乡!”我回忆着梦中冥月的话,至于说蚩雅跟夜爵,我想,我还是不要刺激蚩昊好了。
“哈哈,你的家乡,京师?蚩雅从我的怀里突然消失,怎么会去了你的家乡?简直是一派胡言!”蚩昊哈哈狂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我说的,不是京师,我的家乡不是京师!”我轻声地,一字一字地道,许是我的表情太冷沉了,蚩昊收起笑容,满是血丝的眼睛闪烁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蚩昊冷冷地道。
“哼,”我轻轻一哼,“整个天日,没人知道我的底细,你能从哪得知?”
“你是不是疯了?”
“我要向你说的话跟你的妹妹有关,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你权当听一个故事。”我冷冷地道。
“……”
“我的家乡,不在京师,也不在天日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的家乡,在距离天日一千多年后的时代——”
窗边,突然传来一声类似石子滚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没有在意,大概是屋檐下的台阶太滑了,那么轻微的声音,不可能是人发出来的。
蚩昊的面容苍白,他张开嘴巴要说话,我抬手阻止了他,“让我继续,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当然,你肯定想问,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云绮罗是冒充的,如果我是从未来过来的,难道云绮罗的亲人没有发现?那是因为,首先,云绮罗不得宠,家里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除了她相依为命的母亲,而我来到这里后,刻意避开她的母亲,尽可能减少与她母亲的接触,所以,我的身份不会被拆穿;其次,倒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变化,云绮罗的大哥云梦海酒曾经私下调查过我,可是他什么也调查不出来,因为我就是云绮罗,云绮罗就是我……”
蚩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轻声笑。
“不明白?好,我明白点告诉你,我穿越来到这个时代,是因为我在那个时代的躯体已经被毁了,如果我要复活,必须要一具新的躯体,刚好云府的八小姐绮罗被她的姐姐们推到水池中淹死,我顺势就住了进来,也就是说,我穿越来此,不是整个人来到这个时代,而是我的灵魂穿越来了天日,然后附着在云绮罗的身上。明白了?”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蚩昊此刻的表情,“你不用感到害怕,根据我的推算,这云绮罗大概就是我在人间的某一世轮回,是我的前身,老天怜悯我屡屡遭亲人害死,所以给了我一个再生的机会,你瞧,云绮罗的身躯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逐渐变化,说明她已经彻底与我结合成一个崭新的人了,所以,我打算今天告诉你真相,然后就永远埋葬我前世的名字,裴夜凰,做真真正正的云绮罗!”
“你说的,也太,太……”蚩昊慢慢地站起来,有些口齿不清。
“嗯,荒诞不经是吗?我这种人也是不信这些的,要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别人告诉我我肯定以为他是骗子,这种事情,谁会信?所以来到这里后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连清歌也不知道,今天要不是蚩雅和我有了同样的命运,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沉稳地道。
窗口处又传来了石子滚动的声音,我皱眉走过去,什么也没有,两粒小石子躺在滑腻的台阶上。
“你是说,是说,蚩雅也……”
“我没有见到蚩雅穿越的情况,即使见到了也未必就能猜到,是那个曾经引导我穿越的冥间使者告诉我的。”我走回椅子旁。
“他为什么告诉你却不告诉我?我才是蚩雅的哥哥!你肯定是在编造什么谎言,这么漏d百出……”蚩昊大声道。
“那是因为,蚩雅是整个穿越过去的,蚩雅身体受的伤只有在我们那个时代才能治好。”我耐心地道。
“哼,在我们蚩族,也有上好的药物!”
“首先,蚩雅受的是外伤,内脏出血,只有动手术才能缝合,在天日有很多治不好的病在我们那里只是小意思罢了!在我们的眼中,这个时代的文明跟我们的文明比起来,简直是婴儿与圣人的差别!”我冷硬地道。
如果有可能,我不想告诉他其他的事情,可是他是这么的又臭又硬——
“我们的盅毒也能解?你如果要安慰我,请你离开,我不需要!”
