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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都市第37部分阅读
    甜的老爸喝了一杯啤酒。倒是他一瓶啤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小方啊,有空常来玩,陪我下下棋,下次可不许再带东西来了。”

    未来的岳父大人发话了,我只好憨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假若空手去登门拜访,田甜的老妈会不会再对我冷眉冷眼。

    正思量间,田甜的老爸又说道:“我家田甜从小被她妈惯坏了,小方你可别介意。”

    “怎么就变成我一个人惯的了?你没份么?”田甜老妈插嘴驳道。

    貌似默许我跟他们女儿交往了?我懒得理会他们拌嘴,望向田甜,只见那妮子装作未听到我们的对话似的自顾拼命夹菜。呵呵,小妖精害羞了。

    吃完饭等待结账的时候,我正在寻思着怎么安排下午的节目,却听到田甜老爸对田甜说道:“待会儿你跟小方去玩吧,我跟你妈就先回家。”

    “伯父伯母……”我话未说完就被田甜老爸挡了回来:“小方啊,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我们一把老骨头也掺和不进去,呵呵。”

    话都说到这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当下我开车先将他们送回家,然后开始陪小妖精到步行街逛商场。

    一进商场,我的视线被珠宝专柜的一则钻戒广告所吸引。说句老实话,对钻石这玩意儿我是一窍不通,吸引我的是一句广告词:“全市限量销售九枚。”

    限量销售的肯定比较珍贵,走近一看,价格果然贵得离谱。妈的,这么小一粒玻璃渣就要卖9999元,抢人么?

    我正想着,小妖精凑了过来:“哇,好漂亮的钻戒。”

    导购小姐很热情地上前介绍道:“这是我们刚到的货,全市限量销售九枚,原产地是南非。”

    管你南非还是北非,老子只知道价格不菲。

    眼见小妖精仔细端详那款心形钻戒,我心中一动,笑吟吟地问道:“喜欢?我买下来送你。不过……不过好像只有那种时候才送钻戒哦。”

    小妖精脸色一红,掉头就走:“谁稀罕啊!”

    这妮子,明明喜欢却偏不承认。我快步追上小妖精,再次笑着问道:“真不稀罕?”

    小妖精一脸娇羞地转头白了我一眼,突然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哪来的钱买车啊?”

    小妖精跟我混的时间久了,连我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学会了。好在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我老早就想买车了,进翔龙之前存了一笔钱,专门留着买车用。”

    “我还以为你买彩票中大奖了呢!嘻嘻。”解除了心里的疑问,又自认为成功的转移方才那个尴尬的话题,小妖精心满意足地踏上了电梯,向二楼女装部进军。

    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广告,我赶紧跟上小妖精的“血拼”步伐。

    说来也怪,平素被小妖精或夏姐“拉练”时感觉苦不堪言,今天却一直兴趣盎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逛了一下午,我给田甜买了两套夏姐服装。嘎嘎,都是领口比较传统那种。妈的,这年头色狼比较多,听说外地有个女人在公交车上居然被挤怀孕了。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小妖精的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正想和小妖精商量上哪吃晚饭,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老大,你在哪里哦?”电话那头传来怒斩的嚣叫,旁边一片噪杂,貌似还有战魂、不死等人的声音。

    晕,只顾忙着陪小妖精,居然把怒斩上午说好要带兄弟们来蹭晚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来就来么?老子可没答应过你哦。”我才懒得理那帮瓜货,不把我吃垮看来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毛!”怒斩一声怒吼:“兄弟们都在你家门口等起了。”狗日的一帮瓜货,贱到无敌了!

    随着怒斩的怒吼,电话里传来一帮瓜货嘈杂的声音,闹哄哄的,我一句都没听清楚,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正郁闷间,电话那头换成了六分那疯子的声音:“我们菜都买好了,两件啤酒也抬来摆起了。给你十分钟,不出现的话老子就砸门。”

    换作是别人威胁,我都可以无视,不过六分这疯子说的话,我可不想赌上一把。

    算了,看在这帮瓜货自备酒菜的份上,多少也得给他们一个面子不是?当下我冲电话吼道:“等老子回来,谁砸门谁是我儿子。”

    顾不得对田甜解释,我拉着她的手就往停车场冲去。

    百四十三章 俗人俗事

    听说一帮家伙要到我的新家折腾,田甜这妮子居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常常吹牛说自己是老大吗?干嘛还被自己的兄弟欺负啊?”

