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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不忘指挥其他士兵小心警戒。

    皇後的套房分三层,用来招待客人和日常活动的大起居室後面,是用来化妆、小憩和招待私密客人的小起居室。那扇门是樱桃木雕花的,十分宽大厚重,镀金的门把手上都是划痕,前锋士兵小心翼翼地接近,用标准的特种兵动作突入。门开的瞬间,肖海的枪响了。

    一个戴黑面罩的男人眉心中弹,身子软软地歪在门边,手里的机枪也落在地上。彭耀不是次看到肖海这种出神入化的射击,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大麽指。狼牙的技术兵立刻展开单兵生物雷达,低声报告:“四个人,两个濒死,另一个应该是小孩。”

    因为害怕伤及房间内任何可能的幸存者,前锋队员不敢使用烟雾弹或者催泪瓦斯,劝降未果後,开始强行突入。意料之外的,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翻倒的梳妆台下到处是摔碎了的化妆品瓶子,脂粉气混著血腥气,格外诡异可怖。

    门口歪著刚刚被肖海射杀的死士,左边穿衣柜下面倒著一个妇女,贵妃塌上则伏著另一个,从服饰上看,就是皇後本人。

    彭耀觉得脑子都乱了,抢步向前,声音里已有哽咽:“姨妈?”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天花板上扑了下来,像暗夜里的吸血鬼,无声无息地亮出了獠牙,直扑彭耀後颈。距离最近的士兵还有三步,而杀手和彭耀的距离又太近,谁也不敢贸然开枪。

    一柄锋利的、泛著幽幽蓝光的三棱刃携著风声,直直刺向彭耀的颈动脉。

    年轻的朱雀王殿下从未像吴小京或者江扬那样精研近身搏击,也不像苏朝宇那样为了比赛进行过长期艰苦的训练,此时此刻,一颗心都在生死未卜的姨妈身上,与杀手的屏息凝神全力一击相比,已是落了下风。可是他在战场上、对抗中磨练出来的最实用最本能的反应却快得惊人,杀手的三棱刃几乎触到他的皮肤,彭耀的身体猛然向右转,左臂一托杀手持刀的右肘,手腕缠住对方的手臂,然後狠狠一扭。肘关节断裂、凶刀落地的瞬间,彭耀上步,带钢钉的军靴一脚踹断杀手的踝关节,杀手吃痛,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却还未倒地的时候,彭耀提膝,连续三次猛撞对方柔软的腹部。这以後,杀手就像个被倒空了的口袋,显然彻底丧失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尽管大多数狼牙的士兵都看见过老大矫健的身手,不过,这次几秒内就结束的近身搏击还是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差点鼓掌。只有苏朝宇带出来的肖海很淡定,打开通讯器,通报位置呼叫支援:“有伤员需要医护,最好有呼吸和输血设备,要快。”

    彭耀一眼都没再看那个倒在地上的杀手,直接扑到皇後身边。她还活著,後背有一道狰狞可怖的刀伤,从肩头直到腰间,深得几乎能看见肋骨。彭耀怕伤了脊椎,不敢碰她,只是半跪著轻声叫:“姨妈,是我,能听见吗?”皇後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彭耀连忙低头,只见她的右手臂微微环著,护著一个幼小的婴儿,裹著繈褓,睡得依旧很香。彭耀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出来,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调安慰著姨妈,皇後似乎努力笑了一下:“我……没事,一定要救小妹……她是为了……救我们……”

    皇後的小妹,就是裴家老四裴纬达同父同母的妹妹裴妮,也就是职业调查办公室的前任负责人、刑讯过苏朝宇的赵佩妮。她不是一直是卓家的人麽?甚至前阵子,还在彭耀母亲被毒杀的案子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据说,就是她把“彭耀寄来的礼物”与姐姐分享,才“侥幸躲过一劫”,彭耀因此背上了“鸩杀亲母”的恶名,受到通缉。这些,对於彭耀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狼崽子来说,实在足够恨她到骨子里,可裴妮是裴坤山的亲生女儿,彭耀曾在姥爷弥留的时候发誓尽力保护每一个,所以纵然千般不愿,还是顺著皇後的目光看向墙角侧倒的贵妇,甚至快步走过去,俯下身准备急救。