“你——我不是专业医生,并不知道你们的盅毒怎么解,但是我知道蚩雅没死,因为,因为——我在那个时代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而他未来的妻子,就是蚩雅!这就是冥月会告诉我却不告诉你的原因!”
蚩昊呆呆地看着我,因为我的话而顿时变成了一尊雕塑。
“蚩雅爱我,可我却是女人,根本无法回报她,我感到无比内疚,在蚩族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她介绍给我的弟弟,我弟弟与我长得十分相像,人又出色能干,对自己的亲人温柔体贴——没想到,没想到冥月竟然真的将她安排去夜爵身边,我对你感到,感到很抱歉——”我最终把事实还是说了出来。
“你弟弟?”蚩昊茫然地道。
“是的,我唯一的亲人,在那个时代经营着——做着和云梦洛相似的事情,那个企业也叫凰爵,我想,蚩雅一定会喜欢上他的,真的!”
“蚩雅会是你弟弟的妻子?”蚩昊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我知道,他在消化,我没有接口,静静地等待他。
“他比云梦洛好吗?”蚩昊突然问。
“比云梦洛强势冷硬,没有云梦洛风流温柔,但是,他会是一个终生对妻子好的好丈夫!”我认真地回答他。
他低下了头,我看着他,半晌,两行热泪缓缓从他面上滚落,我似乎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我说的是事实,我想,他也宁愿我说的是真的吧?!
即使是梦,也是还让人有做梦空间的美梦,只要蚩雅没死,那么,他也许宁愿蚩雅不在他的身边。
“我没想到,蚩魔要的代价不是我的命,而是蚩雅的命,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最心爱的蚩雅,我不能怪别人,其实是我害了她,是我……”蚩昊喃喃地哭泣。
“她会过的很好,然后在另一个时空思念你。”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门口突然传来明显的脚步声,不是走过来的,而是在来回地踱步。
我吃了一惊,连忙走到门口。
一道高瘦的熟悉身影。
清歌面无表情地在房门前走廊上踱着步,手中抓着一件女式的披风。
看到我,他停了下来,举起手中的披风,声音竟然意外地平静,“我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担心你受冷,特意拿披风给你!”
我觉得嗓子干干的,“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你们在说蚩雅,我便没有进去,但是,有些话,我不太懂!可能因为这几天身体不好,我听觉也有点不好……”
清歌朝我笑了笑,在我看来,那笑容无比地勉强。
凤求凰 第二卷 有凤来仪 第四十七章 扑朔迷离
面对清歌,我刚刚思路清晰、理智明确的头脑突然变成一片空白。
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刚刚窗台那里发出的声音是他弄的吗?
不会,清歌歌说他只听到了蚩雅的事情,那么他就是没有听完全,只是虎头蛇尾地知道了一点点事情,可是这一点点事情,听起却很可能会让人误会是我刻意隐瞒,或者隐藏
了真实身份。
你不问我什么?我希冀地看着他,想这样问他,只要他问我,我就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回去吧,该对他说明白的你已经说明白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他自己领悟了!你别太劳神。”清歌突然道。
我一怔,他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替我披上披风,然后不由分说拉我离开了选里。
我注意到,他几于是急迫地拉着我离开这里,在出门的刹那,他回头看向蚩昊的房门,俊雅如旧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恐惧。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见到清歌的机会屈指可数!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天他都会派锏影来督促我吃藉,并且探询我的伤势,可是他本人却一次也没有来过;每次我去找他,他不是在忙着处理锡勒残存的冗杂事务,就是神
神秘秘地不见踪影,连负责熬药的云蓝都无奈地跟我告状——他总是逮不到睿王吃药!
