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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毛毯,而是非常非常温柔地凑到他耳边说:“你睡吧,江扬已经占领首都了!”

    话音未落,彭耀就像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操,居然打老子的主意,反了他了!”

    苏朝宇才不会站在那里等拳头呢,转身就藏到了江扬身後,十分坏地眨巴著那双绝美的蓝眼睛跟他的老混蛋咬耳朵:“徐美女说了,谁个攻进首都,她就请谁吃烛光晚餐。”

    这真是那个一头红发的美女副官徐雅慧的风格!江扬看著彭耀顶著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沙发上怒斥自己,忍不住又笑起来,趁狼崽子扎进卫生间简单洗漱的功夫,顺手拍了苏朝宇的光头一巴掌以作警告。他的合法伴侣满脸哀怨,十分逼真地抱怨:“你喜欢的就是蓝头发是吧,我这就叫苏暮宇来陪你!”真没办法,江扬耸耸肩膀,假装不在乎,却在苏朝宇转身的一瞬间把他按在沙发背上,接著就在那亮晶晶的光头上,狠狠一吻。

    等彭耀出来的时候,江扬已经坐下,苏朝宇站在旁边,那表情,就像一只刚偷到小肥鸡的狐狸,真他妈的得意,又真他妈的邪恶。

    彭耀不屑一顾地端坐在他的办公桌後面,听江扬把嫦湖湾前线的事一一道来,然後说:“很难办,孙琪欢是块粪坑里的老石头,又臭又硬。你弟弟不能胁迫他也很难说服他,何况对方既然出动了草莓蛋糕,就算孙琪欢愿意违背首都军部的命令,尽帝国军人的本分严守海防,凭嫦湖湾那些破军舰,还是只能给人家当蛋糕上的蜡烛,随便烧烧算了。”

    这也正是江扬所担心的。如果纳斯帝国真的已经出动航母作战,那麽布津帝国需要做的是立刻开启各个军区的地空防卫体系,同时动用海军和空军的力量联合对敌。而要开启战时防卫系统,则需要首都军部和政府的授权。“说得再现实一点,我们需要专用密码、防卫终端和启动芯片,苏朝宇上校,你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儿吗?”彭耀的表情又愤恨又沮丧,如果卓淳在面前,肯定会被剥皮断骨,一节一节嘎!嘎!嚼了。

    这种事,苏朝宇军校一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了。他长长叹了口气:“专用密码由各军区最高指挥官掌握,每半年更换一次,密送最高军事委员会存档;防卫终端由现任政府首相随身携带,而密码启动卡则由军队和国家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也就是皇帝陛下保存。”

    彭耀像只围猎後的大狼那样摊平在大扶手椅上:“所以,交出这个国家任人宰割,或者用我们的力量交换防卫终端和密码启动卡。卓家不缺心眼,纳斯那帮孙子,真占了这个国家,还能让他们当伪政府吗?”

    “他们做得出。”江扬想到那一夜父亲告诉自己的惨烈的真相,想到卓家几十年的经营谋划,相信那个家族不会把位於食物链底端的普通民众放在眼里。若是布津帝国被纳斯吞并,他们不过是在更大的新国家里做皇帝梦而已。何况,卓家比谁都清楚,江扬或者彭耀或者江瀚韬或者杨霆远不可能冒险失去整个国家,因此一定会与他们和谈,不管达成怎样的协议,都可以争回一定优势。而胁迫江家的小女儿江铭,在某种程度上一定会狠狠打击作为“叛军”主力的江家,此时此刻,也许,卓家距离梦想成真,就只剩一步了。

    彭耀使劲揉了揉面颊:“海啸就不用指望了,电子战也不怎麽太靠谱,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七十二小时内拿下雁京才能掌握局势的主动。”

    江扬点点头:“何况我们的燃油补给全靠基地空运,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苏朝宇对这些在他看来万分“窝囊”的对策一点兴趣也没有,为了缓解焦躁,他找到了一张很大的纸,开始详尽地画一张理想状态下的雁京夺还战的方案图。

    彭耀和江扬又商议了一阵子,副官苏暮宇来敲门说,留在指挥中心的第十三军副总参谋长程亦涵上校请求通讯。江扬立刻叫他把通讯接进来,屏幕里的程亦涵看起来非常疲惫:“长官,我知道也许您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好消息,可是我必须向您报告更坏的。”

    江扬听著,程亦涵清了清嗓子:“您在红枫湖的全部作战都依赖空中支援,燃油消耗速度是平时的十一倍。而您一定记得,几个月前被洪水冲毁的输油管道至今仍未修复,我想,在战争结束以前,恢复供给是没有希望的。”

    彭耀无可奈何地把军帽揉成一团摔在地上,一面咕哝著“我就知道”,一面走去苏朝宇那边看热闹,一点也不打算继续听坏消息。但江扬没有逃避的余地,他直视程亦涵的眼睛问:“依目前的储备,我们还可支持多久?”

