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节阅读_240
    变成一个爱我的人的时候,我的诧异更大。”卢立本转过脸来看他的妻子,“你呢?”

    艾菲微微扬起脸:“很美好,我一直爱你。”

    “所以你的谎言是为了继续爱我,对吗?”

    “那晚我就说了,对,我几乎没法失去你回到从前的生活里。”艾菲十指交叉,肘撑在窗台上,像是看海,更像缅怀,“我是骗了你,但是我始终爱你,不像你,你爱过我吗?”

    卢立本的表情非常冷:“我爱那个蛋糕房的艾菲,周末会去逛跳蚤市场,如果是那个捏造出一个孩子来骗婚的女人,我不爱,一点儿都不爱。”

    “你只是觉得,如果我怀孕了,你亏欠我,所以才娶我,对麽?”艾菲一撑,身体离开窗台,退了一步,神色坚毅,“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是贵公子,你身边的女人多过了环路上的汽车,甚至你还有他!这本来就不公平!”

    卢立本凄然:“是,太不公平,身为贵公子就不能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蛋糕师?甚至要让你觉得,只有捏造出一个孩子来,我才会出於名声和地位而不得已把你娶进门?如果是这样,艾菲,你有没有想过婚後的日子,我也许每晚会带不同的女人当著你的面回来过夜,我甚至可以在你生了孩子以後就彻底忽视你的存在,身为贵公子,如果我愿意,这些我都可以做,事实证明,很多人已经这麽做了。”

    “你不会。”艾菲微笑,眼睛里却有泪水,“直到今天我都在赌你的善良和细敏。”

    “赌得太自私。”卢立本的声音在颤抖。

    “挡了你和他的路?”

    “我和他,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艾菲笑:“我甚至高兴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这就说明了我为什麽要用一个捏造出来的孩子骗你娶我进门,这个理由你会很爱听。”

    卢立本在长达十数年的军旅生活中一向被认为是脾气温和的军官,或者说是没什麽脾气的,此刻却勃然大怒:“错了,艾菲!你骗到了婚姻才有了所谓的理由!”说著竟大步离去。

    艾菲已经很平静。多年前她拿著那张假医学证明去找现在的首相、当时的参议员的时候,她就料到了终究会有这样一天,她和她爱的他争吵不休,为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艾菲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不能生育的,她怕这会让和卢立本淡如水却平静稳固的恋爱关系彻底干涸,於是她想到了做医生的堂姐,她想确定他的爱到底有多深,甚至希望对方能够像任何一个贵公子一样一脚踢开她,扔出一叠所谓的分手费让她去堕胎──那样,她反倒可以说,看,你们纨绔子弟永远是见异思迁的最可恶的男人──可是结果竟然那麽顺其自然。

    那个阴天的下午,她坐在蛋糕房後面的小桌上,卢立本思忖了一会儿,认真地问:“你有嫁人的准备了吗?”艾菲的心跳加速,那种甜腻腻的奶油气味忽然变得有了情绪,跳跃、火热,她摇摇头。卢立本局促却也坦然地说:“我们可以结婚。”

    卢立本站在海边,回味那句话,我们可以结婚。阴天的蛋糕房後面的小桌上,艾菲忐忑紧张。他真心喜欢她,却没想到自己一时马虎,本来要发展到谈婚论嫁的事情忽然被一个孩子催化,他想,总是要结婚的,艾菲很好,真的很好。

    那时候的秦月朗笑著说:“换了我,我一定要她先生出孩子来瞧瞧,像我,再结婚。”

    一句玩笑,一语成谶。

    ======================本章完==============================

    ps

    明天不更新,出门办事。当然,如果回来的早,就更了……

    理还乱

    转载请晚於jj及鲜至少一周,并在每章页首保留以下文字:

    绚烂英豪第六部之古堡魅影

    作者:醉雨倾城

    鲜网专栏(多多投票哦)

    晋江专栏(多多打分哦)

    “你们一定是疯了!”江扬拿出长官的气势来指著小舅舅的鼻子骂,“这是昂雅!尊敬的秦副参!秦家现任的家主和白虎王的女儿就在这里,你们在她的眼皮底下!”

