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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和彭耀之间产生任何裂痕甚至摩擦,那麽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一败涂地。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200

    江扬抱歉地笑笑:“从事实上讲,出卖零计划牟取非法利益这件事是真的;从动机上讲,有人,唔,几乎可以确定是卓王、乔王或者郁王的人,以某种方式蛊惑了你爸爸,目的是让彭帅作枪,攻击江家。但这并不代表元帅和皇帝陛下没有错。皇帝陛下对江家明面上的、甚至张扬的过度恩宠,一部分的意义就是树立标靶,吸引火力,与此同时,他甚至放纵这种明目张胆的攻击,比如海神殿、零计划。若非如此,彭帅或许不会铤而走险,走到那样的田地。所以,对不起。”

    彭耀当然比谁都清楚彭燕戎卖国案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冤假错案,出卖国家机密和意图谋杀江扬都是真的,甚至没有入狱而仅被圈禁的下场也是江家斡旋的结果,到最後,利用“暖宵”纵火案逼死彭燕戎的人则是月宁远。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彭燕戎是被利用的,是斗争的牺牲品,却仍然不能掩饰他做的那些荒唐事。因此,彭耀哼了一声,磨著牙说:“算了,彭燕戎也不是什麽好人,只要把卓家灭了门,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江扬知道狼崽子有一颗清风霁月般光明的内心,说不计较了就一定不会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此十分欣慰,相当认真地站起来说:“谢谢。”

    彭耀的表情缓和多了,终於有空注意到苏朝宇的淡定,认定对方显然事先知道了大概,忍不住要嫉妒地挑剔一下:“如果你的判断错了,那麽我们怎麽办?”

    “不要管我,立刻撤回,集结全部兵力取道雪伦山攻击纳斯本土。”江扬早已深思熟虑:“只要再胜一场,双方就可以回到谈判桌。”

    苏朝宇毫不掩饰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的担忧:“江扬,折中的方法是,我带人回首都,想办法见到元帅,甚至,救出他们。”

    江扬微笑,眼睛里却有藏得很深的悲悯。他的语调非常坚决:“不,我已想过多次,在卓家走最後一步以前,他有很多机会逃离首都,但他没有。我一直知道,他是那种会死在战场上的男人,不一定多麽壮烈,但一定重如泰山。”他停顿了一下,向苏朝宇抱歉地笑笑:“另外一个原因是,如果我能够拿到终端和启动卡,就会立刻开启国家防卫系统。验证进入操作界面需要军区级最高指挥官的虹膜和指纹,你总不能砍掉我的手带去吧?”

    苏朝宇哼了一声:“你都‘一百万’了,还当自己是指挥官呢,卓家八成已经把你的权限废止了,砍配楼里那家夥的手倒是靠谱。”这很有道理,彭耀乐了:“不愧是老子的师长,就是机灵!俗话说‘头发长见识短’,还真没错!”苏暮宇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江扬把苏朝宇揪过来揉了两下,无限深情。後者反倒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为了掩饰尴尬,赶快跟江扬说正经事:“所以这并不构成你单枪匹马的理由,最少,你不能拒绝我。”

    彭耀转头凝视立体沙盘,说:“苏朝宇说的有道理。如今的情势是,我们不能固守,不然会被对方包饺子,同时我们必须进攻。这是一场硬仗,到目前为止,我想不到任何取巧的可能。”

    江扬深以为是:“面对数倍於自己的敌军包围时,最好的应对之道是集中全部兵力猛攻一点,从而击溃对方的整条战线。”

    彭耀点头,站起来用激光绘图笔在沙盘上涂画:“这是首都军区的道包围线,而这,是第二条。这样的防线,他们一共布置了六条,一旦我们进攻,他们就会分散成两条,迂回绕到後方,像流水一样无法斩断。同时敌方兵力占优,如果陷入消耗战,那麽胜利必然属於白老虎。”

    江扬赞许地点头,这一段分析精确明了,几乎不用任何补充。彭耀是运用战术技巧的天才,对於天文地理人文武器的组合得心应手,如果他说“很难办”,那麽几乎一定是赢不了。

    彭耀把激光笔换了个颜色:“我认为唯一的机会是强攻69号国道的s773出口,然後运兵入城。考虑到这地方离我们最近而道路状况又十分好,卓家一定会重兵布防。因此,我们打下它,就是吃掉了最丑最恶心的那只癞蛤蟆,剩下的小鱼小虾小蝌蚪都好办了。”