    ……知道还说出来,这不伤自尊么?想当年俺在游戏里登高一呼,四方英豪来朝,何等风光?哪个见了老子不恭恭敬敬地道一声“老大”?可那毕竟是以前的事,如今俺封刀挂剑,游戏里的瓜货们早把老子给忘了。再说了,这现实生活中不比游戏里,否则不用“路见不平”,早被我毒倒一大片了。

    新家的大门固然要保卫,但也不能飙车亡命。汗,不是俺不想开快点,而是车技还没练到那个程度。由于心慌,开车回家途中熄了两次火,等我和田甜赶回静竹花园停好车,距离六分“规定”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其间雷管那瓜货又打了一次电话来催,因为我在开车,便让田甜帮我接的电话,托美女的福,总算暂时让那帮瓜货停止了电话骚扰。

    刚走至楼下,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雷管那瓜货的大嗓门清晰可闻。咦,怎么貌似还有鸡叫声?我连忙带着田甜疾步冲上楼去。

    见我回来,一帮瓜货大声起哄,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狗日的一群瓜货,希望没吓到邻居。

    来不及细看,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房门一开,雷管等人一涌而入,反倒把我这个主人给挤到了一边。还是田甜见机得早,落在最后,等他们全都都挤进屋去才好整以暇地走进来,陪我一起查看瓜货们自带的“干粮”。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差点没背过气去。猪肉、牛肉、排骨、卤鸭子、鱼,没一样素菜不说……居然还有一只活鸡。靠,把我这里当成屠宰场么?当我质问这只鸡是谁带来的时,大家的眼光齐刷刷地望向战魂。这厮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弱弱地说了一句:“他们喊我负责买鸡的……”

    唉,家族不幸,竟出了一个如此智障的家伙。算了,不能对战魂这样的家伙要求太高,这厮没到美容美发店去拉一个“活鸡”来点杀已经算谢天谢地了。

    望着地下那一摊原料我就头痛,还真不知道该从何着手。还是老陈厚道,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便提议大家每人负责做一道菜。这提议居然得到了好几个瓜货的响应,呃,他们做的菜能吃么?我心里很是怀疑,悄悄把田甜拉到一边,提醒她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尽量吃自己做的菜,以及卤菜等熟食,小妖精见我说得言之凿凿的,便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战场转移到了厨房,里面不时传出碗盘掉在地上的声音,听得我无比心痛。眼不见心不烦,我只好躲到客厅,拉着怒斩和战魂斗地主。他们两个一个是发誓永远不进厨房,一个据说是从来没分清过盐和味精,所以我们三个正好凑成一桌。

    等饭菜陆陆续续做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战魂那瓜货比较“霉”,一个半小时就输了几百块钱,这种乐善好施的客人我欢迎啊,嘎嘎。

    坐上桌子吃饭时我才发现十道菜里居然有一半都有蛋:清蒸蛋、煎蛋、青椒炒蛋、番茄炒蛋、番茄鸡蛋汤。呃,我心呼不妙,连忙打开冰箱一看,果然,头天买的十个鲜鸡蛋只剩了一个。操,不是说好自带干粮的么?还好我买的那箱方便面藏在床底,不然估计桌上还会多一道菜泡面。

    老陈和不死的手艺貌似不错,回锅肉、水煮牛肉、糖醋排骨、麻辣鱼,加上六分买的卤鸭子,总算让我不至于“望蛋止饿”。

    一帮瓜货倒也不挑食,一上桌就发动筷子攻势,当然目标都是先荤后蛋。随着箱子里空啤酒瓶的增多,大家都兴奋起来,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地开始瞎扯谈。因为田甜在场,所以话题自然慢慢集中到我和她的关系上。

    “嫂子,什么时候请我们几兄弟喝喜酒哦?”龙少平素话不多,唯有喝酒后是例外。

    田甜尚未答话,雷管接过话头:“就是,要把眼镜管紧点儿,免得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靠,以雷管的人品,居然好意思说我?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理了?

    田甜听了雷管的胡言乱语,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笑了一笑。

    “老大,准备什么时候生小孩?”我和田甜还没结婚呢,战魂这瓜货居然当着田甜的面问这样的问题。这不是摆明想害老子被田甜镇压么?

