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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的,如果查不出治病因子,就这么处理。记得找心理专家诊断,出报告,同时要给相关连队作心理疏导,另外再下一个加强管理各级官兵心理问题的通知。”

    程亦涵忍笑:“群发性心理障碍又称群发性癔症,指挥官果然英明。”

    江扬高深莫测义正词严,挥手吩咐:“好了,就这么处理吧。别忘了给苏朝宇和指挥中心卫戍部队的安泰然准将拨个电话,叫他们都盯紧点,千万防止有人借机闹事,扩大事态。”

    海蓝色头发的少校听说以后,撇嘴不屑一顾地评论:“鼓动手下人集体发癔症,彭耀还真有创意。”

    江扬真想穿越通信线路,狠狠给他一巴掌,可是这样敢爱敢恨从不掩饰自己情绪的苏朝宇又让他如斯迷恋,他望着桌上数码相框里爱人灿烂的笑容,勾起嘴角微笑:“这可是你说的。”

    14

    淘气的战争

    航模展上,程亦涵和慕昭白二人发生了连吵架都不算的不愉快之后,大概有持续一周的时间都没在一起。这也算是情侣之间消化不良气氛的一种方式,免得越说越错。尤其是最近综合情报处流行玩一个“最恨多说一句话”的游戏,越发让慕昭白觉得他和程亦涵的相处模式真是完美。

    这个游戏最初是用来讽刺极少说话但是语出必惊人的甘铮少校的,后来演变为大家开动本来就无比灵活的脑袋互相讽刺的消遣活动。具体方法就是,每两人引起一个话题,然后用尽可能短的对话结束这个讨论,如果a有意结束对话,b就要多说一句非常挑衅非常不合时宜的给堵回去,逼迫a继续反击,直到有一方实在说不出来了为止。目前为止最经典的段落是由慕昭白和梁丽征共同创造的,一共只有四句话。

    “你最近吃零食也太过分了,再长胖,以后穷追别人都没人要。”

    “管太多了,你!”

    “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我追小寒哥,又不追你,走开。”

    拎着四五块大硬盘去监督狼牙信息部干活的梁丽征完胜。

    慕昭白在原地目瞪口呆,笔迹专家王晓玥腾地站起来:“她刚说什么?”就连甘铮都爆出了一个表达难以置信的词语:“天哪。”

    梁丽征正在追求凌寒。

    这一明确的事实让整个综合情报处惶恐了,这时候才有人开始懊丧地研究小姑娘的年龄。梁丽征的一切档案都是谜题,只有凌寒精确知道她的年龄,据说很小,非常小,今年应该刚刚可以办从预备役到正式编制的过渡手续,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比她大至少五六岁,该有情感归宿的早就搞定了自己的事情,有的已经生了第二个孩子,甚至连至今未婚的王晓玥都习惯性地紧紧抿了一下唇,表示她也有过三次失败的恋爱史。因此,大家集体忽略了梁丽征,一个青春期少女,再正常不过地走到了这一步,小时候和凌寒一起干活,凌寒护着她,于是,到了合适的时候,她决定主动出击——凌寒真的喜欢她,可那不是爱情。

    慕昭白简单交代了一下,让在场的人保留这个秘密,便回到了办公室,电话打到凌寒手机上:“兄弟,你有大麻烦了。”

    正带着林砚臣看画展的凌寒从清凉的展厅一溜小跑出去,站在大太阳底下狂晒自己。刺眼的阳光和飙升的温度让他接受了这个事实,终于明白了梁丽征最近电话频繁、语焉不详的真正含义。见家长的棘手难题还没解决,梁丽征这一脚插得真是精准狠稳,让他几乎想撞墙。

    可是又能怎么说,这是多么自然而然的爱情,一个从小就在冷冰冰的安全部门监督下长大的天才公主,和一个从小就爱她的帅气英勇的骑士,天造地设,我生君亦未老,却注定不能相爱。

    但这件事成了慕昭白和程亦涵之间打破尴尬的个话题。下班后,程亦涵收拾好东西,终于决定脱掉热得见鬼的常服外罩,穿衬衫回家,刚打开门就看见慕昭白靠在对面的楼道护栏上,一手一杯绿豆沙。程亦涵微微笑了下,锁门,向电梯走去,慕昭白狗腿地跟在身后,递上凉凉的点心:“给你报个八卦,一定要外传给指挥官。”