    裴妮胸前都是血,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彭耀看到那伤,就知道她是活不成的。人类对於将死同类的悲悯毕竟占了上风,他伸出手臂搂住她,声音变得很温柔:“小姨妈,我来了。”裴妮的呼吸粗重,估计是肺部被刺穿,用尽力气抓住彭耀的手,说“对不起”,说许许多多道歉的话,胸口起伏间,伤口一直流血。彭耀低声安慰她,却渐渐发现,她那双失焦的眼睛始终只看著他的眼睛──和裴坤山或者裴纬正一样的灰蓝色眼眸,她在向死去的父亲和弟弟道歉,为所有的伤害和错误,为这被利用的一生。彭耀轻抚她的後背,甚至揉了揉她的头,就像是裴坤山对年幼的孩子经常做的那样。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裴妮轻声说:“爸爸来了,谢谢你,再见。”

    医务人员带著器材赶到的时候,裴妮已经死去,躺在彭耀怀里,嘴角含笑。或许懂事以後好多年,她都从未试过如此坦然,不再算尽机关,不再计较得失,一切成空的时候,她又赢回了本应有的一切。

    皇後被抬上担架,她怀抱的小女孩是死在外间的三公主的独生女,後来,狼牙的特种兵又在陶瓷大花瓶里发现了事先就被灌服了安眠药的六皇子,其他一切都好。

    这不是童话般完美的结局,但至少,不是最坏的。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230

    凌寒突入的夏宫中路殿宇恢弘,树木稀少,每条路都是直的,因此敌人很难实施埋伏和偷袭。短暂的搜索以後,他在皇家藏书的天海阁里找到了妈妈──这位布津帝国最好的女性化学家正在专心致志地读一册珍本古书,对於外面的枪炮恍然不闻,看到儿子满身征尘都闯进来,她居然说:“正好,快给我找杯水喝。”

    尽管凌夫人那“炮声太大睡不著於是跑到这里看书而古人奇妙的炼化方剂又很有启迪作用於是忘记了时间和外面的情况”的解释在凌寒看来“几乎和江叔叔一样不靠谱”,但在动乱中毫发无伤的妈妈是老神仙赐予的最好的礼物,凌寒因此心情大好,十分不想杀人,虽然江扬的命令是“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一路上,他遇到的反抗不少,但认真的反抗几乎没有,主要因为z小队里的战士都异常勇敢地冲在前面,而他们的“敌人”则是那些本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才选择卓家队伍的士兵、侍卫们。在看见z小队成员协同配合、如同大型耕作机器一般赤手空拳放倒所有人并轻松开出一条道路之後,他们纷纷主动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无害,向凌寒投降。

    按理说,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又有上级的直接命令,最不伤脑筋的办法就是一人一颗子弹,保证干净安静地完成推进搜查任务的同时没有後顾之忧──凌寒已经下令z小队成员拔出佩枪。嚎啕和挣扎声弥漫了这条长得不可思议的走廊,凌寒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右手五指并拢,缓缓下劈:“都打晕。”

    在通知了援助部队前来进行医疗救助同时登记俘虏情况之後,凌寒还是接通了江扬的通讯。他的长官似乎也刚刚结束一场小规模、无悬念的战斗,周围声音乱糟糟的,然而江扬没有计较凌寒这种明显违抗长官命令的行为,反而相当肯定地说:“我相信你,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

    这种情况下,凌寒自然笑不出来,却理解江扬身为长官的不得已和残酷,只能大声回答:“这个决定和结论都是明智的,长官,请小心。”

    江扬挂断通讯之後,抬头看著就在面前的养颐阁,点了身後的十名队员,包括吴小京:“检查通讯、武器,跟我上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十五分锺之後,江扬站在养颐阁正门前的树下,远远望著门口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明显是皇宫内部的保镖或者侍卫,肩膀宽阔,整个身体呈标准的倒三角形,一看就是练过的。他左手持刀,右手死死箍著一个小姑娘的脖子,两眼血红:“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人了!”

    真是令人头疼的、熟悉的场景,从电视剧到现实里,都太多。江扬用望远镜细细打量了对方一会儿,狙击手过来报告:“院内有埋伏,但没有杀伤性武器,卓瞻在里间,三点方向。眼下位置都不太好,容易伤到人质。”

    “那我就去换好了。”江扬说著,就开始从容地解下手表、佩枪等物品,交给身边人。吴小京虽然忙不迭地接过来,但显然又吃惊又不能理解:“您?换那个小姑娘?长官……”

    江扬又抓过望远镜看,同时低声说:“不考虑人质安全,能击毙吗?”