    眼见一帮瓜货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越说越上瘾,我怕田甜生气,连忙转移话题对田甜说道:“对了,田甜,六分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哦?”田甜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六分,后者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这小子对张蓉蓉感兴趣,想请你帮忙牵线呢。”我话音刚落,一帮瓜货马上无比一致地把目光集中到六分身上。

    不死和怒斩更是连声发问:“张蓉蓉是谁?”

    眼见成功转移矛盾焦点,我嘿嘿一笑,徐徐说道:“我们公司的一个美女,六分想泡别人。”

    田甜一听这话顿时也来了劲儿,连声朝六分问道:“是吗?是真的吗?”

    六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当着田甜的面偏又不好发作,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愣在那里没了语言。

    大家本来还半信半疑,见六分的失态,心里顿时有了谱,象炸开了锅似的齐声轰然大笑,尤其以怒斩的笑声最为嚣张,看样子他在酒吧被六分压抑得久了,终于得到一个发泄的机会。

    面对一片林立的中指,六分脸色不变,泰然自若地说道:“你们笑锤子?老子是男的,喜欢一个女的很奇怪么?我可不像你们那样喜欢搞断臂。”

    真的疯子,敢于直面林立的中指,敢于无视众生鄙视的目光!

    顿了一顿,六分扭头向田甜问道:“你认识张蓉蓉?”

    田甜笑着对六分说:“何止认识,我和她可是好姐妹。”

    “长得漂亮不?多少分?”不死在一旁问道。汗,这家伙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典型的不知足啊。

    田甜一脸得色地说道:“漂亮不漂亮都与你没有关系,对了,你怎么没把琴琴带来吃饭?”

    田甜一句话把不死问得哑口无言。

    ……琴琴算老几?假若一个女人就能拴住不死的心,不死还叫“禽圣”么?

    正思量间,战魂那瓜货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嫂子,你有点偏心啊,都不把那个叫张什么蓉的介绍给我。”说完,他又有些心虚地问旁边的雷管:“那个姓张的女娃娃见过没得?长得乖不乖?”

    靠,连人都没见过,就开始争风吃醋了,战魂不愧是战魂,天下智商,倒数的。

    战魂这一说,大家也跟着起哄,都吵着要田甜给他们介绍女朋友,为了达到目的,一帮瓜货不分年龄大小,都无耻地围着田甜喊“嫂子”。

    只有老陈“家教”好,没掺和进去,躲在旁边嘿嘿偷笑。

    一番调笑,大家酒兴高涨,两件啤酒喝完了还嫌不够,又去楼下超市抬了一件啤酒上来。呵呵,男人的友谊是酒精考验的,这话一点不假。我们就是一群平凡人,能在物欲横流的世道坚守内心最“赤裸裸”的友谊,也可算弥足珍贵了。

    到最后一帮瓜货倒了一大半,在我新家横七竖八地躺着,看这样子,我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开车送田甜回家了。趁最后尚有一点儿清醒的时候叮嘱她自己坐的士回家,路上小心点儿。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都过得比较逍遥自在。新公司开业之初,一切都处在起步阶段,很多运作都是颜惠茹在操办,因为没具体开发项目,我们策划部也没什么好策划的,自然乐得清闲。因为无聊,部门里的光棍们都忙着跟新来的女同事增进“友谊”。小红在部门里显得很活跃,我也由得她折腾。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没把这个荡妇放在眼里,满以为可以随时收拾这贱人。郁闷,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幼稚。

    期间,黄胖子和我碰过几次面,不过因为公司才开业,没什么业务,所以都只是纯粹吃饭、联络感情。

    正事没进展,我反倒又在黄胖子处拉到几笔偷拍业务,都是比较容易操作那种,两个月下来光偷拍一项就进帐两万元。

    自买车后,每天下班时只要我有空,都会准时去接送田甜。有时候送她回去时间还早,我也会到她家坐坐,陪她老爸摆开棋局杀上几盘。田甜还真把那晚我跟六分开的玩笑放在了心上,硬拉着我帮忙一起设计了不少让男女主角邂逅的桥段。六分也没辜负田甜的一番苦心,连续被拒绝两次后,第三次终于成功地将张蓉蓉约出来看了一场电影。