    苏朝宇做了个鬼脸,表示这种说法实在太恶心了,然後征询地看向江扬,後者沈吟片刻,遥遥一指沙盘的另一角:“我倒想从54号公路的d393出口强攻。重火力进城伤亡太大又不好施展,反倒不如特种兵。”

    特种兵苏朝宇立刻眨巴著亮晶晶的蓝眼睛凑过去,眼巴巴地看著江扬。如果是在卧室里,他的合法伴侣简直会立刻化身色狼把他扑倒在床上“先那个再那个”,但是在办公室里,江扬只会淡定地扭过头,指著那一点说:“如果第四军强攻s773出口的时候,第十三军轰炸d393出口,然後自那里进入新城区,展开巷战,也许战机更好。只不过平民伤亡将无法控制。”

    “在无法动用重武器的状况下,要想双方机会均等,就必须制造混乱。”彭耀显然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把征询的目光投递到前恐怖分子大头目苏暮宇那里,十分期待。於是,後者只好放下记录笔苦笑道:“雁京实行军事管制已经有很多天,大部分民用掩体都人满为患,秩序由以海神殿为主的地下组织武装控制。我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和管理方法,甚至……”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场已经持续数周的对峙,避免全面内战,同时尽快展开防卫体系抵御纳斯可能发动的海上进攻。战争中的牺牲永远无法避免,江扬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尽力让那些数字小一点儿而已。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终於点头:“好,就这麽办吧。”

    四个人又花了很长时间商量具体的作战计划,只是在最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起因是苏暮宇要求跟江扬一起进城。他的理由非常充分:“战场状况瞬息万变,跟他们周旋甚至劝降认识的头目,都是我所擅长的。至於安全方面更是不用担心,只要冒充我哥,就会因为‘可以用来要挟指挥官’而暂时保证生命无忧。而真正的苏朝宇上校就可以百倍地发挥战斗力了。”苏朝宇相当不屑一顾:“带著那扇‘腊排骨’进城已经够麻烦的了,谁有工夫照顾你?”江扬沈吟不语。他认同苏暮宇的观点,却又因为太了解苏朝宇对弟弟那亏欠了十三年的保护欲──若苏暮宇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他宁可不冒险。

    於是,一场兄弟间常见的世界大战爆发了。光头的苏朝宇和海蓝色短发的苏暮宇开始激烈辩论,从眼前的形势到海神殿到十多年前的绑架案最後甚至开始翻七岁的薯条五岁的巧克力三岁的鸡翅膀。彭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江扬无奈地耸了耸肩,两位指挥官默契退场,各自开始决战前的准备。到吃晚饭的时候,苏朝宇和苏暮宇终於在饭桌上向各自的上司通报了战斗结果,都宣称自己获得了胜利。

    苏暮宇说:“苏朝宇上校同意了我的意见,我会在决战开始时随指挥官入城。”

    苏朝宇说:“苏暮宇中尉可以入城,但必须待在安全的临时指挥部,看守‘腊排骨’或者提供建议。”

    江扬和彭耀对视一眼,都说好,苏朝宇看出爱人的心事,哼道:“我们俩都是九条命,死不了。”

    这便是保证了,相当於苏朝宇默认无论出现任何状况,他都不会擅离职守去救弟弟。江扬有点感动,给苏朝宇夹了一大块酱肘子,用目光亲吻他假装满不在乎、实际上为弟弟的安全忧心忡忡的小兵。苏朝宇接收到他的爱意,表面不露声色,却用脚碰了碰江扬的皮鞋,两个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偷偷笑。

    这是战前的最後一次聚餐,快结束的时候,江扬打开一只很小的竹筒,给每个人斟了半杯梅子酒:“恭祝凯旋。”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都要幸存。”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201

    尽管按照传统,鳏夫纳妾的仪式往往要在黄昏以後,江铭还是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就起床了,目的是在卓家大管家卓瞻的“陪同”下,最後一次回元帅府,取一件可以在宴会上穿的粉红色小礼服。对这种安排,月宁远本来十分反对,但所有宫廷裁缝都表示没办法在这麽短的时间里给江铭裁一件“体面的”、“配得上岳中将”身份的小礼服。另一个有决策权的人是始终心怀歉疚的卓缜,他对卓淳说:“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瞻先生最妥帖细致,由他陪著,多带保镖,我倒不信还有什麽可怕的。”卓淳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而且,这场婚宴邀请了所有雁京有权势的贵族,他并不想因为江铭衣著寒酸而丢了自己的面子。