    “能,长官。”狙击手毫不犹豫:“随时都可以。”

    江扬要了两把军用匕首拿著,然後分别向身边人下令:“你负责女孩。她不是人质,养颐阁侍女都是半袖长裙,她这件是下面茶室里的工作服,无袖边外露出的黑色部分是遮不住的防弹背心──直接射击头部。”他转向狙击手:“你们分别负责其他人,我会把他们都引出来的。”

    所有战士显然被帝国中将去做诱饵这件事吓坏了:太疯狂太危险,尽管不是正经的战场,也没有中将冲锋陷阵的道理!江扬显然看出了这种疑惑,轻笑一声:“他们不会要别人的。我比较值钱。”

    果然,负责谈判的队员已经回来:“卓瞻说要中将过去谈谈,放他们生路,同时……”他使劲咧了一下嘴才小声说:“拿回江元帅的尸首……”

    江扬琥珀色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从江瀚韬入住夏宫的那天起,他一直都有接到噩耗的心理准备。卓家既然决定要反,那麽杀死一个帝国元帅跟枪毙一个叛逃的士兵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但是,事实就在眼前,江扬却不太能接受,甚至有了不管不顾、下令突入的冲动。微风吹动树枝,那响声仿佛一勺细碎的冰沙浇在的皮肤上,让人觉得又战栗又清醒。江扬问:“尸首在哪儿?”

    “确定挂在落地窗前,卓瞻说,如果不能两全,就立刻把尸首坠入镜庭海。”

    江扬望著院内,风吹过的战栗感消失了。他惯用的思维方式回到身体里,让一切慢慢变得清晰。琥珀色眸子的帝国中将思考了十秒,挥手叫吴小京:“喊话,现在就交换。”

    双方达成协议用了不到五分锺。江扬平举双臂站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我要走过去了,你,松开那个女孩一点。”

    人高马大的侍卫把她拽得更紧了。

    江扬露出一个微笑,停下脚步:“这样不太绅士。”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231

    慢慢地,侍卫把女孩的脖子松开,江扬进一步要求:“往前推一步。”女孩子依言向前迈了一小步,侍卫干脆抓住了她裙子的系带,声音颤抖怒吼:“你快点过来!”

    江扬保持均匀的速度向前走,就在要接近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抱歉地欠了欠身子:“对不起,我忘了,我身後有两把匕首。”他缓缓放下手,侍卫嘶嚎:“不要动!我要开枪了!”

    一切都没有按照预定的情节发展,伪装人质的女保镖借男侍卫从身後伸手一推作为起始速度,急速奔向江扬。这种不要命的袭击方式可以轻易将营救者撞翻在地,尤其是,对方很可能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却没想到她每天都会去健身房推杠铃三百次。然而江扬早有准备,一面动用大臂力量将匕首平飞出去,直插男侍卫大腿,一面以令人惊异的准确角度略一侧身,右手稳擒女孩的腕子,借力向後一扯,贴近身体,瞬间一脚将她反踢出去。没人看清江扬是如何这麽快完成这一系列借力、近身、发力动作的,狙击手聚精会神,在女孩离开江扬身体之後就迅速击毙了她,抬眼看时,江扬刚刚把匕首从男侍卫的胸口抽出来,身形移动之快,就好像摁了快进。

    然而一切都是真实的。江扬只用了最简单的一招“投石问路”,把带血的匕首扔进了院子里,立刻遭到了埋伏在里面的手枪的围攻,那些侍卫的整体素质仿佛瞬间变得远低於平时皇室保卫部门的训练水准。对方的低级错误让江扬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卓瞻根本没有江元帅的尸体,这是一群已经慌了手脚的败军。狙击手们远距离解决了其中两个人,江扬几乎无声地从外缘攀上院墙,落在一名埋伏人员的後背上。他听到了对方身体里某根骨头断裂的声音,还瞬间意识到危险就在对面,却看不见。但长期艰苦卓绝、近乎绝境的训练让他的身体在极端情况下更具爆发力,江扬抓起身下人的身体当盾牌,全力翻身俯卧,在对方伸手试图钳住他胳膊的时候,推肩转肘,敲歪对方面门,紧跟著就抬腿压制,提拳猛击。

    刚翻滚的方向十分巧妙,江扬处在院内的树丛遮蔽下,可以清楚看见落地窗前端枪站著的卓瞻,以及他身後那具晃晃悠悠的尸体。江扬来不及多想,摸到身下死人手里的枪,看了看,只有四颗子弹,而对面的人似乎是被之前的流弹伤到,一面痛哼一面试图缩回右腿。

    江扬没有选择击中他的腿,促使他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