    “好啊。”程亦涵说。

    慕昭白能听出来,这个“好啊”和没争论之前的语气出自同一条流水线,表示程亦涵已经不在乎那天两人的针尖麦芒,决定和好。甚至,程亦涵主动接过一次性勺子,还帮腾不出手来的慕昭白打开了他那盒的盖子——这是典型的补偿——慕昭白心里暗爽,甘铮为他们普及的心理常识终于有了实际的用武之地。

    不过,程亦涵听完八卦之后异常冷静:“你们做好找人顶替她工作的准备就行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为什么?”慕昭白想到梁姐姐不干活,就要面临培养新人的磨合期,异常头疼:“难道说,女人真的会因此一怒之下辞职?”

    程亦涵严谨地摇头:“我的意思是,她会陷入失恋的消极情绪里。”

    慕昭白哑然:“你陷入过?”

    程亦涵吃了一大口绿豆沙,语气也变得冰冷:“你觉得呢?”

    “没陷入过你这么多经验。”电梯到楼底,慕昭白和程亦涵并肩走出去,指挥大楼区已经开始保洁,两人决定买点儿晚饭回到自己的那套房里去吃。但毕竟忍不住,玩多了游戏的慕昭白补了一句:“真的没失恋过?”

    程亦涵驻步一个路口,三下两下吃完绿豆沙,把杯子丢进垃圾桶里,擦擦手指,用要开会的表情说:“我现在可以开始追打你了吗?”拘了一天,此时此刻能活动筋骨实在太好,慕昭白颇没形象地边跑边吃着最后几口,程亦涵不紧不慢地用晨练的速度追在后面,两个人的乐趣,不在乎周围有那么多注目礼。

    就在这个适宜散步又适宜逛街的好天气的傍晚,基地里为数不多的女军官都蜂拥在商业区某商场的撤柜甩卖现场,最新款式的时装堆在花车上,像卖菜一样供人挑选,善于冲锋陷阵的男性军官们此时一律束手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在休息区整齐地坐了一圈又一圈,自动把奋战购物前线的重任交给了激动的女人们。但是已经足够进入女人行列的、天真的梁姐姐正在努力研究混搭的穿衣风格,努力想从衣柜里找出适合自己的裙子和凉鞋来。不久的那个周末,她已经从凌寒那里讨到了一个看电影的机会,大胆的小少校决定用浪漫的方式表白,在灯光暗下去的时候偷偷地,狠狠地亲她的骑士一下,问他:“你想和公主在一起吗?”

    引发“群体性癔症”以后的一周,彭耀都非常老实,小小的不愉快像是被丢进大海里的贝壳,噗的一声就消失的干净利落,以至于谨慎惯了的程亦涵不自觉地有些疑心。因为这些凭空多出来的卫生检查、心理辅导,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苏朝宇少校忙的脚不沾地,可是偏偏有人不识趣,刚刚下班就打了一串电话到他的手机上,号码还是保密的。

    江扬这个周末要在防区旁边的风景区开会,照例说不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苏朝宇半信半疑地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官舍勤务队长安敏准尉快哭了的声音:“苏朝宇少校,您能不能尽快回来一趟……那个……”明星震耳欲聋的狂吠声立刻从高保真的听筒里传了出来,苏朝宇赶紧把听筒拿得远了些,安敏吞吞吐吐地接着说:“这里有点问题,大概需要您解决一下……秦准将和卢上校也去度假了,所以……”

    苏朝宇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还不满20岁的安敏准尉是指挥中心卫戍部队指挥官安泰然准将的亲侄子,自小就希望成为像父辈那样的将军,却因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而不能进入战斗部队任职,十几岁起就跟在江扬身边,做事情决断不足,却极为妥贴。他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分辨出那些上门行贿求办事的“客人”,并擅长不露声色地帮江扬挡驾,从而规避了很多麻烦和纠缠,他也因此成为江扬官舍里不可缺少的一员。让他这样为难的事情,大概不简单。

    “好了,我马上到。”苏朝宇挂断电话,下楼找了个摩托车骑着回家,刚刚拐进官舍所在的私家路,就听到了明星底气十足毫不客气的狂吠声,而吠声的间隙中,则有妇女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海蓝色头发的年轻人仰天叹息,却又只能硬着头皮穿过两侧植有高大银杏的林荫道,拐到指挥官官舍门前。不出意料的,官舍的铁栏大门紧闭,安敏和另一个年轻的勤务兵在门口的传达室里坐着,都是一脸无奈。明星气势汹汹地堵在门的里面,警惕地盯着门外的……两个女人。