    因此,江铭得以在早晨八点十五分的时候乘被卓家严密保护的轿车,走出夏宫,返回元帅府。跟她乘同一辆车的,除了司机和卓瞻、一个仆妇,还有原来属於苏暮宇的猴子贝蒂。这个机灵的小家夥穿著一件鲜红的小马甲,脖子上带著闪闪发光的新项圈,十分神气活现地蹲在宠物箱子上剥开心果吃。江铭看上去十分平静,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总会让人想到她在政坛呼风唤雨多年的母亲。她始终出神地看著窗外,手指放在贝蒂头上,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抚摸著它毛茸茸的被毛。

    卓瞻始终透过後视镜注视她,任何细节都不放过。江铭表现让他放心,果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无论表面多麽镇静,内心早已惊恐焦虑,一定要带著贝蒂一起走的缘故,和七八岁的小女孩抱著玩具熊是一样的。卓瞻微笑了,忍不住想起许多年前的月宁远,也曾经那麽渴望地看著橱窗里的大熊。但是她和江铭不同,她是卓淳的女儿,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卓瞻认定,月宁远就是真正的公主。

    江铭确实焦虑,但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晚上的婚礼,更多的是父亲的交代。她不知道那些看起来彼此没有联系的策略会布下怎样的局,也不像她的哥哥那样已经洞悉卓家经营数代的阴谋。父亲说:“卓家迫使你做引诱水手迷航的女妖,你必须在那里,却可以化身灯塔。”

    一直被看做温室花朵的金发碧眼的小公主其实有一颗和父兄相似的坚强的心,甚至在江瀚韬露出歉疚的时候,还凑过去拥抱了爸爸。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几乎彻夜未眠,终於在凌晨时分决定坦然面对生命中最悲惨的一夜,化身漆黑夜里最耀眼的明灯,让她会打仗的大哥不会在风雨中迷航。从小跟著母亲出席各种正式、非正式场合的江铭把这样的觉悟隐藏得很好,甚至骗过了卓家最忠诚最细致的管家卓瞻。

    元帅府自从火灾之後,一直处在半荒废状态,前院的勤务兵宿舍和亲卫队队舍的重建工程还在招标,队员们暂时安置在郊区某部。有几个卓家的亲卫队员在前庭搭了临时住所,监督整个府邸的安全。

    江铭穿过长长的绿植走廊,天已入秋,名为“朝暮”的迷你双色南瓜完全成熟了,她顺手摘了一个握在手里,卓瞻注意到这个细节,却没有说话。

    卓家的保镖撕开门上的封条,江铭在他们的簇拥下很镇静地走进客厅。从离开到现在,不过月余,那些总是擦得闪闪发光的家具上面却落满尘土。江铭连著打了四个喷嚏,眼泪都流下来,卓瞻便把丝绸的手绢递给她,她含泪微笑,颔首道谢,那楚楚可怜的神情,配合未长成的身材,真是令人怜惜。卓瞻柔和了语调:“请江小姐上楼。”

    江铭拎著贝蒂的宠物箱上楼,小猴子对於回到家也十分兴奋,圆溜溜的黑眼睛左顾右盼。她在房间里一件一件地试穿各式礼服,全程都有一名中年仆妇陪著,确保她不会耍花样。她挑了四件交给卓家的仆妇打包,十分顺从,有那麽一瞬间,卓瞻简直觉得她像皇宫里那位傀儡女皇安吉娜。

    那是个只要看一眼,就觉得销魂的美丽女子。

    江铭恰恰抓住了他这两秒锺的走神,直视贝蒂的眼睛,垂在身侧的左手敲了个无声的响指。那只当年在特克斯枪林弹雨中还敢带著万飞的大衣飞身而下、间接救了苏暮宇的灵物立刻响应了这个代表“捉迷藏”的手势,像一道金红色的闪电,从三楼的窗户一跃而出,在卓家的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落在窗前那棵大树的树梢上,然後一溜烟地消失了。

    卓瞻也愣了。他和服侍江铭的中年仆妇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小的手势,何况,江铭为了分散他们注意力,还逼真地冲到窗口大声喊:“回来,回来呀!”眼圈甚至都红了,小巧的鼻子皱起来,十分委屈著急的样子。

    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故让细致谨慎的卓瞻犹豫了。他不敢让手下人离开江铭去追一只猴子,又怕猴子逃跑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阴谋,於是只能打给卓缜。後者正在开会,隔了片刻,他的秘书说:“首相已经了解情况,他的纸条上说:‘控制江铭,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