每多一天见不到他,我的心便又多沉下几分。人说在爱情面前,天下最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子,我觉得我现在裁是那个突然变傻的人,以往的精明脑袋完全罢工,竟然一点也
猜不到清歌现在的心事。
难道,他真的是在躲我?那天我说出来的事实吓坏了他?说好听点我是灵魂穿越过来,说难听点,我恐怕就是借尸还魂,是人大概都接受不了吧?蚩昊刚听到的时候就是一脸惊
惧,仿佛我是一个怪物一样,他好歹是跟天下各种毒虫称兄道弟的一族之长,都吓成这样,其他的人,我提都不敢提了。
可是,连清歌都害怕,这是我绝对接受不了的,清歌是清歌,他不是别人,怎么会怕我呢?
从中蛊毒到解蛊毒,前后不过年余的光景,可是我的心境却仿佛老了好几岁,从不知道中毒到知道中毒,从无法可解到清歌以血为我解毒,我表面上虽然镇定如常,可是只有
我白己知道,我在害怕白己随时死去,我的理想、抱负、爱情,一切在选个世界好不容易拥有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像我这种是绝对放不开的。
可是,真正解开了又怎么样呢?心心念念的世界似乎没有突然变得晴空万里,而我和清歌也没有更加快乐。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九天缓缓走过来。
“哦,殿下,锡勒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早上清歌已经带着五千骑兵渡过密河,他代表天日去和纳可烈谈判,并且制定两国和平相处的条约。他没告诉你?”九天坐在我对面,犀利极具穿透力的眼睛直视我。
我的心遽然下沉,他真的是在躲我,去做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我说一声,就算要躲我,也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他大病初愈,怎么能马上劳顿呢?
我被九天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装模作样地道;“太忙了,他不想拿这些事情打扰我的休息。”
九天的嘴角浮现惯常的讽笑,“是吗?”
“当然,殿下难道没有重要的政务要忙,要浪费整个下午陪我这个没用的废物闲磕牙吗?”我挑眉,想挑衅我,以为我病了就能随便欺负啊?!
“看你这么牙尖嘴利的,你大概真的没有大碍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然回到京师,我怎么赔一个活蹦乱跳的八女儿给云丞相?”九天不以为意地笑道。
八女儿?九天为什么特意强调选个排名?
“在咱们天日,虽然民风开放,但男尊士卑的老规矩却也守得严产的,除了安圣和你,我还真找不出第三个能跟我们这群大男人一较高下的奇女子。安圣从小得母后亲自教导
,以加上跟南昭青梅竹马,所以一直是以军事人才的方式在教养她,长大后她出落成这样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像你这样的女子,我却万万猜不出来,云丞相是怎么教育
出这么个天日独一无二的女儿的?”九天猜起来很有闲谈的兴致。
“您是太子殿下,所以我也不瞒您,老实说,我这一身奇思怪想并不是我父亲教导出来的。我自幼随着我师父,嗯——鬼谷子,修习一些傍身的技艺。师父觉得我天资不错,
堪堪可以继承他的衣钵,所以不论好歹,将他的一身本事倾囊相授,待我如亲女一般。直到我十五岁那年,师傅一病逝世,我一个人在山上无依无靠,最后听从师父的临终遗言,
也就回了 云家。云家宣称我体弱多病,只是一种托词,我爹虽然开明,却也不能容许女儿学了一身抛头露面的旁门邪道,就算是不受关注的庶出女儿。大家对我的来历一向好
奇,我以前是懒得解释,但既然殿下好奇,选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当闲话告诉殿下也无妨。我想,即使贵为太子殿下您,只怕也很难接受吧?”我面对九天时,总能将脑力调至
最为紧张的状态,以最谨慎的态度面对他。
但是,如果我能把这个劲头用在清歌身上就好了。
我可忘不了,当时我次跟他说我想经商时,他的那种表情。
九天的眸光随意地扫了我一遍,随印垂下了眸。
“我随口一说,你倒给我解释了选一大箩筐的话,你口才这么好,怎么却不用在清歌的身上,而专门对付在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九天话锋一转,突然说出无比犀利呛
辣的话。
“殿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闷闷地道,该死的就天,简直就是典型的住别人的伤口上搬盐的坏人,落井下石,卑鄙小气——
九天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你越来越耐人寻味,我想,我当年下决断是太早了!”