    秦月朗稳稳地坐在沙发里,灰色长衬衫的扣子开了两颗,本是挨骂的一方,却没有任何认错的心思,反而笑盈盈地看著江扬。琥珀色眸子的年轻人更加生气,刚要继续发作,却看见他的副总参谋长竖起一根手指在眼前轻轻一摇:“我们为什麽要在婶子面前?”

    江扬一愣。这分明是他抛出的问题,现在秦月朗抛了回来。确实,虽然是捉奸,但是成“奸”的这对并非孩子,都是战场官场打拼多年的成年男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尤其可笑。他下意识地问:“为什麽?”心里却已经有了半分答案。

    手指又一摇,秦月朗保持著他笑盈盈的状态:“那间房是偏僻绕远的,艾菲为什麽挑得那麽准?”

    显然是有人预告了这里有奸情直播,江扬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愿意揣测是谁的预告。

    “卢立本和我,是和婶子去喝下午茶的,即使我们突然按耐不住,如何告诉婶子?‘我们先去运动,一会儿再来’?”

    听卓澜的描述,她全然不知情,但是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夥子突然急匆匆手拉手离开去“运动”,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江扬舔了一下微微发干的唇:“我不确定你的意思是否为……”

    “是我主动。”秦月朗双手交叉胸前,笑意忽而神秘褪去:“咖啡是我煮的,我斟的,杯子是摆好的。是我先觉得不舒服才离开的。”

    江扬一阵恶寒,确定四下无人才艰难开口:“难道……”

    秦月朗点头:“也许问题在杯子,在勺子,或者在点心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所以我要走开去休息,善良的婶子说,尽头有几间房空著。卢立本跟我过去,只有一扇门可以推开。”

    简直是个电影。江扬沈吟了一下,拿出手机,秦月朗却一把抢了:“给我留点儿脸,小外甥。”

    “我不过是告诉爸爸。”江扬去夺回,“我自然是无条件信你。再说,卓澜都知道了,等回到首都,你指望大报小报,哪个不知道?”

    秦月朗咬牙:“她如何证明我和卢立本的关系?”

    江扬脱口而出:“任何细节……”话到一半却又闭嘴,这不可能,连凌寒这样和秦月朗如此熟悉的人都只是猜测的情况下,卓澜只凭不到三天的观察,如何断定两人的情况──除非是第三人告密,是谁?他不肯怀疑在艾菲头上,却忽然有个更加阴暗的想法浮上心头:“你们到底做了什麽?”

    “能做什麽?我知道中招,卢立本要我躺一会儿,我不肯松开他,要知道彼时彼刻他的怀抱是最好的安慰。我大约吻了他。”秦月朗的笑容已经再也无法凝聚。

    一切明了。聪明如江扬,怎麽会不知道卓澜的算计。来昂雅之前,爸爸的一番话里已经透出了警告小心的意味,他哼笑:“小姥姥怕是不知道你和卢立本的故事,这药,是下给你和艾菲的。”

    秦月朗眸色一闪,眯起眼睛来看著他的小外甥。没有开窗的房间里有种古老的味道,昂雅静静的在这里观察所谓权谋争斗,在它眼里,所有一时的快意恩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海天尽头,也许时光才是亘古不变的东西。秦月朗大笑出声,江扬深呼吸。

    “好,好!”秦月朗站起来,“果然,调戏嫂子的罪过可是不小,尤其是这个人马上要结婚,况且,婶子赚了!”他就著台桌上巨大的玻璃凉水瓶灌了两口:“婶子赚了,居然捉到了两个男人的秘密!”声音至此已经悲愤难耐,江扬想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向来风流倜傥的基地副总参谋长把衬衫袖子粗暴地卷到肘上,整罐凉白开浇在肘弯里降温,地毯上晕湿一片。末了,他把罐子随意一丢,那东西竟然落在长毛地毯里没有说碎就碎,咕噜滚了几下停住。秦月朗要冲过去踢,江扬一把拉住:“够了,事情已经闹出来,你必须跟我讲实话。”

    “都捉到了一对,还有什麽要讲?难道我应该在这里把你也扑倒吗?到时候全天下都可以说,秦月朗是疯子,不但喜欢男人,连自家小辈都不放过。”字字镇静,仿佛玩笑,但是行间藏著怒火。

    江扬把他推坐在沙发上:“别装傻,你知道一些不方便告诉我的事情,现在是说的时候了。”