    程亦涵对照文件夹中的数据回答:“照这样的消耗速度,还可以支持三十天。但……”後面的话他不用说出来,所有人都明白。决战一旦开始,各种武器、车辆都要全负荷运转,恐怕至多撑不过十天。何况纳斯虽然看起来已经放弃了自陆路集结进犯的打算,但是西北边境基地的人和车也仍需全天候保持戒备。

    江扬凝眉,程亦涵十分淡定地雪上加霜:“为了应对这个问题,我派人有针对性地挖掘清扫了查克达达山谷战场,缴获的燃油现在已经计入余量。”神一样的指挥官只能苦笑:“你总是那麽周到。我会让江立想想办法,同时尽量在七天之内结束首都的战事。”

    通讯就此挂断,江扬走到窗边去,凝视著外面一波一波的碧水,沈思良久。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很安静,只有古董挂锺不知疲倦的摇摆声和苏朝宇的签字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偶尔,彭耀会低声和苏朝宇商量几句,江扬有点想加入他们,却又静不下心。那张粉红色的请帖在他的脑子里徘徊不去,尤其是父亲额外写的那几个字:“有空回家。”

    自从十六岁离开家进入军队服役,江扬一年到头便难得回家。之後到了基地,更是情愿把所有时间放在边境,偶尔回首都公干,也总是住在军委会附近的饭店里。海神殿幸存之後,父子俩的关系稍许破冰,於是“有空回家”这四个字几乎出现在父亲给儿子的每一封正式、非正式的信札甚至电子邮件的末尾。江扬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跟父亲的签名、年月日共同出现的祝福,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四个字无比沈重──被软禁的父亲和妹妹、远在西南不能回家的江立,以及拥兵城下的自己,哪里还有家?

    可是父亲仍然说:“有空回家。”

    这到底是为了什麽?帝国军界最懂谋略的男人,到底要把什麽告诉他的儿子?

    绚烂英豪8旌旗盛宴(最终篇)199

    可是父亲仍然说:“有空回家。”

    这到底是为了什麽?帝国军界最懂谋略的男人,到底要把什麽告诉他的儿子?

    江扬想了很久,在苏朝宇的方案图几乎完工的时候,忽然转身,对那个像小学生一样专注工作的爱人说:“我必须回到首都,另外,二十四小时内,开战。”

    苏朝宇没心没肺地欢呼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凑过来捏江扬的脸:“亲爱的长官,您是清醒的认真的吗?您不会反悔吧!”

    江扬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屁股一巴掌,於是苏朝宇立刻嗷嗷叫著相信了对方的“清醒”和“认真”。刚刚处理完第四军紧急战报的彭耀翘著腿瞧著他们俩,十分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被收编的江北军开始配合首都军区合围红枫湖,如果再不动手,我们都得跟饺子馅似的给人包了。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三倍,还不算留守雁京的正规军和卓家弄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孙子武装。”

    “所以,我们必须立即拟定作战计划。”江扬叫进苏暮宇,後者认真地检查了房间的安全性才打开立体沙盘,中规中矩地坐在角落里写记录。

    江扬沈吟了一下:“元帅叫我回家,我想他也许安排了什麽。”

    “像你老公那样横冲直撞麽?”彭耀哂笑:“上次留了十七具特种兵或者z小队的尸体才能全身而退,这一次,卓家既然敢给你发请帖,那麽陷阱肯定早就挖好了,暗箭明枪,都等你往里跳呢。”

    苏朝宇认为彭耀说得非常有道理,因而并不追究话里话外对自己鲁莽历史记录的讽刺,对江扬说:“除了国家防卫体系的启动器和防卫终端,我不认为有任何东西值得你去冒险。”典型的江扬式的句子,值得赞赏!江扬几乎要微笑,可惜光头的小兵马上就原形毕露:“我倒是可以带特别行动队潜入,把江铭救出来,把月宁远杀了!”