我翻翻白眼, “殿下,你真的很闲!”
“哈哈哈哈……”一长串的大笑从他口中迸出。
这个九天,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找我闲磕牙的,我醒来这些天,除了刚醒来那天早上,他兴奋得浑身发抖,忘形地攥住我的手,一叠声地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
我从来没有看到他如此失态过,要知道,他还攥着我的手,而旁边就是虎视眈眈的清歌,和其他喜极而泣的人们,他竟然连太子的架子都忘了端),他就保持着住日的严肃,再也
不来找我,甚至有些刻意地躲开我的意思,今天这是怎么了?
“拿着吧,我是特意代安圣送信的!她已经到连京师,特意给你来了一封信!真是让人嫉妒,我们这些她的兄弟,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只言片语的字条呢!我猜她大概是一个人在
京师太无聊了,要你回京陪她,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九天扔给我一封信,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回房里吧,你身体没好,再也往不起一丝一毫的折腾了!”九天平静下来的声音突然透出淡淡的关怀的话话语,我抬头准备谢他,他已经转身潇洒地出了院子。
门外,锏影远远看见九天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不知主——小姐可曾答应了?”
“嗯,我跟她提了,她说要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
“她是担心白己现在的身体会让清歌分神关心,影响到谈判的进行。”
“也对,还是小姐考虑得周到,属下谢过殿下,属下告退!”
九天看着锏影渐渐走远的轻快的背影,一丝淡淡的冷意浮上他精光深敛的眸底。
天景十四年夏初,天日彻底打败锡勒铁骑,北疆从此维持了近百年的安定,边境贸易逐渐繁荣昌盛,睿王妃所遗之凰爵商号,开辟了前所未有的漫长商路,为两国的经济交住
与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
后来几百年间,天日国力逐渐走向衰败,朝廷腐败,贪官并起,起义不断,举国战火不断内乱四起,此时的锡勒出了一名天纵英才的国主,将锡勒的国力推向了真正的巅峰,
用了十年时间,兼并天日,最终建立了一个屹然威立于东方的空前绝后的强大国家。
这是现在谁也没有料到的,如果现在有人能做出这样的预言,那么,无论是凤九天或是凤清歌还是云绮罗,恐怕谁也不会产生支持锡勒复国的念头!
太子九天最终征询了朝廷方面的意见(当然也掺杂了个人的建议),决定与锡勒签订和平的条约,两国最好共存,互不侵犯。
纳可绪身受重伤不治,当着锡勒剩余铁骑的面,将皇位传给其弟纳可烈,传位当夜,纳可绪于密云山下大营崩逝!
纳可烈于中掌有先帝遗诏,又有纳可绪亲口传谕,铁骑大半是他曾经的手下,毫不迟疑地拥护他,在天日大军的默认下,登上了一片惨淡的锡勒国主之位。在他在位的数十年
间,他致力于提高锡勒国民的经济,改善锡勒百姓的生话,进行了很多让世人称奇的大胆改革,这些改革由开始的不被理解到逐渐改变了锡勒的国家经济实力,充实了连年征战造
成的空虚的国库。在纳可烈在位的数十年里,锡勒的经济以及元气迅速恢复,为日后的强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纳可烈还是实现了纳可绪生前的梦想!
谈判的当天,和光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密河水丰润明泽,清澈见底,如水银一般缓缓地流动在碧草青青的草原上。
清歌坐在中军帐中,谈判的一切过程他已经精心妥排妥当,攀谈所需的资料也已经完美地呈献在他修长的手边,一切看上去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忽视他一向
从容的面庞上闪过的丝丝焦虑。
帐中众军官面面相觑,除了军师略嫌消瘦的身体,其他一切看上去都已经非常妥当了,军师为什么还皱着眉头呢?
帐外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有点纷乱乱,清歌“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锏影和云青匆匆走了进来, “见过睿王殿下!”
“免了,她呢?”清歌连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急急地问道。
锏影和云青相互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 “她不见了!”