    隔壁的卢立本摔门离开,靴子叩击地板咚咚有声。“谈崩了。”秦月朗长叹,把脖子放在沙发靠背上,“作为应和,你也应该出去。”

    “我不会对这种逐客令产生任何脸红心跳的反应,秦副参,卢家闹婚变暂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江扬把两手撑秦月朗肩上,近距离瞪著他,威胁,加上不依不饶的劲头。秦月朗是有些怕小外甥的,并非绝对害怕,而是怕这种倔起来的脾气和所向无敌的勇气,他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的,无非就是往事。我要结婚了,秦家跟江家的联系更进一步,况且多数人都以为,姐夫确实把我当成了大儿子。”

    江扬的手臂一颤。

    “别生气,小外甥。”秦月朗闭著眼睛,笑意重回,“姐姐结婚的时候,我和小卢跟过来,只有十岁,姐姐已经当了几年的‘妈’,姐夫自然要为将来自己的孩子进行热身,我爱花草会做饭懂点儿鉴赏,哪一样不是姐夫的真传?”

    江扬忽然觉得怅然若失。

    “卓家不肯放过我,只因为他们疑心江家迟早要归我管。”

    “这麽说未免太牵强,”江扬强行调整情绪,告诉自己这是一场阴谋的开始而不是任性的时机,“除非海神殿一役我死了,或者去年江立在纳斯事件里回不来。”

    秦月朗站起来,绕到窗口,江扬跟过去,结果顺势被小舅舅摁住揉了头:“还有一种可能,长子无能,甘愿做傀儡。”

    江扬的手钳住了秦月朗的腕子,但还是制不住那些乱动的手指,发型消失,他的琥珀色卷发被捋成朋克样式,不由地愤愤去打理,没忘记还嘴:“长子无能?”

    确实,在漫长的二十几年的岁月里,江扬从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无能”来,永远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和用不完的精力。但他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这话的含义:自从来昂雅,江扬打定了主意要休假,万事放手不管,只在晚上和程亦涵通几个必要的电话,白天一概是尾随小舅舅小姥姥四处应酬,每每不耐烦了,就借口不舒服回房休息──不管晚上和苏朝宇玩得多高兴,至少白天的时候,江扬一副病容──喝酒那次生病反而成了逃脱“和小姥姥喝下午茶”的最好借口。加之江元帅警告过此行的凶险,因此江扬当著众人的面从来不说一句忤逆长辈意思的话,大约以上种种,真的让和自己不熟的小姥姥卓澜彻底误会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秦月朗也笑:“看样子你想通了。”

    “事实在我们这里。但是在卓家看来,成了另一种样子,”江扬说,“我是你的傀儡,你要结婚了,所以他们怕你得到更大力量之後一雪前耻,必须找到你的弱点加以攻击。”

    “她赢了。”秦月朗轻松地说著,扯下一块沙发装饰挂布擦干手臂,推门而出。

    江扬在窗口看见卢立本拨开警卫,自己开了一只小艇离开海岸,白浪画出一道锐利如刀痕的分割线,另一艘护卫艇战战兢兢地跟了过去。忽然想起还没给爸爸打电话,号码几要拨出,生生停住。怎麽说,这样做,是不是已经表示了“我不放弃”?可这是唯一放弃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一生不会再有。他的苏朝宇,他的爱,他所要维护的一切和正在享受的整个世界,如果放弃,他可以得到全部──为什麽他仍然想说不呢?

    该死的责任。

    和秦月朗一样,他本就是生来为王的人,大可以混沌一辈子,乐得做甩手掌柜,地位和家世都决定烦人的事情一概会有人代替操心,生活麽,就是享受。但他不自觉地要管,甚至想在已经很好的条件下追求更好,只是……就像那晚他的提问,有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追云逐日,到头来是给别人畅快和光华。

    江扬从来没有这麽乱过。昂雅几乎把他一生中所能遇到的最麻烦的问题都揭开了扔在面前,也许一步迈出就是永远的折点,以後再想回头,绝无可能。

    秦月朗也已经下楼,自己扛了一把遮阳伞往海滩上一插,就势躺在下面,半身晒著,半身阴凉,侍卫管家女仆人远远伺候,都不敢靠近。谁也不知道苗真在哪儿,这一星燎原之火,刚开始蔓延。

    ======================本章