    江扬哼了一声,琥珀色眼睛里散发出长官的凶光,立刻冻结了苏朝宇的万丈豪情。他摇摇头,目光落在彭耀身上:“我十分了解,如果我被俘或者被杀,对於战局的影响是毁灭性的,但是元帅也一定十分清楚,他会要我回家,也许说明他所安排的东西值得一试;也许,就是本该掌握在皇帝陛下手里的,国家防卫系统启动器。”

    “怎麽可能!”彭耀失声惊呼:“你爹和我大姨夫又不是两口子!”

    江扬不生气,甚至笑了起来:“虽然他们不是我和苏朝宇这种关系,可是差不多从五十年前,就早已生死相随。”

    那是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往事,在昂雅之行以前,连江扬都一无所知。此刻房间里的,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又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必须让他们知道那段浸透著血和黑暗的时光。

    四十余年前,饱受百年战争蹂躏的布津帝国民生凋敝,皇宫内部仍能维持相对奢华的生活,可是所有人仍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惶急感。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皇帝陛下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江瀚韬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有著最美好、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时候三皇子并不是皇位的顺位继承人,他和江瀚韬一样,学的都是为臣之道。

    江扬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父亲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一片漆黑的夜里,雨一直下,父亲说:“外面虽然无时无刻都在打仗,可是我们仍然觉得天空湛蓝,阳光灿烂,直到我们的父亲相继去世仍没有觉悟,尤其是我。有一个夜里,还拉著他去皇宫最荒凉的角落捉蟋蟀。”

    斗蟋蟀是布津帝国贵族热衷的游乐,往往每局都可以豪赌千金。当年还是纨!子弟的江瀚韬会半夜摸出去抓蟋蟀,不但一点儿也不奇怪,反而是精於此道的表现。江扬接著说:“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那里会目睹一场人间最悲惨最恐怖的谋杀。”

    这种宫廷秘闻对苏朝宇或者苏暮宇这种平民子弟来说,跟电视连续剧的情节没什麽两样,只能专心听著。但未来的朱雀王彭耀立刻反应过来,并惊讶地叫出声:“大皇子‘失踪’的时候,原来你爹和我大姨夫是现场观众?”江扬相当喜欢彭耀这种“天塌下来还能当被盖”的英雄气概,点点头说:“是,扼死之後分尸,皇宫里玩赏的巨熊、狮虎、猎鹰都得以饱餐一顿。”

    无论是彭耀、苏朝宇或者苏暮宇,都经历过不止一次的九死一生,并不会畏惧鲜血和尸体,但是这样一个四十余年前的故事,却仍然像是一股从地狱里吹来的风,让他们都觉得浑身一寒。

    “之後,皇帝陛下便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接连躲过了三四次谋杀。元帅说,那阵子杯弓蛇影,皇帝陛下终究性情大变。”江扬停顿了一下,想起父亲当时那样傲然又温暖的笑容,窗外雨一直在下,父亲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温暖有力。他告诉儿子:“那时起,皇帝陛下就已经知道有人阴谋篡夺皇位,甚至已经害死了我的父亲,令他阵亡於雪伦山战场。他们的阴谋永远不会停止,或者说,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只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便会有无穷无尽的追逐者,而受苦难的,只有这个国家和无辜的民众。皇帝陛下就是在那时候决定改制的。”

    江扬将这一切娓娓道来:“从那时起,我的父亲就是皇帝陛下的刀,寒光锐气足以吸引敌人寻衅而来,利刃精刚又可祭敌人首级於座上。他继承了祖父江兆琅的基地,和裴王殿下一道,支持当时的三皇子继承皇位并改制,废黜特权,改由民众群体决定任用怎样的政府,试图让纳税人交最少的钱,享受最多的公众服务,活得更有尊严。他们的信仰一致、目的一致,这麽多年的每一次明争暗斗都从未令对方失望,因此,皇帝陛下对我父亲的信任,足以托付密码启动卡。”

    彭耀的脸色不算好:“那麽现在,你是这把刀?”

    江扬摇摇头:“不,那样特殊的刀只能有一把。我和你一样,是帝国军人,我们的使命是保护这个国家的人民不被外敌入侵,不被内战侵扰。现在纳斯虎视眈眈,就算有一线生机,我也必须试一次。”

    彭耀扬眉挑衅地看著江扬,灰蓝色的眼睛里有凶光:“那麽彭燕戎算什麽?”对彭燕戎卖国案的内情完全没有了解的苏暮宇敏锐地察觉到房间里瞬间冷下来的气氛,转头看向苏朝宇,後者并没有急著跟彭耀打架,而是同样担心地看向江扬。他们都清楚,这样的时刻,若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