    苏朝宇摘掉头盔,先一个手势指向明星,呵斥:“坐!”明星看看苏朝宇又看看入侵者,在行使责任和服从命令中摇摆不定,于是一边摇尾巴表示欢迎一边又底气不足地吼了那两个女人几声,如愿以偿地引发了其中一个的抱怨,于是它叫得更加卖力了。

    苏朝宇提高声音,手势坚决:“坐!”海蓝色的眼睛盯着明星的眼睛,明星犹豫了一下,终于不情不愿地以警犬的标准姿态坐了下来,扭着头狠狠瞪着挑衅它的妇女。

    苏朝宇这时才看清楚门口的两个人,她们看上去像母女,五十多岁的母亲和二十几岁的女儿,女儿乌黑的长发用一根乌木的簪子盘在头上,皮肤雪白瞳仁漆黑,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只有六七分姿色,但是一袭扎染的蓝白长裙衬得她身姿婀娜,气质端庄,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请问……”苏朝宇已经见识了老妇人和明星的对骂,因此用词谨慎语调客气,“您是要找指挥官吗?”

    那位母亲还生气,恨恨地骂:“指挥官很了不起吗?不负责任的家伙,算什么?哼,狗仗人势!”

    这话说的加枪带棒,苏朝宇不由自主地又多看了那年轻的女子几眼,陪笑替明星道了歉,然后说:“如果您是找指挥官有事的话,咱们还是去里面谈,外面实在是热得见鬼。”

    那母亲瞥了苏朝宇一眼,带着强烈的不信任,音调拔高了半度:“我找他干什么?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才懒得找他!”

    孩子?蓝头发巫师堪比cpu的大脑死机了一下——这母女俩要为了……孩子找江扬?

    年轻女子拦住她母亲,声音很温柔,从手包里掏出钱夹,把里面夹着的照片给苏朝宇看:“是,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跟指挥官谈谈。”

    盛夏的阳光刺眼地强烈,知了在树上不厌其烦地唱着求爱的噪声,苏朝宇看着那个抱着绒毛熊笑得很灿烂的幼儿僵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转过头去叫安敏开门,然后说:“请进吧。”

    明星悄悄的跟着送茶的勤务兵溜进了客厅,像一条宠物狗那样温顺无辜地卧在苏朝宇脚边,实质上却保持着警犬的警惕,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母女俩。

    母亲狠狠瞪了明星一眼,明星立刻假装不在乎地去舔自己的后脚丫,她怀疑地看着苏朝宇:“你是江扬的……?”

    苏朝宇眨眨眼睛:“我是他的……助理,特别助理。”

    “跟你说有用吗?”质疑的声音持续走高,明星警惕的竖起了耳朵,苏朝宇不得不把一只手放在它头上,以作安抚。

    “家事我可以做主,公事我会权衡责任,交由相关部门或者直接呈报指挥官,请您放心。”苏朝宇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从公文包里抽出o,翻开一页刷刷地写上了时间地点,然后问:“请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哼,谁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已经好几个月了,个个都推脱责任。”母亲愤愤不平,狠狠灌了一大口柠檬冰茶。

    苏朝宇有些紧张,忙问:“您还跟谁说过这件事?”

    “后勤部安保部综合部服务部退保所,反正我也不记得许多名字。”母亲颇为不耐烦地抱怨,“个个都说我孙女没关系,横竖不是他们自家的事情!”

    孙女?苏朝宇再次死机,努力重启之后仍然确定这个妇女跟江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是外孙女吧?”苏朝宇确认,“不是指挥官的……?”

    那母亲立刻急了,杯子重重磕在托盘上,指着苏朝宇一连串地呵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外孙女?我呸!谁家的姑娘要嫁给那个不负责的,你才要嫁给他呢!”的

    苏朝宇按着发出威胁性的呜呜声的明星,脸差点红了,不能让眼前的人知道,他真的要和江扬结婚。他深深吸气道歉:“对不起……那么……您找他……?”

    年轻女子拉住她的婆婆,柔声劝:“妈,您休息一下,我来跟他说。”婆婆不依不饶地咕哝了几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土话,苏朝宇也没听明白,只能低着头刷刷地划掉前面的内容,等着她们说下去。

    “我丈夫是第四军37996部队的通讯连长,我们结婚已经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