    夏姐那里我去得少了,有时候会约上她和田甜一起来我家,吃吃饭,聊聊公司的八卦。

    说到颜惠茹,我们的意见倒比较统一,都觉得她作为一个女人,能把公司上上下下打点得井井有条,也挺能干的。

    田甜和夏姐不知道,颜惠茹原本性格就比较好强,做什么事儿都很认真,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才女”,只不过现在更显优秀而已。偶尔我们也会聊到隋源,对这个人,我们三个都有各自的看法,田甜是觉得他温文尔雅又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我则因为颜惠茹的关系,不愿招惹麻烦,对他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倒是夏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隋源有成见,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觉得隋源口才虽好,却不太务实,只限于纸上谈兵。

    管他娘的谈什么兵,我又不是英雄,精力有限,只要不招惹到老子头上,一切都好说。

    百四十四章 我总是心太软

    上班时喝茶、看报的悠闲日子持续了整整两个月,直到我们翔运公司搬迁到金源大厦。金源大厦总共十九层楼,我的办公室在十八楼,朝向不错,能看到奔腾的长江和滨江路的景色。隔壁是小红那贱人的办公室,再过去就是我们营销策划部的大办公室,部门十二个兄弟姐妹全在这里办公。

    搬到新的办公地点后,颜惠茹在没有具体项目可操作的情况下,要求各部门加强对新员工业务能力的培训。郁闷,房地产策划这玩意儿,没有具体项目怎么培训?

    没办法,我只好跑到黄胖子的办公室抢了几本专业书,丢给小红,这骚娘们不是要出风头么?由得她带领手下员工集体yy好了。

    搬到新办公大楼后的第三天,上午九点左右,我正在办公室内上网看体育新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接通就听到斯文人那厮气急败坏地声音:“老大,糟了,网吧出事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黑道上有刀疤罩着,轻易不会有人来招惹老子,有关部门也是打通好了各道关节的,怎么会出事?

    我满肚子疑惑,连忙向斯文人问道:“到底啥子事,你说清楚!”

    斯文人被我一吼,总算稳住心神,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一大早几个工商局的人跑到“沙城网吧”,以网吧无证经营为由,说要查封网吧,并要求老板到工商局接受处罚。

    耐着性子听斯文人说完,我才问道:“他们人呢?”

    “早走了。老大,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开门营业啊!工商那边我去想办法。”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以前不是和工商那边的肥肥说好了的么?每个月的孝敬费,我可是没有少缴一分,怎么会出现目前的状况?想到这里,我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肥肥的号码。

    “方老板,好久不见了哟。”肥肥大概是看到来电号码,一接通就热情地招呼我。

    我跟他寒暄了两句才言归正传,“对了,肥肥,今天你们单位的人到网吧来转了一趟,说是有什么问题,要查封我的网吧。”

    肥肥听完我的话,打了个哈哈,说道:“老弟,你那个事有点儿麻烦……”顿了一顿,肥肥接着说道:“前阵子我们单位搞轮岗交流,我被轮到别的所了,上个月才调的。忘了告诉你,现在管事那个张科长是个死心眼,和我关系一直不好,估计这次是故意整你们的。我现在没混局里,也不好说话……”

    靠,当真是割韭菜么?割完一茬又长一茬。好不容易通过肥肥理顺了在工商的关系,好端端地轮岗干嘛?妈的,轮岗是假,轮刮才是真。

    我心里暗骂,嘴上却跟肥肥客套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毕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算暂时没用也不能轻易断掉,说不定以后山不转水转,还有用得着那天。

    查封、处罚这些都只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唬唬老实人而已,说穿了还不是想从老子手里多捞点好处费。

    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我马上老老实实开车去了一趟工商局。

    那个姓张的科长果然难缠,我一再暗示,话都递到嘴边了,这老小子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惹得我心头火气。靠,大不了老子甩手不干了就是。

    眼见今天不会有什么突破,我只好先告辞离开。

    走出工商局,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黑洞洞的大门,心里忽然油然生出一种疲倦的感觉。沙城网吧开张到现在接近一年时间,虽然我在这上面也赚了不少钱,但是开黑网吧终究是象在走钢丝,说不准什么时候麻烦就会自己找上门来,若不是为了一干兄弟们在里面占的干股,我早就想收手了。今天这事儿一出,我想退出的愿望更加强烈,只是这么多兄弟还靠着它吃饭,关闭网吧也甚为可惜。