“什么?”清歌微微退了两小步,头一阵眩晕。
“主人(殿下)!”锏影和云青抢上去扶住他,把他安顿在椅子上。
“殿下,这是小姐留给你的信,纪情早上去收拾时看到的!”云青简单地道,把一封信放在了清歌的手上。
清歌急急忙忙地拆开信封,展信细看,一眼看去,一张苍白的俊脸霎时浮上红晕,却是气得七窍生烟的缘故。
“清歌:
我知道你在躲我,我没有告诉你我这真实得有点可怕的身份,你有点接受不了吧,所以你才会躲着我。没关系,你躲就躲吧。只是你别别躲着云蓝的药。我保证只有我一个人
是怪物云青云蓝是真真正正的这个时代的人你可以信任他们。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你就来找我如果没才想通,我也不怪你。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真相只是你先听到了
其实什么是真相巳径不再重耍只要你能够恢复健康。一生平平安安我此生心愿已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祝福你!绮罗(又名裴夜凰)留笔“
清熟呆呆她盯着这封内容简单得让人抓狂的信这叫信?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讯息都没有透露。反而留下一大堆问题——
绮罗啊绮罗,你聪明一世怎么糊徐一时没告诉我你去哪叫我怎么找你?怪不得很少着你动笔作诗作赋原来聪明绝顶的云绮罗竟是个连封信都写得惨不忍睹的家伙?!
清歌哭笑不得地棒着信这里面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自己从来没有因为她的两个身份而困惑——一来,自己就曾经有过两个身份,她还不是很轻易就接受了自己的秘密(远
在她自己的更加耸动);二来,早在之前她的身份就有所怀疑心底已轻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她是女飞贼他也认了(虽然初次听到的时候,他还是被震得觉得天翻地覆也不过如
此,但是他当场就把心态调试过来了啊)她怎么还会误会?
清歌到底是清歌他棒着信思索了半晌突然问锏影,“你是亲。将我要你传的话给传到小姐的耳里了?她是明确知道了我请她道密云山大营这件事?”
“没有,属下去小姐院落的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他正好去给小姐送公主给小姐的信,属下急着去安排锡勒太后的事太子便把话带给了小姐——怎么了主人有什么不妥
吗?”锏影犹疑地问道。
清歌的眸底霎时幽暗下来他当然没有忘记当日得知绮罗醒来后九天那失态的举止。
可是他不是放弃了吗?难道自己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足以让尤天改变主意的事情?
自己醒来后就被九天安排了很多繁琐而轻松的任务虽然不会劳累到自己但却也切实拖住了自己使自己一直没才时间和椅罗好好谈谈难道这也是尤天剩意安排的?
如果九天一旦动念那后果——
不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绮罗她信中虽然没说但心情一定非掌沮丧,加上身体刚刚有些起色,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他不敢再想下去。
“殿下你觉得小姐会去了哪里?”云青看著皱眉沉思的清歌。
“还没才头绪——对了那个蚩昊还在吗?”清歌慢慢地问道。
“这个属下没有注意。”锏影为难地道。
“好你马上回去确认同时秘密注意一下九天的动向!马上回来向我报告!清歌果断地安排。
“那主人你呢?”锏影问。
“眼前的谈判快要开始了不是吗?”歌叹了一口气“我能丢下不管吗?”
锏影很快带来了消息,蚩号已轻离开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值班的士兵却看到他跟着先锋云将军赶着擦黑一起出了北陵口
“将军们,谁备谈判吧!”清歌沉稳地道。
绮罗啊绮罗你一向是那么信任我怎么突然之间你就独自离开放奇你一直安心信任着的我呢?
我已轻猜到你去了哪里等到谈判一结束我就马上去找你实现我的承诺,守护着你,再也不离开你!