    我在脑内逐个扫描兄弟们的名字,战魂就不用想了,直接无视;不死虽然有点机灵,但他的小聪明只是用在泡上,不可能被一个网吧所羁束;雷管那厮,整天嘴里除了女人还是女人,迟早一天精尽人亡;六分倒是不错,但是他现在也进公司上班了,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去过问网吧的事;刀疤么……咦,刀疤貌似还算一个合适的人选。他手下小弟多,有时间又有精力,加上黑白两道都有人买账,今天这插曲在他眼里或许只是一碟小菜。嗯,把“沙城网吧”转让给刀疤我也放心,不单肥水没流外人田,而且兄弟们照样可以每个月定时分红。

    那张科长不是想搞垮“沙城”么?等我把网吧一转手,我倒要看看他能把刀疤怎么样,嘿嘿。我越想越兴奋,马上调转车头往情人旅馆开去。

    到了刀疤那里已经快要吃午饭了,刀疤一见我就奇道:“眼镜,你娃不好好上班,跑到我这里来干啥子?”

    我径直在沙发上大刺刺地坐了下来,笑道:“吃中午饭啊。”

    刀疤一听这话,顿时摆出一副苦瓜脸不吭声。我抽出烟来丢了一支给他,自己点了一支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哭丧着脸咋子?老子饭量又不大。”不待刀疤接口,我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把网吧转给你。”

    刀疤显然一时间没领会我的意思,一头雾水地问我:“你说啥子哦?转给我,转给我做啥?”

    ……原来我一直高估了刀疤的智商,我暗自汗了一下,耐着性子对他解释:“沙城网吧我不想做了,不过兄弟们在里面有干股,我又不好就这样关掉,准备转给你,我只收成本钱。”

    刀疤呆了半天,终于转过弯来,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娃又有啥阴谋哦,做得好端端的为啥白白便宜我?”

    我日,一番好意居然被刀疤怀疑另有企图,看来这年头真的做不得好人啊。

    “你搞清楚啊,网吧不是我白送给你的。、我要收回我的本钱,当时买设备、连带简单装修用了十万,用了一年有点儿折旧,只算你五万;第二、不死、斯文人他们六个以前那三成干股一分都不能少,六分和雷管我也准备给他们一成,我就不要了。”

    刀疤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冲他吼了一声:“你看毛啊?”

    刀疤听到这句话反倒嘿嘿一笑,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脑壳短路了,会骂人说明还正常。”

    ……

    接着,刀疤小心翼翼地追问道:“是不是你马子逼你洗手?”

    洗手?老子还天天洗脚呢!我懒得跟刀疤多说,直接下最后通牒:“她不知道我这些事,主要是最近事情多,我也顾不过来,才便宜你小子,一句话,要不要?”

    “要要要!怎么不要?不要白不要……”刀疤赶紧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这家伙虽然脑壳不怎么开窍,但还没有傻到有钱不赚的地步。

    我正要开口询问他要不要去看一下,刀疤又贼笑着问道:“我占六成是吧?多少钱?”

    “我们两兄弟就不多说了,五万。”

    “好,成交。”

    事情搞定后,我给不死等一干“股东”分别打了电话,他们都没意见,反正每个月照样有分红,只是见我退得突然,都多少有些奇怪,被我以“没兴趣了”为由敷衍过去。

    刀疤欢欢喜喜请我吃了一顿中午饭,又陪我到银行,划了五万在我账上。加上前阵子偷拍分到的那两万,我账上的余额又回到了六十万以上。我在“快活林”入股得到的回报足够我养车养房养家,所以我打算暂时不去动这笔钱,以后把老爸老妈接到l市来或许有用得上的时候。

    跟刀疤分手的时候,我坐在驾驶室里把车点燃,摁下车窗对刀疤淡淡提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工商所有几个人跟”沙城“过不去,说是要罚款,不过我想对你而言只是小意思啊。”说完,我便趁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发动了车子。

    “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果然有问题。你娃给老子记倒……”背后传来刀疤的怒吼,不过很快就听不见了。

    彻底放下了网吧的事,我觉得轻松了很多。下午回办公室打盹,直到快下班时,部门文员小陶敲门把我吵醒。

    小陶拿来的材料需要颜惠茹过目,横竖无聊,我便亲自拿着那份材料上楼去找颜惠茹。

    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我正要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似乎还有吵骂声。颜惠茹在里面发火?我正暗自奇怪,门突然被打开,隋源一脸铁青地冲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着“表子”什么的,见我站在门口,先是一愣,旋即怒气冲冲地走了。

    两口子吵架了?透过虚掩着的大门,我看见屋里撒了一地东西,颜惠茹背对着门望着窗外像在发呆。

    要不要进去?我拿着材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置身事外。别人夫妻间的家务事,貌似还是不要过问的好。悄悄替她带上大门,我转身下楼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仔细翻看了一下小陶送来的材料,发现其中有两处错误,于是自己着手进行修改。田甜今晚要参加部门聚餐,所以也用不着我去接她回家。

    弄好材料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回家。电梯从楼上下来,到我面前打开门的时候,却看见颜惠茹独自一人在电梯里。想到下午无意间撞见他们夫妻间闹矛盾,我微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礼貌性地向她打了一声招呼,走了进去。

    颜惠茹颔首示意后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儿。

    因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所以电梯一路下去再没人进来,狭小的空间里面就我和颜惠茹两个,空气里面有一丝压抑。我悄悄看了一眼颜惠茹,发现她眼圈有些红,似乎哭过,我害怕被她发现,不敢多看,又赶紧把目光转移到电梯里的显示屏上,14、13、12……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多事,千万别淌这趟浑水。

    妈的,这电梯怎么走得这么慢?

    好不容易盼到了一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我就冲了出去,恰在这时,身后传来颜惠茹幽幽的声音:“阿休……”

    我本可以装作没听到,继续前行的,可是……“阿休”是颜惠茹以前对我的称呼,她的声音一如四年前那般温柔,让我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心神恍惚间,我脚下动作一僵,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阿休,可以陪我去坐坐,喝杯茶么?”

    “拒绝她,这个女人已经和你无关了。”我长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我正要谢绝,回头却发现颜惠茹一脸凄然神色,楚楚可怜。

    面对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也是曾经带给自己最深伤害的女人,我再一次心神失守。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在心底打下烙印,就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上车再说吧。”我心底泛起深深地无奈,妈的,老子还是心太软啊!

    百四十五章 看客

    默默走到公司楼下的停车场,我很绅士地替颜慧茹打开车门,她扭头轻声对我问了一句:“买车了?”

    我点头答道:“刚买没多久。”

    上车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征询颜慧茹的意见:“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请你先去吃饭?”

    颜慧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答应,然后把头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声旁的淡妆丽人,不知怎的,我竟有一种感觉:虽然颜惠茹现在有钱、有权,貌似风光,可她过得并不快乐。

    我估计颜慧茹现在也没什么胃口,所以也没问她想吃什么,径直把车开到了时代广场旁的“廊桥”西餐厅。这地方我陪田甜来过几次,小妖精每次都对这里的牛排赞不绝口。说句老实话,我对牛排那种半生不熟的玩意儿没有一点儿兴趣,只是觉得里面氛围不错,比较清静,适合颜慧茹这时候的心情。

    熄火,停车。颜慧茹靠在座椅上好像睡着了,我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她,她却睁开了眼睛,问道:“到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这里有间”廊桥“据说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颜慧茹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句,便自己下了车。

    因为已经错过用餐高峰时间,所以餐厅里没什么人,我们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点了菜,便又各自陷入沉默中。颜惠茹不说话,我自也不好开口。

    点的菜陆续送上来,除了轻微的咀嚼声,我们这桌安静得有些异常,直至我的手机铃声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默。

    看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电话后,压低声音问道:“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比较斯文的声音:“方大哥,我是天林。”

    晕,这老实娃啥时候买的手机?也不把号码告诉我,回头得好好数落这小子。

    “天林啊,你找我有事么?”

    “方大哥,你是不是不做网吧了?”

    “是啊,不过现在的老板是我好朋友,我给他打了招呼的,你可以继续留在那里,待遇什么的都不变。”当着颜慧茹的面,我不方便说得太清楚,只好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番,想打消老实娃的顾虑。

    天林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我去网吧主要也是想给方大哥你帮忙,你走了我也不做了。”

    人各有志,我也不想勉强他,便对他说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找个正当的工作,计算机维护这方面的我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到自己的专业,天林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自信。

    计算机维护?好像前两天还听说办公室的人说想去人才市场招一个计算机管理员,也不知道招到人没有?

    想到这里,我对天林说隔一会儿给他打过去,然后挂掉电话问颜慧茹:“我们公司是不是要招懂计算机的?”