凤求凰 第二卷 有凤来仪 第四十八章 阳关故人
黄昏的路上,慢悠悠地晃过来一辆轻便舒适的马车。
看样子马车并不急着赶路,看起来既不特别优秀又不特别蠢笨的马踢踏着步子。一身青衣短衫的马夫连鞭子都没拿,懒洋洋地靠在车栏上。
基本上,除了那慢得让人发狂的速度外这辆马丰外表上丝毫没有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马夫虽然看起来懒洋洋有气没力的。但那双藏在斗笠下的双眸却精悍干练,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你不用这么紧张,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会吸引一些宵小的。马车内,传来懒懒的声音,清亮中透着沉稳的沙哑,竟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身上只装了几文钱,真有贼子来抢,我只要把你这个天日最富有的商人丢出去就万事大吉了!马夫用着仆人不可能对主人说出的平等的腔调回答。
“啧,我们好歹是姻亲,你用得着这么刺猾吗?” 那马车中的人显然是带有恶意的话音。嘲讽似的落进马夫的耳朵里。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知道识相两个宇怎么写吗?”马夫的浓眉竖起。
“唉,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在当族长前曾在外游历八年,你在哪里游历?都学到了些什么?马车里的声音继续问道,毫不在意马夫话里的怒意,非常自然地进行着自己想
要的话题。
“你 —— ,我干嘛要答应你陪你出来?!”马夫发泄似的,猛然拎起旁边遭遇冷落多时的鞭子,打了马背一下,马一受惊,立刻惊喘地小跑了起来
“哎哟,你想害死我啊?马车内传出咕咚声。一阵杂乱的衣物散乱的声音。跟着一声痛呼,声音如此尖锐,终于听出了一丝性别的影子。
车门被遽然拉开,露出了一张耀若朝华的明灿面庞,雌雄莫辨的绝色美丽并不是天下无双,那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烟才是让人情不自禁沉溺的美景所在。
此时那绝美的面庞却有些微微变形,腮帮鼓得像两个小馒头,霎时将漂亮的下半边脸涨成可笑的模样,长发高高地束起,之前一定整洁干净但是经过刚才的意外,那好看的
乌发不由得溜下来几缕,静静地搭在面庞上,乌黑与雪白的醒目对照使这张脸仿佛雕刻一般立体并具体起来。
这个人,自然是连夜出城的我,而马夫,却是放下了一族之长的身段,委屈自己落身仆人的蚩昊。
“我说,你又不是没有机会拒绝我,干嘛要等到现在才报仇呢?”我很想龇牙咧嘴地揉揉几乎肿了一个大包的头顶,恨恨地看着若无其事的蚩昊。
这算是,算是报仇?
“我答应过蚩雅,要好好保护你!”蚩昊简单地一语带过。
从我与他谈过那番话后,他突然沉默了三天三夜,不喝酒,不睡觉,不发疯,我们都在猜测他什么时候会真正清醒,没想到,他突然间就变成了常人,甚至不避讳蚩雅的名字
,任由我们自由地谈论,可是我们反倒不敢说了;毕竟只有我知道蚩雅未死,其他人却都亲眼着见蚩雅身受重伤,突然消失,他们都以为那是蚩族人死去的方式,所以竟没才人敢
跟蚩昊求证。也没有人想过求证。
我心底是笃定了冥月的话,她毕竟没有必要拿这种大事开玩笑。我想蚩昊也接受了吧,他是蚩族族长他们那个蛊毒又何尝不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接受这个事实比接受另
外的事实要容易得多。
只是,他却不接受,该接受的人,却在后面磨蹭……
“你确定他们会有人赶来?马速太慢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西域?”蚩昊不耐烦地道。
“放心,清歌得把谈判结束了,云青他们大概会跟着清歌过来,还有半天多的时间吧!我仰头往马车里柔软的被褥上一躺,打算眯一觉再说。
我虽然能够自由走动了,但毕竟元气没有完全恢复,过不了多久就会感到疲劳,尽管自己什么都没才做。所以走之前,我着实将这辆马车里面往舒服里改造,铺了厚厚的柔软
被褥,四壁都遮了不会透风的丝绸——虽然奢侈了一点,但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却不是我这样的人会做的事情。
“你们不是很恩爱吗?怎么一点小小的风雨就能把你们打得晕头转向?”蚩昊嘲笑,以发泄心中的郁气。
“偶尔有点误会也是生活的调节剂嘛,我们是人又不是神。” 我大方的道。
不是神?怀中的魁星笔似乎发出了嘲笑声。
前世跟我没关系!我一口撇清。
我不打算再去提以前的那一套,我就是这样的人,把握眼前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清歌一辈乎都记不得以前的事,那我就一辈子不告诉他,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这跟我隐瞒穿