    颜慧茹正闷头割牛排,听见我的问话,抬起头来疑惑地答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没等我开口,颜慧茹就看着我的手机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

    颜慧茹既然看出来了,我便也不拐弯抹角,冲她点点头说道:“我有个小兄弟,这方面技术不错,正好他想找个工作。”

    颜慧茹“哦”了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那让他明天早上到公司来上班吧。”接着继续低下头,把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

    ……连面试都不用了?我顾不得向颜惠茹道谢,赶紧拨打手机通知天林这个喜讯:“天林,你明天上班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金源大厦18楼。对了,记得穿整齐点。”

    显然天林在电话那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用激动的语气连声问我:“真的啊?真的啊?”

    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天林兴奋不已地向我道谢:“方大哥,谢谢你啊,你真是我的贵人。”

    呃,我一不小心居然变成“贵人”了!晦气,这老实娃一句话就把老子的性别给改了。

    挂断电话,我这才向颜慧茹道了声谢。她放下手里刀叉,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我说道:“先别忙着说谢谢,试用期不合格我可不会给你留面子哦。”

    难得她脸上露出笑容,我赶紧点点头:“才毕业的本科大学生,学得就是计算机应用专业,人老实的很,不像我以前是混文凭。”

    颜慧茹又笑了笑,旋即笑容在脸上凝固,估计是我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汗,我他妈的没事提以前做什么?

    为了缓和气氛,我连忙岔开话题:“待会儿吃完了就在这里喝茶吗?”

    颜慧茹摇了摇头说道:“这里太闷了,我想去江边吹吹风。”

    呃,以前她遇上烦心事也爱拉着我去江边吹风的。这么多年过去,她这个习惯还没变?猛然间我有一种失落感,行为习惯都保留了,缘何偏偏变了心?

    吃过饭,我载着颜慧茹来到滨江路。停好车后,陪着她一起沿着石阶往江边走。

    “这里的景色有点象c市。”颜慧茹忽然低声发出一声感慨。

    我仔细看看四周,也是百感交集。曾经,c市的滨江路是我和颜慧茹常去的地方,她喜欢吹风,喜欢玩水,我呢,则独爱坐在江边,泡上一壶普洱,笑吟吟地看着身边的佳人,憧憬着我们的未来……

    唉,事物在变,人也在变,只有眼前的同一江水,兀自滚滚奔流,不随世变。

    我在感慨,颜惠茹却已经径直向一座由船改建成茶楼的所在走去。

    尾随她上船后,我们选了一个靠窗可以看江的位置坐定,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问道:“两位,请问点什么茶?”

    “普洱。”我和颜慧茹异口同声地答道。

    服务生看了我们一眼,含笑赞了一句:“两位真默契。”她这一说,我跟颜慧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一时间又都沉默了下来。

    汗,别他妈的看见骑白马的就以为是白马王子,那家伙可能是唐僧;同样,看见金童玉女也别自以为是地认定他们就是夫妻,搞不好是溜出来偷情的……

    很快,茶水便摆在我们面前。我不想太冷场,又想到下午在颜慧茹办公室门口看到那幕,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下午,我都看见了,你们没事吧?”

    “嗯?”颜慧茹显然没想到我会忽然提到这件事,咬了咬嘴皮没吱声。

    每当犹豫不决的时候,颜慧茹就会不自觉地咬嘴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老毛病还是没改。

    颜慧茹双手捧着面前盛满热茶的玻璃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氤氤的热气冲进了眼里,我看到她的眼睛分明有些湿润。她好几次抬起头来,想说什么,一接触到我的目光却又把头埋了下去。

    灯光下,我看见颜惠茹的手紧紧地握住玻璃杯,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指节有些发白。

    “你没事吧?”我心里终是不忍心,便又再问了一遍,只是很小心地把“你们”换成了“你”。

    颜慧茹终于抬起头来迎着我的目光,强笑着答道:“我没事,只是闹了一点儿小别扭而已,倒叫你见笑了。”

    既然颜慧茹不愿意说,我也不想勉强她,拿起水瓶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续了水,又沉默了下来。

    半晌,颜惠茹终于放下杯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很大决心似的,开口抬头对我说道:“阿休,说真的,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碰不上你。”

    我心里一紧,四年前,颜惠茹也是这样面对面陪我坐着喝茶,也是用这样的语气柔声叫我的名字……四年后,人还在,心却惘然。

    有些人,一旦错过,将永成看客!

    见我抬眼望她,颜惠茹又低下了。只用手指蘸着桌上的水渍在面前胡乱涂抹着,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