越的身份是两码子事。
“他们要是不找来呢?”蚩昊继续问。
“那我就把西域铲平,然后自立为王!”我闭着眼睛,哼哼道。
“你真打算去西域打仗?你不是商人吗?怎么突然这么热衷战争?” 蚩昊有点想人明白。
我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着车帘上倒映的那道笔挺的身影,笑了。
谁说我打算亲自去打仗?那一场北疆的混战早已让我对战场上的血流成河产生了一种无端的恐惧,我怎么会傻得再自投罗网——我只是去给西域送将军啊!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游历过什么地方呢?”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磨牙。
“和所以天日青年一样,修习文武,希望有一天可够出入朝堂,或者守护边关!出乎意料地,蚩昊平静地回答了我。
“对哦,我都忘了,其实蚩族也是属于天日夫臣民!”我若有所恩地道。
“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而是他当年——去京师的时候,在京师捡到的一名孤儿,他待我如亲子,可是当他被蛊毒反噬时,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救不了他。他临终时
,特意叮嘱我们兄妹,不许报仇,因为是我们犯错在先——” 蚩昊遥遥地回忆着往事,口气竟异样地平淡。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爹大概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恩!”我道。
半晌,我们都没才说话,我看着他模模糊糊的背影。
“你怪我吗?”我突然非常渴望听到答案,只是不确定自己想听到哪种回答。
“不止怪,也恨!”蚩昊毫不含糊地回道。
我苦笑,我还可奢望得到什么答案呢?
静谧的路上,只有马车轮骨碌骨碌的滚动声,打破沉滞的寂寞。
“你心里知道是谁吗?”
蚩昊突然问。
“他只是想考验我们一下罢了,说实话,我和清歌真的好得让人嫉妒呢,我一点也不希奇。”我画蛇添足地急急补了一句。
没有回声,可是我却想象得出来蚩昊唇边的那抹嘲讽。
我沮丧地垂下肩膀,觉得心头泛苦,“意外顺利地出了城,我就察觉到不对,不是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你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很信任人,从本性来出发,这也是你的优点,站在你商人身份的角度,这样做是非常出色的交际手段,值得肯定;可是站在宫廷官吏身份的角度
,你做得很失职 你太信任人了。” 蚩昊静静地道。
“…谢谢。”
“我在履行我对蚩雅的承诺。”蚩昊简单地道,在夕阳下,扬起了马鞭
“得得得……”马蹄轻快,马车平稳而快速地奔跑在路上,离北陵越来越远。
当几道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时,惊醒了迷迷糊糊睡着的我,我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蚩昊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我掀开车帘。”
“……” 眼前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正用一种让我想找条隧道钻进去的眼神谴责着我。
“我不想让你这么劳累的……嘿嘿——啊,你吃药了吗?”
“如果某人认为我在这种时候还可吃得下去那些难闻的药的话,那就太没良心了!”原来天籁之音也会变成噪音,我现在总算领受到了。
不过,那个没良心的人——我可不承认是我!
“唉,我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嘛!你得承认,就是再优秀的人,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啊!”我大言不惭地道。
清歌满面乌云,我的歪理一箩筐,除非他是凤十三,否则是绝对说不过我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清歌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嗯,我马上从马车上下来!”我连忙讨好地笑笑,慌慌张张地爬下来
“慢点,你……”生气归生气,看到我有些笨拙的动作,清歌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要扶我。
“咦,那是谁?是我眼花了吗?”我突猛指着清歌身后,诧异地看到一条不该看到的身影。
清歌身后跟着几道我非常熟悉的身影,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